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遺傳
在陸南淵的不懈努力和竭盡全力地趁火打劫下,封玺抑制了幾年才迎來的發情期總算是過去了。
雖說最少應該會持續三天,但封玺從成年起就一直壓着,時間難免會延長一些,歷時五天總算踏出了房門。
“下次還是打抑制劑。”封玺走路都不得勁兒,面無表情地下結論,“一天就夠我受的。”
要不是陸南淵這個精力旺盛的一直不停給他注入信息素,恐怕都能被做死在床上。第一天還好,越往後意志越薄弱,等第三天時他都記不清細節了,只知道自己身體在不斷地渴求,最後只剩下欲望支配,完全沒了理智。
陸南淵倒是挂着一張餍足的臉,滿足地嗅着他身上獨屬于自己的味道,“主人還有力氣去美食城嗎?”
封玺瞟了他一眼,聲音還啞着,“你很得意?”
“沒有的事。”陸南淵低着頭,語氣聽上去有些虛僞。
封玺磨了磨牙,去前臺退房去了。
房間實在有些不能看,好在陸南淵不願意讓別人聞到他的味道,除了偶爾開窗通通風以外,還沒禽獸到把他帶到溫泉或者棋盤上搞,不然現在他饒是厚臉皮也不太好意思來見老板娘。
這老板娘也是見過大世面的,聽他們沒弄亂院子竟然面露感激,走時還和自己丈夫站在門口送行,讓他們下次有空再來玩。
“您什麽時候回老家?”
陸南淵替他放倒了座椅,讓他能在路上躺的舒服一些。
“後天。”封玺順勢躺上去,“你好好上班,針不急着打,等我回來帶你去,免得我的小狗看到針筒哭唧唧,還沒有主人在一旁安撫。”
“這個季度公司不忙,我到時候送您。”
“不忙?不忙你也不能連續一周不出現,公司沒了都不知道。”封玺似笑非笑地擡了擡眼皮,“抑制圈的市場那麽多家都在盯着,你就該做什麽時候就去做什麽,別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我身上。”
陸南淵抿了抿唇,想問他先前說見父母的事情還算不算數,但聽這語氣卻又有些問不出口,堪堪全卡在了嗓子裏。
封玺是沒什麽心情再去逛景點,說了句“回家”後就閉眼補覺去了。
陸南淵将音樂放到助眠歌單上,也沒來時那麽急,放慢車速盡量讓車開得平穩一些。沒隔一會兒,腰側的衣料動了兩下,他瞥去一眼,見是封玺睡着後下意識地将手貼了上來,抓住了他的衣擺。
他在心裏禱告着,希望留在封玺體內的信息素能慢點被代謝掉,這樣封玺就能更依賴自己一些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還蠻貪心,原本只想要封玺将他領回家、只收他一個奴,後來想要發生親密關系、成為情侶。等到真的臨時标記後,他卻又在奢求更進一步的霸占,想要像全世界都宣告他們是獨屬于彼此的。在吃藥之前他也起過私心,想着要是趁封玺發情期直接将人完全标記打上永久烙印多好。但這個念頭只跑出來晃了一瞬便被他打消掉了,這麽做的後果無疑在宣告之前那麽多努力付之一炬,他不但賭不起,也不能做和自己素未謀面的那位“父親”相同的事。
到家後天已經快黑了,封玺揉着眼懶散地打了個哈欠,睡眠中崴散的領口下暴露出星星點點斑駁的吻痕,看得陸南淵眼角又一熱。
“幾點了?”
“五點半了。”
“哦。”封玺解開安全帶,見陸南淵還一動不動有些拘謹地望向自己,莞爾道:“眼睛亂看什麽呢?”
陸南淵以為五天已經夠壓住這麽久以來身體裏蠢蠢欲動的渴望了,但再多看封玺一眼時這種想法又會被完全否認。他根本要不夠,就因為對方一個眼神,一個微微上挑的尾音都會無法自控地起反應,沒有平息多久的欲念再一次升騰。
他将車熄了火。
地下車庫很高,白熾燈雖然足夠照清地面,卻無法照清車裏的人,一切旖旎瞬間都埋進了隐晦的角落裏,帶着一點潮氣,和淡淡的、令人心動的香味。
封玺體內殘留下來的标記卻讓他無法拒絕這樣一個缱绻的吻,或者說他也并沒有要拒絕的意思。他摸着陸南淵的耳根,察覺到上面漸高的溫度後促狹地笑了一聲,“差不多夠了,別讓我動手趕你。”
陸南淵不舍地含着他的下唇嘬了一下,這才重新縮回去,“您累了,晚餐我來做吧。”
“別,說了別用大火你還不聽,遲早燒了廚房你才樂意。”封玺開門下了車,想到先前這只狗手忙腳亂拆廚房的模樣,好氣又好笑地彎了唇。等他到了電梯下,卻見陸南淵正站在車旁有些傻地看着自己,催着揮了揮手裏的電子卡,“愣着做什麽,是想重溫一下上回在這裏的經歷,嗯?”
