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晚上十一點,城市還遠未陷入沉睡,市中心燈火通明,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可這棟遠在郊外的建築早已安靜下來,值晚班的醫生查完房已經在值班室打盹了,白天吵天吵地的各色病人大多也都睡了,只剩個別睡眠障礙的還蹲在牆角畫圈圈。
要說此刻這棟建築裏還有些生機的,那就是護士站正在看偶像劇的小護士和某間特殊病房裏的魏家強。
這間房子怎麽看也不像一間病房。
一室一廳一衛,家具擺設雖算不上特別豪華,但也是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也還有一些。
比如什麽限量手辦、外星人電腦,以及穿着水手制服的chongqi娃娃等。
魏家強此時正坐在電腦前看着直播,屏幕上穿着清涼的女主播随着音樂聲扭動腰枝,魏家強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一激動就打賞了五六萬塊錢的禮物。
屏幕上很快就被“大佬閃瞎眼”、“大佬牛逼”的彈幕充滿,女主播也停下來,捂着胸口,嬌滴滴的說着,“謝謝老板禮物,老板大氣,比心心。”
魏家強yin心和虛榮心瞬間被一同滿足,在電腦前笑成了一塊油抹布。
突然,他的電腦上跳出來一個私聊對話框,發起人正是他之前在看的女主播,舞兒。
舞兒:好哥哥,禮物榜第一可以加微信哦,你要嗎?
我是你爹:要要要。
舞兒:123456789,好哥哥加我哦,我下播可以陪你聊天。
我是你爹:哥哥這就加你,等你哦。
魏家強拿出手機搜到那個微信號,發出申請,在舞兒通過後,他連忙發出第一條消息,“多刷禮物是不是有特殊表演啊!
舞兒回:那當然了,一分錢一分貨嘛。
看到這條回複,魏家強又給舞兒刷了好幾萬的禮物。
晚上一點,舞兒剛下播,魏家強的微信就跳出了新消息。
舞兒:哥哥,我下播了。
魏家強:那是可以聊天了嗎?舞兒要和哥哥聊些什麽?贈送染色體的計劃嗎?
舞兒:你讨厭,怎麽突然說這個?我要先洗個澡,一會兒再陪你聊好不好。
魏家強:等一會兒幹什麽?可以邊洗澡邊聊啊,要哥哥陪你一起洗嗎?
舞兒:你怎麽這麽讨厭?
魏家強:你洗澡和我視頻,我給你送十萬禮物,怎麽樣?
舞兒:只能看不能摸,你也願意,哥哥可真有錢。
魏家強:我這不是被家裏禁足了嘛,還不是你運氣好?
舞兒那邊沒再回複他,而是直接發送過來了一條視頻電話。
魏家強看到視頻邀請,激動的手都都了起來,yin笑着按下了接通鍵。
魏家強接了視頻,可手機屏幕上除了他自己的鏡頭外,對方那邊卻是一片漆黑。他以為是網絡不好,便拿着手機站了起來,四處走動。
“這什麽破地方!等老子出去了,一定要找幾個極品妹子一起!”
就在魏家強抱怨的時候,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那不是正常的房間光線,有些晦暗,還閃爍着許多的小光點。
魏家強想,這應該是在浴室吧!小主播還真是給錢就願意賣的,要是看着還行,他倒是不介意出去了再照顧她一次。
魏家強興奮的等着畫面變清晰,他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手機畫面。
突然,屏幕裏畫風一轉,畫面變得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布置的很小清新的房間,房間裏站着一個看不清臉但身材很好的女孩,她裹着浴袍,長發飄飄,手裏拿着手機好像正在和誰打電話。
她的顫抖着肩膀,好像在哭。
魏家強對着視頻叫了兩聲,但并沒有人應他。
倒是這房間讓他越來越覺得眼熟。
那個化妝桌,那個鋪着粉絨絨墊子的椅子,那個白色的衣架。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魏家強感到熟悉。
這不可能,她明明已經死了啊,怎麽會和自己視頻呢?一定是因為舞兒和她都是愛慕虛榮的女孩,她們的房間布置會相似也是很有可能的。
突然,魏家強注意到化妝桌上放着的一個口紅收納盒。
那收納盒和他送給她的那個一模一樣。
不對!
這就是他送給她的口紅收納盒。
他還記得,他去她房間時不小心在盒子上燙下了一個煙痕。
他還告訴她,“我在你身上都燙過了,還不能在一個盒子上燙?你印上我的章子就是我的人,這東西是我送你的,自然也要蓋着我的章。”
而現在,那個被他燙上煙痕的盒子就在視頻裏。
那個房間就是她的房間。
而那個裹着浴袍的女人,會不會就是她呢?
可是她不是已經跳樓自殺了嗎?她還是從她房間的窗戶跳的樓呢,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這是鬼?
就在魏家強懷疑的時候,視頻裏的漂亮女人轉了過來,她的長發擋住了臉,她四肢僵硬着,一步步的朝着鏡頭挪過來。
魏家強想要關了手機,可他現在才發現那手機已經不受他的控制了。那個視頻根本關不了!
魏家強尖叫着把手機扔了出去,可即使從空中摔到地上,手機視頻也依舊在放着。
視頻裏的女人越來越靠近鏡頭,最終她走了出來。
魏家強的屍體是在早上五點被巡視護士發現的。
他的屍體躺在地上,四肢和軀幹扭曲成奇怪的形狀,身下的血液淌了一地,還是鮮豔的流動着的紅色。
他明明是死在房間裏的,死相卻極像高樓摔亡。
宋濯宋客廖清凡三人到西郊精神病院附近時,警察已經在勘驗過現場,并且帶走了昨天夜裏值班的一名醫生兩名護士。
看着與他們背道而馳的警車,宋濯不免疑問,“你不是昨夜兩點就感覺到這裏發生事情了嗎?為什麽早上才叫我們過來?”
宋客換了套深藍色的條紋西裝,配上他束成馬尾的長發,頗有些複古英倫爵士的味道,“我半夜兩點叫你,你會起來嗎?而且就算我們當時立刻從東城趕過來,也改變不了什麽,該死的人還是會死,該丢的魂也還是會丢。”
這時,廖清凡已經将車開到了精神病院的停車場入口處,因為出了事故,今日這裏的保安特別的嚴格。
“你們是什麽人?來這幹什麽?有通行證嗎?”
“有,有,你等一下。”廖清凡這樣說着卻是沒有那東西的動作,他直直的盯着保安,給他下了個迷魂法。
而就在他們被放行後,一輛粉紅色的JEEP騷包的從停車場裏開了出來,透過車窗可以看見開車的是個穿着古裝的女人。
廖清凡看着那女人透着怒氣的臉,對其他二人道,“西區也丢魂了,我不會一個人挨罰了,y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