第5章 修羅一般的混混
第二天，醒來，林無涯坐起身才發現邵達宿舍裏就他一個人在睡覺，別人都不見了，應該是去上課了。腦袋一陣悶疼，起身到鏡子前看了看，只見鏡子裏的自己腦袋上已經包紮過了，赤裸了的上半身在肩頭清楚的看到一排不淺的牙印，揉了揉肩膀和和太陽穴，又坐回到床上看到手機有一個電話和三條短信。
電話是家裏打來的，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十二點了，短信有兩條也是家裏發的，一條是十一點的時候發的，上面說：“無涯，你上哪了？大半夜的快點回家！”這一條應該是在自己爛醉的時候收到的，那時候估計也沒人注意。
第二條是在十二點那個電話之後發的，內容是：“你在哪呢？要是和邵達在一塊就打個電話過來。”
林無涯揉了揉臉，腦袋生疼，不知道是酒的作用還是昨天那酒瓶子的作用。打開第三條短信，是邵達發過來的：“大哥，醒來記得吃飯，昨天我給楊嬸打過電話了，你放心。上午的可是你的專業課，如果醒來就去上，下午是體育，你看着辦，中午見。”
“不愧是跟了十幾年的兄弟，還是最知道我的。”林無涯雖是個男生但心中還是覺得有股熱血翻騰，邵達總能把自己的爛攤子收拾好。出去洗了把臉，回來從邵達的衣櫃裏取出一件黑襯衫穿在身上。
林無涯在這個學校是沒有宿舍的，為了節省開支和照顧家裏人，特意跟學校申請的，而邵達的宿色卻是林無涯的另一個家，在這裏有林無涯的衣服和其他的生活用品，偶爾林無涯會改掉問候老天他老母的習慣去真正的慰問一下老天，順便感恩一下它良心未泯給自己幾個好兄弟。
宿舍門開了林無涯以為是邵達回來了，進來才發現是大鵬和杜子烨，兩人一進門就問：“大哥，剛醒？”林無涯笑問：“你們怎麽知道我在這兒？”大鵬抽了個凳子坐下來，不滿道：“喝酒也不叫兄弟們，一個人喝個爛醉還是邵達叫我們過來收拾的爛攤子。”
聽得出來大鵬沒多少是真正抱怨林無涯，杜子烨笑了笑道：“大鵬，你他媽這話聽得酸溜溜的，就像是老婆子責怪老頭子喝多了耍酒瘋似的！”大鵬打了杜子烨一拳，說道：“盡知道扯皮，也不問問大哥傷怎麽樣了？”杜子烨忙道：“是，是，昨天回來腦袋還流着血呢，今天怎樣了？”
林無涯下意識的摸了摸，靠在椅子上說：“這點兒小傷算不得什麽！見紅有喜，好事将近！”
“我就說嘛！大哥這點傷不值得咱們一上心，嘿嘿，走着，先去下面占個位子吃點東西，等邵達下課回來。”大鵬咧嘴樂呵呵的說道。
杜子烨罵道：“你沒心沒肺哥幾個就不說了，腦袋開花就不是小事！怎麽着也得把那龜孫子整出來！”
“哦！這倒說得對，是我腦袋走水了，大哥，誰動的手咱們給他還回去！”大鵬顯得有點激動。
林無涯知道邵達不輕易說出他的家事，林無涯不是怕丢人，只是怕人看穿他的落魄，也許連邵達也不知道他的想法。杜子烨和大鵬不知道，在林無涯心裏覺得也沒有太大的必要告訴他倆，畢竟讓他們知道說不定又會像拖累邵達一樣拖累他倆，林無涯是個怕麻煩的人，同樣他也怕麻煩別人。
于是打了個哈哈，說道：“唉，我也不清楚是哪個王八蛋在我喝醉的時候下的手，算了，就當開彩了。”
“算了，不提這個，吐了一晚上先去吃飯，走了！”杜子烨開了門叫林無涯起身出門。林無涯随着二人下了樓，進了餐廳選了一個靠窗的桌子坐了下來，給邵達發了短信，告訴他下課直接到餐廳。
這兒的餐廳算是這個學校比較好的食堂了，環境優雅，飯食不錯，只可惜有點貴，林無涯一般不會在這兒吃飯，不過昨天的事還是叫人覺得郁悶，實在沒心情挑剔。杜子烨問林無涯吃什麽，林無涯随便要了幾個菜，大鵬和杜子烨一起去打飯了。林無涯正望着窗外發神，忽然聽到一個叫人特別不愉快的聲音問了一句：“同學，這裏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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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無涯聽出這個聲音是自己班上班長的聲音，但這人叫什麽他實在記不起來了，不過林無涯的記憶中這個人不是他喜歡那一類人，所以名字就很無所謂了。林無涯回答了一句：“對不住！有人了！”
