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肆陸
“我打算将這個先例開到底，讓坤城君加官進爵，涉足朝政，”商墨淩一路上都在思考這件事，終于在兩人相攜邁進椒房殿的時候打定了主意：“我回宮後，朝臣的關心點同樣會轉移到宮內，我得給他們找點事情做，免得盯着內宮不放。”
桓宓猶豫道：“只是這樣安排的話，只怕你會很辛苦。”
商墨淩卻道：“是坤城君自己派兵去往靖州的，他想要這個結果，自然要付出代價。”
這句話勾起了桓宓的好奇心：“聽說坤城君派封邑的武僧前去靖州支援，是真是假？”
商墨淩被她服侍着寬衣，舒舒服服地半躺在榻上，聞言哼笑：“倒是帶了一群光頭來，可是不是武僧就不一定了。”
桓宓奇道：“難道是假的？”
“雖然茹素，卻不念經，見血毫不驚訝，更無慈悲，就算是和尚，只怕也是酒肉和尚，”商墨淩道：“更大的可能，那群人根本就不是武僧，而是坤城君自己豢養的私兵。”
桓宓吃了一驚：“坤城君為什麽要豢養私兵？”
商墨淩道：“若他沒有私兵，如何支援平叛，又如何給鳳文征謀一個武官軍職？你道我是主動破的這個規矩？那時間他自己提起自己的功績，還狀極謙卑，讓人根本推辭不得，等于拟好了聖旨送到我面前，只等我來用印。”
桓宓嘆了口氣：“我要晉封良才人嗎？”
商墨淩問道：“良才人？她是坤城君的女兒？”
桓宓答道：“是坤城鳳氏的庶女，先前選秀的時候，母後做主退回了坤城鳳氏家的嫡女，卻将這位庶女留了下來。”
商墨淩皺起眉，沉吟道：“我似乎能明白母後的用意……她是想殺殺坤城的氣焰，也有可能是……”
挑唆坤城鳳氏姐妹內鬥。
桓宓嘆了口氣：“等你前朝封賞完畢，我便下旨晉封她。”
商墨淩點了點頭，又問：“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後宮可還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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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宓語氣淡漠地回答：“陛下在靖州，妃子們的心也都追去靖州了，能有什麽不太平呢？”
商墨淩皺了皺眉，将她的語氣回味了一番，忽然福至心靈，不由笑道：“阿宓，你莫不是在吃醋罷？”
桓宓其實已經在心裏壓了許多時日，每每都在用皇後之德來勸說自己，幾乎要魔障，如今聽他用這樣調笑的語氣提起，心裏一股邪火蹿到喉頭，冷冰冰道：“陛下多慮了，妾若無容人雅量，如何坐得中宮之位？自然不會同姐妹們拈酸吃醋。”
商墨淩被她這樣一嗆，不僅不着惱，反而笑意更濃：“果真是醋了。”
桓宓哼了一聲，還想辯解什麽，商墨淩卻打斷她，柔聲道：“真是不知該欣喜還是難過，為夫在外日夜思念夫人，好容易夫妻相見，你居然還在胡思亂想，亂吃飛醋。”
桓宓沒有說話。
商墨淩含笑道：“姐妹？誰是你的姐妹？我記得左相膝下只有一女，莫非還養了什麽外室？”
桓宓崩不住笑了一下，嗔怪道：“誰養了外室？我父親連妾室都沒有，怎麽會有外室？你以為他如你一般，坐擁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商墨淩遺憾地嘆了口氣：“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又不是我樂意有的，你以為這是件多美妙的事情？我父親寵愛元诏皇後，最後還不是被她算計了性命。”
桓宓動了恻隐之心，轉過頭來看他，目光溫軟：“你放心，我絕不會對你做出這樣的事情。”
商墨淩對她微笑：“倘若有一日你要殺我，那必是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活該被你算計性命。”
桓宓道：“我知道你不會。”
商墨淩便沒再說話，倚在榻上看她寬去外袍，拆下頭發，看她将首飾一樣樣收進匣子裏，不知疲倦似得擺弄來擺弄去。
他有些不悅，咳了一聲，催促道：“早點安歇吧。”
桓宓心事重重，并無睡意，坐在椅子上不動：“陛下若是累了，先歇下便是，不必等妾。”
商墨淩有些咬牙切齒：“我若先歇了，過時你再過來，又要吵醒我。”
桓宓沒聽懂他的暗示，猶自道：“不會，妾動作很輕，不會吵醒陛下。”
商墨淩忍無可忍，自己赤着腳下床來，走到她身邊：“你在整理什麽？”
桓宓将手裏的一對釵拿給他看：“沒什麽，一些首飾而已。”
商墨淩從她手裏将釵拿走，随手擱在妝臺上，一把将人打橫抱了起來：“莫非我還沒有這些首飾重要？你若喜歡，明日我叫人拿給你。”
桓宓驚叫一聲，雙手伸上去環住他的脖子，自晚宴上便有些陰郁的情緒晴朗好些，咯咯地笑出聲：“陛下做什麽這樣着急？您若累了，先歇下便是。”
商墨淩磨了磨牙，彎腰将人放在榻上，随即伸手放下了層層帷幕：“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是不是？我不在宮裏這段時間，你野了許多，居然都管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