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石室內,朝雨丹用力以袖子擦拭布滿紅光血霧的琉璃鏡,急着想了解外面的情況。
「該死的幻無生,那家夥還做了什麽?」疑惑中,石室門然開啓。
朝雨丹驚駭地看看眼前全身血肉浮綻甚至龜裂的幻無生。
「聖女靈氣……」幻無生以可怕的身軀樣貌走向她「本佛尊要保全……一道魂識,更不能元功散離,北岩聖女的靈氣……可保全本佛尊。」
「你、你想做什麽?」朝雨丹吓得拼命退身。
「北岩聖女,把靈氣給我——」幻無生嘶叫地逼近她。「現在本佛尊只能借着交合得到聖女靈氣……」
「救命呀——袁牧飛——」朝雨丹吓得在琉璃鏡邊大喊。
「不用叫了,這裏上千個石室,等袁牧飛找到,你已經成了本佛尊的女人……」想到可以把袁牧飛的妻子騎在身下,幻無生感到痛快了,「呵呵呵,乖一點,讓本佛尊快活的話,或許事後會放了你。」
「我寧願你直接殺了我——」
「可惜本佛尊無法親眼看到袁牧飛發現自己的妻子被享用過後,是什麽樣的表情。」幻無生痛恨又快意地道:「這一次本佛尊雖敗給袁牧飛,但是得到你,北岩聖女,又是劍仙妻子,值得。」
朝雨丹沖向石門邊想找開啓石門的扭關,卻被猛然拉過去,當衣裳撕裂聲傳來,她恐慌叫喊,以雙臂環住自己。
被撕去半邊的衣裳,兜胸露岀,看到那美麗的肌膚,幻無生更瘋狂了,抓起朝雨丹将她甩到床上,整個身軀覆上,用力要吻住她,朝雨丹別開頭拼命掙紮。
「住手——幻無生——」
在面頰邊厮磨吸吮的面龐,血腥味濃重,朝雨丹忍着惡心,奮力咬住他的頸項,已見剝落的皮膚就這樣被她活生生咬下一塊肉,甚至看到頸骨,可怕的血肉模糊,讓朝雨丹作嘔吐掉嘴中的肉。
當身下長褲被撕開雙腿也被拉開,朝雨丹急得用力踢向他胯下卻落空,眼看最後一層衣物就要被扯下,忽地,朝雨丹一道凝着肅銳氣息的指尖,來到幻無生眼前。
「只要……你敢進一步碰我,我就和你同歸于盡,就算無法殺得了你,我自絕生命,你也得不到靈氣。」她顫抖,卻是美目決絕,有一死的決心。「就算你奸屍得到殘存的聖女玄能,但想想滿是仇恨的聖女玄能過到你身上,還能複原你的魂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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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一時僵持對峙,幻無生時隐時現的面龐,可看到那雙眼曈射岀切齒眸芒。随即,整座深淵谷地忽然震搖不已,當琉璃鏡崩碎,磅礴的雲海浩氣湧來,一陣駭喊,幻無生的身形被震飛出去!
「雲彤?」袁牧飛來到床畔,發現她雙瞳失神,唇角不停溢淌血絲,體內一股自絕之氣正沖往心房,朝雨丹意圖以聖女玄能自斷心脈。
他連忙握住她的手腦,将雲氣慢慢渡過去。
「雲彤酲醒,是我。」袁牧飛撫上她的面頰,溫柔低喚
朝雨丹眼神渙散,與他對眼卻毫無反應,袁牧飛知道此時能讓她慢慢清醒。
好一會兒後,像感覺到他的碰觸,那雙失神的眼瞳,緩緩看着他,之後卻是推開他,激動大喊。
「不要碰我——不準碰我——牧飛救我——救我——」
「雲彤,我在這。」
「牧飛——救我——」她只是恐懼地大喊。
深知她驚吓過度,袁牧飛以雲氣灌入她的眉心,她随即陷入昏睡。袁牧飛拉下外袍裹住懷中人兒,抱起她離開。
深廣的石道上,幻無生拖着殘破即将形神俱滅的身軀,來到大蓮殿。
他的皮膚和血肉一寸寸崩碎,鮮血伴随着削蝕的血肉一路灑下,頭骨和四肢已見白骨外露。
「意識……本佛尊的第三道魂識『陽識藍石』可保我再生的機會。」他要把這個身軀殘存的魂識藏到陽識藍石內。
這次複生,最大的損失就是法末、輪天的幻識珠皆毀。
這二顆幻識珠是百年前,他分出自己的意識,以半生功力煉成,雖然是新生的意識,但能受他操控,沒什麽比得過「自己」執行心中的意念更教人安心,如今幻識珠已毀……
