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混雜的,估計每一班上幾乎都會藏着幾個便衣警。
他抽完煙上車,能在車上聞見一股長途巴士特有的怪味兒,混雜着食物汽油還有人身上的異味兒的氣味,因此找了個靠近窗戶附近的位置。
“這有人嗎?”一個姑娘走到他的旁邊問。
“沒有。”魏秋歲搖搖頭,用餘光看了一眼那姑娘,她單手扶着腰,肚子明顯鼓起,是個孕婦。魏秋歲轉頭看她:“要坐窗邊嗎?”
“可以嗎,謝謝。”姑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和他換了位置,“太謝謝了,你真是好人。”
魏秋歲搖搖頭示意不用謝,站起來讓她進去。車開動了,車上安靜得沒有聲響,司機熄了燈,陷入寂靜之中。魏秋歲揉了揉眉心,心裏算着要到淩晨才可能到達臨近城市,可千萬別在這幾個小時內出點什麽事情才好。
他昨晚沒睡好,在這時間段已經有些疲憊。但總有一根弦若隐若現崩着,就肯定睡不踏實,迷糊之間醒來看了眼手機,半夜一點多,離目的地還有四個小時。
他單手扶着額頭,猛然感覺到旁邊的人向他這裏靠了靠。
魏秋歲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那孕婦正看着自己,對着自己笑了笑。
“……”魏秋歲看看她,沒話找話道,“一點多了,不休息麽。”
“還好吧。”孕婦看着他,慢慢眯上眼,魏秋歲總覺得她那瞬間的神情恍如變了一個人似得,在這種怪異感還沒消失之前,自己的腰腹處被抵上了一個東西。
“別動。”孕婦笑道,輕聲說,“是刀,魏警官。”
魏秋歲雙眉驟然收緊:“……你想幹什麽?”
“噓。”孕婦用食指抵主自己的嘴,“下個服務區,我們下去談談?”
……
“我就這等你,出來給我打電話。”陳晖彬把車停穩,看向後排的餘非,“師兄!你現在是我們重點保護大熊貓,有什麽事兒一定要和我們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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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非手上捧着一沓教案,聽完他的話單手揮了揮:“我還重點保護金絲猴兒呢。”
“那就金絲猴!”陳晖彬道,“你不喜歡,我叫你江豚也可以!”
“……”餘非心裏翻了個白眼,打開車門下了車。
他走了兩步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過頭看陳晖彬:“你魏哥早上和你聯系過嗎?”
“沒有,昨晚說已經在回來路上了,手機沒電了,說有了馬上聯系我們。”陳晖彬說,“應該沒事兒,算算你開完會應該就已經到了。趁你上課我就去接他。”
“……哦。”餘非點點頭。
難怪早上打了個魏秋歲的電話他沒有接,餘非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聽陳晖彬這麽一說,大約是真的手機沒電了。
算了,魏秋歲這麽冷靜聰明的人,就算真的有什麽事兒也一定能應付。
餘非這麽想着,對陳晖彬揮揮手進了區教育學院的教學樓。
一月一度教研會議,他這個體育老師也是莫名其妙自己為什麽非要來參與。
馮恺今天沒有來上班,餘非已經猜到了,抓捕犯人的工作終究是警察的,他充其量是個熱心市民,需要的就是全力配合和信任警方就行了……所以該工作還是要工作。
餘非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來,旁邊有個人咳嗽了一聲:“這有人麽?”
