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意見不同
“呵呵~~今晚夜色不錯啊。”蕭閱瞅着面前之人, 幹幹的說道。如今戴了一張鐵皮面具都能感覺到他臉色極為不好, 若把那面具揭下,豈不是更難看。
千钰谷瞧着二人, 忙咳嗽了一聲,“此處不是說事的地方。”
蕭閱忙點頭,順帶對面前人送出了一個大大的讨好的微笑。
蕭閱所說都是真的,父母雙亡,前來姥姥家投親,只是那正主半道上被蕭閱命千钰谷給截了, 自己取而代之。
尋了個畫舫,蕭閱坐在裏頭給駱少津說了自己的安排。這安排□□無縫,斷不會有什麽差錯。但蕭閱見駱少津仍舊不言不語,本就着一身玄衣,此時站在一旁, 就好比烏雲籠罩一般, 壓的人喘不過氣。
蕭閱瞧了千钰谷一眼, 對他家屬下這反應有些不解。
千钰谷投去一個‘我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蕭閱瞪他一眼,這才又看向駱少津,正要開口, 便聽駱少津沉聲低喝了一句:“胡鬧!”
這還是他家屬下第一次對他發火,想當初,無論啥時候,他家屬下對他都是百依百順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态,如今頭一遭發火, 登時讓蕭閱覺的那些“小鳥依人”的樣子都是他家屬下的僞裝。
“咳咳,我已安排周全不會出事。”蕭閱輕快的說道,想緩解下畫舫內由于駱少津而造成的低氣壓。
“安排周全?這是東渝,有多少人對您虎視眈眈,您還不清楚嗎!東渝見過您的人還不少嗎,當初來大周的陳鑫便是一個!”
這真是駱少津第一次發火,連臉上那張面具都顯的有些可懼起來,胸脯不停的起伏,當真是被蕭閱氣的不輕。
蕭閱斂了神色,對駱少津的發火有些恹恹,“我與五年前的模樣已有些許不同,此番也是稍微裝扮一番的。更何況,如今局勢僵直,東渝對我大周了如指掌,而我們對他卻是知之甚少,除了這個法子,你還有更好的法子嗎?”
駱少津聽了此言,似乎火氣更大,三步并作兩步朝蕭閱那方走過去。千钰谷倒還十分理解駱少津的心情,畢竟蕭閱的确是衆矢之的。
“少津,息怒息怒。”千钰谷拍着駱少津的胸脯,安撫道:“公子說的也沒錯,我們一直處于被動,封為這些年已把大周掌握詳細,加上白夕禹,實在是不知道他下一步會怎麽做,所以,公子這也是不得已為之。”
駱少津深吸一口氣,瞪向千钰谷,壓低聲音道:“他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為何不阻止他!”
“這個,腿長在公子身上,我阻止不了啊。更何況,我不是飛鴿傳書告訴你了嗎。索性南楚離東渝不遠,閑着沒事你還可以常來看看。”千钰谷笑笑道,別看駱少津平時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真發起火來倒比脾氣大的人讓人難以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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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來回便要花去近一夜的時間,還叫不遠?若真有什麽意外,我哪裏顧得過來?”駱少津看着蕭閱,眼神十分的嚴肅,大有讓蕭閱立刻打包回府的意思。
蕭閱直視着他,頗有些不服氣,“索性你忙,我又不是小孩子,哪用得着你事事顧。我做的決定自然也有我一番考究。”
駱少津似乎當真被蕭閱氣的不輕,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愈加沉郁,與平日裏的柔和大相徑庭,“您貴為九五之尊,您的安危便是大周的安危,您身系億萬百姓,不能有任何閃失,哪能一番考究後便能随意讓自己冒險!”