沒關系,還有蓮日,他雖不受幻識珠操控,但多年來已展現過人的能力,且與他關系深厚,定能為他把将來的複生之路打點好。
「陽識藍石……」終于拖身來到黑色大佛眼前,看着捧着血紅心髒的大佛掌,幻無生用盡最後的力量,将在一堆血腥中的陽識藍石吸取至掌心,迫不及待将它納入體內,穩住自己即将飛散的魂識。
他長籲一口氣,才在慶幸終于保住一線生機,卻又忽然瞠大眼,驚駭于體內傳來的炸裂感。
「雲氣——袁牧飛的雲氣——怎麽可能?!」
「陽遲藍石有袁牧飛傾灌神化之劍的力量,你很快就會魂飛魄散。」蓮日悠步而來,淡然道:「連着二世,你也該看透自己,成就大業的能力有限,安息吧!」
「你——」幻無生不敢置信,「竟敢跟袁牧飛一起算計本佛尊!」
「袁牧飛不需要跟我一起算讓你,因為你從頭到尾沒贏過他。」蓮日斂目閉眸,對幻無生用将腐朽的軀體連一眼都不想多看,「是我要他把你留給我親自處置。」
「本佛尊賜給了你重生的機會,讓你擁有報複北楚皇燕的能力,你居然這麽回報我……」體內斬識斷魂的藍光射出,幻無生感到一股灼熱在體內焚燒,就像當年禦雲劍穿身時一般。
「為什麽——」他厲聲問。
「因為你就是讓我家破人亡,害死我妻女的禍首!」蓮日睜開眼,雙目怒恨地道:「當年唆使北楚皇燕的沅帝對我鎮國公府抄家滅族,又迷惑操控帝子指我為暗殺他的兇手,全是法末用盡心機所為,他就是當時北楚皇燕的國師。」而能操控法末的還會是誰?
「你……怎麽會……」幻無生一臉震驚,不敢相信他竟會知道。
「你總緊張我碰法末的幻識珠,就是怕我讀取幻識珠內的秘密。法末之所以時限未到就更換身軀,也是為了不讓我看到他當時的樣貌。」他絕對不會忘記害自己家破人亡的國師是何長相。
當年他初見法末、輪時,法末剛換完身軀不久,模樣老病,當時他不明白為何挑了這樣的身軀。
後來他懂了,要找到适合又能短時間融合幻識珠的身軀,并不容易,那時只能将就。
「呵呵呵……知道為何本佛尊要指定你……成為聖座之首嗎?」
「重要嗎?你的每一步都是為了自己。」
「你的母親……懷孕時,我命法未将本佛尊的精血注入……你母親體內,你算是我的血緣。」
「有何證據?」
「本佛尊算出在陽日陰月……這種相沖天時出生的孩子……能承我大業,否則為何要用盡一切方法找回你,讓你成為……蓮日首座。」讓他從高高在上的皇親貴族淪落為朝廷追殺的罪犯,讓他家破人亡,受盡磨難,就是算準他為了複仇,定會忠心不二。
「所以即便是血緣,也要經過你的算計嗎?」蓮日沉目片刻,轉身步出陰暗冰冷的神殿,「那就謝謝你這番算計,成就今日的我。」
「站住……別丢下我……別……」
凄喊的聲回蕩四周,随着殘弱的呻吟,幻無生身軀逐漸腐朽。未幾,曾經尊貴的闇佛已魂魄散,成一地枯骨。
明月高懸下的還心谷,各種繁花異草,在月光下各展淨态。靈珠水泉蜿蜒潺流過整個還心谷,彷佛滌盡一切塵俗。
沈雲希躺在一處以白色圓石環圍起的淺水帶,胸口上放着長條火紅的靈草,随着靈珠淨水洗滌,靈草一根根煙化沁入他體內,胸前的蓮花形貌早已淡去,體內的蓮心腐毒被徹底淨化。
沈雲希意識漸漸複蘇,身軀也從原本的麻痹僵冷慢慢變得舒暢輕盈,就連紊亂的內息也漸平複,但眼皮卻沉重得難以睜開。
他能感覺到自己身處于柔暖的卧榻,沒多久,一個輕柔的撫觸撫上他的面龐,而後一路順撫至他的頸項邊,最後來回撫摸着他的面龐與頸項。
當衣服被解開,他蒙胧的意識感覺到那柔荑撫摸得更肆無忌憚,好像把他當成了值得玩味的物品般細細把玩着。
誰?這分明是一個女人的手,卻任意在他身軀上下撫摸,簡直太無禮、太放肆!但他怎麽也睜不開眼,更使不上力氣阻止。
最後對方不止放肆,而是直接挑逗他的身軀,握住他的男性欲望上下摩擦,讓他下腹頓時像被點燃火焰般灼熱,呼吸亦轉為濃濁的粗喘。
柔軟的肌膚與他全身厮磨,而後他的男性碩挺似進入一個狹窄的甬道,同時他聽到了像在忍痛的抽息聲。
随他的碩挺像沖破一道禁制般,深入了暖熱的幽處。他感覺到柔軟的幽處緊緊包裹住他的雄偉,耳畔傳來低息的喘吟。
到底……怎麽回事?
