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冬雪
第五十 章冬雪(上)
曉年說起孩子的時候,心裏想的是在福利院一起長大的小夥伴,想的是曉令小時候的模樣,所以臉上帶起盈盈笑意。
劉煜看着他的眼睛,好像一時之間陷入了某種沉思,也不知道是在“回味”曉年的話,還是因為曉年的話而想到了什麽。
正當曉年感到疑惑,準備開口問他的時候,劉煜又把話題給岔開了:“你要回去看一看嗎……”
他知道曉年對家人是十分在意的,簡曉令在外院,随時可以出府,但曉年作為自己的大夫,卻不能随意離開。
曉年搖了搖頭:“祖父讓我不用着急,等過兩天回家的時候再去問候叔母不遲。”
祖父的原話是說,煜王府剛剛為曉令安排了武功師父,簡家正是要表示感謝的時候,曉年這邊卻因為家裏的事情頻繁離府,于公于私都不太妥當。
所以他讓曉年按照慣循的時間回家,就不再特意回去見簡吳氏了。
劉煜原本是想派人送他回去,但聽曉年說這是簡太醫的意思,于是就沒有堅持。
“聽子謙說,你問過建造溫塘的事情。”
“嗯,後來聽說了溫塘的花費和耗工,就覺得沒必要了,我在入冬之前多準備一些藥油就好。”
由于精油具有天然的殺菌及抗氧化的性質,正确儲存時确實不容易腐壞變質,但這并不意味着精油就可以永遠保存下去。
通常而言,柑橘類的精油保質期限是最短的,例如甜橙、檸檬、佛手柑精油等;花類的精油保質期也不算長,而草本莖葉類精油相對而言能儲存得久一點;最穩定的是木類精油,例如檀香精油,可以儲藏很長時間。
曉年想為劉煜用品質好的精油,除了有實驗室的儀器保證,也希望能獲得更好的原材料。
但是入冬之後就沒什麽草本植物能夠繼續生長了,甚至初秋就已經有蕭條之态,所以曉年才動了建個溫房的想法。
冀州的王公貴族府中皆有溫塘,用來在寒冷的季節培育花草,供達官貴人賞玩,所以凡是花開于溫塘的花,也被稱為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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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造和維系溫塘的方式比較麻煩,先要以紙封成一處密室,鑿地作坎,然後置沸水于土坎之中,過一會兒等水汽蒸騰起來,就以人工扇動,使得熱氣充盈整間密室,借此提高室內的溫度,讓花可以反季盛開。
因為煜親王本人對花花草草并無興趣,溫塘裏培育出來的花擺在他房間,劉煜也不曾注意,所以煜王府的溫塘并不如其它王府的溫塘那般“豪華”,消耗巨大。
聽了蔣子謙的描述,并且參觀了實景,曉年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雖然煜王府財大氣粗,但也要花在性價比高的地方上。
比如主院那個浴房也花費不少,但卻是進階芳療必備的,所以“投資”起來是值得的。
但這個溫室的“性價比”明顯太低了,沒必要建來興師動衆。
蔣子謙以為曉年改變主意是心裏有所顧忌,所以把此事禀報給了自家殿下,想着讓殿下主動跟簡大夫提、親自應允此事,既可以打消簡大夫的顧慮,也可以在他面前表現一番,邀邀功。
他覺得殿下事也沒少做,但總是沉默寡言的,太吃虧了。
誰知道,簡大夫不是“嘴上說不要,心裏卻很誠實”的那種人,他是真的放棄了這個設想。
雖然這個“殷勤”曉年并未接受,但他還是察覺到,凡是自己說到的事情,劉煜總是特別在意……這與他對一般人事物的冷淡形成了鮮明而有趣的對比。
這時候煜親王殿下繼續道:“既然不做溫塘了,那就把藥廬的東西收拾一下,盡快搬過來。”
曉年聽了劉煜的話,明顯楞了一下,這才想起來,蔣長史确實跟他提過“搬家”的事情。
因為冀州的冬天很冷,雖然王府有燒上好的銀骨炭,但煜親王的主院參照皇宮內苑的行制,更為暖和。
因為那裏的房屋牆壁都被砌成空心的夾牆,也就是俗稱的火牆,牆下和地下有火道,添火的炭口則設于殿外的廊檐底下,等冬季采暖的時候侍從會在炭口裏燒上木炭,熱力就可順着夾牆和地道傳到整個屋內,又安全又衛生。
這種火道會直通主院各個房間的床榻和窗前的暖閣,即便屋外白雪皚皚,屋內依舊溫暖如春。
簡府的冬季都是燒炭,而且也有火炕,曉年剛剛來到九州的時候,确實有些不太習慣,但這麽多年過去了,也漸漸适應了這種取暖方式。
所以當蔣長史提到讓他搬至主院的時候,曉年一面感到驚訝,一面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說話的時候就把這件事給岔過去了,沒想到劉煜又提了起來。
“我在晚楓園挺好的,又不覺得冷,何必大費周章……更何況我一個大夫,住殿下的主院,這說出去未免有些不合規矩。”
曉年知道按照冀州皇室的規矩,連未來的王妃都得另居一院,更別提旁人。
感覺住到劉煜的院子裏會覺得不自在,所以他想來想去,還是拒絕了。
煜親王看着他,滿臉嚴肅地道:“我覺得冷。”
“什麽……”曉年的腦袋轉了半天才意識到劉煜在暗示什麽,頓時覺得有些臉熱:“殿下這裏可溫暖了,又怎麽會覺得冷呢。”
——覺得冷、覺得冷,覺得冷就該多穿點、多蓋點,別大冷天的還跑去湖裏游泳!主院冷不冷,跟他住不住過來,有什麽聯系嗎?!
