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沒有辦法原諒
那個為首的猥瑣男看見顏洛辰這樣不甘的眼神，忽然就來了興致，他的眼睛裏閃爍着欲望之光，直直地盯着顏洛辰：“就你說的那個價錢，不過老子我要先爽一下，你們都出去。”
其他人聞言，都了然地笑了，有人打趣道：“大哥，你輕一點，別把他弄壞了。”
“滾。”男人一腳把那個人給踹了出去，笑聲被關在了門外。
顏洛辰聽着他們的對話，全身的汗毛顫栗起來。面對逐漸靠近的男人，恐懼從腳底升上，團團包住了心髒，剛才的鎮定全都消失不見了，他的害怕毫無遺漏地全部寫在了臉上。
“唔……”嘴巴裏發不出聲音，他搖着頭，掙紮着不停地往後退。
男人扯掉了他嘴上的布，淫笑道：“叫得大聲點，越大聲老子我越爽！”他撲上去，把顏洛辰壓在了身下，一雙粗糙的黑手粗暴地撕爛顏洛辰身上的衣服，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撫摸着……
“放開我！你幹什麽？”顏洛辰沒有料到男人突如其來的攻擊，而且這種事？兩個男人？他死命地掙紮，手腳摩擦出了更多的血痕，火辣辣地疼痛感從皮膚傳來，顏洛辰卻完全來不及顧及。
男人不停地舔舐他身體的各處，讓顏洛辰的胃裏翻江倒海。
“你這個變态！我是顏氏的大少爺，你也敢動！不要命了麽？”顏洛辰瘋狂地想要避開他，但是身上還是留下了不少痕跡。
在他身上的男人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忽然就停了下來，猶疑了一下：“你說你是顏氏的少爺？”
顏洛辰呼出一口氣，眼眸裏殺氣十足：“你不過是想要錢而已，把我送回去，你要多少我給你！”
男人的身體還堅硬着，難耐的欲火在看見顏洛辰無法馴服的眼神之後一下子蹿了上來，他壓下身，打開顏洛辰的大腿，聲音淫蕩：“錢我有的是，少的就是你這樣的尤物！”
“啊——”劇痛從身下傳來，顏洛辰暗綠的眼睛瞬間充滿了血絲，變得猩紅，屈辱的淚水從眼角溢出，指甲狠狠地嵌進自己的肉裏，他不再掙紮，任由身上的男人發洩。
在男人進入的那一剎那，他的世界有什麽東西坍塌了。
“依瞳，兩年，我習慣了黑暗，開始厭惡與光明有關的一切的東西，可是從第一眼看見你，你身上的陽光就讓我睜不開眼睛，那是我在被綁架的兩年裏從未見過的美好。”
顏洛辰的聲音輕如蚊吶，這些話他以為要封存在心裏一輩子，沒有想到竟然會有說出來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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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喜歡年幼的男童，他表面是做正當生意的，但是他把轉來的錢大多都花在了買男童身上。他家的別墅，十幾個房間都關滿了十幾歲的男孩子。每一個人都是傷痕累累，目光呆滞。
自從顏洛辰被他買去之後，幾乎日日夜夜折磨着他，顏洛辰就像個玩偶，沒有了靈魂，也沒有了知覺。
他嘗試過逃跑，每一次都被那個男人抓回來，然後毒打。最厲害的一次，是将他吊在了外面的旗杆上，暴曬了一整天。那時的他以為自己就會這樣死去，灼熱的太陽烤着他的皮膚，他幾乎可以聽見皮膚裂開的聲音。胳膊疼得沒有了知覺，他在半空中，俯瞰這個別墅。那些和他一樣年紀的孩子只是木木地看着他，沒有半點表情。他們已經失去了自由的意識，但是他沒有。他知道他一定逃跑，他知道他一定會報這個仇！今天所受的苦，他總有一天會十倍百倍地讨回來！
依瞳開始明白，在游樂場的那一天，他面對高空時眼睛所蘊藏的情緒，每一個眼神都暗藏過去。
那個溫柔地恍若白雲的男子已經被謀殺，他的心狠絕冷酷，可以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兩年，可以改變很多事，比如一個人。
當有一天他終于逃出了那個猶如地獄一般的地方，回到了顏家，顏洛辰已經不是原來的顏洛辰。他再也回不去。
顏洛辰的背影挺得很直，月光籠罩在他周圍，萦繞成悲傷牢牢地附在他身上。細碎的頭發遮住了他半張臉，讓依瞳看不清表情。陰影下，他的側臉還是完美地猶如雕塑一般。
門外的人捂住嘴巴，早已泣不成聲，她蹲下身，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原來是這樣……原來他曾經這樣被傷害過……
依瞳從後面輕輕抱住他，他的身材清瘦，讓她無端端地覺得心疼。她的臉貼上顏洛辰的後背，感覺到他在輕微地顫抖，那些往事一定讓他很痛苦吧。“都過去了，洛辰，不要再想了好不好？”她的聲音像是微風拂過顏洛辰的耳朵。
“我試着忘記，可是這個肮髒的身體在每時每刻地提醒着我，我曾經有多麽不堪。”顏洛辰并沒有把全部的實情告訴她，只是輕描淡寫地帶過去了。
