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別勝新婚
一切如韓珞瑜所料,不久後,等到了皇上的聖旨,韓珞瑜也的确如歷史上所述那般,被封為隴西侯,連同我也被封為一品诰命夫人,全家都沾了韓珞瑜的光,或晉封,或得賞。
真真應了一句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皇上賞賜的侯府坐落在涼州,離西山很近,算得上是隴西繁華程度僅次于胥江的城池了。這座侯府是舊時郡太守的太守府擴建改造而成,不過這府邸的規制,卻是真真切切按照梁國給侯爵的規制置辦的。
梁王還真是青睐韓珞瑜,一點兒也沒虧待他。
再接着,便是聽到太子被廢的消息。秦琴也傳來書信,她找到了那個人,打算留在宋國生活了。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然而有一件事卻不盡人意,我到了涼州後,先是水土不服,接着又是久久都好不透的感冒。就這麽病恹恹的拖了一個半月,才緩過勁來。
隴西那些大小官員和一些富商知道韓珞瑜上任後,都巴巴的跑來侯府,順便帶了各種滋補的名貴藥材來侯府探望我。即便我足不出戶,也時常聽翠兒念叨。
哦,忘說了,在涼州落戶之後,韓珞瑜派人将曾經在我身邊伺候的侍女和我的一些個人用品帶來了涼州。
常常從翠兒口中能聽到不少趣聞。譬如,誰誰誰送了韓珞瑜十分難得的茶葉,被韓珞瑜一句“我夫人只喝花茶”給打發了。又譬如,誰誰誰送來了千年人參,又被韓珞瑜一句“我夫人會虛不受補”打發了。開始我還挺開心的,後來聽到翠兒說誰誰誰心得了一名歌姬,年輕貌美身姿妖嬈聲如黃莺雲雲,我依舊被韓珞瑜拉出來擋槍的時候,我就開心不起來了。
感情我就是個活靶子!
我問翠兒:“那現在涼州城中,豈不是說我說得挺難聽?”
身後傳來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誰敢說我夫人的不是?”
翠兒朝他行了禮。
我回過頭,對上那個英姿飒爽的韓珞瑜哼哼了兩聲,“明面上不敢說并不代表不會私底下說。”
韓珞瑜輕輕摟過我的腰,柔聲道:“這病才剛好,不好生歇着,又巴巴的站在外頭做什麽?”
唉!這副肉身這麽脆弱,怪我咯?!我反駁道:“生命在于運動,就該多出來走走,有益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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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珞瑜不置可否,“大夫過來給你把平安脈,我讓他在外廳候着了。”
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便任由他摟着,邊朝自己所居住的扶桑殿走邊沉着嗓子問:“讓下人來傳個話便可,何須侯爺大忙人親自來找我?”
韓珞瑜嘴角又往上揚了幾分,“生氣了?”
果然,知我者,韓珞瑜也。就算有一點點情緒波動,他總能察覺到,想他這樣心細敏感的,我常常懷疑他是不是投錯胎了。
要是每次有什麽事将你推出去擋槍,你會不生氣麽?我白了他一眼,“你說呢?”
他轉而吩咐道:“翠兒,你告訴夫人,別人都是怎麽說的。”
“喏。”翠兒應道,“小姐,人人都說,若是有事求隴西侯幫忙,只要能将隴西侯夫人哄開心了,事情一定辦成。”
我微微挑眉,問道:“有麽?”
翠兒繼續說道:“人人都道侯爺和夫人鹣鲽情深,又說侯爺軟硬不吃認死理,唯獨對夫人卻是不同的。若是有事,去求侯爺還不如去求夫人。”
韓珞瑜一臉得意,摟住我腰的手用力一提,我重心有些不穩,整個人都傾到他身上。他低頭柔聲道:“現在滿意了?”
滿足感油然而生,我嗯了一聲。
“那就快些養好身子,涼州可還有不少地方值得一去的。”
我問道:“是麽?那你去過了?”
“這不是等着夫人病好了,一起去麽?”
心中覺得甜滋滋的,這樣幸福的日子,有些不太真實,我笑了笑:“先聽聽大夫怎麽說。”
這個大夫面生,他把完脈後,說法和平時那些大夫差不多,韓珞瑜忽然說他去送送大夫,他的态度讓我起疑。
見他們走出房門,我便悄悄跟在他們身後。
只聽到大夫嘆了口氣,說道:“恕在下才疏學淺,侯夫人這病,在下實在無能為力。夫人體質陰寒,本就不易受孕,上次小産後調理又不到位,将來想要再有身孕,怕是難了,即便懷上了,孩子也未必能平安降生。”
韓珞瑜問道:“那鄭大夫的意思是……”
“倒也不是不可能懷孕了,但憑天意吧!”
