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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書名:重生受你一世恩寵

作者:醉後漁歌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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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眼中無他,嫁與他三年,纏綿病榻三年,最後抑郁而終!

他說,木梚初,你可曾有心?

她淡淡看他,眼見那個邪魅俊美之人為她眼窩深陷,滿面瘡痍,她心中情弦微動,卻是已無能為力!

一朝重生,她勢必好好活着,把旁人欠她的都要回來,把欠了他的還回去,然後再受他一世恩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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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文1v1,HE

2.寵文,很寵

3.涉及宅鬥,經商,宮鬥等,但這些都不是重點,只是為男女主的感情鋪路的。

4.本文男主只有一個,一個…

內容标簽: 情有獨鐘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沈夜木梚初 ┃ 配角: ┃ 其它:1v1甜寵

☆、重生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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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已是初春,但天氣尚帶着些微涼,汀蘭端着一碗湯藥穿過回廊入了偏院,輕輕打開房門,往床上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兒依舊阖着雙眸,好似還睡着,但汀蘭知道,小姐其實是醒着的!

三日前,小姐醒來以後,先是驚愣,後又問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譬如她今年多少歲,此時是雲和幾年等等一些連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後,這幾日便一直這樣恹恹的,常常閉目不願睜開!

小姐身子本來就不好,被二小姐推下冷水後,差一點便沒得救了,醒來卻又是這樣一幅光景,讓她怎麽不擔心!

汀蘭嘆了一口氣,将床上的紫紗簾子撩了起來,輕聲誘哄着,“小姐,先起來把藥喝了咱再接着睡好不好?”

半晌,沒有動靜,汀蘭無奈,放下紗簾打算把藥端出去溫着,就聽見床上有了動靜,忙回身,只見木梚初掀起錦被翻身下了床!

汀蘭忙将藥碗放在小桌上,走過去扶住木梚初,嗔怪道,“小姐身子還未痊愈,還是不要下床的好!”

木梚初轉眸對着汀蘭微微一笑,“無妨!”說着,便緩步走到銅鏡前坐了下來!

銅鏡裏的女子明眸皓齒,臉色雖然慘白,卻依然嬌俏可人,一雙如彎月的秋瞳更是漂亮,她伸手摸了摸有些發涼的面龐,終于接受了她重生的這個事實,這樣清亮的眼睛确實是只有十五歲的自己才擁有的。

汀蘭看着自家小姐怔怔的樣子,有些害怕,輕輕喚道,“小姐,你還好吧?”

木梚初淡笑,汀蘭是自幼與她一起長大的,一直追随于她,待她很是忠心,“幫我梳洗一下吧,這樣子看起來太過邋遢了!”

汀蘭拿起木梳為木梚初挽發,偷眼裏瞧着木梚初,見她神色如常,眼睛裏也有了神采,這顆心才悄悄放了下來!

将一支鑲寶素銀簪子插在發髻,木梚初輕輕咳了咳,汀蘭忙将小桌上的湯藥端了過來,“小姐,藥快涼了,不如先将藥喝了吧?”

木梚初看了看汀蘭手中黑乎乎的湯藥,輕輕皺了皺眉,并沒有說什麽,接過碗閉着眼睛将湯藥一飲而盡,然後将藥碗塞到汀蘭手中,“水…”

汀蘭楞了一下,眼中閃過驚奇,小姐自小最讨厭喝藥了,從來都得她又哄又勸,這次這般配合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不過還是很快倒了一杯溫水遞到了木梚初手中,“小姐,水!”

木梚初接過杯子抿了一口沖淡了一絲藥味,她自是看到了汀蘭眼中的訝異,現在的汀蘭只是不知上一世她最後的三年都是纏綿病榻,終日與苦藥為伍罷了!這點藥現在對她而言并不是什麽難事!

“小姐,奴婢扶您到暖炕上歇一會吧,天氣還有些涼,千萬別再受了風寒!”汀蘭扶起木梚初往外間走去!

“梚初,你可好些了?”房門被一人推開,木梚初側眸望去,一身青色長袍的陵越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她,臉上帶上了一抹關心!

“梚初,你怎的下床了?身體還沒好,怎能下來亂走呢,快回床上去!”說着,陵越快步走過來想要攙扶木梚初!

木梚初手臂一晃躲過陵越的手,眼角微眯,如果按上一世的時間來算,她已經有三年的時間未曾見過她這個表哥了吧!

