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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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溫然拿披風回來時,李清姒在看着眼前的酒杯,面色酡紅,唐一棠則默默地收拾桌子,怎麽氣氛有些怪異呢?
“不吃了嗎?都吃飽了?”
唐一棠也喝了不少,起身的一瞬搖搖晃晃,說:“都吃飽啦。”
“那本宮就先同溫然回去歇息了。”
溫然扶着李清姒,看到她的泛紅的臉,皺眉,小聲問:“我走了以後你怎麽喝這麽多啊?”
“本宮和唐姑娘聊得甚是開心,就喝了不少。”李清姒說話都帶着酒氣,道。
唐一棠安頓道: “那我就回去了,小溫然,你多照顧點兒皇後娘娘,她喝了不少。”
“你喝得也不少,我就不送你了,你回去的時候慢點兒啊。”溫然回。
唐一棠邊走邊揮了揮手:“知道啦。”
她喝得并不多,只是一直盤算着皇後背後的事情,她得回去找武成簡徹底問個清楚。
......
回到小木屋,李清姒剛坐在床邊,就揉了揉眼角,許久未這般喝酒了,頭也發昏得厲害,看物件都帶重影。
“是不是難受得厲害啊?我去弄點兒醒酒湯。”溫然脫了她的外袍,早知道就應該讓她們少喝點兒來着。
這酒的後勁兒很足,李清姒頭暈得很,說:“不必,本宮喝不下。”
自打唐一棠問了那些後,她的心就發沉發慌,止不住地那種,思緒也很亂,绮玉和溫然的颦笑老是浮在腦中,她分不清那是誰。
“那你躺着,我給你擦擦臉和身子。”溫然擔心她,說完這句,就去打濕手帕來給她擦拭。
李清姒躺在床上,目光迷離地望着天花板,有些呆滞,意識已然在恍惚了。
溫然拿來濕手帕,輕擦她的臉,李清姒偏頭去看她,這臉分明是她的绮玉,怔怔地盯着,叫道:“绮玉。”
“啊?”溫然沒有聽清楚。
李清姒的眼神變得癡迷,握着她的手,又叫了一聲:“绮玉。”
溫然默念這兩個字,绮玉,是什麽名貴的玉嗎,便說:“乖乖的睡覺,不想其他的了,等明天清醒了再說。”
李清姒聞言,慢慢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見她閉上眼睛,溫然心軟得一塌糊塗,在她額間落下一吻,又給她掩了掩被子。
......
喝了酒的緣故,溫然走時,李清姒還在酣睡,還未到廉仁堂,遠遠地就看見有個人在等自己。
“你可算來了,我都要殺進皇後那兒找你了!”唐一棠見到她,趕緊把她拉到了一邊兒。
溫然看她着急,問:“出什麽事兒了?”
“也不算什麽大事兒,我藏不住,來給你講講...事先說明啊,我是為了你好,可不是八卦什麽的...等我進來喝杯水之後給你說。”唐一棠蹙着眉,說。
昨天回去後,武成簡來了,她一頓問關于皇後的事情,總算是弄明白了皇後為什麽一個官宦世家的女子,卻為了穩定武林進了宮。
溫然開了門,讓她坐下,之後又去燒水:“看你急的,快坐這兒。”
“我跟你講啊...我還是把門閉上再說。”唐一棠想了想,這背地裏說人不好,得把門關牢。
溫然無奈搖頭:“看你,神神叨叨的。”
“你知道皇後當初為什麽進宮嗎?”唐一棠義正言辭地問。
溫然在另一邊看着火上的水壺,不解:“我關注這個幹什麽?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皇後當初進宮,是在十年一度的武林大選後,也就是說十年前,有一次武林大選。”唐一棠見她不在意的樣子有些恨鐵不成鋼,說。
溫然順着問:“怎麽了呢?”
唐一棠看她感了點兒興趣,說得繪聲繪色。
“上一次的武林大選,沒有選出武林的接班人,這個接班人就相當于統治武林的那種人,協調武林的運作,帶領武林走向更好,所以這個位子是個香饽饽,非常重要。”
溫然只當科普在聽:“然後呢?”
正好水壺響了,唐一棠按捺不住,端着杯子就來到她身邊,恨不得一口氣給她說完。
“容家,是武林排行第一的大家族,他家有一個嫡長女,就是這個接班人的候選,重點來了,皇後和這個嫡長女,非常交好,但是!這個嫡長女命不好,在大選那天出了事,摔崖失蹤,武林才由此動蕩。”
溫然的眸裏劃過一道情緒,問:“所以呢?”
“所以皇後進宮,是要強制利用朝中的勢力給容家撐腰,武林不敢因為她和朝廷有什麽沖突,當初嫡長女摔崖沒有屍首,武林各派就規定了一個十年之期,若下一個十年,這個嫡長女還沒有出現的話,那武林的接班人就得從其他家重新找一個...”
