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蘇白咬了咬牙:“我嫁!”
萱怡郡主拍了拍手,王嬷嬷扯着蘇青的頭發進來,将她推在了地上。
蘇青爬到了蘇白的腳邊,抱着她的腿泣不成聲。
萱怡郡主對着蘇白笑了笑:“你且回去好好歇息,明日我就派人上門提親。”
蘇青的身體一顫,她蜷縮着身子,慢慢擡起頭,看向蘇白,一臉不知所以然。
她本以為蘇白這次會因為心軟救了自己,而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怎麽就成了馮府的少夫人?
蘇白升天了,而自己卻堕入了阿鼻地獄。
蘇白福身拜謝了郡主,便帶着蘇青離開。
馬車裏,蘇青一言不語,用惡毒怨恨的目光瞪着蘇白。
蘇白索性閉目養神,全當看不見。
蘇梅擔憂了一天,飯也沒吃,站在家門口眺望着。
見到蘇白攙扶着渾身是傷的蘇青下了馬車,連忙迎了上去。
兩人将蘇青扶到穿上躺好,蘇白轉身就去藥鋪找大夫。
蘇梅含着淚,強忍住淚水用熱毛巾給蘇青擦了擦傷口。
她什麽也沒問,觊觎世家子弟是什麽下場,自己十年前就領教過,所以勸了無數次,奈何女兒不聽啊!
“阿娘,我想喝水。”蘇青雙眼無神,聲音有些嘶啞。
“好,好!”蘇梅連忙走到桌上,提起茶壺,端起茶杯。
動作太快,茶杯沒端穩,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蘇梅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她怎麽也想不通,命運為什麽如此殘忍?
懲罰自己還不夠,女兒蘇青竟也昏了頭,和世家子弟厮混在一起。如今名聲敗了,身體傷了,今後可怎麽嫁人?
夜裏的風,讓大街上的蘇白有些微冷,她加快了腳步,朝藥鋪的方向走去。
路過一個小巷時,突然看到顧恒堵在巷子口。
他捏着紙扇,目露兇光。
蘇白全然不在以,在經過他身旁時,手臂被狠狠拽住。
“顧公子是要當街強搶民女?”蘇白看了顧恒一眼,淡然道。
“你先看看這是什麽?”顧恒舉起蘇白的賣身契,諷刺着,“既然你不願意老老實實做的小妾,那麽就到我府上為奴吧。”
顧恒看着蘇白蒼白的小臉、氣得發抖的身子,着實感到快活,這個小賤人竟然當衆拒婚,讓自己下不來臺階,就要讓她知道知道厲害。
蘇白緊緊捏着拳頭,着實沒想到見錢眼開的坊主廖蔻丹,竟然把自己發賣了。
“好,真是好的很呢。”蘇白眼裏冒着火,幽幽地盯着顧恒。
肖逸一直跟着蘇白,站在不遠處的巷子口。
他身邊的褐衣男子問道:“爺,咱要不要出手?”
“不必。”
顧恒得意地晃了晃紙扇,吩咐身邊的小厮将蘇白帶走。
“如果萱怡郡主得馮家的少夫人被逼迫為婢,她的雷霆怒火是姑蘇知府能承受的起的嗎?”蘇白笑道。
“你可真能說笑,萱怡郡主能讓馮塘娶你?還是正妻?”
蘇白沒有理會顧恒,不急不緩地走向藥鋪:“馮家明日就會來下聘,顧公子等等便知。”
顧恒看着蘇白逐漸遠去的背影,揉搓着紙扇,眼露兇光,咬緊牙齒低聲喝道:“先等她一天,若明日知道她騙了我,自有辦法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蘇白去藥鋪找到了大夫,帶着他急忙奔向蘇宅。
大夫給蘇青把脈後,坦然道只是皮外傷,靜養幾天就好。
蘇梅懸着的心這才放下。
蘇白看着蘇梅憔悴的身影,有些于心不忍,下了碗雞蛋面,哄着蘇梅吃下,又将她勸了勸,才把蘇梅勸回房,自己留下照顧蘇青。
“現在看着我這個樣子,你很得意吧?”蘇青淡淡地說道。
蘇白并不想與她争吵,于是倒了杯熱茶,喝了下去。
蘇青見蘇白不理睬自己,更家激動起來,她撐起身子:“我費盡心機都得不到的東西,你輕輕松松就拿到了。我怎麽會有你這麽個手段毒辣的阿姐?!”
蘇白依舊沒有說話。
“哦,對了,”蘇青笑了笑,“我該稱呼你為馮少夫人呢。”
“如果你沒什麽事,我便回房睡了。”蘇白起身欲離開。
“站住!”蘇青怒喝,“你到底是用什麽法子入了萱怡郡主的眼?”
蘇白知道今日若不能給蘇青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怕是憤恨難平,郁結難消。
“我早勸過你,不要用那些不入流的伎倆對待馮塘。萱怡郡主小時候住在宮裏,什麽樣的陰謀詭計沒見過??”
“那她又怎麽可能看得上你?”蘇青抓着被子,眉頭緊蹙。
“你以為你嫁禍我指使的你,萱怡郡主會看不出來嗎?”
