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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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的宮女聞言,安頓了一句後,便把門閉上了:“那就好,夜寒你早點兒休息。”
“謝謝。”
溫然道謝畢,扭頭去看旁邊隆起的被子,有些發懵,剛才真是吓到她了。
李清姒拉下被子,見她冷臉盯着自己,莫名代入了之前,聲音軟着說:“本宮...本宮來看看你。”
“半夜嗎?”這皇後可真會挑時候啊,溫然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李清姒被這一句噎了下,躺着理了理頭發,同樣冷臉,說:“不行嗎?本宮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
溫然扶額,無奈彎了彎嘴角,這個皇後怎麽奇奇怪怪,。
“你笑什麽?”李清姒見她笑,臉上有些發熱,問。
溫然躺了下來,說:“回娘娘,沒笑什麽。”
“本宮來,自有本宮的用意。”李清姒坐起身來,掩去自己的尴尬,正色看她,真是的,何時有這般失态過。
溫然側身撐頭,說:“草民笑,也有草民的用意。”現代思想的影響下,她實在是把這些禮節放不在心上,一句一話都顯得很大膽和逾矩。
“你是在笑本宮了?”李清姒咬唇,端着皇後的架子,蹙眉質問。
溫然打了個哈欠:“草民不敢。”
“本宮看你敢得很呢!你附耳過來...”李清姒見此,有點兒牙癢癢,突然想到了正事,忍着氣命令道。
溫然不解:“草民能問為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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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李清姒嚴詞道,真是膽大包天,試問何人敢跟她這般!若不是這張臉,她早就給溫然顏色看看了。
溫然翻身躺下:“那恕草民不能從命。”
“你...好你一個溫然,白天裝得畢恭畢敬...如今倒敢來無視本宮了!簡直放肆!”李清姒被這話惹火了,氣得胸前一起一伏。
溫然面不改容,一字一句地跟她講道理,說:“可皇後您總得有個理由吧,大晚上的來草民的床上,還讓草民附耳過來,草民有理由懷疑您,性|騷擾。”
這樣的舉動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的北京,她早報警給這皇後抓走了。
“騷擾?...你快些,本宮沒這麽好的耐心!”
李清姒不懂性|騷擾,但她知曉騷擾何意,深呼了一口氣,被氣得不輕,她當皇後的這些年裏,至今除了武成簡,還無人敢這麽對她,竟然還大着膽子來讓她作解釋!
不過,她也知曉自己此番舉動确實不妥,可畢竟是皇後,之前呼風喚雨慣了,哪兒碰到如今有人這般頂撞。
“真是怕了你了,是有什麽話要貼着耳朵說嗎?”溫然嘆了口氣,屈服道,沒辦法,誰讓旁邊的女人有着這天下最尊貴的身份呢。
她到底還要在這兒生存啊。
李清姒見她順服,氣小了不少,說:“附耳過來便是,本宮自有本宮的用意,傷不着你。”
“是是是...”溫然掀了掀被子,向她緩緩靠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一時不到二十公分了。
李清姒望着她,右手伸向她的左耳,輕輕從耳垂開始,朝上摸着。
而溫然面對突如其來的觸碰——耳上細膩的感覺,加上皇後手指的微涼,心驟然發緊,面頰開始泛紅。
這種體驗和唐一棠碰她時完全不一樣,是複雜的并且帶着旖旎的,她不知怎麽描述了。
總之,讓她心悸。
李清姒近對着這張臉,心底裏的緊張激動不亞于十五歲時,只不過抑制住了,目光交彙,時間好似慢了下來。
手指摸至耳垂上一寸的耳舟,裏面全都光滑平坦,來回上下又摸了好幾次,仍舊沒有發現副耳的存在。
李清姒知道,她其實無比期盼面前的人就是那人,可事實證明,并不是。
“怎麽了?”溫然看她沉默不語,問。
李清姒搖頭:“無事。”
“我的耳朵沒什麽問題吧?”溫然又問。
李清姒望着她的臉發怔,收手回道:“嗯,很軟,沒什麽。”
“那...還要摸這只嗎?”溫然和她對視着,偏了一下頭。
李清姒心空落落的:“不用,本宮乏了,回去就寝,你也早些歇息。”
“你沒事兒吧?”溫然見她神色不對,有些呆滞,禁不住問。
李清姒回神,含笑道:“本宮很好。”說完,便起身下地,要走之意。
“那就行...草民恭送皇後娘娘,天黑,路上注意安全。”溫然對這位古代的皇後娘娘是完全摸不着頭腦,說。
李清姒挑眉看她一眼,冷哼道:“哼,還用你說。”
溫然無言,這個人怎麽一會兒一會兒的,總算是能躺下了,突然後腰有個東西硌到了,摸索了一下,溫滑的觸感。
握着端詳,是一塊兒白玉,想來,是剛才皇後掉在這兒的,明天再給她吧。
而回到寝宮的李清姒,神魂颠倒在床上,閉着眼睛,完全沒有意識到項間的白玉丢失了。
她早就該清醒了,十五歲時那人便已經與世長辭,可老天好像待她不薄,至少在她二十五歲的時候,送來溫然,也算是心裏的慰藉了。
不論怎樣,她應該開心才對。
......
“溫姑娘,這是皇後為您送來的衣物,您換好後随我來,娘娘有請。”
一大早的,念容就敲門。
溫然接過道謝,手中的衣服好像有些眼熟,她見皇後身邊宮女的身着就是這個樣式。
換好衣服,把白玉握在書中,随念容出去了,昨日來時的路小,一路下來沒什麽人,今日的不同,走十米便有兩三位宮女,腳步細碎匆忙,手裏或多或少地提着、端着東西。
“今日是聖上選秀之日,各司宮女三三兩兩皆有做事。”看出溫然有疑惑,念容解釋道。
溫然點頭:“是這樣啊...那我...”
