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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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姒眸中頓時一片戾氣,伸手迅速裹好她身上的外袍,擋在前面,掀起竹簾的一角,只一眼那泛着寒光的刀刃便飛了過來。
溫然收起眼淚,聽到外面的動靜,心裏有些慌神,也緊張了起來。
李清姒反應極快,向後一躲,按住溫然,那長劍便穿過竹簾定在了轎壁上,一晃一晃地,能照映出人影來。
外面的卷玉早就慌得腿軟了,喊着師傅,蹲在一邊兒,害怕得發抖。
藺宇帶着侍衛們,和突如其來的刺客打作一團,然而,那些刺客武功高強,除了藺宇有一戰之力外,其他侍衛都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
刺客的人手衆多,且行動有素,藺宇招架不住這麽多的圍攻,肩上腿上都挂了彩。
“來了!”轎子內,李清姒一直側身聽着,手放在腰間纏着的軟鐵鞭上,忽地道。
溫然來不及反應,就看到她沖了出去,而透過那竹簾上破損的洞,能看到有幾個刺客正朝着轎子來。
李清姒抽出腰間的軟鞭,上面閃着金光,急着安頓了一句:“拿着那把劍!放心,本宮會護好你!”
溫然根本來不及說一句注意安全,她就已經不見了,心跳極快,額間的汗也滲了出來,聽她的叮囑,拔下那把定在轎壁上的劍,握在手裏,蜷縮在一角。
不知卷玉那小家夥怎麽樣了,會不會受傷了。
李清姒手拿軟鞭,站在轎頂望着圍攻而來的五名刺客,面色如冰,而後輕撥了一下軟鞭上的圓環,圓環快速轉動,發出了聲響。
接着,便出現了在一邊等待時機的十多位暗衛。
那五名刺客拿着長劍,直攻李清姒的面門,來勢洶洶,李清姒手中的軟鞭一晃,腳下輕蹬,便飛了出去。
好在,暗衛的幫助下,将整個局面扭轉了不少。
猛地,一個刺客的長劍用力一挑,轎子的頂瞬間破碎成了幾塊,溫然聽到這聲,緊閉住雙眼,頭痛欲裂。
“護住她!”見到裏面的人,那群刺客頓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而後發起了更猛烈的攻擊,而且皆是圍着轎子。
李清姒打得眸子有些猩紅,唇半勾了勾,總算是明白了,來時她就想着皇帝為何獨派了溫然給她,原以為是唐一棠吹了耳邊風,要撮合她二人,沒成想,竟是如此。
至少,這次的行刺事件證明了一件事:皇帝和四大派的人一定有所勾結。
“主子,又多了一批人!”一名暗衛瞥見樹林的黑色人影,忙喊。
李清姒當然知道,還有一批人躲着伺機而動,而這一批的來歷,就不得而知了,但一定也是為了溫然。
所以,除了皇帝,還有誰知道溫然的存在?
“主子,小心後面!”
一聲下,後面的高樹上赫然站一個身着灰袍的蒙面人,只見這人手掌如風,目标明确地朝着轎子直去。
李清姒只好舍棄眼前糾纏的幾位,轉身,毫不猶豫地和那灰袍蒙面人交手,背部沒來得及躲,中了一劍。
溫然莫名的心一緊,睜眼看去,就見眼前距離自己不到兩米的人嘴角上帶着血絲,那胳膊上早就被劍劃破了幾道,心瞬間揪成了一團,手中的劍一扔,就想擁她入懷。
“拿着劍,聽話!”李清姒一邊迎着灰袍蒙面人的攻擊,瞧她扔掉劍,急着說,接着閃身就到了另一處,拉開距離,避免打鬥的波及傷到她。
可那灰袍蒙面人見此,根本不理會李清姒的糾纏,轉而繼續朝着溫然去。
李清姒速度極快,叫了聲:“藺宇!”而後,軟鞭一甩,就纏住了一匹馬的脖子,接着一手拉住溫然。
兩人就這般上了馬,藺宇會意,知道皇後娘娘要帶着溫大夫離開,于是集合僅剩的侍衛,擋在她們之前。
“還說本宮太瘦,要是胖了,帶你都走不了了。”李清姒坐在溫然的身後,用力環住她,還不忘打嘴炮。
溫然的背部貼着她,那暖意總算是讓自己安心了不少,緊握住她抓着馬缰的手,訓道:“你少說兩句,還開玩笑!?”
