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齊聚相府
“夫人起來了。”
若黎端着梳洗之物進來,喜言跟在後面,不知為何,總覺得她們的笑容有些奇怪。
“你們怎麽了?笑得這麽瘆人。”姚乾乾從床上爬起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昨夜都能睡得那麽香,看來這以後也沒什麽能幹擾她睡眠了。
“看到夫人和老爺的感情還這麽好,奴婢替夫人高興啊。”喜言把她扶到梳妝臺前坐下。
“是啊,自夫人的足禁被解,老爺可是頭一回來呢。”
“他不過昨晚在這裏過了一夜,瞧你們樂呵呵的樣子。不好意思啊,經過昨個一夜,我們夫妻的感情,依舊沒有半點進展。”
“夫人,這怎麽會呢?”喜言在一旁道,“這老爺肯來啊,說明心裏還想着夫人,也是等于對整個相府的人說,這大夫人的位置,有多穩固。”
“這不過睡一夜,什麽都沒發生,你們就這麽多,那萬一······”
“萬一什麽?”
姚乾乾擺手,“算了算了,不同你們說了。別的我不知道,但這次足禁解了,你們什麽時候看到我盼着丞相來了,只要啊,這掌家大權在手,他有他的嬌妾陪着,我有我的錦繡日子,井水不犯河水,多好啊。”
喜言卻皺了眉頭,低落道,“夫人,奴婢知道你心裏苦,但您也不用故意說這種話。奴婢說句心裏話,夫人到了這個年紀,如果相爺······”
“喜言,你說什麽呢!”若黎趕緊呵斥道,“夫人又不是不知道,用不着你提醒。”
“別別別,你讓她說完。反正啊,早上起來頭昏沉沉的,我需要她的發言再次震碎我三觀,提提神。”姚乾乾揉揉腦門,“說吧,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怪罪你的。”
“是。夫人,你已經年過四十,俗話說,色衰愛弛,夫人與相爺這種情況也是常見。”喜言看了看她鏡中的面孔,“但無論什麽時候,一個女人留不住夫君的心,都是她的過錯。奴婢不是指責夫人,只是,夫人雖然芳華不再,不能像其他姨娘用相貌來挽留相爺,但是夫人還有小少爺啊。他雖然不得老爺喜愛,但天資聰穎,若是好好□□,定得老爺歡心。”
“嗯,”姚乾乾摸着下巴,“你的意思是,我已經老了,不能靠相貌留住相爺,所以要靠孩子?”
“正是呢。只要夫人努力,元琛少爺若得老爺歡心,一定會對夫人另眼相看。”
Advertisement
姚從鏡中看向她,喜言顯然為自己這個高明的提議開心不已,姚乾乾嘆道,“喜言,你說,哪個女人不會老?你若是我,整日想着去留住相爺的心,就算留住了,也真的會快樂嗎?”
喜言不明所以,“那是自然。女子最大的期望,不就是自己的夫君喜歡自己嗎?”
“你錯了,這個時代,男人的花心,欲望都名正言順,可這些若放在女人身上,便成了大逆不道。男女自古便不平等,何況在這裏,女子能選擇的太少了。可就算這樣,女子的期望,也不該拘泥于孩子和夫君。做好自己的事,與人為善,每日開心充足度日,這些不是更重要的嗎?”
“可是······”
“好了,你現在不要急着與我辨是非,自己好好想想。想一想,你想做的是什麽,而不是你該做的是什麽。”
正用早膳時,聽到外面雜音不斷,姚乾乾問道,“什麽事這麽吵啊?”
“奴婢去看看。”
還未出門,寒星便進來說,“夫人,是夫人的貓兒團絨,跑到屋頂上去了。”
又是這只貓?姚乾乾本不喜貓,上次又因為這只貓差點丢了性命,回來後也交給下人看管,理也不理。怎麽今日又跑出來了?
“夫人,奴婢去看看吧,這團絨好歹是禦賜之物,奴才們是怕傷了它。”
“我也出去看看。”
一看就吓一跳,這高高的屋脊上,藍天白雲,還端坐着一只孤獨的背景,不管仆人怎麽叫喚,它都不為所動。
“貓的背影,很像在沉思什麽,不知這團絨,在想什麽呢。”姚乾乾看着它,突然生出一股憐憫之心,也不知由何而來。
“夫人,奴婢去把它抓回來。”寒星道。
“等等,你輕功怎麽樣?”
“這種高度,還是可以的。”
“那帶上一個人呢。”
“夫人的意思······”
“我也想上去看看。”
若黎趕忙阻止,“夫人這可不行,上面那麽危險,萬一不小心摔了可怎麽辦?”
“這不是有寒星嘛。你問她,會不會讓我受傷?”
“奴婢自然不會,但這個高處,對夫人來說,是有危險。”
姚乾乾輕笑,“別小瞧我,我膽子可大着呢。快帶我上去,不然我自己爬梯子啦。”
寒星一手扶住她,腳一蹬牆,飛快的上了屋頂,姚乾乾還沒反應過來,雙腳踢開地面的時候,頭微微眩暈。站穩了,才發現,這貓真是膽大!這樣的高處,都敢上來!
