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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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十日,身為後宮之主的皇後,便要出宮去指定的寺廟裏為大武和皇室祈福,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弘武寺的前身乃國明寺,皇帝登基後,改為弘武寺,寓意着弘揚大武。
“可是累?”念容看着轎子旁默默走路的人,不由問。
從皇宮到弘武寺,路途并不近,早上去,天黑才能回來,溫姑娘是頭一遭,也不知能不能适應得了。
溫然小聲回:“還好。”
她當初摘草藥時,路況比這個可苦多了,照樣一天下來,她也還好,沒覺得累。
“累的話,我讓小一下來,你去騎馬。”念容往後捎了一眼騎着馬在最後的小一,道。
溫然聽她這般關心自己,好笑道:“沒事兒的。”自己可也沒嬌氣到這個程度。
大概過了快兩個時辰,越過一片竹林,弘武寺才映入眼簾,不愧為皇家的寺廟,一草一木的點綴,石磚雕刻下的圖案,搭配起來很是氣派。
木質的匾額立在那裏,上面用金子勾勒出“弘武寺”三個大字,最底下刻着一個巴掌大的章印。
這個風格不由讓溫然想起之前去過的包打聽的那個寺廟了,想來應該是這個朝代寺廟的普遍裝飾。
“娘娘。”一個和尚打扮的人雙手合十。
李清姒微微颔首,面色莊嚴:“住持免禮。”
随後,李清姒便帶着念容和溫然一同踏了進去,忽地一瞥,溫然覺得這個住持她好像很在哪兒見過,有些面熟。
住持盯着皇後身後的一位宮女,也怔了一下,而後向溫然颔首,他的記性好些,這位姑娘是前不久來尋過包打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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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寺廟的正殿處,香火味漸濃,溫然的心跟着安穩了下來,輕嘆了口氣,神傷了些。
李清姒獨自進了裏屋,在一尊大佛前雙眸緊閉,将那塊兒白玉雙手合十握着,虔誠地祈禱,不過,像往常一樣,祈禱的可不是大武的風調雨順,而是那人。
祈願她不論身處何地,一切平安健康。
念容和溫然總算是能在石凳上歇息了。
念容看她仰脖揉腰的樣子,眉眼湧上柔意來,開口:“回去的路上,溫姑娘還是騎馬好些。”
“沒事兒,這點路還累不倒我,咱身子骨硬朗得很。”溫然喝了口水,又放松自己的腿。
念容不禁莞爾一笑,打趣着說:“若要說起,溫姑娘如今三十,放在大武,孩子該過黃口了。”
“啊?黃口好像是十歲以下,嘶~你這誇張了啊。”溫然想了想,回。
念容頓了頓,接着問:“那溫姑娘,可有意中人了?”
“意中人啊,沒有,我可能天生缺了情竅,對姻緣這方面沒什麽所求。”溫然搖頭。
她都想到唐一棠對她不談戀愛不結婚的想法的評價了:暴殄天物,折煞多少男兒的赤誠心。
念容好奇:“那溫姑娘所求何呢?”
“我啊,幹這行久了,所求的,不過也就是平安健康罷了...這個世上,有太多人的健康是奢侈了。”溫然實心感嘆道。
她看了太多的生離死別,時間久了,看着淡然,其實總是抱着好景不長的心态。
念容看她有感而發,輕握住她的柔荑,認真說:“放心,溫姑娘乃良善之人,一切的一切,皆會平安順遂的。”
“借你吉言了。”溫然心頭暖了暖。
果然,和誰聊天都要比和皇後聊天舒服得多,這不是,她跟念容就處得多好啊。
大約半個時辰後,李清姒便出來了,美目泛紅,一臉清冷,生人勿近的模樣。
住持見此,随後就将正殿的門插上,帶着三人去了另一處。
溫然以為還有什麽佛要拜,直到看見一處似廟宇而非廟宇的庭院,竹簾上寫着的話這才讓她憶起,這個地方,她和莫大哥夫婦來過的——包打聽所在之處。
處在水中央的庭院,仍舊無路可通,與上次不同,這次庭院裏坐着的曼妙女人,是正對着她們的。
高挽起的發髻,不拘一格的外袍,還未等溫然仔細去瞧,就見走在前的李清姒踏上欄杆,輕蹬之後,在空中随道弧度,落到了庭院裏。
“包打聽?”溫然怔怔說出了聲。
念容瞧了眼包打聽,面色有些紅潤,轉頭問:“溫姑娘識得?”
“不瞞你說,我前段時間來問過她我的事情。”溫然點頭,如實道。
本來,念容還想追問當初包打聽給溫姑娘言語了什麽,但随即忍住,淡笑點頭。
水上庭院的包打聽,饒有深意地往溫然的方向看着,她自然認得這人。
“新人啊?長得真好看。”包打聽挑眉,語氣裏帶着魅惑,問道。
這話明顯意指溫然,李清姒輕瞥了她一眼,說:“嗯。”
她習慣這個登徒□□了,但凡見個有些姿色的女子,恨不得撲上去。
“要不,你把她讓給我?醫術和我柳家秘法,倒也挺合。”包打聽目光流轉,道。
她猜,溫然身上的味道一定極其香濃。
李清姒看着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對面的溫然,色眯眯的樣子讓她嫌棄,說:“柳西塵,你要是再廢話,本宮不介意把你扔下去。”
柳家甚産冰清玉潔的出世仙子,偏這厮,卻成了混跡紅塵、沉溺□□的主。
“瞧你這小氣樣,我要念容的時候,也沒見你這般。”見她喚自己的大名,柳西塵撇撇嘴。
李清姒:“.....”