李清姒聽到這話,模樣雖然狼狽,卻笑出了聲,跟她貼得更緊了。
眼見着那灰袍人越過藺宇攻了過來,将馬缰遞給溫然,面色恢複冷厲,做好了防守的準備。
“你看清楚了!若我不死,你,還有你的門派,休想活!”李清姒見他等着時機,夾緊馬肚,讓速度更快些,嗓音提高,道。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那灰袍蒙面人頓了兩秒,似是要收回掌風,可轉念之後,還是攻了過來。
而且,原本在暗處伺機而動的那批刺客,見李清姒和溫然上了馬,也行動了開來,直在後面追着,這些人的武功同樣不低。
不同的是,這批人沒有下死手。
那灰袍蒙面人來勢極猛,而此時,李清姒身上方才中的傷開始有了反應,忽地噴出一口鮮血,五髒生疼。
溫然看到她這般樣子,心急如焚,一邊掌控着馬,一邊恨不得抱住她。
李清姒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但反應還在線,知道那灰袍蒙面人要往哪邊攻來,手一用力,調轉了馬頭的方向。
這一掌,是結結實實地落在了她的後背,喉間一片惺甜,又是一口鮮血。
溫然當然感到身後人的異樣了,因為那掌風也震到了自己,握着馬缰的手有些發抖,也不管自己會不會騎馬,只求這馬再跑快些。
不過,這一掌結束後,灰袍蒙面人并沒有再跟了過來,停留在了原地。
而暗衛也牽扯住了新一批的刺客,兩人總算是逃離了。
驟地,身下的馬一聲凄厲的嘶喊,不受控制了般橫沖直撞,原是屁股上受了一劍,李清姒的意識已無,靠在溫然的肩頭,暈了過去。
溫然不知該如何停住或是安撫受傷的馬,焦頭爛額,一面緊抓着身後的人,一面緊拽着馬缰,卻不曾想,馬蹄淩亂,一腳踩空。
溫然和李清姒因為慣性被甩了出去,摔下了斜坡,一路壓着雜草碎石,滾到了小溪邊。
大約兩個時辰後,一群暗衛來尋,只見路邊躺着一匹奄奄一息的馬,順着鮮血的痕跡走下斜坡,溪邊也只是有一灘血之外,二人的蹤影全無。
......
溫然頭痛欲裂,天旋地轉,整個人實在是難受得發緊,忽地坐了起來,又是一陣強烈的暈眩,連按了幾下太陽穴才緩解了不少。
鼻尖傳來股飯香,溫然這才回了神,睜開雙眼去看周圍,是一間極小的屋子,陳設簡單但不粗陋,她的旁邊躺着李清姒。
看她嘴角的血跡已幹,還有憔悴的模樣,溫然的心頓時緊張了起來,撥了撥她的眼皮,再把她的脈,脈象細弱無力,五髒皆虛。
溫然忙下床倒了杯水,在袖中掏出随身攜帶的小藥瓶,把一顆護心保命的藥丸給她服下。
“...你醒了?”屋裏的動靜傳出,茯苓拿着一碟小菜進來,看到倒水的人,晃了神,而後小心着問。
溫然轉頭就看到一個眉目清秀的姑娘站着,忙說:“你好,打擾一下...這邊有沒有酒、針之類的,她受傷太嚴重了。”
她現在滿心都是李清姒身上的傷,必須得抓緊時間。
“...稍等,我這就去尋。”茯苓聽到這話,怔着,眼神閃了閃,點頭。
溫然感激地說了一句:“多謝。”
接着,就脫掉了李清姒的外袍和裏衣,看到肩膀上和胸前的劍傷,有兩道太重,血肉模糊,看到這裏,一時間,心都快窒息了。
很快,茯苓就端着一個木盤來了,上面擺放着零碎的治療東西。
“太感謝你了...能不能麻煩你再燒一壺熱水呢?”溫然趕緊接過,動手準備消毒用的東西,邊說。
茯苓看着她忙碌,欲言又止:“好。你...”
眼前的人當真不記得她了嗎?許是不記得了吧,眼神裏都是陌生。
“怎麽了?”溫然見她想說什麽,問。
茯苓見她盯着自己,忙垂下頭,恭敬地說:“無事,我去準備。”
“好在心髒沒問題...其他的,都需要時間調理了。”溫然回頭繼續手上的動作,扯了一塊兒幹淨的白布,把具有消毒作用的金創藥輕灑在李清姒每道傷口處。
犯了疼,昏迷當中的李清姒蹙眉,嘴裏發出了幾聲哼唧。
簡單地清理了她的傷口,所幸只有三道需要縫針,溫然手腳迅速,把針燙紅,兩側彎了一彎,纏上沾了酒的細線,就開始縫了。
李清姒閉着眼睛,眉頭緊皺,下意識地就說:“疼...”
“一會兒就好了,很快的,放輕松。”溫然心裏焦急,這不打麻藥縫針,誰都受不了,安撫道。
素來在自己跟前那麽高傲光鮮的人,如今受了這麽嚴重的傷,這種滋味真是...
李清姒的意識還是不清,嘴裏嘟囔着:“溫然,溫然,小心點兒...溫然。”
“我在。”溫然自是聽得真切,頓了頓,回。
她是該慶幸呢還是該心塞呢,這人在無意識的時候喊了自己的名字,罷了吧,此時糾結這些又有何用,人沒事兒就萬事大吉了。
茯苓端來一盆熱水,小心地候在一旁,看到床邊的人認真地縫着針,又是一怔,以前的主子不會看診啊。
“你幫我把這塊兒白布燙一下,敷在她胸前的淤青上。”
茯苓不敢怠慢,雖不确定眼前的人,但能确定床上的人是誰,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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