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笑容,女警官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忍不住和他搭話。
魏秋歲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女警沒搭上畫就也不再問。兩個人沉默地走在飯店的走廊上,每個包廂裏都飄着飯香和酒香,喧鬧的勸酒聲此起彼伏,貼着他的耳朵讓他格外不舒服。
他躊躇在三,終于在快到那包房之前問那實習女警:“你們分局分析案情都是要在飯店的嗎。”
“哦,不是不是。”女警連忙擺手,“這是我們隊長特地吩咐的,要給魏隊接風。”
“……這真沒必要。”魏秋歲心道不是兇殺案嗎,淩晨三點坐了快八個小時車到這裏,今天一天也不和我說案情,這局子上上下下也當真不着急,還非要今天接個風。那有必要讓他三點就坐着火車來嗎。
進了包房,一桌子人站起來,和魏秋歲又是握手又是擁抱地,一個個介紹過去。魏秋歲看見一桌子大魚大肉的,一瓶瓶煙酒放着,覺得自己仿佛被當着一個領導接見,不免還是有些心中異樣。
“魏副支隊大駕光臨本市,我們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姓林的刑偵隊隊長是個滿臉橫肉的男人,一看就是常年浸泡在油水之中,“魏隊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啊,哈哈哈。”
魏秋歲最受不了這種場面事情,在自己局裏也就是碰上慶功宴和周圍同事一起慶祝慶祝,其他的事情一概不愛參與,他坐下來之後,就有人跑上來給他面前的小盅斟滿酒,魏秋歲微微皺起眉頭,在旁邊林隊長對他舉杯的時候,用手擋了擋:“林隊,不好意思,酒就不喝了,容易影響思路。”
“哎,大晚上的,影響不到。”林隊長拍拍他的肩膀,“這不明天才開始麽。”
魏秋歲也是理解不能,對方又給他推了幾下,魏秋歲臉都冷了下來:“抱歉,我就不喝酒了。”
但凡別人不想讓他做的事情,強迫着他做,總讓他覺得不舒服。他本身坐在那邊,對于不親近的人總有種莫名的壓迫感,林隊長看出了魏秋歲的不情願後,只好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們以茶代酒吧。”
這頓飯自然吃的不那麽舒心,魏秋歲本來心裏惦記着白津的案情,被淩晨三點莫名其妙拉着來到了這地方,心裏沒有丁點兒怨氣是不可能的。隊裏出差只能報銷火車,而這個地方沒有直達的飛機,坐高鐵還要轉大巴,于是硬生生讓他坐在綠皮火車上坐了八個小時,沒有信號,手機也沒有了電,這種煩躁被餘非剛才那個電話少許壓下去了些,但進入到了這裏之後,又像一塊粘毛的布,刷了一遍又一遍也難以清理幹淨後的煩躁。
飯桌上就是聽林姓的隊長吹牛逼,魏秋歲百無聊賴打開手機,點開了微信。
他和餘非重逢之後,為了聯系方便還是加了個微信。但是一直沒有說過話,界面一直停留在你們已經是好友,可以聊天了上面。
餘非的頭像是一條氣鼓鼓的河豚魚,魏秋歲看着那頭像,心情明快了一些,順手打下一些字:
——怎麽會撞到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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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非沒有回話,過了一會發了一張照片來,上面是他的滿是血的手。
魏秋歲皺了皺眉,緊接着看見餘非發來的微信:
——從小到大沒撞出過這麽多鼻血,必須拍張照留念一下。
魏秋歲無奈搖搖頭。
——鼻骨沒有事情吧,去醫院看看。
——沒事,血都止住了,現在也不疼了。
——你在哪兒呢。
魏秋歲看着餘非對着自己發起了一個實時定位,他點了進去,看見了兩人在地圖之上兩個小點,要放大一點才能看清。
——真遠。
——明天就回來了。
“魏隊。”林隊忽然喊了他一聲,對着他揚了揚筷子,“吃啊,別客氣,看你一直在看手機,你們那邊很忙吧。”
“嗯……最近有幾個棘手案件。”魏秋歲把手機收起來,象征性地動了動筷子。
林隊長點點頭,給魏秋歲發了個根煙:“哎,我們也知道你的難處,忙得分身乏術還要坐那麽久火車來給我們一幫子人上課,真是苦了你了。但上面交代了也沒辦法,你說是吧。”
魏秋歲搖搖頭,接過煙放在手邊:“你們這樁案子的調查進度如何了?”
