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說開
雪旋落而下,沉寂的夜在燈火的籠罩下有點凄美,街上的行人也都早早回了家。
葉嚴之來到白潔的酒店門口,心裏有點忐忑,有點小緊張。他擡起手,在門上敲了三下。
沒一會,門開了,眼前的男人還是那般俊美,精致的五官結合了一張美麗無比的臉,不論男人或是女人,這張冷豔的臉都會讓人愣住上幾秒鐘。
白潔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溫雅、幹淨,“來了,進來吧。”
葉嚴之把目光從他臉上移開,走進去環視一圈他住的屋子,一看這屋子就是很貴的,他的白潔終于從那個窮男孩成了有錢的男人。
“你坐吧,我去送毛巾。”白潔剛洗過澡,把頭發擦幹就進了浴室,不一會他出來了,坐在沙發上倒了兩杯酒,遞給葉嚴之一杯。
“我開車來的,不喝了。”葉嚴之溫柔的拒絕了,眼睛還是在白潔身上打轉。白潔喝口酒,轉頭凝視上他的目光。
兩人誰都沒說話,屋裏靜的有些異樣的情感。
“不是一月份回來嗎?怎麽突然回來了?”葉嚴之說。
“不知道,就是想回來。”白潔淡淡地道,“你過得好嗎?”
“你說呢?”葉嚴之反問。
白潔淡而一笑,笑的很溫靜,“我以為你遇見了你的那個他。”
“你是在諷刺我嗎?當年你走,我說過我一定會等你回來,給我一個明确答案。”
“如果我說,這次回來想接受你呢?”
葉嚴之深深地盯着白潔那雙漂亮的眼睛,沒有閃躲,很認真,也是這副表情,他想到了杜爅曾經對他的宣愛。
他不明白為什麽突然就想起了杜爅,很揪心,很為難。他什麽時候對潔兒變得這麽矛盾,若是八年前聽到這話,他會高興的發瘋。
葉大少拿起酒杯,猛地灌進嘴裏。白潔微笑,“不是要開車嗎?”
“是。”葉嚴之遲緩地伸出手臂,白潔猶豫片刻,抱了上去。
“歡迎你回來。”葉嚴之一閉眼,把白潔抱緊在懷裏,鼻尖聞着他的呼吸。
“謝謝。”
兩人的相處方式從高中就是這樣平淡的,安靜的。很久之後,葉嚴之才松開白潔,各自坐着,“你還是那麽年輕。”
“你也是,依然是那個沉穩又帥氣的葉嚴之。”白結露齒笑了出來,很美麗的男人,“阿姨她們好嗎?”
“嗯,都挺好的。”
“我想,我應該去拜見他們,不管我們能不能在一起,出于對你的愧疚我也要去。”白潔抿口酒,又給葉嚴之倒了一杯。
葉嚴之想到杜爅,如果白潔去杜爅肯定會不舒服,“不用去了,我媽不會給你好臉的。”
“那我更要去,你就不用管了。”白潔把酒杯塞到葉嚴之手中,“索性喝了酒,就陪我喝點聊會天吧,晚上就別回去了。”
“再說吧。”
葉家人都進入了夢鄉,屋內屋外都陷入一片靜谧。杜爅睡不着覺,耳朵時刻聽着客廳有沒有動靜,躺的不安,他又披着大衣上前院看。
眼瞅着要半夜一點了,葉嚴之還沒回答,杜爅失落地想,別傻等了,他說回來,可這麽久才等回心心念念的人,說不定怎麽親熱那。
想到白潔和葉嚴之糾纏在一起,杜爅煩躁,鬧心,在黑暗的客廳裏一圈圈走,後來實在因白天折騰的太累,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夜裏兩點多,葉嚴之開車回來了,原本徑直的要去自己的卧室,卻掃到沙發上有人影,打開燈一看是杜爅,在那蜷縮的睡着了。
葉嚴之脫下外衣,走了過去,看他睡的太香,彎下腰把杜爅橫抱起來,朝杜爅卧室走去。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杜爅摟上葉嚴之的脖子。
“答應你回來的。”要不是答應,他今晚真的有可能陪白潔聊一夜。
杜爅在他衣領處聞了聞,“你喝酒了?”
“嗯。”葉嚴之把杜爅送進屋,替他蓋上了被子,他坐在了床邊,深籲口氣。
杜爅看他憂愁的樣子,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有話直說吧,我都沒事。”
“杜爅,你的追求我真的心動了,我喜歡和你在一起的輕松,喜歡你給□□,也喜歡你讓我嘗到了談戀愛的感覺與甜蜜。”葉嚴之慚愧的低下頭,“可是我想要守護的人還是白潔。對不起,我很混蛋,以後盡量忘了我吧。”
杜爅很難受,難受的想哭,不過他沒有,他想作為一個男人還是像說的那樣,拿得起放得下吧。以前他抱希望是沒有白潔,可白潔才回來,葉嚴之就攤牌了。
他猛追的半年,比不過他回來的一天,這意味着什麽還不夠明顯嗎?
“他就那麽重要嗎?你剛見他一面就做好了決定嗎?”
“我想我不該再連累你痛苦。我會給你聯系皇家酒店,你的未來一定比和我在一起好。”葉嚴之說。
杜爅坐起身,打開了床頭燈,“不用聯系皇家酒店,我自己會走好自己的路,我會把你從人生計劃裏抹除掉,祝你幸福。”
什麽計劃找攻破葉嚴之的弱點,根本沒用,根本來不及用。
“謝謝。”葉嚴之擡起眸,燈光中的杜爅一臉委屈,他實在不忍心看,起身要走。
“等一下。”杜爅心慌的叫住他,只有這刻他才慌張以後沒有葉嚴之的日子,甚至害怕。
真的沒希望了。
“我想,我要把最燦爛的笑容送給你,希望你能記住曾經有一個熾熱愛你的人。回過頭,行嗎?”