聽到蘇白的問話,蘇青渾身一顫,背脊發涼。
“再者,我早就聽聞萱怡郡主嫁給馮敬之,是為了逃避情傷,才遠離京都,來到姑蘇。所以我将計就計,故意同意出演青蛇,還臺上篡改唱本,将愛而不得的青蛇唱得入木三分,得到郡主的垂青與喜愛。”蘇白故意露出自得之色,望向蘇青。
“毒婦!你這個毒婦!!!”蘇青掀開被子,摔到床下,“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蘇白看着蘇青發狂的樣子,莞爾一笑。
上輩子,蘇青是怎麽逼迫自己的,蘇白可從未忘記。
趴在地上的蘇青猶如一只掉落陷阱的野獸,她睜着猩紅的雙眼,奮力地嘶吼,悲憤又無助。
蘇白冷冷地看着蘇青,一雙寒潭般的眼眸沒有透出一絲情感。
“好自為之。”
留下這句話,蘇白便轉身離去。
“蘇白,你不得好死!!!”
馮家這天透着些許怪異,萱怡郡主問完蘇家兩個女孩話後,便閉門不出。
馮塘在房內揉搓着手,焦急得走來走去。
萱怡郡主說是今天幫他說親,可是等了一天也沒有結果,還被軟禁了起來,怎麽想都不對勁。
正在馮塘猶疑之時,萱怡郡主推開門,屏退了左右,整個房內只剩下她和兒子。
“阿娘。”
萱怡郡主點了點頭:“明日我去提親。”
馮塘緊張地臉色終于緩了下來。
“不過,是娶蘇白,娶她做你的正妻!”
馮塘的腦袋“嗡”了一聲:“阿娘,你說娶誰?”
“蘇白!”
“怎麽會是她?我昨夜告訴你是要娶蘇青的。”
萱怡郡主端坐在木椅上:“那等下藥迷惑你的心機毒女嫁進來,也是禍害!”
馮塘捏起拳頭,重重地砸在了桌上:“我不管,我要娶蘇青,除了她我誰都不娶。那蘇白也不過是一個戲子,她又憑什麽能嫁給我做正妻?”
萱怡郡主噌地站起來:“就憑你不學無術,除了舞刀弄棍,會些拳腳貓功夫,還會什麽?能娶蘇白完全是三生有幸!”
馮塘難以置信地看着阿娘,從小到大,阿娘沒有對自己說過一句重話。
今日到底是怎麽了?蘇白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
“馮家恐怕有難了,明日我娶蘇家說親,然後即刻啓程進京。你們五日後完婚。”
萱怡公主神色肅穆,饒是平日裏嘻嘻哈哈慣了的馮塘,此刻也有些膽顫。
他是喊着金湯匙出生的,肆意地過活,從未想過馮家倒了,他會怎樣。
“不是還有舅舅嗎?他是梁王,有他在,馮家怎麽可能倒?”馮塘不解道。
萱怡郡主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定定地看着馮塘,她眼中的光芒一點一點暗淡了下來。
這些年,她一直自豪不拘束馮塘的人生,讓他盡可能快樂地生活。今天,她第一次感到後悔,後悔沒有逼他讀書,後悔沒有請一個嚴厲的先生,教他家國大事。竟把他的眼界養得如此之低,還不如一個女子。
萱怡郡主走到馮塘面前,“啪”的一聲,重重地扇了一個巴掌。
馮塘整個人都懵了,從小到大,阿娘從未打過自己。
他偏着個腦袋,身子矗立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
“吾兒,這世上沒有那個人會害自己的兒子。門閥興衰,都在天子的一念之間。為娘雖為郡主,可是卻不能永遠陪着你,”萱怡郡主捧着馮塘的臉,祈求着,“就算為了讓娘安心,娶了蘇白,可好?”
馮塘剛想拒絕,可是注視着阿娘的臉頰,覺得仿佛一天,容光煥發的阿娘老了、暗沉了。
眼角的細紋、眼睛的血絲、幾絲華發、顫抖的嘴唇都預示着她不再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永遠年輕的阿娘了。
“好,孩兒聽阿娘的。”馮塘低下了頭。
萱怡郡主終究點了點頭:“那我就放心了。明日便解除了你的軟禁。”
第二日,萱怡郡主便帶着浩浩蕩蕩的聘禮,親自去蘇宅說親。
別說蘇宅附近的街坊,就連整個姑蘇的鄉民都震動了。
堂堂郡主,竟然會為了一個戲子,親自登門?
鄉民們小聲地議論着蘇白命好,飛上了枝頭,當了鳳凰。
許澤的阿娘孟氏和一群婆娘坐在自家門口,看着一箱又一箱的聘禮搬向對門的蘇宅,不由地冷哼道:“戲子就是目光短淺,竟願意跑去為妾。還好吾兒和她解除了婚約,否則一個刑部主事要娶一個戲子,簡直是整個京都的笑話。”
“許澤他娘,許澤成了刑部主事?”
“可不?金榜題名後,就留在了京都。”孟氏頗有些得意。
“那你咋還留在姑蘇?”
“過幾天便起程了。”
“那真是恭喜了。”一群婆娘們恭維着,心裏卻非議着一個寡婦,除了兒子,還有什麽可炫耀的。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新文《如妝似夢》
蘇筎,蜚聲國際的影後。
人們豔羨她無人能敵的票房,崇拜她數不清的影後桂冠。
卻不知,她是個抑郁症患者。
就算同行抹黑、網民怒罵,她都能忍。
因為,還有關心自己的男友。
可是婚禮之夜,卻撞見男友和自己的助理偷情!
原來男友的關心只是為了謀得自己工作室的股份!抗抑郁藥也早已被偷換,抑郁症複發,在漆黑的冬夜跳樓自盡。
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成了被戳破的假千金,在病床上躺了一年,被未婚夫退了婚,成了京都的笑話。
為了複仇,她斷情絕愛,開創了自己的美妝帝國,卻不知暗戀她的晏家少爺一直在背後保護着她。
“我只是假千金,根本不配當晏家兒媳。”蘇筎淡淡道。
“你是假千金、我是私生子,絕配。”
天真假千金X心機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