木梚初的爹爹木安皓是金陵數一數二的富商,卻在與娘親回鄉省親的路上被山賊殺害,多虧老管家年輕時在軍營裏呆過一段時間才将木梚初救了出來!

木梚初本就天真善良,沒有了爹娘庇護的她更是毫無心機,家財全被親大伯木君武以木梚初年幼不懂經商占了去!

不過木安皓是個聰明人,前幾年看到酒莊的生意好,便已木梚初的名義購置了兩處鋪子,這兩處鋪子并不在明處所以除了爹爹娘親便只有老管家知道了!

只是木梚初太過于相信陵越的甜言蜜語将這些都同予他說了,最後更将鋪子交由陵越打理,結果可想而知,陵越将老管家趕了出去,侵占了鋪子,然後娶了大伯妾室的女兒木羽萱為妻,過上了逍遙自在的日子!

木梚初想到這些,心中并無恨意,只是自嘲自己的癡傻而已!

“此處乃是我的閨房,表哥不着人來通報一聲便私自闖了進來,未免有些逾矩吧?”木梚初側眸淡淡道!

陵越怔楞了一下,伸着的手也放了下去,臉上帶上一抹尴尬,卻還是堆着笑意,“梚初,你說什麽呢?我是表哥呀?”

木梚初淡淡瞥了一眼怔然的汀蘭,汀蘭看向陵越的眼睛裏滿是不屑,前世時汀蘭便經常在木梚初耳邊提醒她莫要過分相信陵越,現在想來那時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智,竟然因為陵越漸漸疏遠了汀蘭!

“汀蘭,将表少爺送出去,看看是誰這麽大膽子,放了男子進了本小姐的閨房,帶她過來見我!”

汀蘭愣愣的伸手送客,“表少爺,請吧!”

陵越還想說什麽,但木梚初已經回身往往暖炕上走了去,陵越眼中閃過一抹陰寒,只道是汀蘭又在木梚初耳邊嚼了什麽舌根子,狠狠瞪了一眼汀蘭!

汀蘭只做看不見,扶着木梚初行至到外間的暖炕,又回身道,“表少爺,小姐要休息了,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陵越只得不甘心的跟着汀蘭出了房間!

木梚初走至暖炕上,尚未大好的身體便出了一層薄汗,屈膝上了暖炕,扯過炕上的薄被搭在雙腿上,木梚初倚靠在榻上透過半開着的窗子望向小院!

雖只是初春,但日光卻褪去了冬日的冷硬,柔和了許多,小院中的那顆玉蘭樹已經長起了花苞!

玉蘭是她娘親最愛的花,但金陵并不适合玉蘭的生長,這一顆是爹爹特地從垣縣移植過來的,甚至這小院中的土壤也全都是從垣縣運送而來的!

所以這顆玉蘭雖然沒有太多的花朵,卻依舊年年開放!

上一世她辜負了爹娘,辜負了那個人,上天既給了她又一次的機會,她一定會好好活着,把旁人欠她的都要回來,把她欠了那人的好好還與他!

“小姐,是千琴私自放了表少爺進來的,我将人帶了過來了!”汀蘭柔亮的聲音打斷了木梚初的思緒,木梚初回眸看向門口處,只見汀蘭帶着千琴走了進來!

汀蘭走到木梚初身側彎身将木梚初腿上的被角掖了掖!

千琴對着木梚初潦草行了一禮,“見過小姐!”

木梚初淡淡看她一眼,這千琴是大伯父的正房大夫人打發過來伺候木梚初的,說的好聽是伺候,實則監視而已!

這千琴有了大夫人這張令牌,自是不将木梚初放在眼中,在這小院裏極盡作威作福,前世木梚初性格柔軟,不願起争執,所以被一個婢女騎在頭上,自是受了不少委屈,難為汀蘭從中斡旋,不知吃了多少啞巴虧!