餘非眼皮都沒掀起來:“沒,随便坐吧。”
“好。”旁邊的人坐下來,把教案放在桌面上,餘非随手翻了會開會的內容,想張望一下周圍自己學校的老師時,才轉眼看見自己旁邊坐着誰。
舒蒙平時向來穿得人模狗樣的,是嚴肅認真又成熟英俊的高材生舒老師,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他私下多禽獸。他看見餘非終于發現自己之後一臉震驚的表情,擡手笑咪咪和他打了個招呼:“嗨。”
“……嗨。”餘非緩緩擡手,學着他樣子和他打了個招呼。
“很久不和你打招呼了,裝不熟挺累的。”舒蒙笑笑,“餘非小弟弟。”
餘非畢竟是那“少數幾個知道他私下多禽獸”的人之一,被這“小弟弟”叫得一身雞皮疙瘩,往另一邊挪了挪不想看他:“舒老師,不如我們繼續裝不熟行吧。”
“別啊。”舒蒙往他那邊又靠了靠,“你看,你要怪就怪魏秋歲,還不是他這人磨磨唧唧的,直接挑撥了我們之間的友誼。”
餘非滿頭黑線:“你少給人家扣鍋……”
“這是扣鍋麽。”舒蒙說,“啧啧啧,怎麽的八字沒一撇呢就開始護夫了你。”
餘非用手捂住額頭滿臉通紅:“……”
舒蒙很久沒和餘非說話,憋了一肚子魏秋歲的事情想和餘非吐槽。趁着會議還沒開始,拉着餘非絮絮叨叨說話,仿佛他倆才是久別重逢的小情侶,滿腹委屈無處訴說。聊着聊着舒蒙就非要分享他和魏秋歲的沙雕合照:“來來來,給你看魏秋歲喝醉時候我去接他的偷拍。我跟你說我等這一刻太久了,我以為這輩子這些照片不會重見天日了。”
餘非立馬雙眼發亮地湊過去:“什麽什麽什麽?……”
其實也不是什麽奇怪的照片,而且多數時候舒蒙拍得手都抖了。只有少數幾張能看,舒蒙指着一張他和魏秋歲的同框照,也不知道是誰拍得,兩個一米八的大長腿站在一起還真是頗有氣場,舒蒙低聲感嘆:“哎其實這麽看看我和他好像挺配的……配麽?”
餘非:“呵呵,呸。”
兩個話唠聊了一會,舒蒙問起魏秋歲的事情,餘非才把魏秋歲被臨時叫去外地的事情告訴了舒蒙。
“之前那個案件說不查就不查确實很蹊跷,但是說到底還是證據不足。”舒蒙低聲道,“刀上血跡和指甲內部的不同就很麻煩。”
“确實……”餘非手抵着下巴想了一會,猛然看舒蒙,“你怎麽知道這事兒的?”
“那你以為魏秋歲這些年都是找誰私下幫忙的,他還認識第二個比我優秀的法醫嗎?”
“你不是化學老師嗎……”
“那誰規定化學老師不能做做法醫兼職的?!”
“???”
餘非不想和他說話了,轉頭假裝認真開會聽課。舒蒙東張西望了一下:“說起來你們之前那個和你有時候坐一起的化學老師怎麽沒來。”
“他啊,他就是那個紙巾的主人。”餘非說,“并且想捅死我那個。”
“???”舒蒙愣住了,“不對啊,馮老師我很早就認識他了,他之前在我教書的初中做了好些年的化學老師。”
“初中?”餘非側了下頭,“你哪個初中的?”
27.【二十七】
“就白二過去兩條街那個初中啊。”舒蒙說。
“你等等。”餘非從手機中翻了兩下,翻出了一張劉友霖楊峰還有洪曉真在一起的奧林匹克數學獲獎的照片。當時魏秋歲為了給他證明三人的關系調來的照片,餘非出于一些私心還是存了下來。
照片上的三人勾肩搭背,穿着校服,笑得陽光燦爛的。
“這個校服是那個初中的嗎?”餘非問。
舒蒙湊着頭看:“對,他們初中是這個校服……但是白津市那麽多初中都是這個校服,這仨孩子誰啊,不會是被謀害的那仨吧??”
“嗯。”餘非收起手機點點頭。
“哎。”舒蒙雙手合十,“多好的孩子。”
餘非用手抵着自己的下巴,過了半晌低着頭拍拍舒蒙的手:“我有事兒,早退一下,那邊問起來就說我拉肚子哈。”
“??你去哪兒。”舒蒙一把抓住他胳膊。
“有點事兒。”餘非貓着腰挪動屁股,抽回自己的手,悄悄退出去,還轉身對舒蒙比了個拇指。
餘非從教學大樓裏匆匆跑出來,走路都夾雜着風。他喘了兩口氣,繞過了前面在等他的警察們,走到了教學樓後門。
他用手機給馮恺發了個短信,他知道馮恺一定可以看見。
——馮老師,我在馮光義的家附近那條巷子等你,我有話和你說。
——放心,沒有警察。
說罷,他自己打了個的過去。
路上他播了兩回魏秋歲的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的關機狀态。餘非怎麽想這個點,魏秋歲火車到了爬也該爬回家了,失聯的狀态總是讓他不安心。
路上思考着已經開到了馮光義他們那片老舊的居民區。出租司機打着方向盤,繞着這邊上走,餘非趴到前方:“師傅,這居民區能彎進去嗎?看起來很大。”
他故意說的。
城區的出租車司機通常是這個城市最直觀了解的人,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這彎不進去。”司機說,“這片居民區裏面太深了,什麽人都住。別說車了,送個快遞都要迷路,所以快遞都扔門口驿站自己取。”
司機轉眼看看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