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雄主不渣
季遠征挑了下眉,那邊站着的是他的雄父和雌父。
幸言也認識他們,準确的說是認識季遠征的雄父季利安。
作為雄蟲貴族之一的掌舵者,季利安憑借着富可敵國的財富而聞名,季家也是四大貴族中唯一一個不參與議會,只安心做生意的家族。
幸言今天剛剛升為雌君,季利安就找來了,季遠征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來幹什麽。
季遠征端起笑,和幸言并肩走過去,看着季利安越皺越緊的眉頭有些好笑。
“怎麽不進去?”季遠征說着便去刷臉開了別墅大門。
季利安沒回答,反而側過頭去看幸言,面色嚴肅眼神陰翳。
幸言脊背挺直遠遠站在一邊,微微低着頭顯示出恰到好處的尊敬。
季遠征開了門之後側身退開一些,不着痕跡的擋住幸言,對着季利安笑道:“請進,父親。”
季利安冷冷瞥了幸言一眼,大步走進屋裏。季遠征等了等,他的雌父還是一動不動,于是便對幸言使了個眼色。
幸言和季遠征對視一眼,轉過頭溫和的對季遠征的雌父道:“歐路德先生,您請進。”
歐路德怔了一下,小心翼翼擡眼去看季遠征,對方雙眼微彎正滿臉笑意看着他。
蟲族社會尊卑觀念太強,雄主的身份是最高的,所以即便歐路德是季遠征的雌父,他也不能越過季遠征先進門,這是不禮貌的也是不合規矩的。
季遠征看着歐路德謹慎懷疑的眼神胸口有些發悶,嘴角的笑快要端不住。這明明是他的親生父親,卻因為性別成了他的下一等。
在原主的記憶裏,這個出身貴族歐家的雌父,在他還小的時候是很關心他的。
只是随着季遠征的長大,歐路德漸漸的只能充當起一個保姆的職責,不敢笑也不敢說話,小時候的那些溫柔和寵溺都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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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遠征眉頭輕蹙,他上輩子在醫院裏看過了太多的是非,也經歷了太多的死別。來到這裏後他又看了太多的不公平,本以為自己的心已經很硬了。
但到頭來,他身體裏住着的,還是那個無處宣洩少年意氣的單純靈魂,他好像已經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獨善其身。
季遠征軟下聲音,笑嘻嘻撒嬌:“父親,您先走嘛。”
歐路德渾身一顫,淺灰色的瞳孔裏瞬間漫上一層水霧,本來冷硬的面容都生動起來。
上一次他的雄子叫他“父親”是什麽時候?大概是他只有五歲的時候吧,那時候他還會抱着自己的脖子撒嬌,一口一個父親只為了得到一件小玩具,後來他上了學知道了性別差異,就再也沒有這麽叫過他了。
歐路德無數次夢到季遠征沖他笑,沖他撒嬌的樣子,但每次都被季遠征突然變得冷漠和鄙視的眼神吓醒。歐路德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刺進手心,傷口立刻又好起來,連血絲都沒留下。
歐路德低下頭,啞聲道:“您是雄主,您先請。”
季遠征強笑着走到歐路德身邊,空出一只手去握他的胳膊:“走吧。”
兩只蟲并肩走進屋子,一個從容一個僵硬。幸言看着他們的背影,眼底漫上無盡的溫柔,他的雄主,是真的很特別。
季利安進屋後習慣性的打量了一眼,空曠的大廳中到處都有機關,這還是當初他們兩個一起設計的。
季利安心下定了定,之前看到星網上傳的沸沸揚揚的消息,他開始沒當回事。
他的雄子他清楚,頂多就是一時興起對雌奴好一點,等新鮮勁過了就結束了,但沒想到今天竟然看到消息稱幸言已經成了季遠征的雌君!
這要是讓幸格斯那個混蛋看到肯定會高興壞了,這麽多年他都沒輸過,現在他更不能讓幸格斯的兒子成為季遠征的雌君!
