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醒後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他養的這只還是個裝狗的狼。封玺一口濁氣堵在嗓子裏,最後還是沒能吐出來,不鹹不淡地問他,“你哪裏來的自信覺得我會同意?”
兩人姿勢怪異,陸南淵但凡現在擡一擡胯,就能輕而易舉将性器插進先前造訪過的那個溫柔鄉。但他們現在卻少了那種暧昧的感覺,哪怕赤身裸體相對,也像衣冠整齊在做普通交談。
“我平時太給你臉了?”剛起的那些心疼勁兒瞬間被陸南淵的話攪和到消失得一幹二淨,該生的氣還是要生,否則他這個S的顏面都掃地上了。他不僅表情變了,聲音也冷下來,“從開頭到現在,你犯的錯還數得過來麽?沒讓你把尿出來的舔幹淨,就已經是對你夠仁慈了。”
這話說出口,還好沒把自己先惡心到起雞皮疙瘩。但他了解陸南淵,這人和先前那些知道自己有發怒征兆都提前瑟縮着跪下求罰的人不同,說好聽點就是鐵骨铮铮,說難聽些就是倨傲無禮,欠虐。
“鞭子就在外面,您現在可以去拿來抽我。”被提起不愉快的事,陸南淵也面色沉沉地看向他,“只要您開口下令,我就任您鞭打,皮開肉綻也不會喊停。”
聽到那四個字,封玺不由得皺起了眉。光是想着那種奄奄一息渾身浴血的畫面,他就心裏膈應得很。
陸南淵可不知他到底在想什麽,“或者您只要告訴我,您不願意和我做愛,那我就不會再繼續。”
“你搞錯了。”封玺眉蹙得更緊了,“我願不願意和我現在想不想是兩回事。就剛剛的事情來講,你射精的控制權在我的手裏,而你做到嚴格遵循我的命令了嗎?換做任何一個奴我都會立刻把他們丢出去,別給了你懲罰,我有意掀翻這件事,你卻還不識好歹地惹我重新發火,明白麽?”
陸南淵沒吭聲。
他周遭的低氣壓似乎更明顯了,好比一腔熱血忽然被人迎頭撲滅,有些失魂落魄,卻強撐着不表露出來,“明白了。”
見他這副模樣,封玺克制的火氣還是沒收住。他猛地擡手推了男人一把,拉開了雙方原本肌膚相貼的距離。身體溫度比周圍空氣要高一些,中間産生空隙後,偏冷的氣流立馬填補了空缺,帶走了身上對方殘留下的那點餘溫。
“陸南淵。我掌控你的欲望,你向我上交權利和控制,這本來應該是很愉快的事情。你不要總搞得我好像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這變成你在逼着我去接納你的感情。”
“……”陸南淵低下頭,“抱歉。”
又來,又道歉。封玺幾乎都要咬牙切齒了。他對陸南淵是有好感的,這點他并不否認。但是目前的這點好感還不足以讓他現在就抛棄S的身份,自降身段去嘗試一段不知是不是對方一時興起的感情。
他知道他們很合拍,哪怕沖突不斷,但陸南淵是他最喜歡的一個奴。他們的合拍來源于生活上,或許也有一部分原因因為這是唯一一個與他共同起居的,也是唯一一個私奴,他多少帶着濾鏡去觀察對方,但短時間內的高契合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再和我道任何一次歉,我就默認你想收回做我的奴這句話。”
“……我沒有這個意向。”
“最好是這樣。”封玺稍作放松,打開了被關上的花灑。水流重新沖刷在肌膚上,見陸南淵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他心裏嘆口氣,片刻後還是向前伸去一只手,“過來,小狗。”
陸南淵從善如流地靠近他,順着那只手将人重新抱進懷裏,好像剛才一切的不愉快都沒有發生過,他們随時都能撇開那些不想要的記憶重歸于好。
“和我撒個嬌。”封玺拍拍他的背,“就現在。”
這恐怕是陸南淵最不擅長的事情。突然接到這麽個命令,他從低氣壓中脫離而出,瞬間變得局促起來,“我?”
“不然呢?還要我給你示範啊?”
陸南淵抿着唇,思考了許久,才弓下腰用潮濕的發頂蹭過封玺的脖子,來回兩下,動作僵硬得像是沒靈魂的機械産品。
“行了,我原諒你了。”封玺也沒笑話他,将他笨拙的姿态盡數接納,“洗完澡去重新開個房間,今晚在這裏睡一覺,嗯?”