“呵,照你這麽說我只管在龍椅上坐着,弄個鐵籠子把自己關起來,任誰也靠近不得,我也不靠近任何人。這樣我就安全了,我一安全整個大周也安全了。那還用得着費心費財的打什麽仗,請幾個鐵匠,給我造個無堅不摧的鐵籠子便是。”
言訖,蕭閱撇開眼,不想看他家屬下。
駱少津欲往前去拉蕭閱的胳膊,千钰谷立馬竄出來道:“少津啊,雖然你們已經那什麽了,但君臣之禮你總得顧着,顧着啊。”
駱少津盯着千钰谷,片刻後才道:“你們先出去,我有話單獨跟公子說。”
千钰谷點點頭,松開手,拉上一旁的元貝便撤出了畫舫,提起輕功躍到了湖邊一顆榕樹的枝桠上坐着。
元貝不解,終于開口道:“就算是避嫌也不必坐在這裏。”
“這個位置很适合查看周圍有沒有人在靠近或監視,畢竟這畫舫是臨時買的,要小心些。”千钰谷一面說,已一面警惕的朝四周打量。
元貝見此,不語,只默默的坐在千钰谷身旁。
畫舫內,只剩駱少津同蕭閱二人。
蕭閱還有些生氣的意味,與其說生氣倒不如說有些不習慣。不習慣一向對他百依百順的屬下突然換了畫風,這讓他很是不适,他總以為他與他家屬下是不會有意見背道而馳的一日的。哪怕那日駱少津要去南楚他也沒有反對過,自己如今來東渝,不也是為了配合他,擔心他不明情況,被人給亂刀砍死了。這倒好,人家壓根不領情。
于是乎,蕭閱坐在窗下椅子上,盯着外頭的垂柳,默不作聲。
駱少津走過來,并不言語,只是從懷裏掏了一油紙包出來放在蕭閱面前的案幾上,慢慢打開。
蕭閱定睛一看,一白白軟軟上頭還灑了些芝麻的糕點便出現在面前。
“糯米軟糕。”蕭閱笑道。
駱少津的神情同聲音又變回了以往的柔和,坐在蕭閱面前将糯米軟糕拿起一塊遞給蕭閱,“來不及做,臨時買的,味道還尚可。怕冷,一直捂在胸口。”
蕭閱接過,拿在手裏轉着眼珠子瞅了瞅,“你怎麽又知道我餓了。”
駱少津笑笑,只道:“本以為你們要在巴川城外安營紮寨,便順道給您帶來,誰知道,您膽子倒是不小。”
駱少津幾句言語間,蕭閱已吃完了一塊,拿起了第二塊,“這麽說,我們在城外搭帳篷的時候你就到了。”
駱少津點點頭,“只比那隊人馬晚了幾個腳步印子。”
蕭閱咬了一口糕點後,突然涎臉道:“阿駱,你生氣該不會是因為好不容易能和我說上話了,卻沒得逞的緣故吧?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這是多少秋了。”
駱少津略沉吟一會兒,擡手給蕭閱倒了杯水遞過去,并道:“這個解釋也無不可。”
蕭閱“切”了一聲,便聽駱少津放軟了口氣道:“這裏真不适合您待着,即刻跟千钰谷回去。若不是千钰谷昨也才給我飛鴿傳書,我絕不會讓他帶您離開大周。”
蕭閱用袖子胡亂的擦了擦嘴角,同樣正色的看着駱少津,“我已和今日那人打過了交道,說不定他正在派人查我。我若突然不見了,那才叫人起疑。阿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倒要看看這東渝究竟是個什麽所在,這陳昂又是個什麽角色。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喜歡打仗,不喜歡紛擾,若能解決一人便解決了這局面,我很樂意為之。”
駱少津不知該如何同蕭閱說他現下的處境。原本只是想讓蕭閱好好待在大周,等自己解決嬰毒之事便好。只是駱少津怎麽也沒料到,蕭閱竟如此大膽,不顧自身安危,甚至将大周神不知鬼不覺的的交到另一人手裏,只身來東渝。
光是這樣的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可事到如今又如何能硬把蕭閱弄回去呢?