季遠征帶着歐路德進了屋後便回頭去看幸言,幸言接過季遠征手裏的食物袋子,小聲對季遠征說道:“我先去做飯。”
季遠征揉揉他的頭:“辛苦了。”
他們的互動完完全全落在另外兩只蟲眼裏,季利安黑着臉狠狠瞪着幸言那張和幸格斯七分相似的臉。
季遠征擋住季利安的視線,幸言偷笑了一下,拎着四大包食物快步走向廚房,都沒有和他們打招呼。
這在季利安和歐路德看來是很不可思議的,之前星網上傳的季遠征給了幸言雄主權利的帖子,現在看來并不是空穴來風。
季遠征在季利安開口前先打斷,笑道:“父親,客廳裏沒有地方休息,咱們去餐廳吧。”
季利安皺起眉:“不去了,我說兩句話就走。”
“別啊。”季遠征走過去哥倆好的攬上季利安的肩,笑盈盈道,“你們好不容易來一次,吃完飯再走吧。”
季利安目瞪口呆,他從來沒和他的這個雄子這麽親密過,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被季遠征連拖帶拽的帶到了餐廳。
季遠征讓季利安坐到餐桌一邊,看向歐路德:“父親,你也坐啊。”
歐路德雙眼瞪大,急忙搖頭,慌亂地去看季利安的臉色。
季利安眉頭緊皺,和季遠征對視了片刻,之後便別過臉。
季遠征知道這是默許了,笑眯眯拉着歐路德坐下。
歐路德渾身僵硬,季利安吃飯的時候他從來都是站在一旁服侍,等到雄主吃完飯,他和雌侍雌奴們才能吃飯,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季利安并肩坐在一起。
季遠征的笑一直沒下去過,和之前二十年的冷漠陰翳完全不一樣,看的兩位父親都納悶不已。
“父親,你們先坐着,我去看看幸言。”季遠征交代了一句,轉身走向廚房。
幸言正在洗菜,聽到聲音回過頭。
季遠征湊過去:“言言,咱們今天就吃火鍋吧好不好?正好父親們也在這兒。”
幸言乖乖應了,剛剛買菜的時候季遠征就跟他說了火鍋的做法,就是沒有他說的那種火鍋底料,幸言打算熬一鍋骨頭湯,味道應該也不錯。
季遠征在幸言的指導下親手泡了兩杯咖啡,小心端着拿出去給他的兩位父親。
季利安和歐路德對季遠征的反常行為已經快習慣了,默默看着面前的咖啡杯有些沉默。
季利安想說這不像話,哪有雄主自己泡咖啡自己端的,但想到這是季遠征親手給泡給他的,他就說不出話來了。
季利安矜持了片刻,慢慢端起來抿了一口,有些苦,但味道還不錯。
季遠征期待的問他:“怎麽樣?這可是我第一次泡咖啡。”
季利安臉色僵了僵,他從來沒誇過別的蟲,現在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憋了半天憋出兩個字:“湊合。”
季遠征噗呲一笑,還挺別扭。
再去看歐路德,他低着頭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杯咖啡,感覺到季遠征的視線才小小抿了一口,聲音輕不可聞:“很甜。”
季遠征神色柔和下來,剛才他問了幸言,幸言說雌蟲們大多數都愛吃甜的東西,所以他就給歐路德的那杯裏加了點糖,看來加對了。
季利安微微皺眉,他的明明是苦的,為什麽歐路德的卻是甜的?他突然有了想嘗嘗另一杯的想法,但也就是想一想,他怎麽可能喝雌蟲喝過的東西?
季利安不再想別的,清了清嗓子問季遠征:“我來是想問你,為什麽讓幸言做你的雌君?”
“因為我不想讓他受欺負。”季遠征靠到椅背上,勾起唇角,不容置疑道,“語言上的不敬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