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愛

第11章

第二天岳容一上班就被瑪麗抓住了，“岳醫生岳醫生你快去看看事媽吧！”

“她怎麽了？”

“哭的特別傷心，還拿着刀往手臂上劃！”

“什麽！”岳容放下手裏的材料就跟着瑪麗向309跑。

岳容一進309就看到梁小霞坐在窗臺上，她的手拿着刀不停地劃自己的手臂，一會兒劃左手，一會兒又換手劃右手，兩條手臂已經被她劃的血肉模糊。

“梁小霞你在幹什麽？”岳容慢慢地靠近他問。

梁小霞擡起頭看到了岳容後對他笑了一下，可看到他身後的瑪麗時立刻拿刀沖她喊:“你進來幹什麽！你進來幹什麽！出去！出去！”

“好好好！她出去，她馬上就出去！”岳容對瑪麗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出去，可是瑪麗不放心他一個人留下搖了搖頭。

見瑪麗搖頭，梁小霞的情緒更加激動，她突然用刀紮自己的手臂喊道:“我他媽叫你出去！出去！出去出去出去出去出去出去！”

“不！梁小霞你不要這樣！瑪麗你快出去！”

“我……”

“快出去！”

“我……我在門口等着，岳醫生……”

“出去！”岳容擡手在耳邊比劃了一下，示意她再叫幾個人過來。

瑪麗點點頭便出去了。

瑪麗出去後，梁小霞稍微冷靜了一點，她甚至抱着左臂痛哭起來，“嗚嗚嗚嗚嗚……好疼好疼……好疼……”

岳容從兜裏拿出紗布和膠帶，他慢慢靠近梁小霞，“事媽，我能給你看看傷口嗎？”

“不行！”梁小霞突然拔出刀并指着岳容喊:“不！不不！我……我得再紮右手，不然就不對稱了，他……他就不喜歡了……嗚嗚嗚嗚嗚嗚……”

“事媽你冷靜點，你先聽我說，我大概看了一下你的傷口，如果處理的好，很快就會恢複了，但如果不及時處理肯定會留疤的，疤痕是沒有辦法長得一模一樣的。”

“你……你說什麽？”

“真的，到時候你兩只手的傷疤不對稱，那你會更痛苦的。”

“……這……這……”

岳容走過來抓住梁小霞拿着刀的手，他扔掉後立刻給她處理傷口，“別猶豫了！再晚點你這手肯定得留疤！”

岳容發現梁小霞的傷口雖然多，但卻不深，于是他很快就給她包紮好了。

“來！你下來跟我聊聊，你為什麽突然傷害自己？”

兩人坐在床上，此時梁小霞已經慢慢平靜下來，“他……他昨天來了。”

“你是說……你的男朋友？”

“嗯。”

岳容微微皺眉，那個男人要麽不出現，一出現就這麽突然，回頭他必須找男人談談，難道他不知道看精神病人要有醫生的同意或者陪同嗎？

“你們都聊了什麽？”

梁小霞忽然笑了出來，“他……他說他一直在想我……他說他最近壓力太大了所以沒辦法來看我。”

“哦，還有呢？”岳容多半能猜出來男人說的壓力指的是自己的老婆。

“他說他還喜歡我，讓我再忍忍。”

岳容覺着這話怎麽那麽像他叔跟他說的話呢？

“那你為什麽要傷害自己？”

梁小霞忽然悲傷起來，眼淚奪眶而出，“他……我想他……”

“你就是因為想他才把自己弄成這樣？”

“我……我忍不住……我很疼，可是我只有在疼的時候才會暫時忘記他，我……我劃了一道覺得左右不對稱，不美觀，所以就多劃了幾道，可沒想到越劃越多。”

“你這女人……”岳容看着這個二十幾歲的女人，她明明長得那麽漂亮，可現在卻弄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怎麽這麽傻啊，我告訴你，不許再傷害自己，絕對不可以！否則你變醜了，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岳容知道用這種謊話騙病人并不好，但他就是想破壞那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真……真的嗎！那我不會再這樣了，不會了！不會了！”

“我再問你個問題，你剛剛為什麽見到瑪麗會那麽兇？你和她不是挺好的麽？”

“我也……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現在覺得女人很讨厭。”

“是麽？那這樣吧，我給你找個男護士怎麽樣？”

“嗯……好好……我……”

“還有什麽要求？”

“要……要找個帥的。”

“那當然。”

