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卧槽卧槽, 麻麻我搞到真的了!”
“單身狗受到一萬點暴擊!!!”
“我一直以為這種巧合騙吻只會出現在偶像劇裏……”
“明目張膽地搶兒子, 我們寧寧可還沒答應呢!”
“只有我覺得這兩人進展的太快了嗎?沒想到嚴哥是這麽随便的人/失望”
“正主還沒說話呢, 某些人請不要KY。”
與此同時,一位相貌嚴肅的中年男人坐在接通網絡的超薄電視機前,手中的遙控器“啪嗒”一聲跌落在地。
而他身邊的貌美婦人則笑眯眯地盯着畫面中格外登對的兩人, 表情是說不出的好奇和滿意。
不知道直播間裏掀起了怎樣的腥風血雨, 更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某人父母那過了明面,江寧紅唇微張,活像只被吓傻了的小兔子。
事到如今, 他就算再遲鈍,也該明白嚴森絕對不可能僅僅是把他當做兄弟, 過往那些有意無意的親昵舉止,似乎也在此刻得到了一個合理的回答。
明明知道青年張嘴只是被吓到後的條件反射,可嚴森偏偏就覺得對方的一舉一動都是在誘惑自己, 輕輕用指腹摩挲了一下那被自己吻過兩次的唇瓣,男人似笑非笑地用氣音道:“醒神。”
——倒不是他怕被直播間內的觀衆評價議論, 只是他不想惹江寧生氣、更不想讓對方意亂情迷的風情被別人看了去。
耳垂鮮紅欲滴, 江寧從不知道嚴森還是個這麽會調情的老司機,撫過自己唇瓣的指腹稍顯粗砺, 酥酥麻麻的感覺讓江寧恨不得直接張嘴咬對方一口。
可惜他不能,顧慮着直播鏡頭,他也只得乖乖點頭後退一步。
這個男人太會創造意外去撩人, 離得太近的話, 他恐怕就再也沒辦法冷靜理智地思考問題了。
雖有一門之隔, 但休息室和辦公室內此時都保持了同樣的安靜,江寧偷偷擡起眼皮去瞄嚴森,心裏不斷琢磨着對方對他到底是什麽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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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十分鐘後,整理好自己情緒的李翰風抱着兩份資料離開院長辦公室,嘴邊挂起一抹标準的溫柔笑意,他便又變成了那個人人稱道的李醫生。
如果忽略他此時珍珠白的身體和眉間青黑的話,他倒是真有些令小姑娘芳心暗許的資本。
不知道李興發什麽時候會走,江寧兩人也只得靜靜地倚在門邊,平時嚴森還可以從窗戶翻到四樓,可現在醫院外到處都是白霧,他便果斷地放棄了這個冒險的想法。
假如外面的李家叔侄也是幽靈,那就說明平山醫院的那場災難無一人生還,聯想到之前偷聽到的訊息,江寧認為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換命陣法出現了問題。
那位逃跑的茅山道士在筆記上寫着什麽“所有的異象都應該從根源開始破壞”,或許他們可以和高跟鞋女鬼聯手,一起找到那個關押着她妹妹的地方。
心中有了盤算,可李興發卻坐在辦公室遲遲不肯出去,知道這些幽靈在沒有外力幹預的情況下只會不斷重複死前的行為,不想暴露自己和嚴森的江寧,最終還是選擇了靜待轉機。
現在是晚上九點,按照一般恐怖游戲的套路來講,他們還有差不多三小時的解謎時間。
這游戲要是能有一個隊內通訊就好了,不滿地戳了戳自己左前方的虛拟屏幕,江寧無比希望齊一樂三人能夠盡快結束任務、而後制造點動靜把李興發引開。
可惜他們一開始約定的集合地點就是檔案室,至少在短時間內,另外三人不會貿然折返回院長辦公室。
正在苦惱之中,江寧忽然覺得周圍蔓延開一股涼意,緊了緊嚴森之前丢在自己身上的外套,他驚疑不定地回頭,卻正巧對上了一個披頭散發站在他們身後的女人。
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将江寧護在身後,嚴森眉目冷厲地盯着眼前來意不明的女鬼,無需多言,對方腳上那雙大紅色的高跟鞋便已用最直白的方式宣告了來人的身份。
兩姐妹中的姐姐,大概是因為妹妹做了陣眼的緣故,這女鬼和平山醫院內的幽靈們截然不同。
她更強大、更自由……也更危險。
緩緩地擡頭,女鬼露出自己逐漸被黑色紋路爬滿的可怖面容,兩人一鬼無聲對峙,江寧細細看去,竟真發現了幾處對方輪廓上和照片中女孩的相似之處。
不過無論何時他們都能撞上厲鬼,看來這姻緣死線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
僵硬地轉了轉眼珠,女鬼将塗着大紅指甲的左手向江寧所在的方向擡起,電光火石之間,江寧居然一下子理解了對方的用意。
從口袋裏拿出那張寫有出生日期的照片,他小心翼翼地将東西隔着安全距離遞了過去,脊背繃緊,嚴森如一只威風凜凜的獵豹,蓄勢待發地護在了江寧身側。
深深地看了一眼照片上笑容甜美的女孩,女鬼完全沒有任何要暴走的跡象,她緊緊捏着那張照片,醜陋駭人的臉上竟隐約能看出一絲溫情。
在這一刻,江寧突然覺得這個夜晚中的惡鬼好像也并沒有那麽可怕。
沒有再理會面前警惕着自己的兩個人類,女鬼騰地起身,如同一股盤旋的陰風般透過兩人穿門而去。
辦公室內傳來李興發驚恐的質問,江寧卻沒精力去關注更多,他不知道《歸途》公司是如何将五感制作的如此細膩,但在這一刻,他卻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那種纏綿的、能讓人一下子想起黃泉地獄的陰冷。
唯有口袋中平安符散發出的零星熱意,才讓江寧沒有當場凍暈過去。
本就因為失血過多而身體發虛,就算是有某人親吻輕咬的“滋潤”,江寧此時的唇瓣也褪去了大半血色,哪怕身強力壯如嚴森,也感到了一種揮之不去的細密冷意。
只是一個對他們保持中立的女鬼就能讓他們如此不适,那個能以命換命的陰邪陣法,他們又該如何去破壞應對?