作者有話要說:

☆、與大夫人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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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通傳,私自放了男子進入我的閨房,你可知錯?”木梚初淡淡問道。

千琴不以為然,眉眼微挑,“小姐這話可是說岔了吧,奴婢可是聽從小姐吩咐,表少爺前來是不必通傳的,小姐今個兒不高興了便怨起了奴婢,奴婢可真是冤枉呀。”話裏話外雖是說木梚初冤枉了她,但語氣卻是滿不在乎的。

汀蘭皺眉,就要開口呵斥,木梚初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汀蘭側眸看向木梚初,只覺今日的小姐似乎不同于以往,眼中沒有了怯懦,反而多了一股自信淡然的氣質,尤其是看向表少爺時眼神也不再溫柔缱绻,反而波瀾不驚。

“那依你的意思這倒是我的不是了?”木梚初倪她一眼,這一眼帶着淡淡的冷意,“看來大伯母并沒有好好教教你規矩,正好我這幾日閑的發慌,便抽空教教你吧。”

千琴聽着木梚初有些慵懶卻又略帶狠厲的話語,終于覺出了一些不同,這才正眼看向木梚初。

木梚初淡然一笑,“汀蘭,這犯了錯的奴才有站着的道理嗎?”

汀蘭眼睛一亮,小姐話中的意思她豈會不知,看來小姐病了一場倒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呀。

汀蘭上前站在千琴面前,“你到院子裏跪着吧,等小姐睡完午覺得空了再出去教教你規矩。”

千琴眼中閃過一抹不屑,站着未動,“我是大夫人房裏的人,你這般刁難我,就不怕大夫人知道了問責?”

木梚初聞言淡淡的笑出了聲,攏了攏被子,有些疲倦的對汀蘭道,“打發了她回大夫人那裏。”

汀蘭高興的應了一聲,“是,小姐。”轉眸看向千琴,“走吧。”

千琴這才真的怕了,平日裏軟弱無能的木梚初怎會這般狠厲将她打發了回去?大夫人派她過來是讓她盯着木梚初的,如今她被打發回去,以大夫人的脾性一定會責怪她的。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小姐,奴婢錯了,還請小姐莫要将奴婢打發了出去。”

木梚初面露不耐,向着汀蘭擺擺手,便閉目養神去了。

汀蘭自是聽明白了小姐的意思,這千琴願意留下便往小院裏罰跪,不願留下便自個兒回大夫人處,由着她自個兒選。

汀蘭笑意盈盈的俯視着臉色不佳的千琴,千琴狠狠瞪了汀蘭一眼起身往院子裏罰跪去了。

汀蘭撅撅嘴,這一日她可是被瞪了兩眼了,可是只要小姐以後都如這般性情,她即便再被多瞪幾眼也是甘願的。

木梚初即便阖着雙眸也是感受到了一股灼灼的視線,無奈的睜開眼睛看向直直看着她的汀蘭,“怎麽了?”

汀蘭沒有一絲偷窺被發現的尴尬,反而臉上很是喜悅,“小姐今個兒很不一樣呢。”

“是嗎?哪裏不一樣了?”木梚初眉眼彎彎,顯然心情很好。

“哪裏都不一樣了,尤其是對表......”汀蘭暮然住了口,眼中閃過一抹懊悔,小姐先前對表少爺言聽計從,更是不允許她說一點表少爺的不好,如今小姐有可能是病糊塗了,才這般對待表少爺,若日後她想了起來今日的事情,怕是又要責怪于她了。

木梚初将汀蘭眼中的神色看了個清楚,自是也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一時之間也無法說的太多,只淡淡道,“你抽了空去見見老管家,就說明個兒夜間我去酒坊見見他。”

汀蘭應了一聲,心下驚奇,更多的卻是喜悅,看來小姐真的想開了,前幾日她還勸着小姐多對酒坊的事上上心,莫要全都依靠表少爺,小姐還斥責了她一番,現在看來,小姐其實是聽進去她的話了。

木梚初倚在榻上小憩了一會兒,便是午後了,汀蘭從廚房端了些吃食擺在桌上,伺候木梚初淨了手,木梚初拿起筷子撥弄了一下碗碟中的菜肴,不過幾道素菜,這菜心又老又硬,一碗米粥都成了糊狀。

木梚初放下筷子,眉眼處閃過一抹冷厲,汀蘭見狀,柔聲道,“小姐,您先湊活着吃兩口,等晚上我再去廚房偷偷幫您做點可口的飯菜。”

木梚初眉頭緊皺,對待她尚且如此,可想而知汀蘭的飯菜更是無法下咽,“奶娘現在何處?”

木梚初突然的發問讓汀蘭一愣,卻還是很快回道,“奶娘被大夫人調到後院洗衣服去了,小姐忘了嗎?”