給他致命一刀的并不是顏洛夕，而是他的父親——顏天榮。而後來的顏洛辰也逐漸明白，為什麽這個年逾半百的老人會這麽讨厭他。他也不曾告訴依瞳，那些欺辱他的人下場是什麽，也沒有告訴她，到底他是怎麽樣從那個別墅逃出來的，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他已經揭了一個傷疤，并不想把那些已經和身體連在一起的疼痛也連根拔起，那會要了他的命。
“我相信，洛夕并不是故意的。”依瞳握住顏洛辰冰涼的手，肯定地說道。
顏洛辰的身體還是那麽僵直，他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無奈：“我知道，只是，我無法原諒她。”他并不是不想原諒，而是原諒不了。只要一想起那兩年來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他的恨，就像蔓草一樣死死地纏住他的心。
有沒有一個人，你明明知道錯并不全在他，但是你就是無法原諒他？這無關氣度，只是那個人給的傷太重，重到你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正視這個傷口。
“洛辰，我會陪着你，直到你傷好的那一天。”依瞳的話在顏洛辰聽來恍若誓言，他吃驚地回過頭，暗綠的眼眸裏綻放出光彩：“依瞳，你不是來拒絕我的麽？”
依瞳搖搖頭，笑得有些俏皮：“誰說我是來拒絕你的，只是我現在我還不知道該不該接受你而已，也許你努力點，我就答應你了。”
那麽長的時間他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無論什麽事他都是第一個出現，身為一個女孩子，她怎麽可能不動心。只是她還沒有分清楚，她心裏的悸動是不是愛情而已。在徐彥一那邊受的傷，總是需要有一個人來療的。
她并不想繼續在徐彥一的感情裏掙紮，她想走出來，卻也沒有那麽容易再一次地打開心扉。
顏洛辰高興地快要跳起來，雖然沒有答應他，但是也等于給了他一個機會，這樣就夠了。
誰也沒有發現，門口有一個人來過，又走了。窗外，海面開始洶湧起來，海風變得狂躁，一場暴風雨看樣子就要來了。
第二天清晨，依瞳被雨聲吵醒，她心頭突突地跳着，不知道為什麽有種不安的感覺。依瞳起身，走到窗邊，看見海面朦胧一片，水汽懸浮在空氣中形成了大霧，可見度非常低，但是雨點砸在窗戶和地上的聲音卻非常清晰。
依瞳心裏暗自郁悶，才剛到這兒，就下大雨，破壞心情。別墅外面，風呼呼地咆哮着，還可以隐約聽見東西被吹走的聲音。依瞳看了一下時間，還很早，雖然打着哈欠，但是清醒的大腦卻告訴她，睡不着了。于是她揉揉眼睛，去找顏洛夕。
睡眼惺忪的敲顏洛夕的門很久，裏面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奇怪：不可能啊，洛夕一向睡眠很淺，這麽吵，怎麽可能不醒呢？依瞳握住把手，轉動了一下，發現門沒有鎖，便推門進去。
顏洛夕還仰面躺在床上，被子一半蓋在身上，依瞳呼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這麽大個人了，怎麽睡覺還是那麽不老實。”
依瞳剛走到顏洛夕的床邊，褐色的瞳孔便一下子睜大。
“啊——”刺耳的尖叫聲驚醒了旁邊房間的顏洛辰和徐彥一，他們連鞋都來不及穿就沖進了顏洛夕的房間。看見依瞳顫抖地跌坐在地上，精致的臉上完全是吓壞了的表情。
顏洛辰順着依瞳指的方向，便看見了床上的顏洛夕，臉色慘白，嘴邊挂着幹透的白沫，床邊上還散落着不少的白色藥片。顏洛辰暗綠的眼眸一下子變得猩紅，他瘋了一樣地抓住顏洛夕的肩膀，聲音嘶啞：“小夕？小夕！”
徐彥一也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了，但是他很快回過神，沖顏洛辰吼道：“愣着幹什麽？快點叫救護車啊！”他扶起依瞳，沉着冷靜的樣子完全像平常吊兒郎當的徐彥一。
先不管到底是怎麽回事，救人要緊！他打橫抱起顏洛夕，往房間外走。
顏洛辰被徐彥一一吼，喪失的理智也逐漸回來了，他顫抖着拿起房間的固定電話撥打了120，打完電話，餘光卻瞟到了桌上的信紙。上面的筆跡他在熟悉不過，是顏洛夕的。
他來不及看，直接就抓了信紙跟在了徐彥一的後面。依瞳也跌跌撞撞地跟上。
被推上急救床的顏洛夕眼睛緊閉，仿佛只是睡着了，安詳的臉好似世界上所有痛苦的事都不見了。原本黑曜石一般的瞳孔此時仿佛被遮掩了光芒，長卷發淩亂地散開，就算狼狽，她也是優雅的。
顏洛辰在急診室外面攤開了那張早已捏皺的信紙，上面娟秀的筆跡還有被暈開的痕跡，應該是一邊寫一邊哭吧。
顏洛辰，每當我生氣的時候就會這麽叫你。可是這次我叫你全名是因為我就要離開了，我想最後叫你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