憂心忡忡,江寧不自覺地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還沒有來得及徹底結痂的傷口再次開裂,漸漸在雪白的紗布上暈染出一層淡淡的血色。
“松手!”确定被女鬼吓到的李興發已經離開了辦公室,嚴森低喝一聲,擡手便用巧勁兒在江寧胳膊上的某個穴位上一按。
鈍痛來襲,青年的拳頭也因此不受控制地張開,不解地看向嚴森,江寧低低地“嘶”了一聲:“疼。”
“你還知道疼,”瞧着那滲出一大塊豔紅的紗布,嚴森難得沒有因青年的示弱而心軟,“疼就對了,一會兒出去再收拾你。”
自知理虧,江寧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卻觸對方的黴頭,都說體虛的人容易被陰邪入體,現在的他,的确更容易被所謂陰氣影響。
李興發不在,兩人順利按照原路返回了檔案室,齊一樂三人還沒有回來,平安符傍身的江寧有心去找,卻一把被人按住了肩膀:“先換藥。”
經過這麽一番跑動,青年手腕紗布上的血痕又擴大了幾分。
将檔案室的房門大大敞開,嚴森帶着江寧坐到門後的視覺盲區,同時還不忘用腳尖勾住了門邊——
這樣一來,他們就不必再擔心被什麽人或鬼反鎖在裏面。
檔案室內燈光大亮,鐵架上的檔案還殘留着被他們翻找過的痕跡,江寧看着不斷從外套口袋裏拿出紗布和藥瓶的嚴森,臉頰忽地露出一個酒窩:“你是小叮當嗎?”
這些東西沒什麽重量,是故就算他穿着男人的外套晃悠了一路,也沒有發現這些藏在暗兜裏的玩意。
“我可不是對每個人都這樣體貼。”意有所指地回話,嚴森手腳麻利地拆掉紗布,露出了其下皮肉外翻的細長傷口。
江寧膚色白皙,一身的皮肉更是如羊脂玉般細膩溫潤,那猙獰的傷口仿若一只喝足了血的醜陋蜈蚣,突兀又紮眼地破壞了這份美感。
之前一直昏迷錯過了包紮的過程,江寧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傷口這樣難看,他垂下眸子,不動聲色地向回抽了抽手:“我自己來。”
他雖不推崇“為悅己者容”的那套說辭,但眼下的江寧不得不承認,他一點都不想讓嚴森看到自己的傷。
“該看的都看過了,還有什麽可害羞的?”故意将話說得暧昧,嚴森也沒想到江寧會在意這些,盡管他一開始的确是被青年的外貌所吸引,可在那之後,他喜歡的便完完全全是“江寧”這個人。
男人捏着自己指尖的大手用了些勁兒,掙脫不開的江寧一邊認命地妥協,一邊在心裏嘀咕自己怎麽遇到嚴森就會變得矯情。
沒有縫合條件,嚴森也只能擦掉血液用醫用酒精替對方消毒、而後再在傷口處簡單撒好消炎粉,分明是一個很痛的過程,可倚牆咬住下唇的青年,連一聲悶哼都沒有發出。
用最快的速度處理好一切,嚴森靈巧地将紗布兩段系成一個蝴蝶結,伸手擦了擦青年額頭上的冷汗,眸中充滿心疼的男人低頭吻了吻青年細白的指尖:“乖,親親就不疼了。”
手指微微蜷縮,看着因為換藥而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嚴森,被當做孩子哄的青年唰地一下飛紅了臉頰。
怎麽辦,他好像越來越喜歡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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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粉們:喜歡就上!寧寧沖鴨!
嚴森:……我記得我爸從來不看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