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雄主不渣
季遠征側頭從幸言身側望過去。在衆位軍雌中站着一個金發碧眼的雌蟲,看起來也就剛成年的模樣,看着挺乖就是那副嚣張跋扈的神态讓季遠征有些不舒服。
“哈頓少校,你對長官就是這麽說話的?”幸言陰着臉冷聲呵斥,“軍校裏教的的規矩都被你吃了?”
哈頓?季遠征蹙眉想了想,這名字怎麽這麽耳熟?
哈頓年輕氣盛又自诩貴族一直看不起平民雌蟲,此刻也不管什麽軍銜不軍銜,只覺得是面前這只蟲搶了自己的雄主,還不知道珍惜竟然傷害他,心裏又氣又妒:“小小的雌奴而已,軍部早就沒有你的位置了,你還敢回來!”
季遠征不樂意了,摟住幸言的腰向側前方走了一步,和幸言并肩站在一起。
季遠征上下打量了哈頓一眼,幽幽開口:“什麽叫雌奴而已?”
哈頓剛剛就留意到了季遠征,但由于害羞一直沒敢直視他,這會兒直面自己心儀已久的雄主,哈頓一下紅了臉。
雄主在跟他說話!哈頓呼吸急促,腦子空空都沒聽清季遠征的問話,更沒看出來季遠征平靜面容下壓制的不屑和憤怒。
“季先生,您......”
季遠征打斷他的話,笑眯眯道:“哈頓少校,我想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麽?這莫非是你們集團軍對我和上将的歡迎方式?”
季遠征想起來了,這位哈頓在原著中的戲份還不少,是原主“明媒正娶”的雌君,也是原主所有雌蟲裏受虐待最少的一個,當然不是因為原主喜歡他,只是原主對他這樣臣服的蟲沒有興趣罷了。
後來,這位哈頓少校因愛生恨,選擇了和幸言合作,利用自己在貴族中的勢力,成了推翻雄蟲統治的主力之一。
哈頓聽到季遠征的問話慌亂不已,磕磕絆絆的解釋:“不是的季先生,是因為幸言脅迫了您,我們是來保護您的。”
“保護我?”季遠征嗤笑,“我有什麽需要保護的?再說了,幸言為什麽要脅迫我?”
幸言面色陰沉,直勾勾盯着哈頓。他的雄主用得着別的蟲來保護?笑話!
哈頓此刻也感覺出了不對,對面那兩只蟲的狀态可一點都不像脅迫與被脅迫的關系,更像是非常恩愛的情侶。
Advertisement
哈頓面色慘白,他怎麽會有這種想法?雌奴那麽低賤,雄主們怎麽可能會善待他們?肯定是雄主為了自我保護僞裝出來的假象。
“雄主,您別怕。您給中央銀行發的求救簡訊已經收到了,如果您受了委屈整個帝國都會站在您身後。”哈頓這句話一點沒有誇張,一個獲得最高成就獎的貴族雄蟲,即便是幾百個上将都抵不上,更何況一個淪為雌奴的幸言了。
求救簡訊?幸言僵在原地,不可思議地看向季遠征。雄主為什麽會求救?真的是因為自己嗎?因為雄主害怕自己會對他不利,所以到現在為止他才會對自己那麽好嗎?
幸言家裏小一輩的蟲很多,但他卻是最優秀的軍雌,同時也是最孤單的。因為他身體素質強橫,小的時候不會管理力道,經常會傷到其他小蟲,所以到現在,除了手下的軍雌他從來沒有被別的蟲接納過。
雄主的溫柔讓他受寵若驚,他還以為這溫柔的表象至少還能維持到雌君進門的,沒想到這麽快,他的夢就碎了。不僅是星際全體雌蟲,就連他最珍愛的雄主都害怕他。
季遠征擡眼去看幸言,對方琥珀色的眼眸裏像是盛滿了水波,細看之下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這小傻子不知道又開始胡思亂想什麽了。
季遠征皺緊眉,語氣也冷了下來:“中央銀行是吧?我還沒說他們效率低下,他倒好意思先來破壞我的婚姻了。”
幸言相比一般雌蟲要理智得多,聽了這話也發現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樣。
哈頓心疼的無以複加,雄主肯定是受了很大傷害,才會到這個時候了還在怕。
還好他剛才偷偷把雄主在幸言軍艦裏的事發給了叔叔,集團軍應該馬上到了,現在首要任務是把雄主安全的從幸言身邊帶過來,以免幸言以雄主來威脅大家。
“雄主,可能是我們誤會了。”哈頓讓軍士們讓開一條路,“實在抱歉,您是要去科學院嗎?我可以送您。”
季遠征莫名其妙,這哈頓是來搞笑的?一會兒一個樣。
季遠征牽起幸言的手,大步往院裏走,還不忘小聲和幸言解釋:“中央銀行有毛病,我讓他們把你的財産退回去,他們不聽話就算了,還污蔑我。”
幸言想起來昨天雄主好像是說了把財産退回來,原來是真的?