“哎,我說真的,我挺喜歡她的...醫術和我柳家秘法正好絕配。”柳西塵不死心地接着問。
李清姒:“...你要是想打架,本宮奉陪。”
“行了行了,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柳西塵輕哼,真是欺負她不會武功,總算是進入了正題,回。
“本宮想問問馮氏媪的事。”李清姒說道。
柳西塵手指婆娑了幾下,不久便說:“馮氏媪,懷王府裏的乳母嬷嬷?”
“嗯。”李清姒知道她已經開始動用秘法了。
婆娑的手指停住,柳西塵無語:“這有何好問的,這種人無關大雅。”
一個乳母嬷嬷罷了,何來這麽興師動衆?
“本宮懷疑她上頭有主子。”李清姒目光淩厲。
她也不在意一個區區的乳母嬷嬷,只是好多線索都似乎和她脫不了幹系。
柳西塵無奈:“懷王呗。”
“成睚十年前才五歲,如何有本事指揮一個乳母嬷嬷?要是他,本宮還來找你作甚?!”李清姒沒好氣地說。
真是個沒腦子的丫頭。
撇撇嘴,柳西塵認真了些:“待我看看。”
說罷,掏出一張紙來,用食指畫了畫,而後用火點燃,紙張瞬間被火吞盡,之後的黑色灰燼被她撚在指間。
不一會兒,仿佛有靈氣般又盡數散去,指頭上沒有沾染任何痕跡。
“你找柳南宮看過的人,又來找我?”柳西塵看着幹淨的手,說。
李清姒蹙眉:“你的意思...馮氏上頭就是那人。”
“是,但我也只能知道輪廓,依稀跪在殿中。”柳西塵回憶着腦海裏出現的場景。
李清姒知曉,這話和柳南宮給她的意思一樣,說:“朝中之人。”
“這個人,不好尋覓,就算尋覓出來,也得要你好些心血...你查他的時候,注意一些。”柳西塵搖頭,以她和柳南宮的能力都難看到有關此人的具體細節。
不過,她倒是有很強的預感,皇後會在此人身上栽跟頭。
李清姒算是白跑了一趟:“嗯,本宮知道了。”
“報酬呢?”收回能力,柳西塵換上了那副帶着妖氣的嘴臉。
李清姒冷着吐出兩個字:“依舊。”
說完,不待回話,柳西塵就纏了過來,将頭深深埋到李清姒的脖頸之處,緊貼着她柔嫩的肌膚,鼻尖貪婪地吸着這股屬于人的味道。
她不知多久,沒和人處在兩丈之內了。
“真舒服。”腦袋裏不知名的那股力量也得到滿足,也歇息了下來。
李清姒面色凝着,毫無反應,幾秒之後,推開了她,柳西塵顧不得了,閉上雙眼如癡如醉地跌在座位上,仰頭就流起了鼻血。
“哎,小姒兒,既然不給她,那就把小念容還給我呗~”知道她要走,柳西塵好死不死地開口。
聞言,李清姒眼睛微眯,手上動作迅速。
兩下之後,柳西塵就不言語了,好你個李清姒,竟敢點啞穴,欺負她不會武功。
溫然看着對面,那親密的舉動,讓她目瞪口呆,這是在幹什麽,難道包打聽和皇後是那種關系?
想着,就看向念容,想問問她,但一旁的念容早就紅着耳根垂頭了,看樣子,皇後和包打聽确實是那種關系了。
意識到皇後喜歡女人,溫然眉頭縮了縮,渾身上下說不出的別扭,尤其是回想到兩人同床共枕了兩夜的事,更別扭了。
李清姒來到對面,一眼就發現某人看她的眼神變了,想來定是剛才的那一幕,好在臉皮厚,頂住了溫然探究的目光,只是淡淡說:“別多想,她是個可憐人。”
溫然聽她這話,怎麽有點兒欲蓋彌彰的味道呢,回道:“沒關系,我懂得。”
“日後你才會懂得...念容?”李清姒沒被柳西塵吸味的舉動弄害羞,倒是被她這話給說得帶上了羞赧,咬了咬唇,說。
念容回道:“奴婢在。”
在娘娘身邊久了,自是也了解了一些包打聽姑娘的事情,确實是個可憐人。
“回宮吧。”
......
待三人走後,因為方才使用秘法時間較久的緣故,柳西塵完全克制不住,眸子逐漸猩紅,腹部滾燙,松垮的外袍跌落,背對着,柔荑不住向下駛去。
片刻之後,伴着一聲粗喘落下,柳西塵半裸地躺着,意識恢複清明,心中的恨意滔天,這令柳家和世人所唾棄的情噬,何嘗不令她憎惡。
柳西塵拾起外袍,披在身上,眼神放空地看着一望無際的湖泊,忽地腦中出現了溫然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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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埋了超多超多超多的坑...溫然現在還是個小“侄女”。感謝在2022-04-17 19:16:05~2022-04-19 19:44: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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