“夫人,您在此等候,奴婢去把它抓回來。”
“不用,我去,你在這兒等着。”
“夫人,這很危險。”
“就幾步的路而已,我掉下去,你及時接着就行了。”
小心翼翼的踩着這琉璃瓦,到了團絨面前,這家夥,只對着她喵叫一聲,便繼續轉過頭。
“你看什麽呢?”姚乾乾順着她的方向看去,這偌大的相府盡收眼底,隔着一道厚厚的牆壁,另一頭便是繁華熱鬧的街道,那邊的房子密密麻麻,雖然矮小,卻別有一番溫馨之感。不像,這個華麗的寬闊的籠子。
“你說你,好不容易從宮裏出來了,卻又來了這相府,你是不是,想要逃出去啊?”姚乾乾坐下,輕輕開口,“你啊,羨慕這外面的自由。卻不知,這外面的人啊,都羨慕你的錦衣玉食,身份尊貴。你知不知道,你要是逃出去,可能連飯都吃不上啊。”
那團絨又沖着她喵喵幾聲,姚乾乾點着它的鼻子,“好了,若是你想出府,随時都可以出去,先把肚子填飽再說,先下來,好嗎?”
剛剛把這團絨遞給寒星,那喜言便匆匆忙忙進來禀告,“夫人,府上有貴客來了。”
“貴客?誰啊?”
“還不止一個呢,夫人自己下來瞧瞧吧。”
這貴客有四人,太子宇文齊,三皇子宇文睿和七皇子宇文漸,還有郡主莫無憂。算一算,好像都來齊了。
“今日是怎麽了,幾位都聚到我府上來了?”姚乾乾嘆道,“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有失遠迎啊。”
“哎,姑姑這是哪裏話,是我們貿然打擾,不過一進府,就聽見姑姑在房頂抓貓呢。”
“皇兄的賞賜,我當然要認真對待。”
“夫人。”這無憂郡主上前道,“你別聽他的,這次本來只有我一人,他偏偏要跟着,才扯了這麽多人來。我是來找承歡的。”
“哦,承歡。”看來這無憂郡主和承歡是好友,便對喜言道,“去叫二小姐過來。”
“是。”
那日在宮中沒有看清,這無憂郡主男子裝扮,相貌不俗,眉眼間透露着一股靈氣。也許是習武之人,身子瘦卻不顯得纖弱,不像尋常的貴家小姐,站在那兒便自成氣派,連男子都不如她。
姚乾乾一向喜歡這種帶男子氣的女孩,看她腰間別着鞭子,便笑着道,“郡主果然是鞭不離身。”
她低頭看了一眼,笑道,“是啊,我父親贈予我的法器。”
一聽這“法器”二字,太子又震了震,“怕是兇器也未可知。”
“你,”也是當着姚乾乾的面,她不好發作。
“今日突然來訪,還請夫人莫怪。”這是出自于人人誇贊的睿王爺,果然是年長,在這幾位皇子之中,頗有長兄穩重的氣派,當然,也是因着其中一位有癡傻。
太子連連道,“就是,我們兄弟幾個也好久沒聚了,整日悶在皇宮裏沒意思,今日就借姑姑的風水寶地來敘敘舊。”
“那自然是相府的福氣。”姚乾乾微然一笑,對若黎道,“吩咐下人去準備吧。”
“是。”
“那請幾位先在此等候。”
剛剛落座,承歡便來了,歡歡喜喜的叫着,“無憂,你怎麽來了。”
“想你便來看看你喽。”
兩位好友握着手,親熱的說着話,這太子長嘆一聲,“就屬我們這承歡最沒良心,念着無憂便只看到她一人,其他人都如空氣一樣。”
承歡向他做了個鬼臉,對着另兩位福了福,脆生生道,“三哥好,七哥好。”
“哎,怎麽偏偏不叫你四哥呢?”太子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還好意思說,說好要教我騎馬,到了馬場人影都不見,害我空等了半日,再也不要理你了。”承歡翻舊賬。
太子摸着腦袋,“那個是,父皇找我有事呢。”
“反正我不要理你,無憂,咱們走,理他做什麽。”承歡拉着無憂的手,又對着姚乾乾福了福,“額娘,我和無憂先下去了。”
“嗯。”
“哎,你可別把無憂帶壞了。”太子在背後叫着。
姚乾乾看着他們鬥嘴,不禁覺得好笑,承歡素來快人快語,看來連太子也不顧忌。忽然瞥到在柱子後面那小小的身影,她想起來,元琛今日不用上學堂。
想來,也是從小受到寵愛的緣故,承歡今日的爽朗,何嘗不是因為從小有人庇護,有人捧在手心?而反觀元琛,小小年紀,因為衆人的不待見,做人做事都誠惶誠恐,畏手畏腳。那承歡覺得理所當然的關注,在他而言,卻是要靠生病才能收獲的關懷。
雖住在一個府上,卻是兩重天的境遇。
作者有話要說: 嗯,我們家小白什麽時候出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