木梚初心中暗嘆了一聲,前世她一心只等淩越娶她過門,這些事情她哪還有心思去過問,只聽淩越說大夫人将奶娘她們都安置的很好,殊不知這些關心她的人因為她的懦弱吃了多少苦頭。

“去把奶娘喚過來,然後讓千琴起身。”木梚初淡淡說道,是時候與大夫人正面交鋒一下了。

汀蘭不太明白木梚初的意思,卻還是依照吩咐去叫了奶娘過來。

木梚初一見奶娘,眼角就有些酸澀,徐奶娘是娘親的陪嫁丫鬟,與娘親一同長大,後來嫁給了府裏的賬房,賬房與爹爹娘親一同喪生在了山賊手中,她不止沒有好好照顧奶娘,卻還讓她這般受苦。

徐奶娘看到木梚初眼角泛紅,心疼得不行,急忙上前, “小姐,莫要這般,你身子不好,可千萬不要傷神啊。” 一雙手想要安撫木梚初卻又仿佛怕髒污了她纖弱的身體,又收了回去。

木梚初卻是眼尖的瞧見了了徐奶娘手上的紅腫裂痕,她只當沒看見,淡淡別過眼去,垂在身側的手卻是緊握了一下,“汀蘭,扶奶娘坐下。”

“小姐,這可不敢,前幾日聽說小姐掉入水池子,可是把奶娘吓壞了,今個兒見到小姐,小姐氣色尚好,奶娘也就放心了,萬不可再逗留,被大夫人知道了,小姐怕是要受牽連的。”奶娘臉上既欣慰又擔憂的神情讓木梚初心中有些難受。

“奶娘只管坐着便是,其餘的不用多想。”木梚初臉上沒什麽表情,說出的話鎮靜淡然。

奶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汀蘭,她家小姐向來柔弱無依,沒什麽主意,對淩越言聽計從,今個兒怎麽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只見汀蘭悄悄點了點頭,奶娘這才有些忐忑不安的坐了下來。

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話着家常,眼見太陽緩緩的下了山,奶娘的神色越發焦急,她倒不怕自己惹禍上身,只怕到時牽連了小姐,但看木梚初不同以往的的神情,她又不敢開口請退,一時之間如坐針氈。

這時院外傳來走動的聲音,不止一人,木梚初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汀蘭自半掩着的窗子看向院中,皺了皺眉,低聲道,”小姐,大夫人來了。”

她将千琴罰了跪,又把奶娘喚了來,這大夫人不來才是怪事呢。

轉眼間,大夫人已是帶着千琴等幾個婢女走了進來,看到端坐在暖炕上的木梚初露出一抹假惺惺的笑容,“梚初啊,身體可好些了?”

木梚初并沒有下炕見禮的模樣,只颔了颔首,淡聲道,“侄女兒身子不适,就不向大伯母行禮了,望大伯母不要見怪!

大夫人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自是,自是,梚初好好歇着便是。”

大夫人在暖炕對面的黃花梨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眼眸仿若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徐奶娘,“呦,奶娘也在呀,怎麽今個兒有空來與梚初話話家常嗎?”

不等奶娘答話,木梚初便接了話頭,“我自小習慣了奶娘在身旁,這正想着打發人去跟大伯母說把奶娘要回身旁,可巧着,大伯母便過了來。”

大夫人皺眉,這木梚初今個兒說話可不比往日,真如千琴所言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心中疑惑着,但臉上依舊帶着得體的笑容,“是嗎?這可真是巧了,不過奶娘年紀大了,明個兒我便去給你挑個可心靈力的丫頭過來使喚着。”

木梚初臉上笑意盈盈,笑意卻是不達眼底,“梚初再此謝過大伯母了,不過大伯母可是聽岔了,侄女兒說的是只要奶娘,旁人可不行。”

大夫人臉一白,她怎麽會允許奶娘回到木梚初身邊呢,這奶娘與老管家都是木府的老人,跟着木安皓幾十年,心思都玲珑剔透,他們能夠這般侵占着木安皓的財産,不過是因着木梚初懦弱幼小,要是讓奶娘回到木梚初身旁,平日裏嚼個舌根子,平白生出什麽事端,老爺那裏,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作者有話要說:

☆、沈夜,風流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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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夫人畢竟不是善茬,只片刻便恢複如常,“梚初啊,這奶娘确實是年紀大了,老爺前兒個才在外邊尋了一處宅子打算将奶娘送過去養老,你怎麽忍心奶娘這麽大年齡還為你操勞,是不是?”

