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進行了五十分鐘,馮恺之後就被暫時收押,曾健從觀察室內出來看着餘非,拍拍他的肩膀:“小夥子,歡迎加入刑警大隊。”
“……??”餘非吓得往後踏了一步。
“你別吓他。”魏秋歲不動聲色地把曾健的手掰開。
曾健搖着頭看他:“你剛在審訊室裏的樣子我真會以為你個警察。”
“算了吧。”餘非雙手枕到腦後笑道,“別給我戴高帽了,我不是那塊料。”
“少謙虛,那沒人是了。”曾健笑笑,“不想轉行和老魏一起工作嗎?”
“……我幹嗎和他一起工作。”餘非眼珠子轉了一圈又放下手,扯開了話題,“對了曾隊,劉友霖的案件是不是可以重新開始調查了?”
曾健看看手表:“上面的話下來說重開調查,但是在此之前必須排查出公安系統中所有的漏洞,否則後續的損失就大了。”他把手背在身後微微挺胸,“這可是個大工程啊。”
魏秋歲若有所思地看了會地面,直到曾健看向他:“你回去休息吧,局裏又不是少了你就不行,喊你不要那麽拼命了。”
他說着,目光從魏秋歲的臉上來回掃上幾圈,停留在了他的腹部:“這麽下去刀口張不好,人也抓不到。”
“……是。”魏秋歲的眉宇都松了下來,舒了口氣,“不好意思。”
馮恺的案子雖然這麽塵埃落定下來,但所有的線頭所指之處還都是死結,魏秋歲和餘非走出市局的大門,暖黃的路燈勾了餘非的輪廓,看起來毛茸茸軟綿綿的頭發,看得魏秋歲心中柔軟,放慢腳步道:“想什麽呢。”
“想給白津二中去找個法師作作法。”餘非面無表情,語氣無比認真,“最近估計被什麽髒東西看上了。”
“……”魏秋歲無奈地轉頭,“相信科學一點。”
“你為什麽一直會去舒蒙哥那邊換藥啊。”餘非兩步跳下樓梯,“這傷不去醫院嗎?”
魏秋歲看向他:“他在我發燒的時候和你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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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餘非點點頭。
“這些傷都不是什麽大傷。”魏秋歲說,“醫院人多口雜,我還是會信任自己信任的人。”
“哦……”餘非應了一聲,喃喃自語道,“我發現是還真是不了解你。”
夜裏風涼,餘非把自己外套後面的兜帽帶上,縮在帽子裏手插進口袋取暖:“明天學校考完最後兩科期末考就放假了。”
“是麽。”魏秋歲漫不經心應了一聲。
“今年放假特別晚,下周六就是除夕了你知道嗎。”餘非在原地哆嗦地跳了兩下,“真快啊。”
魏秋歲才好像驚覺了些什麽,輕輕“啊”了一聲。
“你每年都是怎麽過的?”餘非問。
“我是本市的,也沒什麽家人,好幾年就是在局裏值班過去的。”魏秋歲淡淡道,“今年估計也是吧。”
餘非笑起來:“聽起來好心酸啊……不和妹妹一起嗎?”
“你會和家人一起過吧。”魏秋歲擡手點了根煙,在黑暗中一點小小的星火,“魏夢夢這個人,在和不在也沒什麽區別。”
魏秋歲把餘非送回家後,兩個人至此道了別。
餘非全身心投入到他的教育事業,魏秋歲全身心投入到他的刑偵事業,兩個人除了偶爾案件細節上的交流,基本也沒怎麽說過話。
日子平靜如水到了除夕前。
餘非和自己老媽已經翻篇了,無論是和魏秋歲還有聯系還是喊她王八的事情,老媽又開始一個接一個電話問他年夜飯想吃什麽,必須具體到做法的那種。
“……糖醋的紅燒的無所謂吧。”餘非捧着水杯嘆了口氣,“媽,我明天就回來了,您發揮您正常水平燒菜就行了,你兒子啥都吃。”
“你個小王八這不過年麽!”餘媽在電話裏喊道,顯然似乎還不能忘懷自己被叫王八的事情。
“過年也是過一天,不過年也是過一天,有什麽區別。”餘非嘟囔道。
餘媽躊躇了一會,問道:“那個……今年不、不帶什麽人回來吧?”
“帶什麽人?”餘非沒反應過來。
“……就、就那誰啊。”
“……”餘非此刻總算知道自家老太太在瞎操心個什麽東西了,“媽,我和他,真的是朋友,OK?”
