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此時，淩然不知道，在這個老舊陰森的醫院裏，還有一些窸窸窣窣的黑影，在陰暗的角落之中盤踞着，不知在謀劃着什麽。
黎森走出病房就摸出一個黑色的口罩戴上，面無表情地環顧着四周。
果然，這個地方氣氛混濁，到處都是灰色、黑色的影子，兀自飄飄浮浮着，只要有人靠近便很快消失在空氣中了。
剛才淩然打綠豆眼大漢的時候，黎森就看到有兩道不懷好意的黑影在暗中窺視着，後來發現大漢被打散以後便悄悄地離開了。
但它們那種陰暗冰冷的眼神，讓黎森記得十分清楚，就像在陰溝裏盤算着要襲擊某位過路肥羊的肮髒老鼠一般。
而“老鼠”的味道，他是能夠聞到的。
在黎森的世界裏，所有的“靈魂”都是有氣味的。這個世界并不是只存在着活靈活現的生物，還有許多這種沒有形體、或是看不見的身影漂浮、聚集着，只是存在于不同的次元中。
地球其實很小，每一片土地都很金貴。所以在同一片土地上，存在着無數個相互疊加的空間，只是它們是以某種未知的羁絆鏈接着，只有在某些特殊或最普通的時刻，才會初現端倪，被人發覺。
有的人偶爾看見了那些本不應該看見的東西，便大驚小怪、慌裏慌張，到處和別人講述他的奇遇。而像黎森這種每天都看得見的人，反而不以為奇，每天就算看到各種神奇形态的“個體”，也都熟視無睹了。
除了像這座精神病院中的某些對人類不懷好意的“老鼠”，看見了還是得管管的。它們因為各種原因被困在這個世間，無法成佛，也無法到很遠的地方去。很多孤魂野鬼都是這樣的狀态，但它們終歸是沒有什麽欲念，每日得過且過，或沉浸于自己的愛好中。
而這些“老鼠”，心懷對在世之人的忿恨，總是會想方設法地對人們不利。這樣的“靈魂”，只能除掉，見一個逮一個，不會輕易放過。
黎森的世界裏總是充斥着這些渾濁的氣味，所以他喜歡戴口罩。待在醫院裏，一直戴着口罩，四周都是濃濃的消毒水味，讓他感覺非常輕松，仿佛有一種回到家鄉的熟悉感覺。
之前在病房裏他就遠遠聞到了那兩道身影的味道，像發黴的餅幹味，就算隔得遠遠的，他也能清晰地辨認出來。
他吸了幾口氣，這個病院裏不幹淨的東西多，氣味繁雜，瞬間就被嗆到，打了幾個噴嚏。
然而那兩個靈魂的味道特別，他找了一會兒，就聞出幾分思路來，很快就沿着氣味走了下去。不出幾分鐘，他便在走廊末端的角落裏，發現了那兩道身影。
那兩個影子正在咕咕唧唧地聊天，壓根沒有察覺到黎森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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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嘿嘿笑着說：“喂，344號房的 ‘大山’挂了，真是個廢物。”
另一個輕蔑一笑道：“我就知道他光塊頭大，其實就是個廢物，被個小丫頭輕而易舉就打得灰飛煙滅了。那地方現在空了，我們得想辦法搞到手了。”
“那地方風水好，我看還有大把人盯着呢。要我說，不如我們就和那幫SB立個規矩，誰能先滅了那小丫頭，誰就住那，怎麽樣？”
“我看這法子不錯。”另外那道影子眯起了一對本來就不大的眼睛，此時看起來更有一絲滑稽：“那可笑的小丫頭，一看就很弱。”
“你們在說什麽？”它倆背後的黎森終于坐不住了，陰測測地問了一句。
“我去！”那兩個黑影吓得一蹦三尺高，回頭一看發現是個人，頓時嚣張起來。
黑影A：“你是誰？！我們在這兒說話，管你什麽事？！”
黑影B：“你怎麽能看到我們？”
黎森眼神幽然，手掌開始運作起來，不一會兒，就有一股藍色的火焰從指間升起，在這個黑漆漆的地方頓時顯得格外紮眼。
他冷冷道：“我來送你們回老家。”
“啧，是靈能者。”黑影A眯着雙眼，上下打量着黎森：“這附近的靈能者我都領教過，都是些廢物。你這個連號都排不上的，又算哪根蔥？”
黑影B扣着鼻子，懶洋洋道：“和他廢話什麽？盤他！”
黑影A和B頓時上下拉伸了一番，猛然間身軀變大了兩倍，此時仿佛兩團身材巨大的黑色棉花，從地面直堵到天花板，看起來竟也有些可怖。
它們嘻嘻笑着，朝黎森猛撲過去。
黎森“啧”了一聲，指間的藍色火焰瞬間點燃，變得巨大，猛地朝黑影A的肚子紮了過去，不一會兒，就聽得黑影A鬼哭狼嚎的聲音。
黑影B看到黑影A瞬間像被錐子紮破的氣球一般又縮小了回去，頓時有些心虛，朝後連退了好幾步。
此時黎森已經目露兇光，再也剎不住手，又将火焰朝B猛紮過去，冷冷道：“你們是新來的吧？連‘黎醫生’的名諱都沒聽過嗎？”
随着空氣中“噗噗”的聲響傳遞着，A和B都已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那幽藍色的火焰就像能穿透靈魂一般，把它們本來就無實形的影子身軀燒出了兩個破洞，此時能量正在四處散開，再過一陣，恐怕就要消失于無形。
黑影A咬牙切齒道：“原來你就是……‘醫院清道夫’黎醫生？！”
黑影B頓時吓尿：“那個看誰不順眼，就送誰回老家的‘春運不買票’黎醫生？！”
“……”黎森沉默了一晌，冷漠道：“你們在說什麽鬼？”
他自信地轉身過去，不去看漸漸消失在空氣中的黑影A和B，深藏功與名。
啧，沒想到這些家夥在背後給他起了些外號，還盡是奇奇怪怪的！什麽“清道夫”、“春運不買票”啊，真難聽。
他走了幾步，忽然覺得胸口有些悶，立刻深呼吸幾口，原地坐了下來。
好久沒幹活了，現在果然還是有些吃力啊。
黎醫生苦笑一陣，搖了搖頭。看來上次受的傷，果然還是沒好全，果然是自己太拼了嗎。
希望那個女生，能盡快運作起來。
他回頭朝344號房看了看，眼神又幽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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