他用盡力氣想睜開眼,好不容易才撐開一條細微的眼縫,眼前依舊蒙胧,只隐約看到一具美麗的胴體在他身上律動,對方白皙的小腹上,有道金黃色的彎月圖形,乳峰激烈晃動着,這個女人……在上他?!
沈雲希憤怒至極,全身卻軟綿綿的,連動一想手指都艱難,只能任由眼前的女人騎在他身上。當對方俯身時,他努力張嘴咬住一方乳首,對方的動作似乎停頓了下,随即笑起。
「沒想到你也有這麽失控的時候。」修長的雙臂抱住他的頭顱,吻着他的額,任由對方啃上她的乳蕾,調侃着:「還是你想表達憤怒,卻發現自己連咬人的力氣都沒有。」
女子輕啞的笑聲,聽來有幾分熟悉,但在情欲高漲下,沈雲希辨別不出。
當馨軟的紅唇吻上他,交融的呼吸充滿獨特的花香,沈雲希逐漸沉淪其中,與女子身軀緊緊交纏……
朝陽升起,尊月族的弦月峰上,林蔭圍繞的木屋內,程喵已完母族的儀式,準備好離開北境。
「莘公主,今日看來心情極佳,是因為儀式結束?」
「對呀,公主一早就氣色紅潤,眉開眼笑的。」
「今年儀式超過一個半月,辛苦莘公主了。」
身邊多名尊月族侍女收擡她剛解下的一身紅紗衣裙、淡銀色的發簪垂珠,還有其它各項儀式中的随身物品。
「今年的儀式我執行得相當愉快,明年再來和各位姐妲敘舊了。」程喵看了看手中一條覆面的紅色繡織,将它轉交給侍女。「叫族中繡婆重新再織一襲紅紗裙和掩面繡織,添點……猛獸圖騰,我這幾天覺得,欺負病奄奄的猛獸,特別有趣。」
侍女們笑起。
「莘公主就是喜歡耍壞。」
「哪年不是重新織一襲新紅衣給莘公主儀式之用!」
門外,平日跟随在身畔的三大美人,白漪漪、朱萸與元玫雪已等着。
「喵少,你終于要離開弦月峰了,這幾天發生好多大事,你最心儀的少門主沈雲希差點死了。」元玫雪驚嚷。
「對呀,中了蓮天貫日的毒,鬼門關前走一遭,那模樣吓死人了。」朱萸也道。
「那個幻無生被雲濤劍仙殺了。」白漪漪湊上來說着她從袁小倪那聽來的事。
三個美人争先恐後地述說這幾天發生的大小事。
「惡人自有惡報。」程喵一點都不訝異幻無生的下場,「聽說城主也來到月族?」随身侍女已告訴她。
「對呀,小倪差點被法未和輪天二道幻識珠附身,又受了傷,城主帶她到尊月族養傷,同時等待在還心谷療毒的少門主。」
任燦玥救了袁小倪後,來到尊月族和朱雲栩與韓玉青會合,一起等待沈雲希傷複。
「他們人呢?」程喵問。
「劍仙救了朝雨丹姑娘後,先到還心谷以雲濤劍氣讓谷內的靈珠重新轉動,之後便離開了。」元玫雪道:「至于城主和韓堂主他們,三天前到還心谷接了沈雲希,就出發回古城去了。」
「看起來城主和沈雲希之間的緊張關系似平改善多了。」白漪漪道。
「有嗎?沈雲希一直昏迷中,怎麽能确定他們的關系改善了?」元玫雪努力回想,好像沒看到他們互動,尤其沈雲希連出谷的那一天都在昏睡中。
「城主很仔細地替少門主把脈,最後還謝過紫柔莘谷主的援手,那關切的神态不像演的。」朱萸也認為他們的關系變好了。「雲濤劍仙這次大發神威,終結了闇佛幻無生,易蒼玄和北方首富朝富貴也平安獲救,只是那個蓮日下落不明。」
「我一直在尊月族內,都沒看到好戲。」白漪漪語帶遺憾。
「誰叫你害怕可能有死屍,守在族中,不敢出去。」朱萸笑她膽少。
白漪漪曾被法未幻識珠附身的泰羅武接走,在極樂七重天谷的地下石室受盡驚吓。
「蓮天貫日都跟死屍有關系嘛,誰知道會不會又派一堆要爛不爛的屍體來。」好可怕又惡心,白漪漪道。