之後岳容又跟梁小霞聊了些其它的話題，等她睡下，岳容才出來，他跟瑪麗說明了一下情況，讓她盡量少出現在梁小霞面前，對此瑪麗覺得十分莫名其妙。

“昨天是不是有個男人來看她？”

“對，是啊。”

“那你為什麽不通知我？”岳容厲聲道。

瑪麗覺得自己很無辜，“岳醫生，我很想通知你，但是你昨天一天都沒來，而且電話也打不通，那個人也求了我半天，梁小霞也求了我半天，我才給了他們十分鐘見面的時間，對，這事我有錯，但我真的做不到那麽冷血，去阻止一對恩愛的夫妻見面。”

“…………抱歉，這事也怪我，你暫時不要管梁小霞了，我跟院長說一下，讓樓下的小劉上來看着她，你們竄一下。”

“嗯。”瑪麗瞥了一眼岳容就回護士站了，看得出她還是很生氣。

岳容回到辦公室找出梁小霞的入院登記，裏面有個家屬聯系電話，岳容來到樓梯間抱着試試的态度撥打了電話，他覺得這個電話至少應該是助理或者秘書的電話，可沒想到電話那頭竟然真的是本尊。

“喂，你好李先生，我是岳醫生。”

“你好。”

岳容聽出他的聲音很疲憊。

“我昨天不在，我聽我們的護士說你有來病人是嗎？”

“是的。”

“之前為什麽不來呢？”

“我之前一直在忙工作，現在沒那麽忙了。”

“哦？那你以後可能會經常來看她是嗎？”

“這……也不一定。”

岳容在心裏冷笑，他覺得這人就是寂寞空虛冷了才會想起梁小霞，“李先生，我想你應該也清楚你在她心中的重量，你的出現會對她的影響很大，今天她……她拿刀一直在劃自己的手臂，而且情緒很不穩定。”

“你說什麽！”

“我覺得你現在不适合見她。”

“我……”

“為了病人的健康着想，我勸你還是不要與她有過多的接觸，我說這話也是為你考慮。”

“我……我知道了，我會配合的。”

“嗯，我就說這些，打擾你了，再見。”

“再見。”

岳容挂了電話陷入了沉思，梁小霞曾經被那男人的老婆囚禁一個月左右，那段時間她到底經歷了什麽？關于這點岳容怎麽都問不出來。

“究竟怎樣才會讓一個女人因為愛一個男人而發瘋呢？”

“什麽女人？”

“我操！吓死我了！你是鬼呀！”岳容又被突然出現的龔景雲吓到了，他撫摸着心髒給自己壓驚。

“我不是鬼，是你想事情想的太投入了。”

“…………”

“剛才我好像聽你說……女人？”龔景雲掏出一包煙并遞給岳容一根。

岳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并叼在嘴裏，“我在想我的病人，她為了一個渣男瘋了。”

龔景雲将煙點燃，緊接着低下頭将嘴裏的煙碰了碰岳容的煙，點着了，岳容知道龔景雲這個舉動很暧昧，但是他現在沒心情理這些。

“我……我想不明白，一個人真的可以愛另一個人，愛到發瘋嗎？那個人還是一個……一個跟你沒有任何關系……而且很渣的人。”

龔景雲摸了摸岳容的頭，“女人是一種很神奇的生物，她們可以很堅強，也可以很脆弱。”

岳容擡起頭看着龔景雲漂亮的眼睛，他發現龔景雲無論什麽眼神都好像在勾人，現在他能感覺到龔景雲只是在傾聽自己說話，可眼神還是有勾引的味道。

“作為只喜歡男人的人你是怎麽看女人的？”

“我很尊敬女人。”

岳容驚訝的瞳孔放大，他沒想到龔景雲會用尊敬這個詞，“你很尊敬她們。”

“是，我覺得女人就是寶貝，無論什麽樣的女人都值得被男人保護。”

“…………”

“你眼睛怎麽直了？”龔景雲發現岳容盯着自己不說話，雖然他很喜歡此時岳容的眼神。

“沒……沒直啊，你接着說。”

“因為我尊敬女性，所以不能接受她們被男人糟蹋。”

“哦，原來……原來你還有這種想法，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岳容雖然很認同他的想法，但是想一想，有些情況不能算糟蹋，不然他是怎麽來的？

岳容低下頭，他感覺自己的臉有點熱。

龔景雲揚起嘴角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這就是我為什麽喜歡糟蹋男人的原因。”

岳容的體溫驟減，他往旁邊挪了一大步。

“那個……麻煩你也尊敬尊敬我呗？把我當成女人也可以，我不介意。”

龔景雲微微搖頭，“我介意。”

“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