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在血液裏的東西
姚乾乾念及這名字,又咳了一聲,她可不知道怎麽應對這舊情人的差啊。
“那個,你有事嗎?”
“哦,只是想問一下,夫人近來可好?”他眼神溫柔,明眼人一看便知這兩人有事。
“挺好的,身體康健,精神頭也不錯,謝謝你關心哈。”姚乾乾不禁起了雞皮疙瘩,說了這句話轉身便想走。
誰知那魏另又在前方攔住,有些恭敬道,“夫人莫不是在躲我?”
“怎麽會呢,你我自幼,那個什麽來着,交好,大家都是朋友。你來府上便當自己家一樣不要拘束,我有事先走了哈。”
他情意綿綿,“月斓······”
“打住,打住啊。魏大人,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你我各有家室,無論往日如何,您都要放下了。不然,”姚乾乾看了看四周,用手掩口輕聲道,“說句不好聽的,您這總惦記別人的妻子,也是有點損啊。”
總算甩開他,姚乾乾長呼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可不要再碰着他了。”
若黎輕笑,“夫人,你還怕這魏大人啊。”
“怎麽不怕,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到現在還沒完,可見魏另這人的決心。若是下次,我可得好好罵他一番。”
若黎卻道,“夫人,魏大人對您一往情深,換個角度想,一個女人能讓一個男人牽挂半生,不失如一種榮幸,說明夫人您有魅力。”
姚乾乾嘆道,“你是不是和喜言那丫頭呆久了,也被她荼毒了。這樣的榮幸和魅力我可不要,我只想好好過自己的日子,誰也別牽挂。何況這對魏另來說,是天大的不幸。”
“奴婢倒覺得,這情誼難得,也非自己能控制。魏大人何等聰明,他怎會不明白,古人說為情所困,也許,正是因此得樂呢。”
“算了算了,不說他了,反正我只知道,這些情情愛愛在我眼裏,就是浪費時間。與其在別人身上花這麽多心思,不如好好經營自己。”
“可夫人,您當年也為了和相爺在一起據理力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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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乾乾汗顏,“那,那都是過去了嘛。我說的是,現在開始。”
“姐姐怎麽過來了?”
到了二姨娘房內,她起身,手裏還拿着針線。
“我有事想同你商議,你在做什麽呢?”
“哦,”二姨娘将未完成的衣料子拿到一邊,“快入秋了,給福寶做了些貼身衣物。”
“府上不是專門的繡女?”
“我自己做習慣了,再說福寶身體長得快,若都交給府上的繡女,恐怕是忙不過來呢。”
姚乾乾知道她是疼愛兒子,害怕別人做得不妥帖,福寶穿得不舒服,索性都自己來。
“姐姐還沒說,找我什麽事呢?”二姨娘問道。
“哦,你瞧我這記性,”姚乾乾撫了撫額頭,“是關于四姨娘的,最近我整理賬目,發現有些出入。調查一番才發現,這四姨娘,竟犯了賭瘾。”
“當真?”
“是,眼下我舉棋不定,不知該如何處置,你做事穩妥,可否給我一點建議?”
二姨娘奇怪的問,“夫人這是怎麽了?若是從前,按規矩來便可,怎麽今日?”
“哎,經歷這麽多事,我總要明白一些。你也知道,我拿到掌家大權,也并非那麽容易。所謂持家管事,重要的是一派和氣。若什麽都按照規矩來,豈不是如木偶一般。靜純,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你也該,換個新眼光來對待。”
“是,姐姐想通便好。如今姐姐管家,府上無人不誇贊,連老夫人那麽挑剔的人,也沒說什麽。”
“只要她不找我的麻煩,大家各自安生,也沒什麽不好。好了,我正問你的意見。依你看,我若是按家規處置,四姨娘定會被趕出家門的吧。”
“那是自然,她是老爺的妾,又無子嗣,老爺和夫人一個不高興,都可以趕她出府。如今她又未曾恪守本分,自然要嚴懲再趕出家門。”
姚乾乾正是擔心如此,“可若是這樣,她下半生,還不知怎樣過呢。”
“陳嘉兒素來驕傲跋扈,定受不了這樣的屈辱。不過夫人,這也都是她自找的,想她當年被老爺抓住,苦苦哀求,最後被罰了二十大板。不過這也是她剛剛入府,老爺對她的新鮮勁還沒過才沒嚴懲。如今她又犯,可不是自找死路。夫人,她一向對您不尊敬,你怎麽還為她着想啊。”
“她是很嚣張,但趕她出府,等于要她性命。在這裏,女子的名節有多重要,按她的性子,定不願受人指指點點。我想知道,有沒有什麽法子,可以讓她戒掉賭瘾,從此不再沾染。”
二姨娘卻道,“可惜有些東西是存在血液裏的,如何也改不掉。”
“什麽意思?”
“姐姐也說她嚣張,如今您在府上得勢,她不敢頂撞您,自然去找別人來撒氣了。”
“雪姬!”美人榻上,那美人的臉色一臉不耐煩,“你這動作怎麽這麽慢,還要我等你到天黑不成!”
