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奇跡?
“教主,這次一定沒問題,只要結痂後等它自然脫落就好。”陳長庚躬身給席七上藥,然後拿出一個玉瓶,“教主,這裏面的素玉丸配合這藥膏服用,保證您一點疤都不會落下。”
“那便最好,這藥膏裏面,有什麽腥臭的材料嗎?聞起來刺鼻。”席七看着黝黑黝黑的藥膏,忽然覺得這裏面的東西他不想知道了。
“禀教主,這藥膏是——”
“算了,只要有用便罷,不用說其他了。”席七重新帶上面具,此時已經入夜,他們商量好的行動便是在今夜。
“今天晚上等他們回來只怕就要辛苦你了。”席七知道今天必然會有人受傷,“堂口內的大夫,我不放心。”
“屬下明白。請教主放心。”陳長庚躬身下去準備,席七看看時辰,答應連三雄的時間快到了。連三雄也藏了将事情推到他身上的心思,在劉堂主的連番刺激下直接提議道:“如果教主不放心屬下,便請教主督戰便是。”
不過席七答應的很爽快而且,他相信無論結果如何,安南将軍必死。
兩天前有人給安南将軍去了警報,提醒他今天會有人刺殺他,但是這警報不是從被朝廷信任的洛英手中,而是從一個普通的求見者那裏。席七從那天洛英求見而不能入內等候的情況和之前對安南将軍的了解上推斷,洛英并沒有得到安南将軍的信任,而歷來自以為是的安南将軍更喜歡他自己的發現,以及手下人的崇拜。
安南将軍今晚會按照計劃去太守家赴宴,但是出去的轎子裏只是替身,真正的将軍還會停留在府中。席七負責引連三雄進府刺殺,而劉堂主則帶人引捕快去抄連三雄的老家,同時安南将軍的轎子遇襲,劉堂主的人趁亂撤退,引人回府,如果時間上湊的好,會看到還沒來得及逃跑的連三雄以及和他鏖戰之後死去的安南将軍。
“教主。”連三雄看着席七,臉帶恭敬,黑巾被他放在下巴上,看起來更像是黑無常。席七點點頭,看看連三雄手下那些并不施禮的人,微笑道“三雄哥手下果然是精兵強将,精神不錯。”
“還不見過教主。”連三雄嘴角竊笑,對着身後的人吼道。席七一看正中下懷,便阻攔道:“不必了,有才之人必不會卑躬屈膝。”
連三雄臉色一變,點頭道:“教主還未見識過他們的本事,如何判定?此話過于謬贊了。”
“本座相信你連三雄的眼光。”席七笑笑,“對于你信任的人,本座自然信任。”
“多謝教主贊譽。”連三雄對着席七拱手道,“時間不早了,請教主下令出發。”
“好。出發。”席七微笑,連三雄手下一個未動,不等席七再次出聲,連三雄露齒一笑,将黑巾拉上來,“走。殺了那狗官。”席七眯眼,這連三雄已經不再隐藏了,因為他今天認定可以殺了自己嗎?
就在一群人行動的時候,席七伸手從空中接過一只鴿子。連三雄就在席七身邊,看他動作有變便立刻停下來。“教主。”
Advertisement
“稍等。”席七看着信鴿上的紙條,嘴角勾起:“這安南将軍有一封密折,上面是你的證據,你可知道?”
