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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1)

這一夜是丁崖離開紅梅鎮的最後一夜,他取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女兒紅,殘破不堪的酒坊外,四人坐在斷裂的土牆上,迎着獵獵的西風痛飲一番。風冷冷的吹過臉頰,西風難解心頭恨,往事如煙,一切都沉浸在酒坊布幌的晃動聲中……當年的江湖已老,而如今的江湖又是什麽樣子呢?

依舊腥風血雨,依舊身不由己。

丁崖試問自己可曾真正逃出過江湖?可曾真正放下過江湖?原來他已是江湖人,早就無法逃避這一切宿劫。他曾經選擇過放棄和逃避,時間催促,風沙襲人,任憑老了雙眼也無法擺脫命運束縛,該來的終究會來,逃也逃不過。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人是非存在不可的,少了任何人江湖都會依舊,他們都如同鐵鍋上的螞蟻,等着跌落等着燒死,他們只能圍繞着鐵鍋團團轉,尋找突破口,為求活命,他們有時候還需要不斷的互相厮殺。

命運無法逃離,是否可以試圖更改?誰又能有逆天而行的本領?誰又能有逆天而行的勇氣?

莫名不停的咳嗽着,他的身上裹着修長的披風,長發掩面,臉色越發蒼白。他的刀就插在身邊的半截土牆上,白色的刀刃在黑夜裏發出慘烈的光芒,這把冷鐵跟随他多年,與他相依為命。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病得要死的男人居然能有如此堅毅的決心,莫名在別人眼中就像是一塊頑固的石頭,不過倘若不是為了等丁崖回去,或許他早就已經死了,他拖着這身痨疾無非是為了這個人這把刀。他是丁老堂主最親信的人,也是丁崖從小到大最重要的兄弟,他一直都以丁崖為榜樣,所以莫名一直都相信他是為這把紅色魔焰而生,是為丁崖而來,雖然他的刀不能名列霸刀盟之位,但他依舊堅守着身為刀客應有的責任和毅力。

今日的丁崖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麽?他本是個話不多的男人。他是否真的願意離開這邊陲小鎮重返麒北堂?他甚至不明白他手中的這把紅色魔焰是否真的應該重出江湖?但他已經沒有退路,莫名沒有給他,這江湖沒有給他,他一生下來便注定要背負這種宿命。可是,屬于他丁崖的宿命又在哪裏?

在腳下。用小刀的話來說,他的宿命就在自己腳下。他從不畏懼命運也從不順從命運,他是一棵石縫裏的小草,頑固而孜孜不倦的舒展身軀,見縫插針的生長,不問環境如何,不問上天是否公平,但他依舊擁有有朝一日能夠變成原野的能力,因為他年輕,因為他的堅強,還有他手中的這把刀。小刀明白鳳凰刀選擇了他成為主人,他便注定要和它一起走一條不尋常的道路,無論曾經的日子如何苦楚在小刀的臉上都看不出來,因為他只會笑,只會更加燦爛的笑,他從不哭,一次也沒有。小刀知道自己不是哭着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更不會是為了哭才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有他自己做人的原則,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該走一條怎樣的路。

至于元武,他的手裏賣弄着他吃飯的家夥,那幾粒磁鐵骰子,如今紅梅鎮他恐怕是呆不下去了,或許也是時候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雖然他一直是個懶惰的人,做人也沒有什麽追求,只求每日都過得開開心心,但他知道外面有更廣闊的天地,有更大的賭場,更美的美酒,更迷人的姑娘。

元武舉起手裏的土碗咕嘟嘟喝下一口醇釀,這是丁崖開酒坊時候釀的第一壇烈酒,如今西風如刀,刀刀逼人,而烈酒穿喉,滴滴見血。

“哈哈哈……哈哈哈……”丁崖突然站在土牆上仰天狂笑了起來,他用手摸着懷裏的刀,然後看着三人道:“這本是把不祥之刀,我也是個不祥之人。這一去……我是否去得?”