陸南淵喜歡封玺笑,哪怕是帶着點嘲意的笑他也喜歡。雖然封玺轉身的速度有些快,但他也看清了對方嘴角的那一點弧度,讓他不知第幾次冒出了“這人好看的有些過分”的念頭。他追着封玺的步伐進了電梯,距離一旦縮短,封玺便清晰地嗅到了他身上還沒收斂起的信息素氣味,有些肆意,赤裸直白地纏着他。
他瞥了眼陸南淵的腿間,了然地揚了眉,見攝像頭只能照到陸南淵寬厚的脊背,便微微向後傾着支撐在電梯壁上,擡腳用鞋尖壓了過去。他聽着男人瞬間溢出的喘息,漫不經心地開了口:“又硬了?那麽多次還不夠麽,你是精力多到把我操死了才會滿足?”
陸南淵舔了舔唇,虛握住他的腳踝,被他這麽一說,這幾天刻進腦海深處的那些片段又一次次浮現出來。他想到監控那邊的安保人員也許正在盯着這間電梯裏的情況,但他們只能看到封玺衣冠整齊的精致模樣,只有他一人知道對方赤裸着躺在自己身下哭泣的那張臉有多麽動人心魄。
尤其是渾身上下白皙的肌膚都被種上吻痕,密密麻麻乍一看像是盛開着引人下墜的彼岸花。梳得整齊的發絲也亂着披在枕頭上,雙手攀着他的後背在高潮時留下發白的指印,呻吟和喘息好聽到讓他頭腦發熱,光是回憶着過程都能讓他在電梯上升的短短一分鐘裏倍感煎熬。
電梯門直達目的地,封玺卻沒有第一時間收回腳。他反複在那個硬熱的地方隔着褲子用鞋底碾着,直到陸南淵眼睛暗沉得吓人,渾身都緊繃着,這才輕笑後放過他,“我怎麽覺得不是你标記了我,而是我标記了你?動不動就能發情,真騷。”
陸南淵現在很想把他拖進家裏再做幾次,但知道封玺現在身體有些虛接納不住,便安分守己地跟在他身後進了屋,自覺脫光衣服沖澡去了。
封玺是要回家看望老人的,脖子上明目張膽挂着一串紅痕總有些不太禮貌,誰知這痕跡消得又有些慢,原本計劃着後天回老家,硬是又往後推了兩天才勉強上了路。
封奶奶去世得早,爺爺一個人守着農村一小片山清水秀的地,原本封玺提議過将老人家接到城市裏享受生活,但爺爺卻絲毫不樂意,說到城裏是去受罪的,哪有鄉下待的舒服。後來封媽媽閑下來沒事就兩邊跑,順便買了一只小黃狗,也算是留下來給封爺爺做個伴了。
封玺早上出門,路途一天,又加上下了火車後還得改大巴,直到晚上八點才抵達目的地。他上車就睡的體質這一天展現得淋漓盡致,睡得頭都昏了,在進門後又被眼尖的封媽媽盯着問了好一會兒脖子上的痕跡是誰留的,等和爺爺打過招呼吃完晚飯,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半的睡覺時間了。
他躺在床上,沒有開燈。手機顯示陸南淵發來的新短信只有一條,還是下午三點多時問他有無吃飯,是否安全。他不禁眉眼柔和些許,直接回了個電話過去。
陸南淵在響鈴半聲時就接了,似乎手機正巧拿在手裏。對面沉穩的呼吸一下下順着聽筒傳到耳邊,卻沒有開口。封玺也不說話,撥弄着耳側的碎發,略微一想就知道他的小狗又在計較着什麽了。
兩人就這麽靜靜地隔着電話聽對方的氣音,時間一久,封玺打破了寧靜,淡聲說:“沒話講就不必浪費電話費,挂了。”
陸南淵這才慌忙叫了他的名字,叫完後又覺得犯了錯,旁敲側擊着問他身旁是否有人,得到沒有的答複後,這才補了一聲主人。
黑暗中,封玺總覺得這一聲主人喊得他心口癢癢的,劣着脾性開口逗他,“主人一不在家你就反了天了,十點半的睡覺時間也不遵守了?”
“……您一天都沒有回我消息了。”
陸南淵一開始那種緊繃的口氣倒是沒了,只剩下委屈和一些外露出來的責備。他話只說了一半,還有更多的壓在了心裏,生怕多一個字都會讓封玺覺得自己管得多。
“因為沒回你消息,所以你就不睡覺了麽?故意賭氣給我看的?”