木梚初心中冷笑,她豈會不知她這大伯與大伯母心中所思所想,也不再跟她拐彎抹角,臉上表情愈發冷淡,“大伯母,奶娘是我的奶娘,不需要大伯與大伯母操勞。”轉向一旁看向徐奶娘,“奶娘,回去收拾東西,晚上便搬回來吧。”

徐奶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臉色突變的大夫人,又瞥了一眼自家小姐,見小姐臉色如常,便福身行了一禮轉身出了房間,這小姐看樣子是想與大夫人撕破臉皮了,既是如此,她還是呆在小姐身邊照看着點比較好。

大夫人也終于明白這木梚初确實是不同以往了,收起了笑容,臉上表情也淩厲了起來,“怎麽,梚初這是覺得大伯母的安排不合理?”

木梚初嘴角微挑,眼角微彎,露出一抹燦然的笑意,“大伯母說笑了,侄女兒怎敢,不過還有件事要告訴一下大伯母,這大廚房裏廚子做的飯菜侄女兒委實吃不慣,所以打算在小院裏建個小廚房,麻煩大伯母告知大伯父一聲。”

告訴一聲?大夫人的嘴角抽搐了幾下,按在一旁小桌上的手緊了緊,卻硬是忍着沒有發作,告訴一聲也就是她已經決定了,旁人沒得改變,好,好,這個木梚初這一病還真是改了脾性。

大夫人終于忍不住站起身,卻還是憑着最後一點理智擠出一絲笑意,“梚初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改日再來看望你。”話落便帶着一衆仆人走了出去。

木梚初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深思,現在的大夫人還有些忌憚她的原因不過是大伯父的根基還不穩,她木梚初依舊還是木家名正言順的主人,如若讓外人知道她苛刻于她,壞了大伯父的名聲,自是得不償失。

不過爹爹已經去世三年,大伯父該做的手腳自是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即使她現在出面想要收回那些店鋪生意,大多也就是個空殼子而已。

所以她現在最好的辦法不過是不動聲色,先好好将酒坊的生意打理好了再說。

翌日夜間,等到整個木府差不多都休息了,木梚初才在汀蘭的帶領下從後門出了木府,老管家早已安排了馬車在後門處候着,兩人上了馬車直奔城中的‘折柳’酒坊。

差不多一刻鐘,馬車停了下來,汀蘭撩了車簾扶着木梚初下馬車,老管家已經在酒坊外等候多時,見到木梚初,差一點老淚縱橫,他已經三年未見到自家小姐了,若小姐再不出現,這酒坊怕就要被這陵越占了去了。

木梚初心中有愧,彎身行了一禮,“劉叔,梚初先前不懂事,讓您操心了。”

這木梚初本就是老管家看着長大的,自是疼愛有加,又見她今日這般有禮懂事,即便先前還有些抱怨,此時也都煙消雲散了,引着木梚初往酒坊裏走去。

木梚初進了酒坊,意外的這個時辰竟然還有人在酒坊裏飲酒,那人背對着他們手執一壺酒斜斜倚靠在窗前,一身月牙白的家常錦緞袍子,身形颀長,漆黑的發絲散落在肩背上,頭上插着一根上好羊脂玉的簪子。

聽到身後的響聲,男子緩緩回過身來,邪魅的黑眸帶着酒後微醺的朦胧,俊美的面龐,清冷淡然的氣息,窗外傾瀉進來的月光灑了那人一身,也晃了木梚初的眼。

沈夜,原來你曾經是這般風華絕代俊美無雙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小姐,這是對面藥鋪的當家沈夜沈二爺。”劉管家在木梚初耳邊輕聲說道。

沈夜斜睨了一眼木梚初,邁步往門邊走來,腳下的步子有些不穩,素白的衣袍随着他的走動微微飄散,身後月光灑了一地,這人仿佛是從月中走來的,一派清風朗月之姿!

木梚初眉眼微垂,沈夜已是走到近前,路過木梚初身旁一不小心踉跄了一下,高大的身影便向木梚初身上倒了過來,一縷發絲輕輕拂過木梚初的鼻尖,帶來一陣淡淡的酒香。

因着他的靠近,木梚初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卻是并沒有躲閃,右手微擡扶住了沈夜的胳膊,擡眸淡笑,“沈二爺,小心點!”