“哦……朋友、朋友啊,朋友好,那行,明天早點回來啊,幫媽弄菜。”
“知道了媽。”
餘非挂了電話,坐到沙發裏舒了口氣,把手機滑動開來。
他和這位“那誰”的消息停留在前幾天,他問魏秋歲自己的圍巾是不是丢在他家了,魏秋歲過了一會才回了個“嗯。”
知道他最近應該挺忙的。
魏秋歲說,馮光義的案子調查沒有進展,白津市不是省會城市,市局裏技術科裏的人似乎都拿那已經死去的主人一堆關鍵性的電腦物證沒有辦法,還要連夜請省內的精英們莅臨調查,這樣就非常浪費時間,拖延了調查進度。
餘非思來想去,身體卻已經踏上了去往魏秋歲家的路上。
此時已經晚上九點了,他給魏秋歲發了兩條“我來拿圍巾”的信息都沒有回複,但人都走出來了,餘非也不想就這麽回去。
什麽拿圍巾啊……
餘非連自己都不是很想相信這個爛借口。
不過意外的是,魏秋歲家這個點居然沒有人,餘非在門口等了半晌沒有人來,只好拿出手機打魏秋歲的電話。但剛把電話播出去,他聽見樓道裏有魏秋歲的手機鈴聲。
在樓下?
餘非愣了一下,拿着手機走到樓梯口,忽然聽見了另一個聲音:“魏哥,手機響了,要我幫你接嗎?”
魏秋歲沒有說話。
餘非從上層能看見走上來的兩個影子,他盯着牆上挨靠着的影子看了一會,就看見陳晖彬和扶着魏秋歲的肩膀上了樓。
魏秋歲步伐不穩,空氣中有若隐若現的酒味兒。
陳晖彬擡眼看見餘非的時候也是很意外,沒心沒肺地和他招了招手:“哎!師哥!你怎麽在啊!”
殊不知樓上那人此刻正被一盆陳醋從頭澆到尾,差點沒當場炸了。
魏秋歲聽見他喊了這一嗓子,也擡頭看了一眼,他雙眼迷茫又沒什麽焦點,卻忽然開始獨自要往樓梯上面走。陳晖彬一看急了,連忙拽着魏秋歲的胳膊:“魏哥你慢點兒,哎你慢點兒。”
餘非一動不動地站着,就冷冷看着往上走的魏秋歲。
他站到餘非的面前,居高臨下看着他,雙眼微微眯着,有着平日裏鮮少能看到的放松和慵懶狀态,即便醉酒了也英俊又有壓迫感。
餘非還沒開口說話,跟班小弟陳晖彬又來找死:“今天我們局裏年夜飯,攔不住他們一個個都要灌魏哥,魏哥好像也有點兒什麽心事似得都來者不拒。哎愁死我了,魏哥你找得到鑰匙開門嗎?”
餘非歪了歪頭假惺惺對小跟班道:“謝謝啊,要不你進去喝杯茶?”
陳晖彬剛想說話,魏秋歲轉過頭來,用平日裏常年讓陳晖彬噤聲的眼神掃了他,他頓時就覺得心裏發虛,眨眨眼:“……不……用了吧?”
“那拜拜。”餘非立馬擡手對他揮了揮。
跟班小弟委委屈屈又帶着莫名其妙地下樓去了。魏秋歲在兜裏摸了會,摸出了鑰匙,手中翻了很久翻了一把,然後弓下半個身子感覺眼睛都快看對眼兒了地開門。
餘非:“……”他媽也真是喝的不少。
總算把門打開了,魏秋歲進了門開了燈,頭抵着門旁邊的牆壁,垂下眼脫鞋。餘非跟着後面進來,想到剛才那幕還是有點沒來由地別扭,甕聲甕氣地:“我給你發微信看見沒啊,我來拿個圍巾就走,我當你多忙呢,吃個局裏年夜飯那麽受歡迎啊魏隊,算了算了,大晚上我跑一趟累死了,我拿了就走。”
是真的生氣。
大晚上懷着一顆“三天不見格外想念”的心跑來見人家,結果人家喝得大醉還被疑似情敵送回家。
魏秋歲像沒聽見似得脫了鞋,然後伸手指了指門背後。衣架上赫然挂着他那條羊毛圍巾,看起來屋子都不用進就能拿到。
他更氣了。
擡手粗魯地扯下圍巾,餘非搭在手上,不料魏秋歲走到他旁邊,直接把他後面的門關上了。
“……”餘非聽着那動靜很大的關門山嘆了口氣,“我不坐,你去躺着吧,我現在就走了……”
他話音未落,忽然整個人被魏秋歲的胸膛頂到了旁邊的牆上,居然的沖擊力讓他後背直直撞到牆上,而後腦勺直接被魏秋歲的手托住。
“幹什……!!”餘非還想講話的時候,魏秋歲沒有給他機會,直直吻了上來。和夜晚黑暗裏的蜻蜓點水不同,和他被迫魏秋歲松手所以想出來的歪辦法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