這人剛要離開，卻突然叫了一聲：“林無涯，是你啊！”林無涯點了點頭，露了個官方的微笑說：“也過來吃飯啊！”
這時大鵬和杜子烨正一起回來，見是林無涯的班長，就打了個招呼：“聶大班來吃飯啊！”林無涯才想起這人叫聶強，人們背地裏都叫聶大頭。聶大頭嗯了一聲。
見杜子烨和大鵬一起坐下來，聶大頭又問了一句：“就你們三個人？”林無涯說：“哦，不是，還有一個兄弟！”聶大頭一聽就說：“哎呀，哪還有倆個位置，我和我的同學就坐這了。”林無涯雖然不喜歡，但是又實在不好意思開口趕人走，只好說道：“你要不嫌我們哥幾個吵鬧就坐下好了。”
聶大頭連說：“沒事，沒事！”林無涯見他放下包去打飯，微微皺了下眉，杜子烨看得出林無涯有些不爽，就問：“怎麽？不喜歡這小子在這兒？”林無涯搖了搖頭說道：“算了，不喜歡是不喜歡，還沒到了讨厭的份上，人家在這兒拼個桌也沒什麽！”
正說着邵達就過來了，見林無涯眉頭皺了皺，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事？”林無涯說道：“坐吧，沒什麽。”邵達剛坐下就見聶大頭端了餐盤走了過來，登時眉頭和林無涯皺的一樣深了。
跟了林無涯這麽多年，林無涯喜歡的人他肯定不會讨厭，但林無涯不喜歡的人他實實在在不會喜歡，也許這就印證那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了吧。邵達簡單地向聶大頭打了招呼，再沒和聶大頭多說什麽，轉過臉來問林無涯：“大哥，頭上的傷好些沒？”
林無涯說：“不礙事了，上午一覺睡到了十點，昨天确實又喝多了，害你們收拾了半天。”邵達正要說話，卻聽見一個不和諧的聲音說道：“你又沒去上課啊？今天可是專業課，老師都點名了，還有你好像經常逃課，上學期的自習就逃了好多次了，逃課太多對我們班影響不好……”
林無涯不喜歡他的原因大概就是他這張八婆的嘴了吧，若是放在從前林無涯可能一個飛腳踹過去了，不過現在畢竟這麽大的人了太沖動不太好，更何況就為一句看似對自己好的話。不過邵達和大鵬同時皺了一下眉，看着就先爆發了出來，林無涯說了一句：“吃飯吧。”
一起的三個人都知道林無涯話的意思是放他一馬，不要輕舉妄動，大鵬瞪了他一眼，低頭吃飯，邵達就沒再動靜，幾個人全然将聶大頭當做了空氣，任他一個人自言自語。
邵達沒再理會聶大頭，徑直問：“大哥，下午是體育課，怎麽樣，去上嗎？還是回家看看？”林無涯也正在想這事。
“一晚上沒回家，還是回去看看吧！”杜子烨吃了一口飯說道。大鵬接着附和道：“體育課別去了，啥課沒逃過，何況腦袋還沒好呢！”林無涯想了想确實好久沒去上課，尤其這體育課，總是不去不是白花錢嗎？不過去了也是浪費時間，體育課學到的東西對他而言毫無用處，正猶豫不決時，聶大頭又開始了。
“也不知道現在的人怎麽想，自己跟領導、校長、輔導員苦苦說下來如何如何想要上學，如今争取到了學校的通融，學費不用交，結果呢？成績爛透不說連課也懶得上，哼！還好意思在學校走動！”這話專門針對林無涯說的，他見林無涯和他身邊的那幾個人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又氣又怒，雖然聽過林無涯是打架出了名的學校一霸，卻還是忍不住自己那張長了毒舌的八婆嘴。
林無涯聽他說完，慢慢放下筷子，邵達見他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眼神變得冰冷，便知道聶大頭是自己在找死。聶大頭一旁的那個同學見林無涯這一桌的人聽完他的話一下子靜了下來，忙拉了拉聶大頭，示意他不要說了，趕快走，只是這愣小子還沒有說夠，正要張嘴繼續，林無涯沒等他開口，抄起桌上的餐盤朝他的嘴上摔了上去。