沈夜與她很近,近到可以在木梚初燦若星辰的眸子裏看到自己的影子,也可以看到這姑娘殷紅的耳垂,沈夜保持着歪靠在木梚初身上的動作,微微低頭,湊到木梚初耳旁,懶懶一笑,“姑娘芳名?”低沉微啞的聲音似是調笑。

耳邊的氣息讓木梚初心中微抖,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心中有些無奈,這活脫脫就是一個風流浪子,原來,沈夜,以前的你是這般模樣啊!

汀蘭站在一旁看到這個醉醺醺的男子靠在小姐身上自是不樂意了,上前扶着木梚初後退了一步,低低道,“小姐,莫讓這人占了便宜去!”說着還橫了沈夜一眼,生的這般漂亮的一個人怎的這般不知禮節。

沈夜因着木梚初的後退身體晃了一下,複又站穩,似是聽見了汀蘭的話語,低低笑了一聲,轉身搖搖晃晃走出了酒坊。

木梚初回身,看着那人颀長略帶清冷的背影踏着一地月光往對面的藥鋪走去,嘴角彎彎,綻放出一抹笑容!

“這沈二爺經常來這喝酒嗎?”木梚初借着整理被沈夜弄得有些發皺的衣衫緩解了自己面上的灼熱,然後往內堂走去。

老管家上前掀開內堂的簾帳,做了個請的姿勢,“自從這沈二爺在咱們對面開了這家藥鋪之後,一得了空便過來飲酒,經常這般待到這個時辰的。”

“恩!”木梚初點頭,走到內堂的梨木椅上坐了下來,對着老管家柔柔一笑,“劉叔,坐吧!”

老管家稍一猶豫,便坐了下來,木梚初接過汀蘭手中的茶水輕啜了一口,開門見山,“劉叔,這酒坊的生意如何?”

“咱們這兩處酒坊在金陵是數一數二的,生意自是不錯,只不過......”老管家看了一眼木梚初,略有些猶豫,斟酌着如何開口。

木梚初看他為難的樣子,知道這必是與淩越有關,于是不待老管家開口,便道,“劉叔,這酒坊的事以後由您全權負責,您有權代我做任何決定,包括...”

木梚初一頓,擡眸看向老管家淡笑,一字一句,“包括表少爺!”

老管家一愣,臉上似驚又喜,急急道,“小姐這話可做的準?”

老管家這般激動自然不是為了自己,他眼看着木家偌大的家財被大老爺占了去,心中自覺對不起老爺夫人,僅餘的這兩處酒坊小姐又不上心,表少爺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多次着人傳話給小姐,卻都未得到回複,只說讓他聽從表少爺的安排,如若不是顧念着老爺的知遇之恩,他怎會屈從在這樣一個不安好心的黃毛小兒手下。

“自然!”木梚初嘴角上揚,給了老管家一個安撫的笑容!

老管家欣慰的不住點頭,”好,好,小姐長大了,老爺夫人泉下有知也該安心了。”

木梚初看了看天色,加快了語速,“劉叔,自明個起,把表少爺經手的賬目都清查一遍,您盡管放手去辦,有什麽事情讓表少爺來找我!”

老管家忙不疊的點頭,臉上笑意更甚,小姐這真真是開竅了!

木梚初又道,“還有,劉叔近日多加注意着東街巷口的那家米鋪,什麽時候它要易主了,您不用知會我,只管先把它買了下來再說!”

老管家面露不解,“小姐,東街那家米鋪生意很好,近期內怕是不會出讓,這......”

木梚初擺擺手,“劉叔只管記住我的話便好!”說着撩起衣袍,“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府了,您有什麽事情差人告訴汀蘭一聲便好。”

老管家即便心中有些疑惑,卻也不再多言,小姐想必有她自己的道理。

木梚初帶着汀蘭出了酒坊,一擡頭便看到了對面的藥鋪,這個時辰藥鋪內早就關了門,只店鋪門上挂着的兩盞傘燈散發着瑩白的光芒。

木梚初撩裙上了馬車,待躬身進馬車之時,回身,“劉叔,麻煩您幫我查一下沈夜這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沈夜(冷臉):我是男主,為毛現在才出場?

作者(疑惑):你不是早就出來了嗎?

沈夜(眯眼):在哪裏?