「好了,我們也要回轉中原了,這一路上我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程喵要三個美人別吵。
「當然,舒适的馬車早已備妥,美酒、美食與琴譜,更是一應俱全。」三人之中,較年長的元玖雪,很清楚程喵的喜好。「喵少的『雙十大壽』要到了,想過要用什麽方式達成願望嗎?」喵少二十歲的願望是得到沈雲希這個一臉正派的男子漢。
「我已經達成了。」
「什麽?」她的回答讓元玫雪等三人同時一愣,不禁同聲問:「什麽時候?」
「秘密。」程喵賣關子道。
「你不會這麽悲慘,靠『幻想』達成願望吧?」朱萸覺得這樣有點可悲,但又不認為程喵會這麽不切際。「更何況嚴肅的閉關淨身儀式不該幻想這種事吧?」
程喵神秘一笑,悠然往外步去,昂然揚首的身影,彷佛說着她程喵沒有辦不到的事。
望雲峰
蓮日站在高峰,遠眺極目之處,俯敢山高水闊的美景,神情悠邈,心若有所思。
在鎮雲山附近,雲濤劍仙隔空一掌氣勁重創他,這一掌直貫心脈,也引動他懷中的紅玉牌,紅玉牌發出從來沒有過的溫熱與絢麗燦光,此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忽在他耳邊響起。
「北楚皇燕的九霄皇少?」
這個聲音……蓮日不敢相信自己會再聽到那熟悉的聲音。
「三日後望雲峰一見。」
他來不及回應,聲音和氣息便已遠去。望雲峰是他記憶深刻的地方,因為從小認為的仙人,曾在此救過他。
三天後,來到的是一個飄逸俊魅的男子,看起來比他還年少。
「你竟然成為蓮天貫日的三聖座之首。」袁牧飛感嘆。
「成為什麽與你無關。」眼前的人和他印象中白發、淡須,仙風道骨模樣的仙人截然不同。
「你的模樣……差異真大。」
「當年你見到的我,是尚未練成『雲霄塵海』的模樣。」雲霄塵海一旦功成,便能返回年少。
「你見我有何目的?」
「對付幻無生,解救你自己。」
「這可笑的論調從何而來?」
「你并不笨,也非法末、輪天那樣被幻識珠操控,時間久了,自然看得懂幻無生玩的把戲。」
「為何這麽有把握我會協助你?」
「因為我知道你并不打算一直聽從幻無生的命令,最好的證明就是,你明明握有他三顆魂遲石,卻始終讓他處于魂識不全的狀态。」分明有所謀。
袁牧飛已把當年安置幻無生三顆魂識石的地方都尋遍。
他發現「黑識生石」、「元識紅石」、「陽識藍石」,三顆魂識石都已被取走,但幻無生卻一直是魂識未全的狀态。
「我要你從今天起,對幻無生的吩咐就只做三分模樣。」
「為何我要聽你的?」好個狂妄自我的雲濤劍仙。
「因為我比你清楚殺幻無生的方法,也只有我能殺得了他。」袁牧飛斷然道。「接下來的二十年內,若有危急,以玉牌喚我,我将尋跡而至。」
「我已不是當初的天真少年,當年喚不來你,如今已不需要。」他現在的能力已非當年那般薄弱。
「你當年遇驗,以玉牌喚,我非不來,而是練功走火入魔,昏迷不醒二十年,更醒來,物事人非。」
「從不對人解釋的劍仙竟會對我解釋,我該感榮幸嗎?」蓮日扯唇。「為何是二十年?」
「因為,接下來,我只有二十年的時間。」袁牧飛說完,身形已遠去。
如今大仇已報,望着雲海,他長聲一喟。身後傳來大隊人馬靠近的聲音,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只露半邊口鼻的面具戴上。