莫名點點頭,然後一陣咳嗽,蒼白的臉上一陣通紅,他道:“你去得。只要你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可以改變一切!”

“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甚至是渺小的,我真的能改變一切嗎?”

“可以,因為你是丁崖。”

丁崖看着莫名,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比自己更相信自己。

這樣的塵世誰是誰的英雄?人們所敬仰的只是一個英雄的出世,只不過英雄難當,更加沒有什麽絕對的英雄!

莫名微微一笑,然後看着他道:“少主,答應我,一定要回麒北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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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莫名告訴他的最後一句話,這也是他們最後一次看莫名笑,他的笑容如同普照大地的陽光,溫暖而迷人,可是溫暖的時間總是短暫,留下來的只剩無盡的冰冷和黑暗。

莫名死了,沒有帶走遺憾。他深信這一次他能讓丁崖回去,他不辱使命,死得安詳。

這本是一條過度堅強的性命,用他殘缺不堪的身體支撐着一身病痛,只為了紅色魔焰的再度複活。然而上天總是這般無情,總讓人覺得活着有所盼頭,自己也可能成為這世界中頂天立地的人物,總有些未了的心願在催促着自己步向死亡的終結,直到最後才明白其實根本就是一無所有。

火越燒越旺,充滿了欲望和無休止的殺戮。

而莫名已死,他的屍體被永遠的埋葬在了紅梅鎮。

小刀知道莫名其實很喜歡紅梅鎮,因為這和他的老家一樣,一樣的質樸和寧靜,一樣的美麗。

有些人為生而來。

有些人為死而來。

無論何種選擇,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命運,近似于嘲諷,又頑強不息的在與老天搏鬥,都想活出屬于自己的精彩來,哪怕只是如此卑微的生靈。

西風有恨,紅梅惹血。試問多少恨能如血消散?抵償幹淨呢?

他們埋葬了莫名,之後啓程離開紅梅鎮。

“丁崖……等等我!”元武背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跑了過來。

丁崖和小刀騎在馬背上回頭看他,然後都微微一笑問:“你帶這麽多東西?”

元武點點頭道:“出門在外,得多多帶點東西啊!”

丁崖無奈的搖搖頭,小刀也搖搖頭,他們身上的行囊都很少,因為他們知道這是一條遙遠的路途。倘若遙遠那麽你帶任何東西都是不足夠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帶那麽多無用之物呢?

“駕——”

“哎哎哎……你們兩個倒是等等我啊!”元武大叫着策馬趕上。

別過紅梅鎮他們以後将會如何?這是誰也預料不到的事,不過小刀知道有更為廣闊的天地等着他們,他們在能笑的時候就要盡量大笑,這樣才會在痛的時候不哭,因為他們需要學會的不光是堅強,更是在逆境之中要有勇氣擔當自己所選擇的人生。

當你不能選擇什麽的時候,那就只有靠自己去開創新的人生,這就是丁崖此刻的想法,因為莫名,他終于知道何為人生,因為莫名,他終于明白自己還是活着的。

已經塵封太久的烈酒,需要暴曬在陽光之下,已經塵封太久的心靈,需要到新的天地裏去。

三人離開紅梅鎮之後,連續趕路數日,這一日到達一座邊陲小鎮落腳歇息。

小鎮人煙稀少,看似有些荒涼,這兒和紅梅鎮一樣都是邊陲小鎮,四面都是荒蕪的土牆廢墟,孤火狼煙,一陣風吹起便可卷起一層厚厚的飛沙走石。集市上有幾個零散的小販在兜售飾品、布匹,然而這麽一條邊陲小集上最多的卻還是打鐵鋪。據說這個小鎮出上好的鐵礦,而且又因打鐵的手藝出名,廣受四方刀客的青睐,因而也被稱為“打鐵集”。