知道自己又被放過一碼,陸南淵摸上來吻他的唇角,聲音裏帶了點柔情意味,“都聽你的。”
“突然變這麽聽話呀,剛剛你的氣勢呢?”封玺笑着揉他的臉,“早知道要都聽我的,我還至于和你置氣麽?喲……正和你講道理呢,怎麽又硬了?別人硬不起來是病,你這軟不下去別也是有什麽毛病吧,不如明天等你下班帶你去男科醫院查一查?”
氣氛被他一句話帶得緩和一大半,陸南淵緊繃的手指松了松,總算敢往他腰上搭了。察覺到封玺正用膝蓋輕輕磨蹭自己的陰莖,陸南淵低頭繼續來親他,“不用管它。”
封玺這才笑出聲,專心和他接了個吻,直到有些缺氧不得不停下時才說,“至于和你做愛,我是願意的,不然你怎麽能上我的床?你不要老是明知故問,費我口舌。”
陸南淵嘴角也帶了點弧度,埋在他頸間嗅了一口,“這就夠了。”
這張床明顯已經不能睡人了,哪怕是封玺這種自認為不要什麽臉皮的人,洗完澡後出去看到那一副狼藉的場景也有些不知道視線該往哪裏放。
兩人去樓下前臺重新開了一個房間後,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明天不用上班了?不想睡的話就出去夜跑。”身旁有一個總是翻來覆去的大狗,封玺不耐地催他。
陸南淵的确不困,倒不如說現在精神得很。像是不安分至今都是為了得到一聲責備,聽見封玺的聲音後,他這才老實下來,前胸貼着後背地緊跟着閉上眼,“明天要喊你起來嗎?”
封玺在他懷裏轉了個向,換成了面對面的姿勢,只嗯了一聲。
陸南淵在他發頂親了親,将人抱牢了,“睡吧。”
封玺又做夢了。
夢中場景依舊是那個潮濕的巷子,拎着畫板的他正匆匆往家裏趕,走到路程一半時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幹淨的衣服被地上的淤泥弄髒了,畫板從手中滑落,完成的作品被按住他的陌生人毫不憐惜地留下一個漆黑的腳印,一切的一切都朝着不好的方向發展着。
這是他的夢魇。
他無力阻攔夢中那個對他施暴的人,也只能聽見自己無助地哭出聲,明明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卻始終只能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去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體驗着,直到那個熟悉的腳步聲響起,破開他周遭的昏暗,将他從中拯救出來。
但這一回他沒有等來腳步聲,似是一恍惚間,眼前的血色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濃霧,濃郁到将整個巷子都籠罩起來,分不清道路和牆壁。黑暗逐漸被奶白色的光所驅逐,寧靜代替了喧嚣,在路的盡頭處有一個背對着他而立的陌生人。
他聽見自己用那種細軟虛弱的聲音問着:誰在那裏?
陌生人轉過了身。
他動不了,說不出話,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人一步步靠近自己,然後俯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羽毛般輕柔的吻。
封玺赫然睜眼。額頭濕漉的感覺還殘留着,空調不知什麽時被關上,窗外溫涼的風竄進來,将他的意識又吹晴明了幾分。
“主人早安。”陸南淵的吻還在繼續,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叫早流程,從頭往下,直到封玺喊停才算結束,“是做噩夢了嗎?你剛剛說夢話了。”
封玺揉了揉已經挪到胸口的那個腦袋,聲音還有些發啞,“我說什麽了?”
“一直在喊‘不’。”陸南淵整個人都埋在了被子裏。他舔了舔眼前的那顆乳頭,沒多停留,順着胸膛一路向下,舌尖在腹部游走幾圈,将晨時挺有精神的半勃性器含了進去,吞吐幾下直到它完全硬起來,才問道,“要停下嗎?”
“又和我耍花樣?”封玺懶散地抓着他的頭發,将他那張嘴壓向自己的陰莖,“繼續,你知道這種時候我不會喊停。”
陸南淵順着他往下按的力道張口将整根含入口中,兩只手手也分別揉搓着陰囊和會陰。早上的身體性欲高漲,又足夠敏感,封玺沒被口多久就隐隐有了射意,舒服地直哼哼出聲,眯着眼把人從下方往上拽,“夠了,上來。”
陸南淵在腿根留下一道紅痕,這才從被子裏鑽出頭,“時間還早。”
封玺似笑非笑地睨他,“你是想說故意這麽早喊我,是別有目的?”