林隊長抽了一口,眯着眼看他:“那奶粉走私案啊,嗨,能怎麽樣啊。人都給抓了……”
魏秋歲剛把煙拿到手邊,轉眼盯着林隊長:“奶粉走私案?”
“是啊。”林隊長說,“我們這小地方能有什麽大案啊。最近最大的案子就是這個了……”
魏秋歲感覺自己的右眼在不停地抽搐,他伸手扶住自己的額角:“之前我們接到通知說你們這裏有件和三年前一樁特大殺人案有極其相似的地方,喊我來做案情分析的。”
“啊?搞錯了吧!”桌上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林隊長也滿臉寫着懵逼,“我們是接到通知說您下周一會來給我們對內做刑偵案件實例分析課程,我們還說您怎麽提前一天到了呢。”
魏秋歲沒有來得及細想,只覺得從腳底升起了一股涼意。他低眼看了一眼手機,他和餘非的位置分享還沒有結束,兩個沒有交集的點在地圖的兩端,中間隔斷着那麽長的距離。
“不好意思。”魏秋歲忽然站了起來,對着還在茫然的林隊長道,“現在實在不知道和您怎麽解釋,但我馬上要回白津。”
“哎,哎魏隊什麽情況?”林隊長邊喊着邊看着魏秋歲拿着外套就往外面跑,“魏隊您慢點,哎魏隊!”
26.【二十六】
被騙了。
魏秋歲奔跑出了飯店之後,在原地停了一下,迅速拿出手機撥通了餘非的電話。
他感覺到自己頸脖處的大動脈,随着這電話的嘟嘟聲在不住地跳動。
餘非過了一會接了起來,聲音還有點迷迷糊糊的,顯然剛剛被吵醒:“……怎麽了?”
“……明天我讓陳晖彬送你去學校,下課來接你,你去哪兒他去哪兒。”魏秋歲道。
“啊?”餘非似乎仰躺着閉着眼,聲音還是懶懶的,“不用啊,我明天還要去區裏開會,還讓人跟着啊。”
“現在有點麻煩,我不确定他們會不會對你造成威脅,保險起見,讓他跟着。”魏秋歲說。
餘非聽完這話,有點清醒了:“怎麽了?你是不是有什麽麻煩?”
“有人一直在對警方發布錯誤的信息。”魏秋歲道,“我被故意掉到這麽遠的地方,肯定是對方有所行動,我會先和局裏溝通,在此之前我要确保你的安全”
“……”餘非已經完全坐起來了,“這膽子,也太大了點兒吧?所以和那個發照片兒的也是同一個人吧”
“不确定,說不定……和劉友霖案件匆匆結案也有關系。”魏秋歲道,“……我先挂了,你自己注意點兒。”
“你自己擔心一下你自己吧,缺胳膊少腿兒了回來我還得接濟你。”餘非說,“……呸呸呸……靠,反正你趕緊完整得回來。”
魏秋歲挂了電話,随即撥通了曾健的電話。曾健聽完他的話後沉默了半晌:“這事情你還和第二個人說了嗎?”
“……”魏秋歲舔了下嘴唇,“暫時,沒有。”
“你肯定和你那小相好說了吧。”曾健一秒戳穿,“算了,下不為例……記住,不要和第三個人說了。回來路上自己小心點兒,有任何異樣就尋求當地警方幫助別自己死扛,行蹤随時和我彙報。”
“是。”魏秋歲應了一聲,“曾隊……我……”
“現在你只管回來。”曾健說,“我早就和你說過,手別想着進入了泥潭之中還能抽身,少問為好。平平安安回來,自然會有交代,這事兒歸根結底是我沒辦好。”
魏秋歲忙道:“沒有,我會注意的。”
兩人又說了幾句挂了電話,魏秋歲打車到了城區火車站,這裏晚上已經不發火車了,這個點只有大巴,賣票的大爺教他從這裏坐大巴去往最近城市,到那邊大約早晨五點,可以買到第一班回到白津市的高鐵車票,回去就快了很多。
魏秋歲謝過大爺,給他發了根煙。
魏秋歲等大巴車的時候才意識到,這裏的大巴車并不是長途客車,是城郊巴士。一種通常路線很長,往返于各個城郊和市區之間,有時還會跨市跨省的公交巴士,不查證件,雖然在白津那種省會城市基本都已經取消了,但是在別安這樣的小城市依然會有。
這種巴士很多時候,就像是個罪犯的巢穴,因為不需證件,多數人藏匿和輾轉就容易起來。
他站在巴士門邊抽煙,擡眼看着往車上走的人。這個點坐這趟巴士的人居然不少,畢竟魚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