打鐵集每逢驚蟄前夕來往的人就特別多,因為這個時候刀商李洛陽會前來收購刀具。據說被李洛陽看中的好刀将會以高價買入,然後再到京城販賣,因而打鐵集上的鐵鋪都以能夠被李洛陽收購為榮。當然他們的刀也會出售給那些零散的商戶,或者刀客,只要你出得起價錢,找把好刀在這兒來說并不算什麽難事。

三人找了間茶寮,買了幾碗涼茶,就着粗糧餅吃了起來。這種粗糧餅是當地的特産,用高粱、小麥、青稞混在一起做成,放在泥巴制的土爐裏烤制,快出爐的時候在表面刷上一層蜂蜜,再撒上些黑芝麻,吃起來酥脆可口,可以長時間存放不變壞,而且極為抵餓,特別适合充饑,因而這粗糧餅也是這荒蠻之地最常見的食物。

茶寮的對面就有一家打鐵鋪,此刻白日正午,太陽曬得響當當。只聽得鐵鋪內傳來叮叮的打鐵聲音,火爐裏的火燒得正旺,星星爐火四濺,那埋頭打鐵的漢子一身囧黑的肌肉,手上力道均勻,不停的捶打着那柄鍛煉過的紅色刀身。只聽那落錘的叮叮聲很是有些節奏,三人相互一看,不由一笑。

此刻,只見一個戴着破鬥笠的布衣漢子斜挎着一只布囊朝他走來,他用手拉了拉帽檐,低沉的問:“打鐵的,瞧瞧這把刀,能不能修補好?”

他取下背上的布囊,從裏面取出一把斷刀,刀身顯然是被另一把刀給齊生生砍斷的。

那打鐵的接過來,放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下,然後擡頭道:“這是把好刀啊!怎麽被砍斷了?”

那刀客有些不悅,道:“你只管替我接上。”

打鐵的搖搖頭,用擱在桌面上的破抹布抹了抹滿頭汗水,有力的道:“先給定錢,再接刀!”

刀客從懷中擲出兩塊銀錠,冷冷的道:“倘若接得不好,小心你的腦袋!”

那打鐵的漢子也不害怕,伸出五根鐵一般粗硬的指頭把銀錠揣入懷中,随手擡起身邊的破土碗,咕嘟嘟喝下半碗清水,抹抹嘴皮子,咧嘴道:“你放心,我老五的手藝在整條打鐵集上沒得說,倘若接得不好,我把腦袋砍下來給你當板凳使!”

刀客把帽檐又擡了擡,然後冷冷一笑,“好!那我何時來取刀?”

老五道:“最快也要一日之後!”

刀客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匆匆離去。

小刀瞧着那人離開,然後轉頭看了看老五手中的兩節斷刀道:“大哥,我瞧這老五手藝橫得很!你何不讓他把你刀上的缺口給補一補?”

丁崖冷冷一笑,低頭就着碗沿喝了一口涼茶道:“破刀也能殺人。”這語氣說得很是平淡,雖然如此任誰也不敢小視他桌上的這把破刀。

小刀點點頭,又道:“那斷刀呢?”

丁崖瞧了瞧那兩節斷刀道:“也能殺人,那鐵片上的血腥味很重,任憑擦得再幹淨,一入火爐就有血腥味。”

小刀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腰上的鳳凰刀,然後道:“看來那刀客是個厲害的角色。”

元武用一根枯草剔着牙齒,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半眯着一只眼笑道:“他如果厲害刀就不會被人一刀給劈成兩段了,依我看把他的刀劈斷的人才是厲害,而那把刀定是把削鐵如泥,疾馳如風的寶刀!卻不知這刀客為何非要接這把斷刀呢?真是無聊!”

丁崖道:“即便再是不好也是自己的刀,刀客又豈會輕易丢棄自己的刀呢?”說完起身,扔了幾文錢進碗裏,然後拍拍手上的餅末,拎起桌上的刀離開。

小刀道:“大哥,聽說這兒每年驚蟄前三天就有一個‘收刀會’,據說刀商李洛陽會來此收購上好寶刀到京城販賣,到時那些打鐵的一定會拿出絕世好刀來,我們何不去湊湊熱鬧?”