唐一棠說着,仿佛自己都置身在這個故事當中,那飛沙走石的江湖,多麽快意恩仇啊。
“這一擱置,就是十年,也就是說,再有一兩個月,就是武林的又一次大選了。”
溫然點頭,又問:“這樣啊...那你是在懷疑什麽呢?”
“你不覺得皇後和那個嫡長女之間,有一腿嗎?就算好到天塌下來的友誼,也不至于犧牲自己的婚姻大事,來去幫對方守住東西吧。”唐一棠都想敲敲她的頭,這寵辱不驚的模樣真的是在聽自家老婆的往事嗎。
溫然自是有反應,理了理頭緒,忽地,有預感般地開口:“嫡長女叫什麽名字呢?”
“...容绮玉。”唐一棠記得這個好聽的名字。
這三個字一出,溫然的面色怔了怔,绮玉绮玉,不就是昨夜李清姒叫了兩遍的名字嗎...原來是個人名。
回想起昨夜李清姒喊這個名字時的神情,是癡戀的。
“想什麽呢?”唐一棠叫了她幾次都不回,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
溫然回神,掩掉自己的情緒,扯出了一絲微笑:“沒事。”
“行吧,那反正我該給你把的關都把了昂,你覺得沒什麽,那就繼續和她交往,反正昨天聊的時候,她還行。”
唐一棠到現在還沒喝上一口水,不滿地吸了吸鼻子,安頓完就走了。
溫然坐在水壺前,睫毛微顫,凝眉,一遍一遍地回憶昨夜李清姒醉酒喊绮玉的場景,那麽的癡戀。
“師傅,師傅,水都快燒幹了!”卷玉忍不住地呼喊。
溫然擡頭:“嗯,怎麽了?”
“師傅,你是昨夜沒歇息好嗎?眼中都有紅血絲了。”卷玉擔心地說。
溫然起身,把水壺拿開,回到櫃臺上:“沒事,我一會兒按摩一下眼睛。”
若是對友人的懷念,可能會做到這般嗎?她想不清楚,心不住地沉着,或許,她是不是得問問念容呢。
等下,念容...念...容,溫然想到這兒,眸子縮了縮,是巧合嗎?
心思亂如麻,溫然從未有過現在的情緒,好像有無數根長着刺的藤蔓在緊裹她的心,越裹越緊,緊得她氣息都有些喘不過來。
她該抱着僥幸心理,倘若只是關系極好的朋友呢,可誰家能為了朋友犧牲自己的婚姻...
就這樣,她的思緒反反複複地來回拉扯着,神經繃緊,頭都在發脹作痛。
卷玉發現師傅今日心不在焉的,情緒不是很高,老是擰着眉在發呆,他不敢去問,只能默默地幹好手頭的事兒。
但願明日,師傅的心情能好些。
......
這一天總算是結束了,溫然走得要比往常早一些,吩咐了卷玉幾句後,就離開了。
回到坤武宮時,小木屋裏并未有皇後,空蕩蕩的,溫然推門開了一眼,轉身就往正殿的方向去了,她想去尋念容。
說來也巧,念容正在外面看着花匠修剪,感覺到臺階下有人在望着自己,看了過去,展了展笑顏。
“今日倒回來得甚早。”
溫然淡笑着問:“你這會兒在忙嗎?”
“無礙,可是有事?”念容帶她到了小涼亭內,說。
溫然頓了頓,輕聲道:“沒...主要是想感謝一下你那天帶我冷苑。”
其實,她是來問念容的名字。
“溫姑娘,你我之間不必言謝的。”念容瞧見她的臉色不太好,不由擔憂。
溫然咬唇,半垂着頭,終于問出口:“還是要謝謝的,幫了我大忙...我想問,你的名字是皇後娘娘給取的嗎?”
“是,我本名喚娥娟,六年前跟随娘娘後,娘娘就賜了這個名。”念容很敏銳,猜到溫姑娘是因為何事了,但還是實話道。
得知這個答案,溫然沒有出乎意料,深呼了一口氣,說:“好,謝謝...我先回去了,再見。”
念容的唇動了動,想出聲叫住,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心也跟着揪了起來,她看到溫姑娘轉身時眼角的濕潤了。
她想,溫姑娘定是察覺到了什麽。
溫然袖下的手都在顫抖,是吧,她這麽多天的枕邊人心裏原是如此,念念不忘地為了年少時的白月光甘願犧牲自己,一直布局到今天。
她該慶幸還是該痛苦?
慶幸喜歡的人原來這般長情,痛苦喜歡的人欺騙了自己的感情。
身子發冷,回到小木屋後,就把門反鎖了起來,坐在書桌前,旁邊正好是兩只并排放着的枕頭,靠裏的枕頭上隐隐還有根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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