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芒夏對住的地方不挑, 當初租這個一室一廳的房子就是看中便利的交通,周圍配套設施也齊全。
兩天沒回來,芒夏都沒怎麽整理, 開門的時候她轉身悻悻的朝身後的男人笑笑,“能不能稍稍在這裏等等, 我進去收拾下, 很快!”
盛延琛身材颀長,站姿挺拔,看她不好意思的模樣,低低的吐出一個好字。
芒夏進屋之後, 将包扔下, 飛快的跑進廳裏, 将沙發上堆着的衣服一把抱起,扔到房間的床上,再折回來将客廳茶幾以及餐桌上的各種瓶瓶袋袋全都收起塞到廚房的儲物箱裏。
掃把在陽臺,她跑過去拿起簡單将地板掃了一遍。
嗯, 比剛剛順眼多了,至少能落腳,有個坐的地方了!
芒夏将掃把放好, 呼口氣,緩緩微微喘的呼吸, 走過去給他開門。
男人還是站外面,一直在等她,聽到屋裏噠噠噠的聲響時, 他在屋外擡手捂唇輕輕笑了幾回,只是芒夏給他開門的時候,他就已經又恢複如常。
“可以了,進來吧。”
盛延琛很高,進門的時候,芒夏都怕磕到他的頭,鞋架下的鞋子沒整理,芒夏擡腳,将自己的一雙高跟涼鞋踢到一邊,突然記起家裏沒男士拖鞋。
“不用換鞋,兩天沒回來了,地板也沒那麽幹淨。”
盛延琛還是坐下脫了鞋,芒夏無奈,只好蹲下去,從鞋架裏拼命給他翻換穿的拖鞋。
“這雙行嗎?已經是我家最大碼的了,之前買鞋店家送的,新的,沒穿過。”
盛延琛不挑,點頭,“可以,不用太講究。”
芒夏看着他将腳伸進去,明顯還是小了點,有點擠。
“你在沙發上坐會,我去拿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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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夏想起正事,去電視櫃下面的抽屜翻藥,平時拍戲什麽的身上經常挂彩,芒夏就養下了備藥的習慣,有個抽屜全都是日常用到的藥,她一樣樣的往外翻,碘伏酒精創可貼全都有。
放藥的櫃子低,她幹脆直接坐在地上,低頭去翻,趁這個間隙,盛延琛扭頭,将她住的屋裏打量了一遍,不算整齊,東西倒是挺多,滿滿的生活氣,小女生的氣息更是濃重。
他身形高大,往小雙人沙發上一坐,幾乎就占了大半的位置。
芒夏雙手捧着藥回來,在他身旁坐下,将手裏的藥在桌上放好。
擰開酒精的瓶蓋,沾濕棉簽,芒夏指指他受傷的右手。
“你要不把手放桌上?”
男人很是聽話,還是不太順手,芒夏幹脆起身,半跪在沙發下,酒精碰到破口肯定疼,芒夏邊消毒邊嘶聲看他,“是不是有點疼?”
男人挑眉,“還好。”
“好了,我再給你貼個創可貼。”
她把用過的棉簽扔垃圾桶,撕開準備貼的時候才發現,他劃的傷口有點大,不太好止血,“創可貼好像不行,我給你上藥用紗布包紮吧。”
盛延琛彎了彎自己的手,拉住要起身去拿藥的芒夏,“不用,已經不出血了,消毒就好。”
“怕感染,還是包紮一下比較好。”
跑去翻出藥跟紗布,幫他簡單包紮。
她手法看起來專業又熟練,盛延琛看着她低頭認真的模樣,聲音柔下來,“看起來很熟練。”
芒夏笑起來,“拍戲的時候小磕小傷是常事,練出來的,好了。”
她望着自己的傑作,很是滿意。
“你渴嗎?我冰箱應該有飲料。”
盛延琛擡頭,“有熱水嗎?”
這才真有些為難芒夏,“我給你燒點。”
她鑽進半開放的小廚房,找到熱水壺,洗幹淨之後給他燒水,芒夏找杯子的時候才發現家裏沒多餘的,這邊家裏很少來人,她大多時候也是在外拍戲,家裏只有一個她常用的杯子。
芒夏有點不好意思,拿着自己的杯子扭頭喊了聲外面坐着的男人,“那個,沒有杯子,用我的行嗎?我給你洗過再燙一遍。”
盛延琛起身,大長腿格外顯眼,他朝廚房這邊的方向走來,看了眼她手裏捧着的玻璃杯,搖頭,“不介意。”
芒夏舒口氣,“那行,我還以為你會有潔癖。”
“對你,沒有。”
芒夏開了水龍頭,水聲有點大,盛延琛的聲音很低,她沒聽見。
盛延琛就站一旁,看着芒夏俯身洗杯子的動作,她身材姣好,進屋的時候把長發給紮成了丸子頭,露出的細白脖頸上,有細碎毛絨的小細發,随着她的動作,一拂一拂的,看得盛延琛嗓子微微發幹。
芒夏轉過來的時候,他收回了視線。
“昨晚的花喜歡嗎?”