元武嘻嘻一笑道:“這也對,反正你兩手中就有絕世好刀,到時就可大顯身手一番!”

丁崖道:“這兒的人個個都是藏龍卧虎,可別小看了這麽一個小小集市,只怕連那打鐵的都有兩手功夫,我瞧咱們最好低調一些。”

小刀歪嘴一笑,“我瞧,我們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了。”

只見此刻已有一群散刀客懷抱手中明晃晃的大刀朝他們圍繞過來,這些人個個蠻壯如牛,手腕上戴着鉚釘護腕,胳膊上的肌肉結實有力。他們的刀沒有刀鞘,全都□□裸的抱在懷中,胳膊上的肉緊緊的夾着刀身,刀身上的血漬混合着汗液發出一種濃重的味道。不入鞘的刀是時時刻刻都準備殺人的,這個道理丁崖自然明白。

漸漸的那些散刀客已經圍上了他們,有些嘴裏嚼着一根枯草,一副鄙視的模樣瞧着他們三人,元武不由覺得這些人的眼神令他頭皮發麻。他突然咧嘴哈哈大笑道:“各……各位朋友……我們初到貴地……”

元武的話還沒說完,那群人已經紛紛拔出懷中的刀來,元武吓得直退後,只見他們個個都露出一口發黃的牙齒,一臉谄媚笑容的看着他們道:“大爺,你們是來收購好刀的吧!瞧瞧,咱們手裏的可都是好刀,殺人幹淨利落,出刀毫不沾血!”

三人這才明白這些圍繞上來的散刀客原來是來兜售寶刀的,他們瞧着三人一身布衣打扮,又不是本地人便以為也是來趕“收刀會”熱鬧的刀商。

小刀搖頭笑笑,“各位,我們不是來收刀的,只是路過而已。”

那些散刀客本來還想死纏爛打一番,忽然聽得身後傳來冷冷一聲咳嗽,雖然聲音極其微弱,顯然有些刻意,但散刀客們聽到後猶如遇見鬼一般,瞬間一哄而散。一群無頭蒼蠅散盡之後,只見那牆角斜靠着一人,約莫四十來歲,他的皮膚被太陽曬得發黃,沒戴帽子,一雙眼睛傻傻的盯着太陽看,也不怕把眼睛給刺瞎似的。只見他一頭亂發被風沙吹得枯燥發硬,濃密的眉毛下有一雙看似許久未睡的眼睛,似乎很疲憊似的,嘴上留着胡子,沒有修整過,嘴角幹裂,他的眼神忽然直視着三人,鼻孔微微張大,似乎有着殺人時的前兆。

丁崖眉頭一皺,然後未再停留,帶着二人匆匆離開。

元武不解,“丁崖,你怕那個人?”

丁崖搖頭道:“他的身上殺氣很重,情緒也似乎有些不穩定,這樣的麻煩少惹為妙!”

小刀聽完也點點頭。

他們住的地方其實也很簡陋,說是一家客棧,其實就是一個大土樓,分上下兩層,二樓的房間略好,中間用土牆隔開,有窗戶,睡的是土炕,被褥還算幹淨。每間房中都有一張破茶桌,有些桌腳顯然曾被人砍斷過,重新用木頭續接起來繼續使用。一套茶具有些破舊但還能用,一盞銅燈重新添置過燈油,但燈芯有燃過的痕跡。

一樓的客房就非常簡單,中間只用幾片竹子編成的籬笆隔開,沒有床榻,三三兩兩的散刀客懷抱刀具就地而坐,抑或者蜷縮着身體在地上打盹。客棧一樓入口處擺放着幾張大桌子,靠牆的土炕上也擺着兩張桌子,牆上挂着一件蓑衣,一張弓。