「皇父,兒臣來迎接您回北楚皇燕。」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穿着一身威嚴皇服,領着朝臣在他身後跪地道:「您比預計的時間還晚回轉皇城,兒臣甚為憂慮。」
「朝政交由你決定便可,你也該獨立了。」
「皇父莫要棄兒臣而去,兒臣尚有許多地方,需要皇父的數導。」
北楚皇燕的少年皇帝恭敬跪迎這位一路指導他的皇父回國。
「你長大了,我能教導你的有跟,其它該靠你自己。」他轉身面對眼前的皇朝隊伍。
「請皇父允許燕兒在皇父的身邊繼續磨練,讓兒臣更茁壯。」少年皇帝再次恭迎斂首。
「我說過,你是皇帝,別輕易屈膝。」蓮日看看眼前跪了一地的陣仗,揮手要衆人起來。
當他成為蓮日多年後,再回北楚皇燕時,沅帝和帝子早已相繼暴。繼位的皇嗣才七歲,弱小無助,各方勢力只顧争奪朝中大權,國勢因此日漸衰弱,曾經盛極一時的皇朝成四周列強環伺的目标。
蓮日經由一連串布局,以國師的身分回到朝廷,輔佐小皇帝,強勢整頓朝廷內外。
曾經被抄家滅族的叛國罪人,幾年後,竟成為掌控整個北楚皇燕的背後力量,進而被少年皇帝敬為皇父,這樣的發展無一不讓人覺得諷刺。
「跪迎皇父,理所當然。」少年皇帝十分堅持,「皇父在外的安危,兒臣日夜擔心,請皇父随兒臣回去,讓兒臣更盡孝心。」
據說皇父因過往的事,容貌有損,因此一直戴着半臉面具,他人看了覺得冰冷有距離,他卻對這樣的皇父甚為依賴。
「走吧,讓一堆朝臣陪你跪着,只顯荒謬。」北楚皇燕的當朝皇父,直接走向前方迎接的豪華大轎。
「快開道,皇父和皇帝要回轉北楚皇燕了。」左右大臣忙喊着。
「下個月,我邀請了邊境南方一帶的國家來北楚皇燕作客,燕兒記得皇父對碎域邊境頗為了解,還請皇父陪同。」
「碎域邊境……」再提起這地方,蓮日不禁心思百轉。「怎會突然做這件事?」
「是大臣希望能與碎域邊境一帶的國家交流,甚至皇族聯姻,以厚實北楚皇燕的力量。」皇帝道。
「碎域邊境一帶的國家雖不大,卻都各擁不同雄厚資源,國庫財力甚豐,确實可讓北楚皇燕的皇親貴族們好交流一番。」蓮日也覺得可行,「哪幾個國家?何人代表前來?」
「紫千樓羅的公主、上軒衛國的太子、唐明石鏡一族的三位公主和碧韬燕國的皇子們。」
「确實是碎域邊境一帶甚有財力與能力的國家。」坐到華轎上的蓮日,枕向軟榻靠墊。「回國再讨論吧,我累了。」
浩浩蕩蕩的隊伍,回轉北楚皇燕。
尾聲
紫色光影随着陽光躍動睫扉,溫煦舒适的輕風拂掠,朝雨丹輕蹙着眉,緩緩睜開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大片紫藍與紫紅交錯的花景。
再次面對這處寬廣的星子,屋內沒有牆壁,只以屏風、竹簾與書架區隔空間,空氣中飄散着淡淡花香,還有屋外飄着悠悠琴音,「藍煙霞飛?」
窗外一片繁麗的紫藤花,另一邊敞開的窗景也是絢麗得驚人,那瀑布似的花海像要将人卷入漩渦最深處一般。一切彷佛她初次到藍煙霞飛醒來時的情景,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怎麽回事?
「我……不是在萬峰蓮心嗎?」幻無生和小倪怎麽樣了?難道她作了一場夢?