葉嚴之呼口氣,轉過身,只見杜爅笑的一如從前的粲然,一排白牙又齊又整,他的燦爛永遠都是暖心的。
“上天給了我重來的機會,我認為我是幸運的,也足夠幸運了。我把我的笑容送給葉嚴之,希望你以後能像我一樣活的開心,活的自在,好嗎?”杜爅唇抖動的厲害,顫顫悠悠地吐出兩個字,“老公。”
這一聲老公叫的葉嚴之心都碎了,點了下頭,幾乎是逃的離開房間。杜爅瞬間沒了笑容,鼻子一酸,眼淚一下湧上了眼圈,不自控的滑了出來。
他扁扁嘴,用手胡亂的擦掉眼淚,“哼,不珍惜我,一定會有更好的人珍惜我。真好,自由了,可以去随便勾搭別人了。好困,要睡覺了。”
葉嚴之回到自己卧室,第一件事就是抽了自己兩巴掌,力度大的滿屋都是脆響。
混蛋!葉嚴之你簡直就是混蛋!你連杜爅的一根手指都不配!你不配!
雪停了,天空明淨了,陽光也攏照了大地。杜爅起晚了,出去時,葉夫人和葉懂,葉宇在吃早餐,唯獨沒有葉嚴之。
“來,小杜,吃早餐。”葉夫人熱情地招手。
“不了,伯母,我去小屋吃飯。”說罷,杜爅朝小屋去了。
葉夫人啪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氣死我了,連飯我都不想吃。”
“媽,你要理解大哥。”葉宇說。
“不理解,也不想理解。”葉夫人郁悶地嘆氣,葉懂拍了拍她的肩,“消消氣吧,等白潔來了別太給他臉色,你那樣讓嚴之也為難。”
“我回屋了。”葉夫人果斷走人。
杜爅吃飯時,陳姨和杜華都在偷偷打量着他。
“爸,有話說吧。”
“看你這食欲不振的樣,你知道白潔要來了?”杜華小心地問。
杜爅聽後吃飯的動作一頓,淡淡一笑,“無所謂了,我打算辭職不幹了。”
“什麽?”陳姨一驚,“小杜,你真的要不幹了?你和嚴之?”
“我輸了,我沒有打敗他心裏的白潔,他昨天和我談了。”杜爅大口大口喝了兩口粥,“我要快點吃,替他們準備午飯。”
“什麽午飯?不做了,爸帶你走。”喊着,杜華就去拽杜爅,被杜爅推開了,“爸,我想見見白潔,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有什麽看的,還不是兩眼睛一鼻子一張嘴,我看他根本沒你好看。”
杜爅哈哈笑,“那是,我最好了。”
“對,有什麽了不起的,明天爸去給你找更好的男人。”杜華說着說着,眼圈就紅了,替自己兒子委屈。
“多找幾個,我要大長腿的,也可以是小可愛。”杜爅呲牙笑着說,杜華看的實在難受,用手抹了下眼角。
杜爅碰碰他,“不許這樣,我都沒事。”
“爸也不幹了,爸陪你走。”杜華說。
陳姨在一旁嘆了口氣。
杜爅堅持在看到白潔以後再走,杜華也勸不了只好作罷,去房間收拾行李準備走。
今天是周六,葉懂和葉宇都在家。杜爅在廚房準備食材時,葉宇進來了,“你可以不做飯的,讓陳姨随便炒幾個菜就好。”
“我想做最後一頓飯給他吃。”杜爅頭都不擡的洗菜。
“大哥和你說什麽了?”葉宇才發現杜爅不對。
“他的意思就是我們不可能了。你給的辦法還沒好好進行我就被出局了。”杜爅很淡定,淡定的葉宇看着都有點不舒服,他知道此時的杜爅心裏說不定怎麽難受。
“杜爅,你可以繼續追求大哥的,他們肯定還沒确定,你有機會的。”
杜爅對他一笑,“謝謝。要是以前我可以不顧一切,現在我不想在白潔面前變得卑微,算了吧。”
“那你剛才的意思是打算辭職?”
“嗯。也許我走了,他還會想我一點點。”想了一夜,杜爅心裏又升起了一絲希望,他想只有失去了才是好的吧,或許葉嚴之會因為他的離開而難受。
雖然這可能是虛渺的可能,但他想抱着這一點點希望。
要準備的差不多了,客廳裏傳來了談話聲,裏面有一個陌生的聲音,他想那是白潔吧。
杜爅放下菜刀,躲在了門邊向外邊看,見到了那身穿一身淺色的男人,那是一個很有氣質、很美麗,舉止又很大方的男人。
他從來不知道男人也可以用美麗這個詞來表達,真的足夠美麗的迷倒衆人,尤其他長的真白淨,難怪葉嚴之說他幹淨,也難怪葉嚴之會願意等他八年。
這麽個美人誰不願意得到。
看葉嚴之坐在他身邊,嘴角還挂着笑容,杜爅心揪的難受,低頭瞅自己的一身工作服,轉頭去幹活。
作者有話要說: 二寶把自己蒙進被子裏,在被子裏不安地畫圈圈:“很快就會過去的。我們小虐不是為了傷害,而是為了更美的未來。”
那就、那就、明天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