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貝爸爸捏着手中的調查報告, 坐在車裏直嘆氣,他其實早在兩三個小時之前就到了家門口, 但一直沒敢進家門。
你說,事情怎麽就變成這樣子了呢?
他拿到的調查報告比神秘人給他發過來的那份更加詳細。
其中詳細的記錄了言輕兒去了他母親那的生活, 還有她親生父母的家庭。
兩年前,他母親生病,一直挂念着輕兒,想讓輕兒去陪陪她,他想着輕兒從小就跟奶奶親近,便在詢問過輕兒意見後,将她送去了他母親那邊。
調查報告上顯示, 直到一年前, 他母親去世後,言輕兒才開始慢慢改變。那時候新學期都已經開始了,他弟弟也和言輕兒相處的很好很親近, 貝爸爸就沒有給言輕兒辦轉學,而是直接寄養在他弟弟那裏。
怕輕兒虧待自己,還給她辦了卡, 每月向裏面打錢。最讓他很不解的是,資料上顯示,他弟弟對輕兒并不親,冷暴力一樣, 有一次輕兒夜不歸宿, 他弟弟竟然都沒有發現!!!
貝爸爸看着資料, 心裏十分難受。
至于輕兒的親生父母。
魏淑芬上過大學,剛畢業的時候家裏面欠了一大筆債,為了讓她哥哥娶上媳婦,就把她賣給給了藏傳軍做媳婦。藏傳軍買了媳婦後,就窮的響叮當了,還好賭,大錢不敢賭,小錢沒事就出去玩兩把。
魏淑芬也屬于和周圍人相處的好,情商高的那一種人,只不過由于家庭的原因,魏淑芬每天算計的都是怎麽不動聲色的摳別人家的錢來貼補家用。
來找言輕兒大概也是她的主意。
貝爸爸痛苦的抹了把臉,在當時那種環境下,輕兒把她親生父母給認回來了,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但這種話,他要怎麽告訴給文娟知道啊。
文娟軸,少不得要難過的哭出來。
當初還是他提出要告訴輕兒真相的,說服文娟就用了大半年的時間,然後在言輕兒初中的時候,他連帶着貝汀樂一起開了一次家庭會議。
由此導致的是,輕兒初中那時候過的很亂,和一群小太妹混在一起。他是清楚的,這孩子剛知道了一個大事件,又處在叛逆期,他能理解。輕兒做的最讓他暖心的就是,這孩子很有分寸,她在即将出去混的時候找他談了一次話,做了一系列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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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爸爸面子上同意了,心裏卻不放心,怕孩子長歪,暗中做了很多事情。
貝爸爸看着言輕兒經過接觸一個個好的不好的的圈子,從中變得更加優秀,輕兒總能能在接觸事件的同時,摒棄壞的一面,學習到為人處世方面好的一面,圓滑卻不事故。
這曾經是讓貝爸爸很自豪的一個點,但這個優點好像在接觸到魏淑芬時就消失了。
他當初要是及時幫輕兒轉學就好了!
貝爸爸悔不當初。
“老貝,你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貝媽媽一出門,就看到貝爸爸的車子停在門口,她透過玻璃窗确認了一遍,随即笑着說道,“正好,我今天做了你最愛吃了豆芽排骨,今晚可得多吃一碗大米飯。”
貝爸爸将車開進倉庫,停好車,下車的時候硬是對貝媽媽擠了一個笑容,就匆匆轉身走進了書房。
貝媽媽還納悶呢,這笑容跟裝狼外婆的大灰狼似的。
貝爸爸吃飯的時候,在為飯後的談話打腹稿,連最喜歡的菜肴都吃的心不在焉的。
貝媽媽一瞧就惱了,筷子啪的往桌子上一放,氣道:“你又在想什麽?吃飯就吃飯,你是有多忙啊,想事情非得在飯桌上想。”
貝爸爸看了自己老婆一眼,認真吃完飯,轉過頭就把調查資料拿了出來,暫時阻止了貝媽媽端盤子的行為,拉着貝媽媽坐到了沙發上,說道:“先別急着收拾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找你談談,關于輕兒的。。”
貝媽媽好奇的打開調查報告,看着貝爸爸眼巴巴的模樣,好笑的看了起來,越往後翻,嘴角的笑容越淡,直到完全失去了微笑。
“輕兒,她想回去?她父母想認回她?”貝媽媽的聲音突然沙啞起來,她和貝爸爸的關注點不同,她理解不了言輕兒私底下要認回自己父母的做法。
貝媽媽看着貝爸爸搖頭,心情很不好,将頭靠到貝爸爸的肩膀上,淚水将衣服浸濕了一大塊。
貝汀樂将複賽畫稿交了上去,隔了兩個多星期,中學生美術創意大賽省內複賽的官方才發過來消息,說他的畫稿通過了複試。
雖然對自己的繪畫抱有信心,但沒接到通知的時候,貝汀月的心也是吊着的。
與通過複試消息一起過來的還有繪畫将被挂在‘雲作濤濤’展示的消息。雲作濤濤是一個大型的展覽館,雖然只能在那裏占據一個位置偏僻的小展廳,對于他們高中生來說,也是無比自豪的。
各個展館開放的時間段不同,他們展館開放的時間是這周六和周天。
已經有很多同學表示會給他和安生生加油助威的。
周五早晨,貝汀樂早早的醒了,可是沒有起床,縮在被窩裏眯着眼睛等着白熠書來叫他。
“汀樂,起床了。”白熠書磁性的嗓音徹底喚跑了貝汀樂的瞌睡蟲,他一個打挺坐了起來。
“白熠書早啊!”貝汀樂麻利的把自己的床鋪收拾整齊,然後把白熠書送的那個bjd娃娃放到了床頭。
時間還早,貝汀樂盯着那娃娃,左右看看然後去翻櫃子,把他買的娃衣找出來,拎着娃娃開始換衣服。
白熠書饒有興致,看着貝汀樂手法娴熟的給娃娃換着衣服,笑道:“你為什麽這麽熟練啊?”
貝汀樂氣哼哼的瞟了他一眼,不接話,扣上娃娃衣服上最後兩個扣子,給娃娃擺了個造型,笑着說道:“看看,好看不好看?”
“咱閨女,當然穿什麽都好看!”白熠書笑起來。
“嗯。”貝汀樂頭一次聽到‘咱閨女’這種話從白熠書口中說出來,擺弄娃娃的手指都變得羞澀起來,喃喃道,“自然好看,爸爸那麽帥。”
“汀樂,你什麽時候去看展覽?”白熠書問道。
“周六吧,我爸我媽只會提早去,肯定不會往後拖的。”貝汀樂說着,向廁所走去。
“那我到時和你一起。”白熠書笑道,“參觀完了就去我家吧,我媽媽都盼你好久了。”
“好啊。”貝汀樂想了想,應下來道。
天公不作美,明明周五還是大晴天,周六的時候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貝汀樂和爸媽來到雲作濤濤的時候,白熠書和羅梓桦他們已經在門口等着了,粗略一看,來了不少的人。
本來言輕兒也是要來的,可是臨時有事,就先出門了,說她周日再去看。
貝汀樂撐着傘,揮了揮手,和貝媽媽說了一聲就跑了過去。
“叮鈴鈴”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貝汀樂停止了跑步,拿出手機,是他美術老師的電話。
“貝汀樂,你那幅畫暫時不能再展廳展覽了,咱們隔壁省有一張畫和你的有七八分相似。”美術老師的聲音十分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