煜親王見小大夫低着頭,好像不打算理會自己,他深思熟慮了一下,語氣慎重地說:“冬天我喜歡卧在那裏。”說完,就指了指長絨的地毯。
曉年:“……”
正常的人當然是不可能睡在地上的,只有白虎才會卧在那個位置,所以某人的暗示真是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
曉年的心中頓時天人交戰——不搬來主院,不會覺得不自在……但搬來主院,可以撸大貓!!!
經過了一番激烈的糾結,簡大夫低着頭,小聲道:“再過幾日,等曉令考完了武秀才,我再看看怎麽收拾收拾吧。”
煜親王點點頭:“嗯,早些準備。”如果一定要等到簡曉令考完,那就在武舉第一試的當天晚上全部收拾好,第二天一早就全部搬好!
……
小虎崽發現,自得到家裏的信,哥哥的心情就變得十分明媚……等他從外面回來,就更要好上幾分了。
“嗷嗚嗷嗚~”乖乖拍了拍正專心致志啃兔子玩偶耳朵的崽崽,然後先一步往哥哥那邊蹭。
曉年不疑有他,立刻把它抱起來,放在自己并攏的兩腿之上,輕輕地幫它順毛。
小家夥一度舒服得忘記了自己是來看哥哥為什麽高興的,追它而來的崽崽見狀,真想當作不認識它,扭頭就準備往回走,結果被曉年一下就抱住了腰。
曉年輕輕這麽一提,再一放,就讓它們兄弟倆肩并肩了。
一邊摸着小虎崽的背,他一邊跟小家夥絮叨:“哥哥家很快就要有個小寶寶了,跟你們一樣可愛的小寶寶。”現在若不說這件高興的事,他就會不免想起“搬家”的事。
乖乖聽到曉年的話,耳朵立刻動了動,還打了個滾翻了個面,變成仰卧,于是徹徹底底地露出了自己的小肚皮,看着曉年似乎在問,“什麽是小寶寶”。
反正小家夥說不了話,曉年跟它們交流一向是憑感覺、憑經驗,所以自顧自解釋道:“小寶寶就是這麽小的孩子,長得跟哥哥可能有一點點的相像。”畢竟都是簡家的孩子,曉令有局部長得像曉年,叔父的小兒子應當也會有些像曉年的,他想想就覺得有些激動。
曉年用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嬰兒的大小,乖乖的小爪子也跟着隔空抓了抓,不知道是想抓曉年的手,還是跟着他一起比劃,感受“小寶寶”的體量。
“不過就算有了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哥哥還是喜歡你們的。”曉年一邊承諾,一邊用指尖輕輕點了點小家夥的鼻子,小虎崽立刻伸爪去抱,可惜還是慢了一步,沒抱住,于是立刻開始扭來扭去的,一刻也不消停。
曉年心中偷樂,就故意鬧它,用兩只手一起輕撓它的小肚子,從上揉到下,又從下揉到上。
小家夥見哥哥要跟自己玩,開心得不得了,一邊詳裝掙紮,實則欲拒還迎,嘴裏還哼哼唧唧的,狀似求饒,又似“嗆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曉年按了什麽開關,開啓了乖乖的瘋狂模式。
崽崽躺在它旁邊,斜着眼看了看,覺得實在有辱斯文,于是趁曉年兩只手都用在乖乖身上而暫時沒空,一下子就逃跳到床上,繼續抱住自己的兔子玩偶輕輕咬(含)着,不打算參與他們幼稚到極點的“互動”。
曉年雖然在跟乖乖玩,但眼睛還是時刻注意着另一只小虎崽的,再加上小家夥的體重很有存在感,所以崽崽一離開他的腿,曉年的目光就追了過去。
他看到崽崽很鎮定地抱着所有物,帶着一種與圓墩墩的小身體很不相符的霸氣,盤踞在那裏,竟然還有幾分大白虎的品格。
曉年發現每次小家夥抱着它自己的東西時,淡藍色的眼眸裏就會冒出若有若無的銳利光芒,整只虎看上去奶兇奶兇的,又嚴肅……又可愛。
如果曉年試着去拿小家夥懷裏的東西時,它會明顯而迅速地抱緊一些,或者咬緊一點,有時還會對曉年露露自己的小虎牙。
不過如果發現曉年執意要拿這東西,它最後還是會松爪,但眼睛會一直盯着曉年,好像生怕他把東西丢了或者吃了(霧)。