朝雨丹下床,尋着琴音走去,悠悠琴音,在美景中回繞,更顯安閑暇逸。
她來到标花林,落櫻一如記憶中的紛飛若夢,溫泉小溪邊,袁牧飛坐在櫻花樹下的石桌旁,漫撫七弦琴。
他的人、他的琴音,在輕風中、在落櫻中,彷如一幅畫,讓人看得定晴。
朝雨丹看得怔了,他真的是俊逸出塵,神采過人,再加上縱天的能力,難怪這麽自傲得不可一世。
袁牧飛琴弦一劃,看向她,朝她伸手,「雲彤,到我這來。」
朝雨丹沒移動腳步,她不知道什麽阻止了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
「雨丹,到我這兒來。」袁牧飛再次喚她,堅定道:「無論你是雨丹或雲彤,我對你的愛戀前世不變,今生不移,因為你就是你。」
朝雨丹愣住,美目凝怔。
「我不知道為何你非要把雲彤和雨丹分成兩個人,只能想,或許你就是太在乎我袁牧飛的心,才會連自己的存在都不允許,其實你比我還像個醋桶。」
「你臭美。」
袁牧飛一把拉過她,緊抱在懷,四唇緊緊貼在一起,纏膩深吻,火熱的氣息幾乎融化彼此。
最後袁牧飛拉開她的衣裳,埋進她裸露的雙峰中,先是面龐輕輕厮磨,最後含吮住她一方粉色乳蕾,深深吸吮、輕扯,像品嘗般一再咬吮。
「牧飛……」他向來喜歡埋在她雙峰中,但執拗地吸着她的乳首不放卻是頭一次,這讓朝雨丹始羞怯起來,「你、你做什麽?」
她推不開他,他又吮咬住另一方乳蕾,用力吸吮,專注到像一個渴求母乳的奶娃娃,最後環緊她的嬌軀,熾熱的嘴堅持來回吸吻她的雙峰,直至兩邊乳蕾被他吸吮到潮潤腫漲。
「我說過,你若再擅自離開我,我會吃掉你。」他在她胸前擡首。
朝雨丹捧着他的面龐,紅唇主動抵上他。
「你會用二十年的時間慢慢吃掉我,二十年後,我與你同時離世。」紅唇輕磨着他的,低語:「這一世我們不可能會有任何孩子,這是獨練『雲霄塵海』和雲彤轉世的代價,是嗎?」
袁牧飛沒有否認,只是一笑。「你遺憾這輩子我們都不會有自己的小孩嗎?」
身為北岩聖女又有太婆遺卷的朝雨丹,定然早知道雲濤劍仙一生絕後的預言。
「沒關系,有孫子,改天去抱來玩吧。」小倪的孩子,還是龍鳳胎呢,一定很好玩。
「你就是想跟任燦玥對上。」袁牧飛啄吻她的紅唇,捏捏她的面頰,完全知道她打的主意。
「我就是不讓他太好過。」誰叫他曾這麽刻薄對待小倪。
她完全像個偎膩人的貓兒,将面容埋在他頸項中,擁緊他。
「明天我陪你回朝家吧。」袁牧飛撫着她的發,輕吻她的額。
「嗯,再過幾天。」知道他們這一世時間有限,她更加眷戀他懷中的溫暖,忽然很想這麽一直與他相擁着。「改天也帶我去趟北岩聖山吧。」身為北岩聖女豈能不回聖山一探。
「上一代聖女叛出後,聖山長老盼着新任聖女已久,只可惜未來不有北岩聖女。」
「或許,未來曾外孫女可以得到真傳。」想到龍鳳胎,她浮出壞壞的笑容。
袁物飛失笑,「你想學巧兮留下手卷,按照你的吩咐走?」
「我才不想這麽限制他們,下一代可不會再出一個雲濤劍仙,讓他們有靠山可以嚣張,所以,就由我這個曾個祖母留力量給他們。」
「你不問小倪和幻無生怎麽樣了?」
「有你在,我似乎什麽都不需要擔心。」
「你還需要擔心一點,我累積了一世的欲望,還沒得到滿足。」袁牧飛抱起她,以額貼上她的,逗她道,「從現在起,你會滿足我吧?」
「袁太爺爺,你的欲求不滿是無底洞,小女子…能力有限。」她皺着小臉。
「乖,我說過,只要夜夜與我氣息相融,很快你就能跟上我的腳步,我會等你。」
她嘟嚷着唇再抗議,卻被他強勢吻住,任他抱着走向屋內,再啓旑旎的纏綿情夢。