三人進來四處瞧了瞧,心想此刻上樓休息還算早,不如先點些東西填填肚子。

酒菜很快就擺了上來,周圍也有幾人圍桌吃飯,聽說李洛陽的人馬已經到達打鐵集,集上的散刀客和打鐵鋪都忙碌了起來,只是這刀乃是兇器,一時間這麽多兇器混聚一起只怕又要出大亂子。

晌午時分,天空上的太陽悶熱,遠處撩起一抹沉甸甸的紅霞,似有大雨将至,一陣陣疾風吹過沉悶的街頭,卷起一層層黃色的沙土,濃密如霧。此刻只見遠處來了一行人馬,為首下馬的年輕人梳着光亮的發髻,戴着一只寶藍發簪,唇紅齒白,為遮擋風沙眼上蒙着一塊紅色輕紗。他着一件湖水藍的外套,裏面是白色的暗繡長衫,腰上紮着一條青絲環玉腰帶,一身穿着文雅,氣質不凡。他腳下一雙白靴不惹塵埃,輕輕走進客棧,身後緊跟着六個男人,約莫四五十歲左右。其中一個緊跟在他身後的長須男人,做一身文客打扮,一件褐色長衫松垮垮的穿在他的身上,顯然人很瘦,他拂袖輕輕在公子耳邊嘀咕一番。年輕公子額頭飽滿,摘下紅紗雙眼清澈,環顧四周一番,然後朝靠窗的土炕上走去。七人就坐兩桌,藍衫公子和長須文客坐一桌,另外一桌的五個男人身上都帶着刀,并未随意的将刀擱在桌上,而是小心翼翼的揣在懷中,坐像端正,臉色嚴肅。

丁崖用手撿着碗裏的花生米,一雙眼睛似有似無的瞧了瞧那幫人。

小刀撩起一只腿搭在長凳上,回頭看着丁崖和元武歪嘴一笑,似有話要說,猛聽得門外突然有人叫嚣着走了進來,也是一幫人,來了五個,都戴着鬥笠,手上戴着鉚釘護腕,腳下着草鞋,似是本地人。

一個嘴角長着一顆黑痔的男人,嚷嚷着道:“他娘的,這李洛陽可真摳門,我這把流水金刀乃用上好鋼鐵打造,花了三十七天才鑄成。他娘的,居然說我這刀只值二十兩!”

“這可不是,為何今年的出價比往年要少?這李洛陽是怎麽做生意的?”

“去年我這把壓箱底的刀他給我一百兩我沒舍得賣,今年世道不好,又逢蝗蟲,我只好忍痛割愛拿出來賣了,可他居然只給我四十兩,你說他摳門不摳門?”

另外幾人也陸陸續續讨論着刀價的事情,都覺得李洛陽此次出的價錢偏低,他們着實不劃算買出自己的刀來。

此刻那嘴角長痔的擡頭瞧了瞧一旁靜默不語的七人,只覺那為首的公子文質彬彬,似乎是個有錢人。便擡着手裏的刀走過去,雙手把刀一舉,那公子身邊另一桌的五人立馬都站了起來,只見和公子坐在一起的長須文客人揮了揮手,讓他們坐下,然後和氣的問:“這位兄弟,有事嗎?”

那嘴角長痔的男人沒有瞧他,只是捧着刀看着那公子,咧嘴笑着問:“這位公子,我手裏的可是把好刀,倘若你中意五十兩便宜買給你了!”

藍衫公子瞧了瞧那大漢手裏的刀,然後溫文爾雅的一笑道:“我不會武功,這東西我用不上……既然是把好刀,就不該便宜賤賣!”

公子的一席話說來猶如陽春三月裏的斜風細雨,讓人心中頓覺舒暢。那男人突然失了魂似的頓了頓,才收回刀子回桌吃飯。

小刀此刻壓低聲音道:“瞧那公子似乎不會武功。”

丁崖點點頭,“不過他手下六人武功都很高強,特別是他身邊那位長須男人。”

元武不解,問道:“他們都佩着刀,唯獨他沒有。”

丁崖眼神似有笑意,低眼瞧着對方的腿道:“腿上!”