曉年見崽崽不跟他們一起玩了,就輕輕叫了它一聲,乖乖也扭頭看向它,似有邀請的意思。
結果崽崽竟然就這樣面無表情地挪挪挪,掉了個頭,拿圓潤的小屁屁對着他們。
曉年看着那個背對着他們的小背影,突然生出了逗它的心,于是騰出一只手來迅速地摸了摸小家夥的尾巴。
小家夥明顯被驚得往前蹦了蹦,松開口裏的小兔子玩偶就迅速回過頭,結果只看到曉年跟它的兄弟在繼續親親熱熱地玩着那種“無聊的游戲”。
看着這幅“太平”的景象,崽崽明顯有點懵,它用懷疑的小眼神在曉年和乖乖身上來回逡巡了一下,并沒有發現什麽端倪,于是又扭過頭去,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然後,就又被摸了小尾巴!
“嗷嗷嗷嗷~”這回小家夥可不管有沒有捉到現行犯了,它轉身就往曉年它們這邊跑過來,沖着他們嗷嗷叫。
曉年一臉無辜地問:“怎麽了,寶貝?想跟我們一起玩嗎?”乖乖也幹脆爬起來看着崽崽,沖着它嗷嗚嗷嗚叫了兩聲。
崽崽在曉年他們身邊踱着小步,時不時嗷嗷兩聲,竟然生氣得炸了毛,開始“碎碎念”起來。
曉年趕緊把它抱起來,承認錯誤:“是哥哥摸了崽崽的尾巴呢,哥哥不該摸崽崽的尾巴的。”
小家夥皺着眉頭跟他對視,小爪爪在虛空中抓了抓,蹬了蹬腿,但到底沒有呼到曉年的臉上,只是沖曉年又嗷嗷叫了幾聲,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乖乖見曉年把崽崽舉起來了,崽崽的小尾巴就這樣垂下來,微微卷起的尾巴尖子落在它的眼前、随着主人的動作時不時晃一晃,它就忍不住拿小爪子去夠。
還好曉年發現得及時,迅速把崽崽給舉高了一點兒,要不然他才剛剛哄好的小炸毛又被乖乖動了小尾巴,估計輕易是哄不好了。
崽崽原本還以為曉年要帶它玩“飛飛”的游戲,于是努力板起小臉,假裝自己無所謂。
結果低頭就看到等在下方的兄弟夥,它立刻瞪圓了眼睛,小肥腿也蹬呀蹬,似乎想要曉年把它給放下來——它要跟觊觎自己寶貝尾巴的乖乖“決一死戰”。
曉年知道它們不會傷害彼此,于是把崽崽放到了床榻上,然後它們就在曉年的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幕驚心動魄的追逐戲。
看着小虎崽活潑可愛的樣子,曉年在想,這世上應該不會有不喜歡它們的人存在。
就算一開始不喜歡,但只要跟它們相處上一陣子,就一定會喜歡的!
等他們一起搬到了劉煜的院子,可以熱熱鬧鬧過一個冬天,也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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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 章冬雪(下)
無論對于參加武舉的人來說,還是他們的家人來說,武舉的第一大試來得極快。
在還沒有入冬之前,距離拜月節不到一個半月的時間,武秀才的考核就在冀州各地的郡府舉行了。
由于武舉沒有童生試參與的人數多,再加上能夠作為主考的武官多半有實職在身,所以只有郡府才設有校場。
各郡要參加武舉的人會在此之前趕往郡府,然後參加一連三天的考校。
雖然簡曉令的祖籍是寧安,但他們已經離開本家多年,且在京中生活了四代人,拿着京城的籍卷,所以不用返鄉。
曉年比他弟弟還要緊張幾分,一早就在心裏念叨着:曉令現在應該該出發了……曉令現在該進校場了……曉令得先考武策,這是他拿手的,應該沒有問題……
小虎崽吃完奶糊糊,見哥哥魂不守舍的,眼睛就開始盯着他的菜盤了。
可惜曉年着急歸着急,還是能憑借某種本能,在小家夥把小爪子伸進碗裏之前截住它們。
小家夥被捏着小爪爪,小聲地嘀咕:“嗷嗚嗷嗚~”哥哥你吃得太不香了,乖乖可以幫你示範一下!