番外篇
遇上你是我劫Ⅱ~劍仙情,女兒心~之一
據說,雲濤劍仙袁牧飛找到了「死而複生」的妻子,江湖盛傳是一群江湖奇人故意戲弄他,安排他的妻子詐死,愛妻無辜卷入這場風波,飽受「驚吓」,所以袁牧飛藏起了妻子,不再讓任何人見到。
衆人能理解劍仙呵護妻子的心,只是無緣一睹劍仙之妻的傾城容姿,不免遺憾。
而穆家對這消息感受就不同了,穆滟娘詐死被找回,讓穆家上下都顫抖,女兒玩這種把戲,戲弄江湖傳說,讓穆家大家長穆賀差點要跟女婿跪下請罪,畢竟他事後知情也沒說出實話。
幸好袁牧飛深知這是穆滟娘與一群江湖奇人搞出來整他的把戲,他大方的當作慶賀他袁牧飛的成婚之喜,沒任何怪罪,甚至贈送穆家三樣罕見奇珍,讓穆家主人感動至極,全力支持他教訓這個驕縱胡鬧的女兒。
晴空蔚朗,一名大漢再次拎着三壇酒來到奇闊壯偉的高峰前,他熟練的再次以輕功躍登高峰峭崖,穩行崎岖山路,闖過層層陣法,來到熟悉的繁花麗景,泉水潺潺,鳥聲婉啼,還有一大片的綠意竹林。
來到高峰懸崖邊的小亭,果然見那道坐在小亭內的熟悉身影,白藍衣袍,桌上香茗飄香,支着顱側似在沉思。
袁牧飛身邊的兩名心腹侍從,北天、印月,候在小亭十多步外。
「雲道長。」見到雲鈞濤二人皆抱拳一揖。
「難得老袁會讓你們兩個在身邊候着,啧啧,看來婚後的老袁德性改了。」心腹侍從雖打理袁牧飛生活起居,但基本上他愛獨處,不喜有人随侍在旁。
「這個……出了一點事。」
「雲道長和主人聊聊就知道了。」
北天、印月兩人尴尬笑笑。
「這麽神秘,說到這,你們主母去哪了?」雲鈞濤四處張望,都沒見到那美麗的身影,老袁找到老婆帶回來的頭幾天,他來拜訪過。
當時的穆滟娘和袁牧飛的互動,明顯可看出,故意一直和丈夫唱反調,袁牧飛說好的人事物她全挑毛病,袁牧飛不愛的,她全覺得好。
看那樣子,袁牧飛簡直像個無奈的父親,一直包容任性愛反駁的女兒。
穆滟娘剛開始是故意不理袁牧飛,專門找他聊天,沒想到二人居然越聊越投緣,越聊興致越高。
袁牧飛大概生平第一次嘗到被冷落在旁的滋味,初時可見他蹙眉,最後轉為沉默看着他們,沒再多說一句話。
幾十年老友,雲鈞濤怎會看不出袁牧飛異常沉默,就是在積蘊怒火,既然苗頭不對,他連忙起身告辭。
「主母的事,雲道長還是問主子吧。」
「對,由主人來說比較好。」
北天、印月又是話中有話,請他直接往小亭,去問自家主子。
雲鈞濤不禁咕哝,這二人幹嘛這麽神秘兮兮,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老袁呀,聽說你要帶妻子前往仙境居住呀?」一進入小亭,他直接坐到袁牧飛眼前,大刺刺的放下酒壇。
「消息真靈通。」一擡頭就看到那張粗犷呵呵笑的面龐,讓此刻心情有異的袁牧飛沉皺雙眉。
「哎呀,我關心好友嘛。」北天、印月很愛傳遞主子的小道消息給他。「聽說你找到一座奇山異水,靈氣獨特的高峰,連山岚霧氣都充滿生命力,像這類絕境也就你這種人能找到。」
只見袁牧飛不語,徑自再斟茶。
「不喝酒嗎?難得我帶了好酒。」他遞上。
「北天、印月。」袁牧飛喚一聲,幾步外的侍從馬上來到。
「雲道長,我家主子的意思,現在宜茶香、不宜酒氣,破戒會有災劫,這酒先替您收起來,改天再來喝。」北天、印月馬上要把雲鈞濤帶來的酒壇都收走。
「呃,至少留一壇給我呀。」雲鈞濤搶下一壇。「我說你不想喝,也別收走我的好酒呀。」他可以自己帶回去喝。