盛延琛問的時候,她正用剛燒開的水給他燙洗好的杯子,他突然提昨晚的事,惹得芒夏手一頓,熱水灑出,稍稍在她指尖上燙了一下,她輕呼一聲,忙得将水壺放一旁。
盛延琛動作比她快,上前傾身,握起她燙到的手指,蹙眉,“怎麽這麽不小心?”
雖然指尖有點發紅,但所幸只是碰了一下,并沒有很嚴重,盛延琛打開水龍頭,用冷水在她燙到的手指來回的沖。
他整個人站她身後,居高臨下從身後将她整個的圈在洗漱臺跟他胸膛之前,水有點冷,淋在手指上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但芒夏卻覺得渾身都僵硬得幾乎不能自已,背後灼熱一片。
他就站她身後,因為握着她的手,身子傾下,于是芒夏的後背就結結實實的頂在了他的胸口上,他均勻的呼吸落在頸間,撥得她的心一時間跳得飛快。
氣氛恰到好處的暧昧,芒夏咽了咽口水,實在抵不住了,開口破了這滿室的暧昧氣息。
“盛……盛總,可,可以了。”
她在他懷裏動了動,俯身,想要稍稍離開他緊貼的胸口,卻發現是徒勞,他衣衫下的肌膚溫度燙人似的,再一次将她箍得身體發僵。
“叫阿琛,別忘了。”
他關了水,偏頭提醒她,他說話的氣息就撲在芒夏耳朵旁邊,拂得她身子都跟着軟了幾分。
她本來就觊觎他的美色顏值,又因為他幫了自己以及昨晚送花的事一直揣測他是不是對自己也有男女間的那個意思。
“以後不許叫盛總了。”
他掌控了這一刻的主動權,全方位将芒夏壓制得死死的,他一出聲,芒夏就暈乎乎的下意識點頭。
水都已經關了,可他還沒有要松開她的意思,芒夏兀自在他前面轉了個身,雖然還是被他堵在洗漱臺旁,但兩人變成了面對面的姿态。
他占了身高的優勢,點颚低頭之間,将她吃得死死的。
芒夏雙手往後撐在洗漱臺上,努力将自己的身體與他的觸碰分離,咽了咽口水,“你這是什麽意思?”
兩人間的暧昧從昨晚那束花以及他跟自己彙報行程的時候開始,就沒停過。
下雨天,大夜晚,她邀他進自家住處,也不僅僅只是出于公心,碰到個能讓她心悸動的異性不容易,芒夏不屑于玩暧昧。
或許她不該罵歐琪琪,歐琪琪将她看得透透的,倒是芒夏,明明對這個男人有意思,卻還是會情不自禁的披上矜持的小外套。
芒夏被他的舉動壓的喘不過氣,幹脆直接開門見山問明白。
她面色看着如常,但在盛延琛的角度,卻可以清晰看到她紅到發燙的耳根,她在佯裝鎮定。
好在,他也沒有繼續拐彎抹角的意思,唇角揚了揚,低頭看她那雙帶着質問的好看眼眸,認真道,“男人對女人的意思。”
“……”
已經很明顯了,芒夏屏住呼吸,撐在洗漱臺上的手下意識彎起在光滑冰涼的瓷面上摳了又摳,“你,喜歡我?”
他目光帶有深情的旋渦,深邃得勾人,反問,“不可以嗎?”
“……”
芒夏胸口起伏得厲害,終于抵不住來自他氣場的壓制,伸手抵住他的胸口,将人稍稍推遠,“你先退一點!”
他面上有笑意,卻乖得很,老老實實的往後退,給了她能夠站直喘息的空間。
“答案還滿意嗎?”
芒夏收回剛剛撐着他胸口的手,垂眸,“不是太滿意,畢竟我們第一次見面不太愉快,盛總你的一些行為還是讓我對你的人品存有懷疑。”
他挑眉,“比如?”
芒夏咬唇,開始翻舊賬,“比如沒有一個男人會在跟女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很是不雅的撥對方衣服。”
這是芒夏對他最存疑防備的一件事!
這件事不解釋清楚,估計她會直接懷疑他這個人的人品!
“那件事是我不對,是我太急于求證,我跟你道歉。”他目光灼然,态度虔誠,而後話鋒一轉,“而且,那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芒夏眨着眼,一臉的震驚,“不是第一次?我們之前見過?”
他笑得很放松,“或許你可以再想想。”
芒夏沒任何記憶,蹙眉,“你不會是在故意混淆視聽騙我吧?”
“沒有混淆視聽也沒有一句謊話。”他低頭看她,溫聲柔語,“我的确是喜歡你,當然,要是你現在對我沒感覺的話,我也會盡量控制自己,不讓你感覺太困擾。”
不知道該說他蠢還是說他太不懂跟女人說話,他後一句一下就把芒夏的話給堵死了,芒夏總不能直接說自己也對他有意思吧?
不願暧昧是一回事,女生的矜持又是另一回事。
她還說不出口。
盛延琛好像将她的沉默當成了拒絕,呼口氣,面上有淡淡的失落,而後,自動紳士的往後又退了一段距離,神情恢複些之前的清明,“抱歉,或許是我剛剛說的太直接,行為太冒昧,吓到你了,我道歉。”
沉默間,屋外突然門鈴響起,兩人皆是一驚,芒夏還沒來得及應,一道粗犷的男聲直接隔門傳了進來。
“乖女兒開門啊,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