“四姨娘,馬上就好了。”那雪姬蹲在地上,旁邊是新鮮的核桃,一手拿着錘子,往那包着白色毛巾的核桃上敲敲打打,桌上的白盤裏已經堆了不少的核桃仁,還是不夠,要這竹籃的核桃全部砸完才可以。
“雪姬啊,你真是要快點了,按你這樣的速度,可不配來伺候我們四姨娘啊。”小秋在一旁居高站着奚落道,倒像是主子。
上次的教訓沒夠,她反倒憎惡起這個雪姬來了。每當她快要砸完的時候,又悄悄添了幾個,所以才拖到現在。眼下又要完了,這雪姬今日的苦可不也結束了?
那可不行,那日她可被罰剝了一籮筐的板栗呢,嘴角一勾,腳步往前一擡,不偏不倚的撞到那人的胳膊上。
“啊!”地上的女子發出一聲尖叫,丢下錘子,一看,手上一片青紫。因這四姨娘催得急,她用得力氣又快又恨,不料被撞一下,手背卻遭了秧。
“呦,這是怎麽了?”小秋明知故問道,“雪姬,你也太不小心了,怎麽就傷着自個了呢。”
“怎麽回事?”陳嘉兒從塌上下來,看到她手上的傷口,用繡帕掩口,“雪姬啊,我又沒有讓你用手剝,用這錘子砸,你都能傷到手,還真是讓人不放心啊。”
“是奴婢蠢笨,奴婢太不小心了。四姨娘,還有一些,奴婢馬上就可以弄完了。”
“行了行了,等下把你的手廢了,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奴婢不要緊。”
“你是不要緊,萬一那夫人怪罪我,我可不知如何解釋。哦,不對,你上次的苦肉計被夫人識破了,人家啊,不願意與你親近,心裏不好受吧。”這陳嘉兒說完便笑起來。
旁邊的小秋道,“就是,夫人不要你,你就眼巴巴的跑到咱們姨娘這裏來,也不知安得什麽心。”
雪姬面不改色,只道,“奴婢入府不久,身份卑微,自然是想尋得庇護。既然夫人不願意親近,那奴婢願意為四姨娘效勞,只望四姨娘,能夠不計前嫌,不嫌棄奴婢蠢笨。”
小秋氣憤道,“你還真敢說,大夫人不要的東西,你以為我們姨娘稀罕!”
“稀不稀罕,自有姨娘判定,輪不得他人來說。”
“你!”
“小秋,夠了!”陳嘉兒制止她,看向中央的雪姬道,“現如今,你是最得老爺歡心的那一個,但時間長了,老爺也很快就會厭倦,你看得清楚,想與我結盟。但我,憑什麽要相信你呢?”
“雪姬所做,不過是希望能在府上平安生存。而四姨娘則不同,四姨娘的路,還很遠。”一臉柔弱的女子擡頭,眼神卻似有所指,無比堅定。
“你什麽意思?”
“二姨娘只顧膝下幼子,不問他事,五姨娘更是孤傲冷霜,眼中連相爺也沒有。如今在這個府上,唯一能和夫人抗衡的,只有姨娘您了。”
陳嘉兒臉色大變,“你胡說什麽?”
“奴婢只是希望,姨娘能拿出從前的銳氣,不要被大夫人如今的氣勢所壓。您若是願意,在府中便可多一幫手。當然,姨娘要好好想想,要不要相信奴婢。今日天色已晚,奴婢先告退了。”
“慢着。”陳嘉兒突然道,走到她面前,直直問道,“你既要讨好我,為何又去老夫人那裏獻殷勤,你可知因為你,老夫人對我便有了疏遠。”
“姨娘錯了,老夫人對您疏遠,是因為大夫人的緣故。她如今得勢,您無所作為,老夫人自然生氣。但奴婢想幫您,首先,就要幫您穩住老夫人。”
“你不過入府幾月,到底還知道什麽!”她突然掐住她的手臂,急急問道。
這便是陳嘉兒的軟肋,情緒一目了然,敵人自然一擊便中。
“怎麽,姨娘還以為,這是秘密嗎?府上誰人不知,大夫人和二姨娘為一派,四姨娘與老夫人是一派。哪派得勢,對方都不會高興。如今四姨娘您不幫老夫人出謀劃策,還直往槍口上撞,徒生是非,她能不疏遠嗎?”
一字一句,這四姨娘聽得仔細,終究不是蠢人。輕輕松開她的手臂,“你,你算計得這麽深,怎可能只甘願在府上平安度日。他日,我若不受你的陷害,已經是萬幸了。”
“四姨娘······”
“你走吧,我這小小一方,不敢留你。”
“好,算我看錯了人。”寧千雪臉色突變,聲音也冰冷幾分,“奴婢本以為,四姨娘不是畏懼這些之人。奴婢為求自保,不過多了幾個心眼。四姨娘不肯收為自用,反而害怕奴婢會反咬一口。受限于此,只當是奴婢看錯了人。”
作者有話要說: 嗯,怎麽收藏這麽少咧,是怕我棄坑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