「好酒宜好時品飲,幫你留下,未來總有盡興時。」袁牧飛端着茶盞輕聞淡雅的茶香。「你也該多品品茶香,別整天泡在酒壇內,成天要死不活的德性。」
雲鈞濤瞠大了雙目,真好意思說別人,之前是誰以為老婆死了,搞了成堆成排的酒牆,打算醉死在酒池內的。
「靜心,靜性,才能懂品茗的雅趣,此刻的茶香勝過酒氣,你的心就是不夠靜,學學從喝茶感受這份靜吧。」馬上,袁牧飛親自斟一杯清茶,遞到他眼前。
雲鈞濤只好默默的喝了幾杯茶,只有滿嘴的索然無味,還是喝他的好酒比較實際。
拿起酒壇,掀了油紙,連灌幾口振奮精神後,發現今天的老袁談興不佳,只好虛咳幾聲,迳自找話聊:「你找到的地方叫什麽名字呀?」
「藍煙霞飛。」
「聽起來真是……風情萬種的名字。」雲鈞濤抓抓頭,對這種很詩意的事向來無感。「你沒事換地方住做什麽?」
「我決定好好的整治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袁牧飛放下手中茶盞起身,走出亭外,站在高崖處,看着蒼茫雲海。
「我說你表情別老演這麽高深,連北天、印月講話也跟着模模糊糊的,是怎麽了?那個穆姑娘……嗯哼,是尊夫人,去哪了?」雲鈞濤來到他身旁問。
一定又是夫妻二人吵起來,讓北天、印月不敢多說。
「她在跟我鬧脾氣,已經好幾天不跟我說話。」
「為什麽?」
「因為我殺了阿親。」
「阿親?」誰呀?
「她的寵物,一只金背蛤蟆。」
金背蛤蟆!「能養得出金背蛤蟆的,就是『沼塘金荷』的甲老拐,他性格孤僻,視蛤蟆如己命,竟會給你家夫人一只蛤蟆。」
「她總是有江湖奇人的緣分。」這也是袁牧飛目前最頭痛的地方,只要是能讓雲濤劍仙難堪下馬威的事,這些來自各路的江湖奇人彷佛都很有興趣。
如今,他們個個都教雲彤如何與他作對,甚至樂意助她當個逃妻。
「我記得金背蛤蟆……份量不輕呀。」比一般蛤蟆大上許多。
「跟顆小匏瓜一樣大。」渾身大小疙瘩,面貌猙獰。
「尊夫人果然是奇女子,連寵物都……別出心裁呀。」佩服、佩服,一般女子連正眼都不敢看,居然敢抱在懷中當寵物。
「你殺那只蛤蟆做什麽?」
「在她還沒有『正視』丈夫之前,我不允許她的眼專注其它的事。」袁牧飛理所當然地道。「哪怕她說阿親和我很像,我也容不下那只蛤蟆。」
雲鈞濤忍不住噴出口中的酒。「她說你袁牧飛很像癞蛤蟆?!」哇,夠膽。「說真的,尊夫人性格活潑,能玩得了你袁牧飛,就知道她聰慧過人。」見到老友橫過來的眼,他馬上又虛咳的立刻換了個說法。「當然,身為人妻,這麽形容丈夫是不妥的。」
「鈞濤。」袁牧飛忽道:「女人到底都在想什麽?」
雲鈞濤這下驚訝得嘴巴大張,剛入口的酒馬上從嘴角淌下,他簡直不敢置信,這是那個高傲、不可一世、從不缺女人的袁牧飛會問的?
「這問題……如果從不缺女人的劍仙回答不出來,我這個小道人就更不好回答了。」不過他更想知道一件事。「能不能先告訴我,尊夫人……到底在哪呀?」
「就在一個時辰前,她利用我最後一絲信任,在甲老拐、游七郎還有風月庵那幾個女尼助陣,以為用了瞞天過海的陣法,離開這裏了。」
江湖上有座風月庵,一群故意挑戰世俗見解的女人,她們雖落了發,卻又一副風流、嬌豔的俏尼姑模樣,風流更勝男子,號稱一邊修法,一邊渡塵世拯救男性雄風,個個都是駕馭男人的能手。
「你、你就讓他們這樣離開?」雲鈞濤不認為這幾個人的能力能瞞得過袁牧飛。
袁牧飛冷笑。「要讓這群人認清自己有多天真,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