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白
“你怎麽能自己擋上去,太危險了。”姚乾乾一邊上藥一邊道,“幸好沒傷到筋骨,可把我給吓死了。”
幸好傷得不深,大夫把了脈之後,開了外敷的藥。旁邊的小丫頭粗苯慌亂的,看着雪姬暗自吸氣,她索性自己動手。
“只要夫人沒事就好。”從回來到現在,她一直重複着這句話。
姚乾乾想起對她的态度,也不知愧疚還是怎的,只問道,“你怎麽會去那裏?”
她慢條斯理道,“奴婢去找夫人,結果看到夫人往冷院的方向走,也是小寒告訴我那裏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我想着夫人可能出事,所以就多帶了幾個人過去。”
“那個老婆子,用心險惡,這種人斷斷不能留在府上。”上完藥,姚乾乾給她衣服穿上,忿忿道,“不過也得好好給她一個教訓。”
正說着,相爺突然從外面進來了,還沒站穩就一把将姚乾乾從座上撈下來,皺着眉頭問,“傷到哪裏了?”
“哎哎哎,你幹嘛?”姚乾乾手中的藥瓶還沒放下,看到他滿臉擔憂,知道他聽錯了消息,便道,“我沒受傷,是雪姬幫我擋了一下。”
相爺松了一口氣,又問雪姬,“怎麽樣了?”
雪姬微福了福,“無礙,夫人幫我上過藥了。”
姚乾乾得意的搖搖手中的瓶子,相爺在一旁坐下,無奈的問道,“你去冷院幹嗎?”
“我聽到奇怪的聲音,便去看看喽。”
“你知不知道那裏,哎,我真不知道怎麽說你。”
不知道你就別說呗。
雪姬卻會意,微笑道,“夫人,千雪先回去休息了。”
“哦,那你回吧,小心別碰着傷口。”姚乾乾不禁溫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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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謝夫人關心。”
她走後,賀相卻不明白似的問,“你不是最讨厭人家嗎?眼下又這樣對待。”
“人家舍身救我,我怎能還板着臉呢。哎,不對,你怎麽知道我原先不喜歡她嗎?”
“哼,你都說你板着臉了,傻子看不出來啊。”他語氣不悅,“趕緊的,過來坐下。”
“好吧,我也正想同你商量一件事。”
“什麽事?”
喜言送了茶水進來,他一邊品着一邊問。
“我把三姨娘接出來了,另找住處給她。”
喝茶的動作一滞,“她今日可差點傷了你,以後,還會傷害其他人。”
“那是那個可惡的老婆子挑撥的,再說,你沒看見,那三姨娘才叫傷痕累累呢。渾身上下,估計都沒一塊好肉了。相爺,再怎麽說,她也是元琛的生母,看在孩子的面上,也要好好照顧她。”
“可元琛從未提過她的母親。”
“他沒提過,不代表不想,那孩子就因為這件事,心裏總存着疙瘩。本來嘛,小孩子就該無憂無慮的,從小心思便那麽重,以後可怎麽辦。”姚乾乾想起元琛生病引注意的事,不禁長籲短嘆。
“那他生母從冷院出來,你準備告訴他嗎?”
“大概我不用說他也知道,不對,相爺,你同意了?”姚乾乾反應過來,歡喜問道。
他将茶杯放下,“如今你操持相府,大小事宜,你自己看着辦便可。我只盼着,別出什麽亂子便好。”
姚乾乾裝模作樣的俯個身,“那是自然,我當然會盡心盡力了。”
賀之言直愣愣的瞧她,好像要把她看穿了一樣,“我怎麽覺得,你自從禁足後,性情大變啊。”
“哪,哪裏變了?”姚乾乾摸了摸耳垂,不自在道。
“渾身上下,從頭發絲兒到腳趾頭,都不一樣了。”他摸了摸胡子,“倒是像我初次見你那模樣,宇文月斓,你老實告訴我,你故作年輕,是不是想吸引本相爺的注意力?”
姚乾乾聽完整個人仿佛石化了,賀相啊,如此老套的情話你都能說出口。
忍不住笑出聲來,姚乾乾道,“相爺,我看,是你老了吧。”
他瞬間臉色不好看,果然誰都不願聽這個老字,姚只好笑着打圓場,“我的意思是,咱們都老夫老妻了。”
“果然你是一直在僞裝,這毛病啊,一點都沒改。”
說到毛病,姚乾乾突然想起三姨娘,那她這賭瘾的毛病,要不要和相爺說呢?
低頭略微思索,相爺問道,“有什麽心事啊?”
“沒,沒有,我就是現在才反應過來,頭有點疼。”
“哼,看你還不知道怕。既然你沒事,我有事對你說。”他清了清喉嚨,“睿王爺遷了新宅,要辦喬遷宴,皇上也會駕臨,你準備一下。”
“準,準備什麽?”