二人一聽不由一驚,都紛紛轉頭去瞧那長須文客的腿下,他衣着松垮,腿上藏刀本不明顯,不過他此刻盤腿而坐,就顯得有些突出。二人瞧他的同時,他也略有不适的轉頭看向了他們,不過他的眼光卻落在了丁崖的身上,但很快又低頭喝茶。

這一夜是丁崖離開紅梅鎮的最後一夜,他取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女兒紅,殘破不堪的酒坊外,四人坐在斷裂的土牆上,迎着獵獵的西風痛飲一番。風冷冷的吹過臉頰,西風難解心頭恨,往事如煙,一切都沉浸在酒坊布幌的晃動聲中……當年的江湖已老,而如今的江湖又是什麽樣子呢?

依舊腥風血雨,依舊身不由己。

丁崖試問自己可曾真正逃出過江湖?可曾真正放下過江湖?原來他已是江湖人,早就無法逃避這一切宿劫。他曾經選擇過放棄和逃避,時間催促,風沙襲人,任憑老了雙眼也無法擺脫命運束縛,該來的終究會來,逃也逃不過。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人是非存在不可的,少了任何人江湖都會依舊,他們都如同鐵鍋上的螞蟻,等着跌落等着燒死,他們只能圍繞着鐵鍋團團轉,尋找突破口,為求活命,他們有時候還需要不斷的互相厮殺。

命運無法逃離,是否可以試圖更改?誰又能有逆天而行的本領?誰又能有逆天而行的勇氣?

莫名不停的咳嗽着,他的身上裹着修長的披風,長發掩面,臉色越發蒼白。他的刀就插在身邊的半截土牆上,白色的刀刃在黑夜裏發出慘烈的光芒,這把冷鐵跟随他多年,與他相依為命。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病得要死的男人居然能有如此堅毅的決心,莫名在別人眼中就像是一塊頑固的石頭,不過倘若不是為了等丁崖回去,或許他早就已經死了,他拖着這身痨疾無非是為了這個人這把刀。他是丁老堂主最親信的人,也是丁崖從小到大最重要的兄弟,他一直都以丁崖為榜樣,所以莫名一直都相信他是為這把紅色魔焰而生,是為丁崖而來,雖然他的刀不能名列霸刀盟之位,但他依舊堅守着身為刀客應有的責任和毅力。

今日的丁崖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麽?他本是個話不多的男人。他是否真的願意離開這邊陲小鎮重返麒北堂?他甚至不明白他手中的這把紅色魔焰是否真的應該重出江湖?但他已經沒有退路,莫名沒有給他,這江湖沒有給他,他一生下來便注定要背負這種宿命。可是,屬于他丁崖的宿命又在哪裏?

在腳下。用小刀的話來說,他的宿命就在自己腳下。他從不畏懼命運也從不順從命運,他是一棵石縫裏的小草,頑固而孜孜不倦的舒展身軀,見縫插針的生長,不問環境如何,不問上天是否公平,但他依舊擁有有朝一日能夠變成原野的能力,因為他年輕,因為他的堅強,還有他手中的這把刀。小刀明白鳳凰刀選擇了他成為主人,他便注定要和它一起走一條不尋常的道路,無論曾經的日子如何苦楚在小刀的臉上都看不出來,因為他只會笑,只會更加燦爛的笑,他從不哭,一次也沒有。小刀知道自己不是哭着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更不會是為了哭才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有他自己做人的原則,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該走一條怎樣的路。

至于元武,他的手裏賣弄着他吃飯的家夥,那幾粒磁鐵骰子,如今紅梅鎮他恐怕是呆不下去了,或許也是時候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雖然他一直是個懶惰的人,做人也沒有什麽追求,只求每日都過得開開心心,但他知道外面有更廣闊的天地,有更大的賭場,更美的美酒,更迷人的姑娘。