看着哥哥并不是太有食欲的樣子,小虎崽沒有繼續鬧他,趴在桌子上,眼睛随着曉年夾菜的動作來回擺動。
好在劉煜已經派了人在校場守着,一有消息就告訴曉年,更何況京中校場原本就是煜親王的“地盤”,哪怕不能明目張膽地徇私舞弊,但至少能夠幫忙看着點。
武舉可不比文試,騎射和馬槍都有危險,有時候參與考核的人太緊張,不是沒可能出意外的,所以有“自己人”在裏面,簡家人也安心一些。
也因為如此,雖然三天的考校沒有完全結束,但曉年總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氣。
随着曉令完成一項又一項的考核,曉年懸着的心也跟着一點點地回落。
直到三天一過,聽高随回報說簡家二少爺已經被家人接回去了,曉年才有胃口吃飯。
考校的結果半月方出,曉年趁着慣例回簡府的日子,看了看已經得到師傅允許、暫時搬回去休息幾天的曉令。
這段時間太陽不烈,曉令卻明顯曬黑了不少,而且身上的肌肉也有了線條,讓曉年羨慕地捏來捏去,結果被堂弟抓住了手,再作亂不得。
曉年看着弟弟,發現對方臉上的線條不知不覺也剛毅了許多,若是讓他将此時的曉令與數月前的他相比,那真是判若兩人。
“既然你跟你師父已經讨論過,覺得應當沒有大問題,那就開始往後看吧,咱們這只是第一步呢。”
曉年感覺到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上竟然已經長了繭子,心裏突然冒出了些心疼:“我聽你說,再過兩天,就算結果還沒出來,你都要回去王府外院,這一次咱們住那兒就不是一個月或者三個月的事,而是住整整三年,你……”
變成小麥色的簡曉令摸了摸曉年的頭:“沒事,三年很快就過去了,我受得住!而且在師父身邊,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三年都不一定夠呢。等我武功蓋世了,到時候誰都別想欺負你們。”
因為骨子裏住着一個大人,哪怕曉年已經早沒有對方高大了,但他心裏還是當曉令是孩子。
這兩個月堂弟飛快地成長,讓他又驕傲,又惆悵。
“好,我等着你武功蓋世……”希望那時候他們都能各有所成,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讓祖父,叔父叔母,還有未出世的小寶寶,過上安逸的生活。
……
自簡曉令回簡家又回來,到後來他的名字出現在武秀才的張榜名單上,期間煜親王多次親自或者委托蔣長史,“善意”提示簡大夫,該是時候收拾好東西,搬到主院去了。
那時候天氣還不至于冷到冰封大地,于是簡大夫左磨蹭右磨蹭,找了不少借口延期,最後終于在一個午後,開始打包行李。
小虎崽被端坐在正房椅子上親自當“監工”的某人那一臉嚴肅的表情吓得炸毛,時不時扒在門檻上,從屋外往屋裏張望。
一開始它們還有些緊張為什麽曉年開始清東西——這在它們看來,是哥哥又要遠行的意思。
不過後來當曉年表示他不是出門,而且會帶着小虎崽一起搬,它們才放松了下來。
不過小家夥有些不理解,為什麽一定要搬到“大家夥”的地盤去。
“那裏比較暖和,這樣冬天的時候寶貝就不會冷了。”曉年耐心解釋。
“嗷嗚嗷嗚~”乖乖用小爪爪扒拉曉年的手,讓他摸摸自己身上的絨毛,表示自己和崽崽一點都不怕冷。
曉年:“……”看看,這麽小的毛球都不怕冷,某個大毛球竟然好意思說自己一個人住怕冷!
但是不給小家夥解釋清楚,它們也不會安靜,所以曉年捏着乖乖的小爪子在自己身上碰了碰:“乖乖有毛毛不怕冷,但哥哥沒有啊。”
小虎崽歪着頭,似乎明白了曉年的意思,于是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向他——哥哥沒有毛毛,太可憐了!
其實讓曉年決定還是搬到劉煜院子裏住的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為他藥廬裏的那些“藥油”。
溫度太低的時候,精油就會凝固結晶——這對于精油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把東西都藏到空間的實驗室裏顯然是不現實的,總在暗室燃炭,實在不安全,所以搬到屋子裏沒有明火的主院,确實更好。
在他們順利搬到主院之後,京城下了第一場雪。
曉年抱着小虎崽站在圍廊下,覺得這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