“這,教主從何得知?”連三雄一怔,然後就見席七将紙條放在自己眼前。
“你好好看看吧。”席七冷笑,索性就靠在房頂上,看着連三雄。
紙條上寫的是‘一切妥當,請将軍放心。’席七微笑,一般人或許看不出什麽,但是,席七從那鴿子腳上拉下來一個銅牌,上面有着安南将軍府的銅鑒。在這裏,信鴿可不是能夠随便飼養的。不得不說,安南将軍的籌備和小心就和他預料中的一樣。
“三雄哥,你需要好好查一查今天跟着你過來的手下了。”席七嘴角勾起,“為了不引人懷疑,本座有個建議。”
“教主請講。”連三雄現在腦子有點亂,這信箋來的時機和內容都太巧,但是他不能放棄那一點的真實性,畢竟他是個惜命的人。
“此時他們已經在行動,你我去探那安南将軍府,如果能找到證據,于三雄哥你也是一件美事。更何況,如果那膽小鬼躲在府裏不敢出來,正好結果了他,也絕了後患。”席七說的客氣,但是那雙黑如星空的眼睛在連三雄眼裏閃爍着的光芒叫做懷疑,席七在懷疑今天的事根本就是他連三雄與安南将軍設計好的。
連三雄若是不去,席七當即就可以殺了他,若是去,真的見到證據和安南将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連三雄猶豫了一下,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對手下的信任,然後道:“既然教主有了決斷,屬下聽命便是。”
席七嘴角勾起,輕身離開。
半個時辰後,連三雄因為殺害安南将軍而被府衛圍殺,就地□□,與此同時行動的蜀州府城衙門一舉端掉了連三雄的老巢。
席七回到堂口,看着回來的人一個不少,點點頭道:“劉堂主這是做的不錯。這次的事,要記你首功。”
“勞動教主親自出手已是不該,屬下不敢居功。”劉堂主躬身。席七注意到他右肋下面似乎有突起,并且行動時有些不便,“怎麽,給你的功勞還要本座收回去?去找陳三眼治傷,這一陣有的你忙。”
劉堂主下去後,席七拿下面具,這幾天估計會很熱鬧。
事實正如席七所料,整個蜀州都亂了。安南将軍赴宴路上遇襲,看上去不像是專門針對他的,倒像是兩邊火拼把安南将軍的座駕給牽扯進去了,但是這兩邊的身份一查明,他們的目的就昭然若揭。
這邊這條線放一邊,真正的安南将軍在府中遇刺,刺客正是連三雄,而連三雄在與将軍交戰之後不敵府衛,圍殺致死。
同時,有人在府城衙門縱火,捕快差役帶着城防軍追至連三雄的山寨,山寨幾乎沒有反抗之力,一舉剿滅。但是縱火帶頭的那些人,沒有一個在被抓獲的隊伍裏。
洛英看着眼前的線索,卷宗,還有山寨上人們的畫押,眉頭皺緊。這怎麽好像是魔教借刀殺人?但是他們一直是一隊的啊,雖然說魔教沒有承認過連三雄的勢力屬于他們,還沒事竟被連三雄欺負。洛英轉頭,看着一邊畢恭畢敬的蜀州太守和府丞,心說這倆人是巴不得上去邀功吧。
雖然折了一個安南将軍,但是将連三雄滅了,這安南将軍在這太平時候唯一的作用也就沒了,剩下的追繳漏網之魚,随便派過來一個人都能做。但是這事裏處處透着蹊跷,甚至可以說很明顯和魔教的那個堂口有關系。
洛英不是不想直接去盤問,問題是上面要求的,這些人要盯着不能驚動,要是暴露了人家往墓裏一藏,任誰也找不到。“我聽說,安南将軍遇襲前,已經知道有人在路上伏擊,所以提前布置了人手,自己留在府中。”
“這,下官并不知情。”府丞是五品,上面還有這個二品的太守,本就是謹小慎微慣了,什麽都不知道,我上面還有太守呢。
“我也并未聽說。”太守搖搖頭:“因是到我家赴宴才出的事,所以我還特意問了問城防軍的副将,他說那天府城衙門有人鬧事,所以帶着人去追了,至于安南将軍有沒有直接從他這調兵,他不知道。”
“當時路上護衛的人呢?”洛英咬牙,推卸責任,這幫人真是無可救藥。
“都死了。”連三雄手下那些絕不是弱手,何況為了行事順利,連三雄帶的都是親信,武三恩正在其中,而鄭權因為留守山寨,現在被關押在大牢裏。
“你們就不覺得,這人死的太幹淨了?”洛英看着兩人,心中忽然有些後悔沒把手下人帶來。
三天後,相關公文出發呈報聖聽,席七坐在茶樓上看着暫時貼上封條的安南将軍府,嘴角勾起。“塞上的馬夫過去了沒有?”
“他們比您晚半個月出發,不過那裏路近,想必已經到了。”蜀州管事站在席七身邊,一南一北,教主不愧是教主。
“那就好。”席七下意識的摸摸臉上發癢的傷口,“走,去看看茶園。”
而此時,洛英拿着知客人的令牌看着為難的夥計,“我是你們的老主顧啊。”
“洛大人,不是我們不接待,實在是已經換了東家,這不合規矩。”夥計苦着臉,他咋就知道這洛大人到的比新東家還快啊。
洛英猶豫了一下,“那我見你們師傅可以吧,那是我朋友。”
“洛大人還是不要為難手底下這些人了。一個個的,都是拿錢吃飯罷了。”席七悠然而到,這算不算是,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