“你看不出來嗎?你的皇兄在找機會和你和解,你啊,別那麽死心眼,聖上是真心疼愛你。就大度一些,給他一個臺階下吧。”
和解?難道她和皇上吵架了,吵什麽,這宇文月斓真了不起啊,連皇上也敢得罪。她連錯在哪裏都不知道,怎麽和解啊。
既然什麽都不知道,還是不要問得好,于是她只問道,“喬遷宴是什麽時候?”
“十日後。”
“夫人,您真的要雪姬陪您去赴宴啊,老爺說只帶您去,幾位姨娘都沒有份,你怎麽能帶別人呢?”喜言一邊給她上妝,一邊在旁邊叨叨個不停,“不過就是替您擋了那一下,您何必把她當寶貝。這幾日,她天天都來纏着您。”
“別說了,我已經想好了。”姚乾乾覺得頭大,“還有啊,倒時你在府上,幫我盯着承歡啊,這丫頭,最近也不知怎麽了,無緣無故的嘆氣,未老先衰的模樣。”
喜言癟嘴,“奴婢想陪着夫人嘛,讓寒星去吧。”
“寒星?不行。”
自從上次她在冷院的驚吓,這寒星便責怪自己沒保護好她,這幾日天天尾随在她身後,趕都趕不走。再說,寒星那性子,和承歡合不來,不把她逼瘋就把她氣瘋。
“喜言,我比較相信你。”姚乾乾只好這樣說,其實,她有心送喜言去承歡身邊,一來她年紀與承歡相仿,多一個貼心人在承歡身邊她也比較放心;二來承歡雖然驕縱,但凡事有自己的主意和尺寸,眼下正是求學若渴的年紀,多少能影響喜言一些。
她承認,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板正喜言的雷人三觀了,反而害怕被她帶歪。
“是,奴婢遵命。”這句話非常受用,喜言樂滋滋道。
恰巧這時,寒星進來送早膳,連帶着對她也展歡顏,“早膳還未上齊,那我也去幫忙。”
寒星看着她的背影,奇怪道,“這丫頭最近怎麽了?”
“心情好,自然一切都好。”姚乾乾在桌前坐下,“明日睿王爺喬遷宴,你與我一起。”
她表情不變,點點頭,又道,“夫人,阿吉說,白樂師的住處已經安排好了,今日便可入住。”
“好啊。”姚乾乾一拍大腿,“趕緊吃,吃完咱們去看房。”
一片郁郁蔥蔥的竹林前面,是一座小兩層的竹屋,環境清幽,好像連呼進的空氣也是甜的。
“悠然居。”白無戚念着上面的名字,對姚乾乾道,“是夫人取的嗎?”
她搖頭,“是從前的主人取的,也沒換過,怎麽,你覺得不好嗎?”
“不,不,已經很好。其實夫人,不必如此費心,我住在府上,已經多有打擾,這個悠然居,還是留給夫人自己吧。”
“哎,哎。”姚乾乾走到前面,“此言差矣。你是京都名人,我們相府自然要好好招待,而且這地方頗有靈氣,對你練琴肯定很有幫助。若黎,你說是不是?”
若黎一貫沉穩,只有在見到白無戚才露出小粉絲的模樣,眼下她連連點頭,“白樂師,我們夫人為這件事操了不少心,你也不要浪費她的一番心意啊。”
“那就多謝夫人了。”他拱手道謝,笑容清澈而不含雜質,比這竹林間的清風更勝一籌。
姚乾乾是有私心的,她覺得這竹林間的脫凡氣質比白無戚很像,相比之下,她不喜歡他去各個達官貴人住演奏,生怕他被凡俗之氣沾染。
在這中間她卻忘了,她是最最俗的那個人。
若黎是欣賞他的琴藝,姚乾乾是愛皮相,她私下認為,這白無戚的相貌,不知比他的琴藝高到哪裏去了。
眼下,她被這笑容晃了神,又怕失态,急忙轉身用咳嗽掩飾,“咳咳,那個,不如先進去看看吧。”
若黎關切的問,“夫人,這兒風涼,不宜久待。”
“沒事沒事,就進去看一眼便進來。”
她在前面走,白無戚在後跟着,姚乾乾突然道,“叫你白樂師太生分了,不如以後我叫你小白?”
若黎:小白?感覺有點随便啊,夫人。
“都可。”白無戚卻絲毫不介意。
不過前腳剛剛邁進這悠然居,寒星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在身後出現,“夫人,您得趕緊回去。”
姚乾乾被吓得不輕,“你走路能不能出點聲?出什麽事了?”
應該是錯覺,她發現寒星在白樂師的身上略做停留,兩人好似頗有默契的對視一眼。
“是,是三姨娘,她砸亂屋內的東西,鬧着要見您。”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啊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