“您讓我上來,難道沒有這個意思嗎?”陸南淵捏捏他的腰,追過去吻他的唇。封玺皺了皺眉,明顯是嫌棄對方嘴裏含着的味道,但很快身體追尋快感的本能就占了上風,也不再計較那麽多了。
陸南淵是有所顧忌的,如果封玺現在伸手推拒或說任何一個不字,那麽他就不會再繼續,而現在對方依舊在迎合他的親吻。他揉了一把青年的臀瓣,手指沿着對方的身體肌理向下一陣摸索,在已經接納過自己的穴中簡單擴張一下,濕漉的唇緊接着吻上對方微合的眼皮。
陰莖代替指節直直插入進來,睡覺前剛被疼愛過的地方毫無阻礙地接納了侵犯,封玺忍不住縮緊穴口,沒兩下腿就被那雙摸遍他身體的手用力分開了。雖然身上還蓋着一層被子,但光聽聲音就能想象出下方埋着的究竟是怎樣一副光景,無疑昭示着兩人都已經進入狀态。
“……好濕。”陸南淵動情地喘息着。
“我看你那張嘴又想被堵住。”封玺被他這一聲感慨搞得耳尖都紅了,半羞半惱,要害也掌握在對方手中,聲音實在沒什麽威脅力度,沒挨幾下就哆嗦起來,“再快點,要射了……”
陸南淵卻放慢了抽插的速度,頂着敏感點研磨不斷,引得懷裏的人穴道痙攣,“太快了不好。”
“你別太過分!”封玺在他背上抓了一把,卻沒起到什麽作用。
陸南淵的唇順着他嘴角往下滑,吮着他的脖子左側吸一下舔一下,陰莖也不急着狠厲地抽插,只淺淺地動着。封玺的敏感點沒人比他更清楚,沒多久,青年的喘息聲就變大了,縮着脖子想躲,直往他懷裏鑽,被操射一次後才抽搐着開口,“嗚……受不了了……”
陸南淵頓了頓,看着他有些濕漉的眼角,将陰莖抽出後沒急着離開,抵在濕噠噠一片的穴口磨蹭。身上盤着的那雙腿也小幅度地蹭起他的腰,完全是不經意間的勾引,搞得陸南淵一時無法自持,抵着他的額低聲問,“還要嗎?”
“拔出去幹什麽,我說停了?”
簡直理直氣壯。
昨晚指責他那麽久,現在倒還是他的不是了。陸南淵額角一抽,翻身坐起,将人抱坐在自己腿上,毫不停歇地自下而上抽插起來。兩人交合處啪啪響着,原本就被撞得通紅的臀瓣再一次受到密密的拍打,封玺難耐地低吟着,感覺半邊屁股都麻了,雙手環着男人的肩,上上下下搖晃着。
陸南淵眼睛鎖在他身上,直到封玺被自己搞得哼哼出聲,他才将對方兩瓣唇含進嘴裏,溫柔地纏上去,身下毫不停歇,撞得肉穴水流不止,兩人相融的體液四處飛濺,很快這一小片淨土也被污染了。
被拿住命門的封玺現在哪裏還受得住被他侵犯,單是攬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溫度傳遞過來,都令他身體打顫不止。
這種姿勢沒堅持多久就讓封玺再一次吃不消,痙攣不斷的小腹又酸又脹,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一樣。但他卻貪戀着那種深入骨髓的快感,小聲地低叫起來,“好棒……要死了……”
以往調教的時候,陸南淵最受不住封玺挑逗的話。現在這種簡單的言語比不上先前他聽過的那般色情,卻也足以給他莫大的刺激和鼓勵。他将封玺陷入情欲并着迷的情态看得一清二楚,一手按着他的臀瓣壓向自己胯部,方便次次都入得更深,另一只手将他後背往自己身上壓來,兩人胸膛緊貼,頂弄間封玺的乳尖蹭過自己的肌膚,換來已經完全被操熟的肉穴更淫蕩地收縮。
“吻我。”陸南淵氣息亂着,湊近那張呻吟不斷的唇邊,将自己的送上去。他像是又恢複到了和別人談條件時的狀态,明明在進行着激烈的情事,缺又宛如坐在會議桌前,一點點抛出餌食來引誘對手上鈎。
封玺迷迷瞪瞪地看他,動着手臂,白皙的手指撫上他近在咫尺的唇,剛一碰到便被男人張口含入了半邊指節。像是被口腔的溫度燙到了一樣,封玺驀地縮回手,又迎着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哼哼唧唧地挨過去探出舌頭。
陸南淵第一次看見他這樣。像是被操乖了,渾身都軟綿綿的,所有重量都依附在自己身上,絲毫不懂得矜持,将所有最浪蕩又最令人瘋狂的一面全都展現在自己眼前,再也沒有往日冷冽嘲諷的模樣。