幸言想通了原因,松了口氣的同時有些好笑:“哥,退回雌奴的財産這是史無前例的事,也難怪他們會誤以為你受了我的脅迫。”
季遠征無語片刻:“算了,中午下班我親自說。”
幸言笑彎了眼,輕松道:“應該不用等到中午了,他們已經來了。”
季遠征一怔,下一刻就看見天上飄過來密密麻麻的軍艦,院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湧出來數千軍士,已經把他們倆團團圍住。
季遠征:“......”說實話,他慫了。
幸言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後心情很不錯,即便身上已經被激光層層瞄準了也不慌不忙。
“季先生,我們收到了您的求救,您不用擔心,一但幸言上将動粗我們會立刻擊斃他。”哈裏曼神色嚴肅,這句話是說給季遠征聽的,更是說給幸言聽的。
其實他完全可以直接下令擊斃幸言,但幸言手下一整個軍團都對他忠心耿耿,難免會引起暴動。
還有,哈裏曼自己也舍不得幸言這樣一個雌蟲死掉,要不是季遠征下手快,幸言此刻應該躺在他家裏的刑室,他會親手把這個清高的軍雌馴服成專屬的寵物。
季遠征不知道他心裏這些龌龊想法,那句“擊斃”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識擋到幸言身前。
所有蟲幾乎都震驚了,瞄準在幸言身上的激光也都收了起來,一但誤傷雄主那可就要命了。
幸言怔在原地,迷茫的看着季遠征柔軟的發旋。季遠征身材清瘦,只能勉勉強強擋在他身前,但這是第一次有蟲這樣保護他,而且動作那麽自然,就像是下意識行為。
季遠征咽了口口水,他就一普通蟲,對待密密麻麻的大軍腿都要軟了,強撐着大聲解釋:“你們誤會了!簡訊是我自願發的,幸言的財産是屬于他自己的,幸言也沒有傷害我。還有,這是我的家事。”
在場的一衆軍雌面面相觑內心大震,昨天看到星網上有蟲爆料,說雄主帶着上将去餐廳的時候,他們還都覺得這只是這位随心所欲的雄主一時興起,但現在看來,雄主似乎并不是鬧着玩兒的?
一時間羨慕嫉妒的情緒在衆軍雌心中蕩開,哈頓更是紅了眼,雙拳握緊指甲陷進掌心,這麽好的雄主本該是他的!
哈裏曼眉頭緊皺,看上去确實不像幸言在脅迫,更像是季遠征主動的。哈裏曼覺得無論過了多久,他都看不懂季遠征,這個未來的季家掌舵者似乎很不好對付。
“撤退。”哈裏曼下令,衆軍雌身形一閃,瞬息間便都化作殘影消失在眼前。
哈裏曼深深看了眼挺拔帥氣的幸言,季遠征現在也只是一時新鮮,但這也說明幸言上将是多麽勾人,能讓全帝國最怪異的雄蟲對他這麽好。
總能找個機會嘗嘗的,哈裏曼哼笑一聲指揮軍艦回了集團軍營,雌奴們通常都是雄蟲之間的交易玩具,等季遠征玩夠了,幸言就是他的了。
季遠征松了口氣,幸言面色複雜的看着他,一時無話。
季遠征餘光瞥見還沒離開的哈頓少校,笑眯眯攬上幸言的肩:“上校,我剛才好怕呀。”
幸言臉一紅,又有些後怕,小聲叮囑:“哥,下次還有這種情況就待在我後面。”
“那不行。”季遠征帶着他往裏走,自始至終沒再看過哈頓一眼。
“為什麽?”幸言有些急了,“我是軍雌,就是缺了胳膊少了腿都能長出來的。”
季遠征驚訝,還能長出胳膊腿?人類這是進化成什麽了?
“那我不能嗎?”這難道是軍雌的特殊技能?還有剛才那些軍雌瞬移般的能力,一切都顯得很玄幻。看來在這個時代,他還有很多需要了解的東西。
“你也可以,但是會很疼的。”幸言想起那股錐心刺骨的疼痛,他不敢想像他嬌貴的雄主會受那種傷,他會心疼死的。
季遠征從他話裏完美提煉出了隐藏內容:“你受過那麽嚴重的傷,是嗎?”
幸言點頭,語氣就像是在聊天氣般平和:“有過幾次,現在已經習慣了。”
季遠征說不出心裏的感覺,酸酸澀澀,難怪幸言小小年紀成了上将,也難怪原著裏季遠征那麽傷害幸言他都能好過來。
季遠征好像看見了那個破碎的幸言痛苦萬分的自我恢複,恢複後等待他的又是下一次的破碎,被自己認定一輩子的雄主無數次的傷害,他該有多難過?
這個時代,還有多少雌蟲過着那樣暗無天日的日子?
季遠征甩甩頭,他沒有保護世界的能力,也不想做什麽救世主,他只要護住幸言就可以了。
幸言感覺到季遠征突然低落下來的情緒,有些擔憂:“哥,你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季遠征擡眼,面前是由科技感十足的防彈玻璃構成的科學院大樓,大概有百層高。
季遠征揉了一把幸言的頭發:“中午帶點飯來這裏找我吧。”他要盡快熟悉這裏的一切。
幸言乖乖點頭:“那你不回家了嗎?”
“咱們中午就在這兒吃。”季遠征寵溺道,“我的實驗室随時歡迎幸言上将。”
幸言第一次在季遠征面前毫無負擔的笑起來,兩顆藏了許久的小虎牙也跑了出來。
季遠征看呆了,這樣的幸言真的像個小孩子,笑容裏不含一絲雜質。
“哥哥,中午見。”幸言紅着臉在季遠征側臉上輕吻了一下,之後落荒而逃。
季遠征伸手摸上被吻過的地方,柔軟的觸感好像還殘留在臉上。
被接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