那她呢?她記得,她進宮來也是來選秀的。
“溫姑娘不必多心,娘娘會給您另尋差事的。”念容淡然一笑,說。
溫然心裏嘆了口氣,差事不差事的,她如今好像沒得選了,只能聽天由命了:“好...皇後今年多大啊?”
“娘娘已二十有五了,溫姑娘您呢?”念容反問。
溫然無奈,怎麽遇到的每個人都對她的年齡很感興趣呢,回:“我啊,我今年,整三十了。”
三十歲放到二十一世紀的北京,那是無礙,但放到現在的大武,溫然誇張地覺得三十歲都能當奶奶了。
念容聞言,訝異地盯着她,半晌緩不過來,溫姑娘竟有三十了,好奇心湧起,問:“那溫姑娘成親了嗎?該是有子嗣了吧。”
這臉和身段實在讓她聯系不到三十歲的年紀。
“我還沒成親呢,哪來的孩子啊。”溫然扶額,好笑着說。
三十歲可不是能進宮的年齡,念容納悶地問:“恕念容多嘴,您是如何來宮中的?”
“我也不知道,我在客棧裏給人看診,被打暈後醒來就到了宮裏。”也沒什麽能隐瞞的,溫然實話道。
念容也替她捏了把汗,三十歲的年齡,這個經歷未免有點兒慘,說:“這...娘娘知道嗎?”
“嗯,她知道的。”溫然點頭。
說着說着,眼前就出現了一座宮殿的大門,“那便好,随我來”,立着的匾額上寫着——坤武宮,念容朝守門的太監宮女行了個禮,和溫然一同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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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姒正在梳妝打扮,今日便要選秀了,作為皇後,也是主角之一,必須盛裝出席。
細珠鳳瑙,頭頂翠冠,祥雲披肩,绫羅長衫,繡有金絲翟紋,光是頭飾,一衆宮女就佩戴了近半個時辰。
李清姒望着銅鏡中華貴的人,面上不動聲色,這鳳冠像是戴在心上一般的重。
她深知今日的選秀是她和武成簡之間的博弈,無論如何,這後宮定要容下幾人。
思緒着,昨夜那人的臉浮現了出來,李清姒終于開口:“念容還未回來?”
“回娘娘,奴婢剛回來。”念容身後跟着溫然。
李清姒掃了一眼,吩咐道:“嗯...本宮瞧着已具大體、無須多飾,你們就先退下吧。”
“遵。”
頃刻間,除念容和溫然,其餘宮女迅速退下。
李清姒也總算是能緩口氣,一雙亮眸滑在溫然淡淡然的臉上,心裏愈對她感了興趣,說:“你倒是拿得挺穩。”
“草民見過皇後娘娘。”
見她有模有樣地行禮,李清姒滿意地點頭,說:“有點兒長進,知道行禮了...嗯,選秀一事與你無關了,今日,你只需跟着本宮即可。”
出于那張臉,她要時時刻刻把溫然綁在自己身邊,往後定大有用處。
溫然本着研究精神,勢要挖索到為何:“草民能知道原因嗎?”
“不能,與其說今日,不如說打自今日起。”李清姒挑眉。
溫然試探性地又問:“那草民何時才能出宮呢?”
“...何時都不能。”
話一出,溫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真是心塞,她不喜歡皇宮,看電視的時候就不喜歡,現在近距離接觸了更不喜歡,突然,埋怨起那個把她打暈的人了。
但自然明白,封建社會下,若想違抗皇後的命令,無疑是在兒戲。
看樣子,這次也是要既來之則安之了。
李清姒莫名喜歡溫然被迫屈服的小模樣,還敢無禮,日後定要好好訓她,唇邊揚起一抹得意,說:“你過來,讓本宮好好瞧瞧你。”
見她上前幾步,李清姒也靠近了一些,果斷伸手撫上了她的臉。
溫然先是一怔:“你...”,而後憶起昨夜的事情,見怪不怪了,心裏卻暗戳戳揣測:這個皇後可能有肌膚饑渴症。
摸吧摸吧,反正也不會少塊肉,但求今後的日子她能讓自己好過些。
“娘娘。”一旁的念容都驚呆了,忍不住出聲提醒,但見李清姒瞥了她一下,便識相地比起了嘴。
李清姒手下從撫摸,逐漸成了用些力的揉搓,語氣裏夾雜着幾分狡黠,說:“放心,本宮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這張臉十年前就想這樣“蹂|躏”了,十年後的今天,可算是圓夢了。
溫然的臉都被揉紅了,直視着她,額頭上滿是黑線,她看啊,這個皇後不只有肌膚饑渴症,還有施虐變|态傾向。
念容望着她們,唇動了動,不敢多言,心裏卻是開始對這二人的關系有了存疑。
想來,娘娘何時對誰有過這般?
“不錯,扶本宮出去吧。”李清姒終于舍不得地收回了手,心底裏十分滿足,說完,轉而捏上了溫然的胳膊。
溫然完全跟不上她的腦回路:“啊?......”
她發現,這女人不講邏輯。
“磨蹭什麽呢?擡起來,走啊。”李清姒才不會給她解釋,一個眼神過去,說。
溫然僵了幾秒,認命地擡起胳膊,轉頭無語地問:“走哪兒啊?”
很好,能讓她完全摸不着頭腦的人,皇後是第一位。
“念容帶路。”李清姒傲嬌地揚了揚頭,示意道。
一旁的念容說實在的,可能比溫然都無語,說:“遵。”短短幾個時辰,她就變成帶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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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姒有點兒欠扁。感謝在2022-01-03 16:39:31~2022-01-07 16:27: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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