作者(無辜):難道阿初嘴裏說的‘那人’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

沈夜(氣結):······

沈夜第一章的出場秀:把旁人欠她的都要回來,把她欠了那人的好好還與他!

作者摳鼻,你一出場就把女主調戲了,這還不夠戲份?

☆、渣表哥又獻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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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木梚初醒來時已是巳時,天早已大亮,汀蘭打了溫水進來幫木梚初洗漱,徐奶娘端了早膳進來。

“奶娘,把飯菜擺到院中的玉蘭樹下吧!”

奶奶娘皺了皺眉,“小姐,這初春乍暖還涼的,你身體尚未大好,還是小心些為好。”

木梚初任由汀蘭為她梳着頭發,自銅鏡中看了一眼徐奶娘,微微一笑,“奶娘,不妨事的,我在屋中悶了好些時日,都快忘了這太陽是什麽樣子了。只出去一會兒,用完早膳我就進屋,好不好?”

奶娘看着木梚初撒嬌的小臉,無奈的搖搖頭,提醒汀蘭,“汀蘭啊,莫忘了給小姐加件披風!”

“知道了,奶娘!”汀蘭應了一聲,奶娘這才将桌上的吃食撤到了院內!

木梚初披上一件月白繡花小披風,往院內走去,正好與從月門而入的陵越對了個正着!

玉蘭樹下的人兒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着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将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烏黑的秀發绾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襯得她愈發的清秀。

陵越眼神一暗,要不是這本屬于木梚初的家財易了主,像木梚初這般的美人兒娶回家也是極好的。

木梚初皺眉,這昨兒個夜裏才見了老管家,老管家應該沒這麽快的動作處置陵越,想來陵越此時過來也只是為了讨好于她。

木梚初淡淡一笑,坐在了玉蘭樹下的石凳之上,“表哥今日怎的有空過了來?”

陵越忙掩了眼中的情緒,溫文一笑,“我這幾日擔心你,一直寝食不安,前兒個你那般對待表哥,可真是讓表哥好不傷心呀!”說到末了,語氣中帶上了一抹委屈。

木梚初低眉斂首,并不答話,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着桌上的落花。

汀蘭與奶娘站在一旁看不到木梚初臉上的神色,心下都惴惴不安,畢竟木梚初之前可是對這個陵越癡迷的很,這陵越也算是個長得俊俏的,又一派溫文爾雅的姿态,就怕這小姐又被他這副模樣騙了去。

陵越見木梚初沒什麽反應,走到石桌前坐在了木梚初對面,輕聲喚道,“梚初,你怎麽了?”說着,伸手想要附上木梚初放在桌上的白皙小手。

“你要幹嘛?”

木梚初還未來得及收回桌上的手,便被汀蘭這一聲大喝吓了一跳,就連淩越也被汀蘭吓得将手縮了回去!

木梚初側眸看向一臉憤憤的汀蘭,汀蘭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情,忙屈膝跪倒在地,垂首,“對不起,小姐,奴婢逾矩了。”

“哼,這般不懂事的奴才,表妹快些打發了吧,趕明個兒,表哥給你送幾個伶俐的丫鬟過來。”這汀蘭處處與他作對,他早就想打發了她了,只不過一直沒抓着她的錯處而已。

奶娘悄悄擡眸打量了一下木梚初的神色,只見木梚初面上淡淡的,并沒有叫汀蘭起身的打算,心中不由更加忐忑。

“表哥今個兒來找我有什麽事嗎?”木梚初端起桌上的茶盞飲了一口,并沒有接陵越的話。

聽聞木梚初這般說,陵越也顧不上與汀蘭置氣,想起了今天來的正事,“梚初啊,前幾日我與長安來的大商戶談咱們酒坊的生意,那長安的大戶很感興趣,說要從咱們這裏訂上一年的貨物。”

木梚初淡笑,“這豈不是很好,有勞表哥了。”

“哎……”陵越裝模作樣的嘆了一口氣,“只是,他們不相信我,說我也沒什麽信物,這酒坊也不是我自個兒的,這要是簽訂了契約,交了定金,到時……”

陵越話說到這裏,便住下了,話中的無奈讓木梚初覺得她若不順着他的意思接下去都有些對不起他了,既然這樣,便滿足一下他吧。

“既是這樣,那等改天我便把酒坊的房契交給表哥,表哥談起事情來也方便。”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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