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男人防着一切長得好看的男性和女性靠近我身邊,因為他知道我對醜的沒有興趣。就算是他親哥他也先狠狠吻了我一通宣示主權才放我和大伯兩個人呆着進去廚房做飯,本來邵樨也是不會做飯的,但是我不會,他又不叫保姆,日理萬機的CEO·邵不得不在百忙之中學會了如何做得一手好菜。
剩下我和大伯哥呆在客廳裏,各坐沙發的兩側。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所以我一向是光着腳踩在上面的,而大伯哥規規矩矩地穿着拖鞋,這會兒打量了我片刻忽地脫了一只拖鞋拿腳往我大腿裏勾。雖然我男人對我嚴防死守好像全世界都喜歡一樣我毫無道理,不過在他親哥這裏确實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這也是我剛剛乖乖在別人面前給他親個夠的原因。
我皮笑肉不笑地把大伯哥的腳從我腿上踢開,一句話都懶得說——事實上我已經把能說全對他說過一遍了,但是這位邵家的長子就是能厚着臉皮一次又一次地湊上來,他吃準了我不會和邵樨說這件事。開玩笑,我要是真說了我男人現在就能出來把他手裏用來切生魚片的刀捅進他親哥的肚子裏去,那大伯哥這個總裁也不用當了,會有白衣天使替我愛他。
“你到底來幹什麽的?”
我有些不耐煩。
“我來看看你。”大伯哥像是沒察覺到我快要溢出來的不滿情緒似的很平和地對我笑笑,看邵樨的樣子就知道大伯哥也不會醜到哪裏去,實際上就算加上偏見以我專業的審美大伯哥的顏值也在平均線以上,不過沒有我男人好看就是了。
“如果我不來……你想想你有多久沒和邵樨以外的人說過話了?”
我心裏沸騰的不耐一頓,有些發怔——因為他說的是實話。
畫畫是個不怎麽需要交流的工作,但我之前也說了,我并非不喜歡說話。以前我在畫畫之餘會出來和朋友泡泡吧,采釆風,也會和迷白一起去畫展。我嚴格來說不屬于那種孤高的畫家,雖然從不主動和人攀談,但別人問我我也有問必答,因此我的人緣并不算差,反而稱得上挺好。
然而我和邵樨在一起之後我的外出活動就不知不覺逐漸減少,到近年來甚至完全中斷,除非我要辦畫展。我每天所做的就是畫畫,等邵樨回來,而這半年來我連畫也不怎麽畫了,因此也沒有辦畫展的機會,我的活動範圍僅限于這棟別墅,交流人群僅限于邵樨。
可這是我和邵樨的事情,和他一個外人有什麽關系。
“我弟弟就不是個正常人,他會毀了你。你還不如和我在一起,我會護着你,還會給你自由。”
我的眉頭緊緊皺着,能算得上惡毒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只要我張張嘴就能把它們吐出來——而大伯哥只是微笑着注視着我,這一刻我發現我失控了,從小在我老爸的影響下我把一切都看得很淡,活到這麽大一輩子沒有生過幾次氣。但是我現在情緒波動得厲害,本來大伯哥說的話放在以前我完全不會這麽生氣,因為我眼睛裏根本就沒有他這個人。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努力要把情緒收住,但這就像是長江大壩破了個口,我這麽臨時一堵是堵不住的。在我自認為還在克制自己的時候我已經跟他争辯起來,等到我反應過來時我越想停下我的話就說的越快,到最後當我發現我的音量控制不住地越來越大而我根本無法停下的時候我絕望地哭了出來。我想我哭的聲音大概也不小,因為前面糊成一團的大伯哥的臉上出現了明顯的慌亂,他好像想站起來,又擡着胳膊不知道該不該朝我伸過來,但是很快他就不需要操心了,因為邵樨聽到了動靜之後立刻扔了手上的東西向這裏小跑過來。
我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這麽大哭過,我男人明顯也慌了,他甚至來不及去提着他親哥的領子問他到底幹了什麽讓我這麽失控,只是緊緊把我按在懷裏不住地吻我的頭發和我沾滿淚水的臉,大手一下下搓着我顫抖的脊背。我像個八爪魚似的緊緊貼在邵樨身上,大伯哥坐在一邊神色複雜地看着我們,半晌過後一聲不吭地走了。
等到我平息下來已經是半個小時過後,我的眼睛完全腫了,邵樨拿着冰塊小心翼翼地給我敷着。大伯哥至少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我确實憋得狠了,在我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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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發洩完畢我周身輕松,邵樨壓着眉頭看我,我在他問之前就宣布我要出去旅游,不多不少剛剛好要一個月,我要在馬來西亞的海灘上撒野。