就在這一瞬，坐在一旁的三個人騰地起身，大鵬擡腿一腳踢到了聶大頭的小腹上，吼道：“你他媽有種再說一遍啊？”
餐廳裏聽到這麽大的動靜，不少人朝這邊望了過來，林無涯擦了擦手上的油膩，看了一眼捂着肚子被打破那張賤嘴的聶班。冷眼看了看想要圍過來的人呢，不緩不慢的說道：“想過來幫忙的就上前動手，沒這欲望的就躲在五米以外，免得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濺到各位身上！”這幾句話說的聲音并不大，但從大鵬一聲爆吼嘈雜的餐廳就安靜了不少，林無涯一開口更是安靜異常，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不少在前面的人看到是林無涯，緩緩朝後退了去，而不認識林無涯的見有人退後，不禁也跟着退後，跟聶大頭一起吃飯的眼鏡男顫抖着的腿肚子像是一灘爛泥直往後退。
林無涯的那一盤子把聶大頭的兩顆門牙敲了去，聶大頭見一直往後退的人，心跳開始加速，腦子一片空白，顫聲張口說話：“你……你……你……”只是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林無涯把擦過手的那張紙丢在聶大頭的臉上，“你不是長了張賤嘴很能說的嗎？接着啊！”
聶大頭動了動嘴，愣是沒出聲，他也許真的想不到林無涯真的和傳說中的一樣，是修羅一樣的混混，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就剛才那一餐盤已經把他吓傻了，現在他看着眼前這個穿着黑襯衫一臉冷峻的少年心跳的節奏讓他有種瞬間休克的感覺。
只可惜他還沒有休克過去，林無涯冷眼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說了一遍：“你有種就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聶大頭感覺到一股冷氣，從背脊傳到了心肺，他甚至不敢看這個人。
邵達上前就是一巴掌，罵道：“你他媽不是很能說嗎？大哥讓你再來一遍沒聽到嗎？”聶大頭腿開始抖，甚至有一種尿急的感覺。林無涯很悠閑的坐了下來，邵達左右開弓又扇了他四五個巴掌，林無涯早就将頭轉向窗外了。
“大哥……”直到杜子烨叫了一聲，林無涯才回過頭來。聶大頭幹淨的衣服上都是飯菜，臉腫的像豬頭，嘴也腫了起來，半張臉上都是血，嘴裏流下來的唾沫和血順着半張的嘴流了下來，更可笑的是那兩道斷了線的珠子不住從眼睛裏掉下來。
林無涯站起身來，朝着杜子烨和邵達揮了揮手，站到聶大頭的面前竟然朝着他咧嘴一笑，掏出一張紙巾，給他擦了擦淚，輕聲說道：“乖，別哭了，這麽多人看着呢！拿去擦擦！”說着把手裏的紙巾塞在聶大頭的手裏，對邵達幾人說道：“收拾了餐具，咱們走罷！”
邵達撿起地上的餐盤，将筷子收起，林無涯微微一笑，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說道：“好了，走吧！”幾個人就這樣往外走，林無涯走過一女生的時候，那女生手裏的筷子“铛”的一聲就掉了下去，林無涯回頭看了一眼，那姑娘一臉惶恐。
林無涯将餐盤給大鵬，彎腰撿起來筷子，朝着那女生一笑，露出幾顆牙來，說道：“不好意思，髒了！你擦擦吧！”那女生顫抖着手要接過來，林無涯笑着道：“拿好了，可別再掉了！”女生連連點頭，林無涯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怕什麽，我又不會對你動手動腳！”說完爽朗一笑，掉頭走了。
那姑娘心頭一陣亂跳，腦袋裏浮現出身穿黑襯衫的一臉鬼魅的笑容和兇神一樣的林無涯，打了個激靈，餐廳裏一陣唏噓，看着聶大頭灰溜溜的走出餐廳，這才炸開了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