元武舉起手裏的土碗咕嘟嘟喝下一口醇釀,這是丁崖開酒坊時候釀的第一壇烈酒,如今西風如刀,刀刀逼人,而烈酒穿喉,滴滴見血。

“哈哈哈……哈哈哈……”丁崖突然站在土牆上仰天狂笑了起來,他用手摸着懷裏的刀,然後看着三人道:“這本是把不祥之刀,我也是個不祥之人。這一去……我是否去得?”

莫名點點頭,然後一陣咳嗽,蒼白的臉上一陣通紅,他道:“你去得。只要你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可以改變一切!”

“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甚至是渺小的,我真的能改變一切嗎?”

“可以,因為你是丁崖。”

丁崖看着莫名,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比自己更相信自己。

這樣的塵世誰是誰的英雄?人們所敬仰的只是一個英雄的出世,只不過英雄難當,更加沒有什麽絕對的英雄!

莫名微微一笑,然後看着他道:“少主,答應我,一定要回麒北堂……”

這是莫名告訴他的最後一句話,這也是他們最後一次看莫名笑,他的笑容如同普照大地的陽光,溫暖而迷人,可是溫暖的時間總是短暫,留下來的只剩無盡的冰冷和黑暗。

莫名死了,沒有帶走遺憾。他深信這一次他能讓丁崖回去,他不辱使命,死得安詳。

這本是一條過度堅強的性命,用他殘缺不堪的身體支撐着一身病痛,只為了紅色魔焰的再度複活。然而上天總是這般無情,總讓人覺得活着有所盼頭,自己也可能成為這世界中頂天立地的人物,總有些未了的心願在催促着自己步向死亡的終結,直到最後才明白其實根本就是一無所有。

火越燒越旺,充滿了欲望和無休止的殺戮。

而莫名已死,他的屍體被永遠的埋葬在了紅梅鎮。

小刀知道莫名其實很喜歡紅梅鎮,因為這和他的老家一樣,一樣的質樸和寧靜,一樣的美麗。

有些人為生而來。

有些人為死而來。

無論何種選擇,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命運,近似于嘲諷,又頑強不息的在與老天搏鬥,都想活出屬于自己的精彩來,哪怕只是如此卑微的生靈。

西風有恨,紅梅惹血。試問多少恨能如血消散?抵償幹淨呢?

他們埋葬了莫名,之後啓程離開紅梅鎮。

“丁崖……等等我!”元武背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跑了過來。

丁崖和小刀騎在馬背上回頭看他,然後都微微一笑問:“你帶這麽多東西?”

元武點點頭道:“出門在外,得多多帶點東西啊!”

丁崖無奈的搖搖頭,小刀也搖搖頭,他們身上的行囊都很少,因為他們知道這是一條遙遠的路途。倘若遙遠那麽你帶任何東西都是不足夠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帶那麽多無用之物呢?

“駕——”

“哎哎哎……你們兩個倒是等等我啊!”元武大叫着策馬趕上。

別過紅梅鎮他們以後将會如何?這是誰也預料不到的事,不過小刀知道有更為廣闊的天地等着他們,他們在能笑的時候就要盡量大笑,這樣才會在痛的時候不哭,因為他們需要學會的不光是堅強,更是在逆境之中要有勇氣擔當自己所選擇的人生。