“您至少要告訴我您安全到了。”陸南淵頓了頓,還是嘆了口氣,“我是有些生氣,但聽到您聲音後氣就消了。”
封玺這才笑了幾聲,不再故意吓他了,“嗯,我到了。”
“您爺爺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前幾天醫生過來看過了,讓他少下地幹活,說他這是運動多了年齡大了身體跟不上,所以才會經常有暈眩感。這倒也能理解,沒人在這裏陪他,他一個人無聊,家裏養的狗雖然能在他身邊轉悠,卻也不能和他說個話,他閑着實在沒事幹只能給自己找事情做了。”
“沒有鄰居嗎?”
“這前後不通的小地方幾乎沒什麽人,熟絡的人全被兒女接走了,我媽這次來還是想勸他去城裏,實在不成他就打算要留下來陪着了。”
陸南淵沉默了片刻,似是不知該怎麽接話。很多子女都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夠跟着自己去城市居住,以盡孝道,但老人離開家鄉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總會不适應。其中最關鍵的兩點原因其一是怕惹兒女嫌,但封媽媽的做法明顯排除了這一點;第二點是因為鄉下生活自由,想去誰家串門都可以,可聽封玺的話這周圍能聊天的人都沒了,又是為什麽不願意一起離開呢?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他在心裏想着,封玺那邊就說了原因:“我爺爺是舍不得我奶奶。我不太清楚細節,但我媽說他們感情很深,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如果爺爺走了,奶奶的墳就沒人打理了。”
那就沒什麽辦法了。陸南淵安撫了他幾句,說現在電子設備也很高端了,如果實在不願意走,平日裏電話視頻聊天都很方便,定時定點的聯絡還可以随時觀察老人家的身體狀況。
封玺心情好了不少,打趣他這是還沒進門,都開始替他家人做考慮了。陸南淵沉穩的回答他,替主人分憂一切是理所應當的,更何況他還有個男朋友的身份,看見封玺有些苦惱,他也會連帶着一同苦惱。
封玺聽着他用磁性十足的聲音一本正經地講着情話,笑着催他趕緊睡覺,第二天還要上班。陸南淵停頓幾秒,又問他具體的住址,能不能收快遞,他想要寄一些補品過來慰問,畢竟封玺這一趟回去後肯定會被發現身上留下了Alpha的印子,他不出面,豈不是給爸媽留下一個不太懂禮貌的壞印象。
封玺意味深長地哦了聲,沒怎麽停頓地報了具體地址,便命令人趕緊休息,不留什麽情地挂了電話。他帶着笑,又覺得講了這麽多有些口渴,披着外套爬起來摸出去喝水,放下杯子後卻見封媽媽正抱着手臂靠着門,昏暗的環境下用一幅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
“……媽,您半夜不睡覺在這裏吓人?”
封媽媽也不開燈,有些嫌地撇開了臉,“老房子了,隔音不好,你半夜講電話擾民,到頭來還要怪你媽我?”
封玺知道他這是為了晚上沒聊完的話來的,開了茶幾上那盞小燈,笑吟吟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您坐。”
封媽媽一屁股坐下,翹起了二郎腿,看上去的确和封玺有一些相像。他見封玺面前還攤着手機,正好此時屏幕亮起,一條寫着“晚安”的新信息占據了最顯眼的位置,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就标記你的那個Alpha?”
“嗯。”封玺回他一句,“您這是什麽語氣,也想學偶像劇裏那些壞婆婆,甩手一張支票讓他離開您兒子嗎?”
封媽媽瞥他一眼,“就你這張嘴會說,你爸要是聽到了,又要指責我說是我教壞了你。”
封玺聳聳肩,“我覺得這樣挺好,我爸那人您可比我了解多了,他當初不也是被您這性子吸引的麽,每次這麽說時臉上倒笑的跟個傻子似的,典型的心口不一。”
封媽媽沒忍住,也短促地笑了聲,“那小孩兒怎麽樣,交往多久了?怎麽從沒聽你和我提過這件事。”
“唔,在一起有些時候了吧。”封玺是從認主開始算的時間,說到一半時想到陸南淵最後說的那些欲蓋彌彰的話,又挑了挑唇,“您別急着問我,過兩天他會親自來的,到時候您自己看吧……您兒子挑的人,眼光可不比您差。”
封媽媽冷淡臉:“哦,你這是在說你爸不好。”
被親媽怼了一口,封玺也絲毫不慌:“我可沒這麽理解,不差的意思也許是旗鼓相當,是您自己說他不好的。”說完還像模像樣地長嘆一聲,“哎,爸爸知道了要多傷心啊。”
“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我就不揍你了。”
“好不容易見您一回,我也不繼續氣您了。”
兒子大了,沒有小時候可愛了。封媽媽心裏淚流滿面,決定不在此久呆,正顏厲色地站起來朝臨近封爺爺的房間走,“去睡吧你。”他打算接下來兩天養精蓄銳,倒要看看能受得住自己兒子這張嘴的Alpha究竟是什麽模樣。
作者話說:0-0原本打算寫十五萬這樣的小短車,一不小心就二十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