……
小産……再有身孕,怕是難了……但憑天意……
這一席話,我的雙腿仿佛有千斤之重。
小産……遭芯蕊設計那次,我本來就懷疑,即便是例假也不該那樣,原來……真是小産……
從那以後,我漸漸發現,韓珞瑜的确不會再跟我提要孩子這件事,甚至,也不會讓府中出現小孩子。他沒有告訴我我現在的狀況,也沒有大肆尋求名醫偏方來折騰我這副身子,更沒有提過納妾的事情。這種男人放在現代怕是都難找了,更何況是在這男權主義的時代。
可我心裏,就像壓着一塊石頭。
怎麽說呢,我的确沒想過這麽早就生孩子,但晚育和不育是兩碼事。
我一直秘密打聽着各種良方,乞求能改變這一現狀。當然,我知道我的根源在于這陰寒的體質,并不是求着如何受孕,連大夫都說了,這副身子,就算能懷上,也未必生得下來。
時間一晃,便是五年。我和韓珞瑜依舊過着二人世界。
聽聞涼州來了名神醫,我拉着翠兒悄悄去了那名神醫的住所。
神醫是個年輕的小夥子,年紀和如今的我一般大小,二十出頭的樣子。他替我把過脈之後沉默了一會兒。
我想,大約答案也同過去一樣了。“是沒得救了,是麽?”
他回到:“倒是有一個古方,能治夫人這極其陰寒的體質。只是在下并不能保證能治好。”
我回到:“總歸要試一試。”
“除了這個古方,從今天起,夫人要開始忌食,寒性的東西是絕對不能碰的,也不能服用那些大補之物。”
我似乎看到了希望,擡起頭:“這些都不是問題。”
“古方裏有些藥材比較特殊,夫人三日後再來。”
我動了動嘴唇,本想說些什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三日後,我依約又到了神醫家,他端了一碗藥給我喝,那黑乎乎的藥除了苦還有一種怪味和腥味。我說不清那是什麽東西,好奇的問了問,神醫只是神秘一笑,“夫人不必多問,每個月同一天同一時辰來我這裏服藥即可。”
我愈發好奇,想着這藥裏面,大約加了什麽比較惡心的東西吧!本想悄悄去查探一番,但這也勢必會驚動韓珞瑜。
再三權衡,還是忍住了。
神醫的藥連喝了半年,他忽而對我說道:“夫人的情況已經好了許多,以後夫人可以按照這個方子抓藥,今後夫人可以不必來了。”說完,給了我一劑藥方。
“……”我對這個神神秘秘的神醫有些懷疑了,回到侯府,我讓府中的大夫看了看,幾名大夫一致認為,我的身體的确好了不少,藥方也沒有問題。
待我再到那名神醫的住所,早已是人去樓空。
這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莫非是誰專程找來幫我的?
這人一定不是韓珞瑜,若真是他,絕不會這麽大費周章的安排,更何況,神醫居住的地方離侯府很遠,一個來回,一天就過去了。若是韓珞瑜,決計不會讓我跑那麽遠的地方。
只是現在,已經無從查證了。神醫的事情,原本就是在大街上聽來的。他說他叫施然,但我覺得,這一定不是他的真名。
就這樣,又過了幾個月,邊疆狼煙再起,韓珞瑜率軍征戰,不到兩月,便已解了羌族兵患。只是這邊戰事剛停歇,北面梁宋邊界戰事告急,韓珞瑜又馬不停蹄的去救援。
聽到這個消息,我無奈的笑了笑。一早便知道,嫁給武将,勢必要獨守空閨了。覺得有些心煩,便早早的睡下。
半夜,我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在摸我,我一個激靈,睡意全消,警惕的喊道:“誰?!來……唔……”
正準備求救,卻被人捂住了嘴。
“別怕,是我。”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不是韓珞瑜又是誰?
我卻是好奇,拿開他捂着我嘴的手,問道:“你怎麽回來了?”
“想你了,所以就回來看看。”
我嗤笑了一聲,“梁宋邊界不是戰事告急?你就這麽跑回來,不怕皇上怪罪?”
我自然知道他并非莽撞之人,更不會留下什麽把柄讓人嚼舌根。
“反正去滄州的路上,要經過臨近的城池,我騎着快馬,連夜趕回來倒也不妨事,不會耽誤行軍的。”
我起身将紅燭點燃,黑暗的房間蒙上了暖色的光芒,“你就不怕別人說你假公濟私。”
“怎麽會,我是來處理一些公務,順帶回家看看自家夫人,誰會亂嚼舌根?”
我轉身捧着他的臉仔細的瞧了瞧,除了黑了些,沒怎麽變。倒是他環抱我的臂膀似乎比過去更加有力了。我揶揄道:“又結實了。”
“阿韻,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他低頭吻着我。
我回應道:“我愛你。”
小別勝新婚,兩個月的思念化成了唇瓣的纏綿,耳鬓的厮磨……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