當你不能選擇什麽的時候,那就只有靠自己去開創新的人生,這就是丁崖此刻的想法,因為莫名,他終于知道何為人生,因為莫名,他終于明白自己還是活着的。

已經塵封太久的烈酒,需要暴曬在陽光之下,已經塵封太久的心靈,需要到新的天地裏去。

三人離開紅梅鎮之後,連續趕路數日,這一日到達一座邊陲小鎮落腳歇息。

小鎮人煙稀少,看似有些荒涼,這兒和紅梅鎮一樣都是邊陲小鎮,四面都是荒蕪的土牆廢墟,孤火狼煙,一陣風吹起便可卷起一層厚厚的飛沙走石。集市上有幾個零散的小販在兜售飾品、布匹,然而這麽一條邊陲小集上最多的卻還是打鐵鋪。據說這個小鎮出上好的鐵礦,而且又因打鐵的手藝出名,廣受四方刀客的青睐,因而也被稱為“打鐵集”。

打鐵集每逢驚蟄前夕來往的人就特別多,因為這個時候刀商李洛陽會前來收購刀具。據說被李洛陽看中的好刀将會以高價買入,然後再到京城販賣,因而打鐵集上的鐵鋪都以能夠被李洛陽收購為榮。當然他們的刀也會出售給那些零散的商戶,或者刀客,只要你出得起價錢,找把好刀在這兒來說并不算什麽難事。

三人找了間茶寮,買了幾碗涼茶,就着粗糧餅吃了起來。這種粗糧餅是當地的特産,用高粱、小麥、青稞混在一起做成,放在泥巴制的土爐裏烤制,快出爐的時候在表面刷上一層蜂蜜,再撒上些黑芝麻,吃起來酥脆可口,可以長時間存放不變壞,而且極為抵餓,特別适合充饑,因而這粗糧餅也是這荒蠻之地最常見的食物。

茶寮的對面就有一家打鐵鋪,此刻白日正午,太陽曬得響當當。只聽得鐵鋪內傳來叮叮的打鐵聲音,火爐裏的火燒得正旺,星星爐火四濺,那埋頭打鐵的漢子一身囧黑的肌肉,手上力道均勻,不停的捶打着那柄鍛煉過的紅色刀身。只聽那落錘的叮叮聲很是有些節奏,三人相互一看,不由一笑。

此刻,只見一個戴着破鬥笠的布衣漢子斜挎着一只布囊朝他走來,他用手拉了拉帽檐,低沉的問:“打鐵的,瞧瞧這把刀,能不能修補好?”

他取下背上的布囊,從裏面取出一把斷刀,刀身顯然是被另一把刀給齊生生砍斷的。

那打鐵的接過來,放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下,然後擡頭道:“這是把好刀啊!怎麽被砍斷了?”

那刀客有些不悅,道:“你只管替我接上。”

打鐵的搖搖頭,用擱在桌面上的破抹布抹了抹滿頭汗水,有力的道:“先給定錢,再接刀!”

刀客從懷中擲出兩塊銀錠,冷冷的道:“倘若接得不好,小心你的腦袋!”

那打鐵的漢子也不害怕,伸出五根鐵一般粗硬的指頭把銀錠揣入懷中,随手擡起身邊的破土碗,咕嘟嘟喝下半碗清水,抹抹嘴皮子,咧嘴道:“你放心,我老五的手藝在整條打鐵集上沒得說,倘若接得不好,我把腦袋砍下來給你當板凳使!”

刀客把帽檐又擡了擡,然後冷冷一笑,“好!那我何時來取刀?”

老五道:“最快也要一日之後!”

刀客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匆匆離去。

小刀瞧着那人離開,然後轉頭看了看老五手中的兩節斷刀道:“大哥,我瞧這老五手藝橫得很!你何不讓他把你刀上的缺口給補一補?”

丁崖冷冷一笑,低頭就着碗沿喝了一口涼茶道:“破刀也能殺人。”這語氣說得很是平淡,雖然如此任誰也不敢小視他桌上的這把破刀。

小刀點點頭,又道:“那斷刀呢?”

丁崖瞧了瞧那兩節斷刀道:“也能殺人,那鐵片上的血腥味很重,任憑擦得再幹淨,一入火爐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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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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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62.0萬字
  3.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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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88.1萬字
  5.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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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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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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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06.1萬字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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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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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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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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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