駱少津起身朝蕭閱走來,目光嚴肅,聲音卻依然柔和,“小閱,不管你同不同意,你都必須回去。”
言訖,駱少津出手便向蕭閱脖頸處劈去。而蕭閱到底不是幾年前的蕭閱了,本就四肢有些發達又被白夕禹傳授了幾年武藝,躲開這一掌倒還是綽綽有餘的。
只是駱少津真的打算來硬的,這招不成,竟出下一招直朝蕭閱攻來。
蕭閱這下可氣紅了眼,低嚷道:“駱少津,你個喂不飽的白眼狼!”
聽了此話,駱少津卻笑了,“您确實未把我喂飽,好多日沒有喂過了,要試試嗎?”
此話一落,蕭閱頓了頓才反應過來這話中之意。可駱少津就趁着他這麽一頓的空隙,三下兩除二的制住了他,并順勢将他雙腳腳踝一踢,就摟着他往後倒的身子壓在了畫舫地板之上。
蕭閱見鐵面背後的那雙眼睛,透着些霸道的味道。
而駱少津并未做什麽其他的事,只是緊緊的親着那雙唇,直到略有些喘不過氣才松開道:“聽我的,你必須回大周。”
言訖,駱少津一記手刀便朝蕭閱脖頸處劈去,蕭閱卻眼疾手快的轉過頭一口咬住了駱少津的手臂,跟條小狼狗似的,帶着威脅的目光瞪着他。
“真倔。”
駱少津掰開“小狼狗”的嘴,壓着他的身子,又去親他。
“小狼狗”在他身下不停掙紮,睜着眼睛怒瞪着,表示抗議。駱少津卻已不管,只将手往脖頸處一放,“小狼狗”終于無可奈何的閉上了雙眼。
松開嘴,駱少津抱着蕭閱起身,繼而撫了撫他淩亂的發絲,再撿起地上的帽子給他重新戴上,“我實在是不敢拿你再冒險。”
駱少津自語着,便聽畫舫外頭傳來腳步聲。抱起蕭閱一轉身便見千钰谷走了進來,“趁還未做什麽,帶他回去。”
千钰谷一瞧駱少津這架勢,便道:“方才聽見裏頭有打鬥聲我便猜到你在做什麽了。只是,蕭閱的辦法雖冒險了些,卻十分有用,這場戰事先不說能不能打贏,只要東渝在一日,這天下就不會安生,少津,何不試試?”
“你就是抱着試試的心态,等快到巴川了才飛鴿傳書知會我一聲,想着我已沒法子能阻止了?”駱少津很是不快。
千钰谷卻道:“不管如何,我贊成蕭閱的做法。”
言訖,千钰谷擡手拎出一顆藥丸朝蕭閱鼻翼裏彈去,蕭閱登時醒了過來。還未有說什麽,畫舫外頭便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請問是蕭少爺嗎?老朽是周家的管家。”
話落,畫舫裏幾人才驟然想起,方才買畫舫時用的是周家外孫的名義。蕭閱選的這個身份極好,這周家在巴川可很是有名望,周家老太太,蕭閱他姥姥,可是東渝太皇太後的表妹,說起來這還是皇親吶。
蕭閱看了駱少津一眼,而後一把将人推開,幾步前去掀開了簾子,與那周家管家說起話來。
“少津,蕭閱不會做沒有準備的事,你放心吧,這個身份用着甚好。”
“那血參你可帶着?若有萬一,一定要保護好他。”駱少津定定的說道。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放心。這裏離南楚不遠,其實行起事來更為便宜。退一萬步講,若真有萬一,白夕禹也會拼了命的護住他。”言訖,千钰谷帶着元貝也一起走出了畫舫。
不多時,駱少津便見蕭閱跟着幾個家仆模樣的人上了一輛低調卻掩不住其豪華身價的馬車揚長而去。
駱少津望着蕭閱的目光從未像此刻這樣留戀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我來噠,麽麽噠。從今天開始能連着日更好些日子了,不知道咋的,我自己先激動了。蕭閱終于走入東渝的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