我這個決定剛一說完我男人的表情就不對了,現在一想其實我這個境地算是在他有意為之和我默許放縱之下的結果,他像操控公司一樣希望徹徹底底地操控住我,現在我說了要出去旅行一個月估計他的腦子裏已經腦補了往後數十年我借着旅游的名義拿着錢和護照從他身邊逃開從此我追你逃的虐心大戲。但是我不能再屈服了,如果我真的憋出什麽毛病來我男人得焦心成什麽樣啊。
于是我騎到他身上捏着他的臉惡狠狠地勒令他停職一個月陪我出去玩,邵樨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錯愕,大概是還沒腦補完呢就給我拉出了虐戀情深的深淵。不過立刻的,等他反應過來之後那雙純黑色的眼睛裏充滿了笑意,還要扶着我的腰裝模作樣地為難道:公司……
“那就別幹了。”
我冷笑一聲,邵樨笑着按住我的腦袋把我壓下來和他接吻,在纏綿的間隙裏親了一親我鼻子一側的紅痣,頗為縱容的說。
“好,那就不幹了。”
當然我們都知道邵樨不可能就甩手不幹,畢竟這個公司的一半就是他的。不過也因為這個,別的公司的CEO這麽一撂擔子出去旅個游回來不管專業能力有多強都得給人辭了,畢竟這種大集團都是分分鐘上千萬的生意,更何況是整整一個月。但放到我男人這裏他就是第二個東家,他親哥就得給他兜着,不知道等大伯哥聽說這件事後知道他這麽來了一趟最後換來的是他之後水深火熱生不如死的一個月會是什麽心情。
反正我和邵樨是過得挺潇灑的。
我不會游泳,但是邵樨潛水很厲害。一開始到了海灘他渾身上下就穿了條泳褲,好看得要死的身材全露出來,卻要求我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我會聽他的嗎,拜托,現在是幾度啊!于是我也迅速把自己剝了精光就留一條花褲衩在身上,畢竟我不會游泳,泳褲這沒用的東西還是不要換了。雖然我是個藝術家但我也是個無聊的宅男,天天待在家裏沒事幹就健健身身材是怎麽也不會差到哪兒去的,我倆往這一站不少男男女女的視線就蠢蠢欲動地落了過來,而我男人的臉色在我的皮膚接觸馬來西亞的日光的那一刻就黑如鍋底。
不過這在我眼裏都不是事兒,我轉身就挂在他身上吧唧一口啃上了他的嘴,然後被按着在別人的視線裏火辣辣的一通親。我被親的有些不好意思,這也是我不怎麽和朋友出門的原因,因為我要出去邵樨必到,什麽也不幹只是來蓋個戳就走,順便調查看看他有沒有什麽潛在情敵。我這個人的臉皮還是有點薄,盡管我的朋友的起哄都是善意的還是有點受不了,而且想一想我反正也沒有什麽特別要出來玩的意願,如果呆在家能讓我男人安心且高興話呆在家就呆在家裏好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所以說包括大伯哥在內的一些人對我和邵樨不知為何總是抱有天大的誤解,總覺得我就是個被強行“金屋藏嬌”的小可憐。拜托,我老爸都還活着呢,退一萬步說我真過得不高興我老爸會看不出來嗎,他第一個就上去和邵樨拼命了哪兒還輪得到你們來說。這次的事情是個意外,畢竟我倆對人性心理都沒有研究,平時當然也不會注意這個,托大伯哥的福我終于意識到了這點,想想看以後可以把定期旅游這件事提上日程。
我忍着害臊和我男人在公共場合瞎啃一通之後他臉上的郁氣已經散的差不多了,然後我又拉着他到兩個金發大胸的美女面前向他們表示我和我男朋友打了一個賭,如果他今天第一次潛水就能找到我想要的貝殼我今晚上就任他為所欲為,希望她們能做個見證。
這倆美女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一番之後同時爆發出一陣笑,她們用和看普通情侶無異的目光大方地打量我們,然後把我拉過去夾到她們之間,表示非常樂意為我們做這個見證,并且和邵樨說。
“在你找到‘鑰匙’之前,公主就被押在我們這裏了。”
我男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二話不說戴上潛水鏡就走。我看着他像海豚一樣躍入水中,一瞬間就消失在碧藍的海面潛往神秘的海底,我開懷大笑,一手攬着一個美人同他們暢談我和邵樨的愛情往事和我們生活的國家,我們盡情地談笑,直到我男人再度出現在我們面前。
邵樨這回去的有點久,我能想象的到他在水中去一個一個仔細地觸摸那些貝殼的場景。最後他帶回來的是一個稍有些大的海螺,它渾身赤紅,顏色純粹得像是我日日坐在窗臺邊上等邵樨回來時日暮的夕陽。
邵樨将它輕輕扣在我的耳朵上,我沒有聽見海浪的聲音,因為邵樨的聲音自另一頭傳了過來。他的唇就覆在海螺的另一畔,鄭重地說我愛你。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