他想要的、喜歡的人就這麽被他摟在懷裏與自己肌膚相貼、承受着自己狂風暴雨般的侵入,讓他感覺一顆心都被塞滿了,這麽久以來總算是滿足了Alpha的掌控欲一回。
“快點……”封玺任他親了一會,語無倫次地再次提醒着,“我要被你……嗯啊……操射了……又要……”
陸南淵根本頂不住他的一通亂叫。他不再多說一句話,雙手抓住對方的臀肉,提胯奮力搗幹着。快感越積越多,莖身和緊縮的內壁摩擦不斷,讓他那根正在行兇的家夥又脹大一圈,等封玺脫力地往後倒時,他追逐着壓過去胡亂親吻對方泛着潮紅的身體。
封玺感覺自己馬上要高潮了,不斷地扭着身體調整姿勢,腦子裏渾渾噩噩,一時也不知是想迎合讓快感更猛烈一些還是想要避開令他渾身戰栗的進攻,腰向上弓的弧度卻讓肉棒瞬間進得更深,生殖腔誤打誤撞間再次被狠狠撞上,竟被男人的蠻勁頂開了口,半截龜頭都埋了進去。
“嗚啊——啊、啊……”像是被撕裂的疼痛讓封玺慘叫出聲,尾音發顫,隐隐卻帶着一點難以察覺的歡愉。後穴哆嗦着湧出水,胡亂甩動的性器沒射出什麽東西,委屈地吐出一點清液。
被緊緊吸附住龜頭的陸南淵幾乎同時攀上頂峰,咬着牙将陰莖抽出,強忍着沒闖進生殖腔裏成結。他蹭着封玺的腿,粗喘着請示,“主人……我想射……”
“……嗯。”
剛應一聲後,大量的精液便射在了腰腹上。封玺還在痙攣的身體無力地癱着,任由男人往身上留下淫靡的氣味與痕跡。
虔誠的吻落在嘴唇上,陸南淵只輕輕摩挲舔舐着唇瓣,周遭全是令人臉紅心跳的味道,但他動作間卻不帶什麽情欲,像是每次封玺結束調教後給他的安撫。
封玺動了動手指,實在有些懶得動。他配合着咽下陸南淵渡過來的礦泉水,小半瓶下肚後才抗拒地別過臉,啞着聲道,“不喝了。”
陸南淵親不夠似的,把他攬在懷裏又不斷地啄他的臉。封玺也難得放松了身心,事後貪戀Alpha的本能逐漸上湧,縮着腦袋把臉埋進陸南淵的頸窩裏,任由對方抱着自己去浴室清理了。
“你公司是不是最近不太忙了。”眼見時間已經指向九點,陸南淵還沒有絲毫着急着去上班的意思,封玺不由地問。
“嗯。”陸南淵點點頭,替他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就算很忙,我也會陪你。”
封玺笑了笑,不置可否,“那正好,邱項明給我發了邀請函,月中帶你去金色海灣參加面具派對。”
“……面具派對?”陸南淵忽然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怎麽,不想去?”
“那是什麽地方?”
封玺十分簡單地介紹着,“一家大型BDSM俱樂部,懂了麽?”
“……懂了。”陸南淵下意識地皺眉,他本來就排斥這種地方,當初在藍孟婆的時候他就不大喜歡那些人的視線,放到一個專業的圈內地方還不知會離譜到什麽樣。
“我給你拒絕的權利,在金色海灣裏能戴面具的只有Dom,你會看見很多渾身赤裸跪着趴着的Sub,你确定要和我去,就代表你是我的Sub這件事會公之于衆,所有認識你的人都會知道你臣服在我這麽一個Omega腳下。”封玺是在認認真真地問他,“我不會強迫你,也給你時間考慮。”
陸南淵沒怎麽思索,“我去。”
封玺對他的回複毫不意外,卻還是再三确認了,“你不必這麽急着回答我,我說了給你時間。”
“已經考慮好了,我跟您一起。”
兩人對視片刻,封玺彎着嘴角笑了,“好,那你最近可要好好表現讨好讨好我……畢竟圈子裏多得是愛玩別人Sub的主。”
這是常事,有些S把M當做是自己的戰利品,看到喜歡的想要的就會貼上去,不管雙方合不合适,簡直就是靠下半身思考的低等動物。
“沒關系。”陸南淵在他面前半蹲下,雙手搭在他的膝上,“打架的話,我不認為我會輸。我只屬于您,除非您親自把我交出去。”
封玺笑出聲,狠狠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陸先生,你該上班去了。”
陸南淵拉過他的手在指尖上落了一吻,“在那之前,讓我先送您回家。”
作者話說:不是我不更,是前幾天搞那麽多我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