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章節
色透射細雲的光芒,被雨水洗淨的梧桐葉落滿幽徑。
燼淵抱着殿雪塵踏過一層層鋪滿樹葉石階,穿過梧桐林便走到臨宮之域,越過廊腰缦回,亭臺樓閣,水榭歌臺,在最清幽雅致之處便有一殿為洛仙殿,八盞宮燈浮空而起,散漫着幽幽光芒照亮一路玉階。
“安安,我們到了。”
“哪裏……”殿雪塵側過頭迷糊地打量着周圍的布置。
“洛仙殿。”燼淵将殿雪塵放回床上讓其側躺着,取來盂盆放在地上,又重新坐回床沿邊撫着對方的背脊。
“頭暈……”殿雪塵話還未說完便撐着床沿難受地幹嘔起來,冷汗直冒,整個胸腔被烈酒燒得火熱。
“吐出來就好了。”燼淵拿過手帕為殿雪塵輕輕擦拭着嘴唇,待對方不再嘔吐便取來睡袍為其換上。
“舒服點了嗎?”燼淵輕輕拍着殿雪塵的後背,溫聲細語地問道。
殿雪塵的眉頭皺成小山,他晃了晃腦袋便撐着床沿作嘔,不單是将烈酒吐出,更是混着些胃水,看得燼淵心疼得要命卻幫不上忙。
“以後莫要再喝酒了。”燼淵撫着殿雪塵憔悴的臉蛋疼惜地言道。
折騰了将近一個時辰,為殿雪塵沐浴更衣後燼淵松了一口氣,正打算離開沐浴一番卻被殿雪塵虛軟無力地拽住衣袂。
“杯黎……你別走……”殿雪塵閉着眼眸不安地夢呓起來,語氣帶着從未有過的驚恐無助讓燼淵心上一抽,如同被無數刀刃一點一點地割裂肌膚。
“不走。”燼淵握住殿雪塵的手溫柔地哄着,“我去沐浴,很快回來。”
殿雪塵似乎能聽見對方的話語,聽話地松開手。
不一會兒燼淵便把自己收拾幹淨躺到殿雪塵身側,伸手墊着對方的後頸,将其攬到懷裏。他貪戀地凝視着殿雪塵的睡顏,指腹溫柔地摩挲着對方白皙的臉蛋,堅毅的淺眸洩露出的綿綿愛意。
剪燭窗外淅瀝夏雨,綿綿不斷如同芙蓉帳內的缱绻深情,億億萬萬的三生回憶纏卷華胥杳香落入風雨,化作浮生許諾,侵染那一份從三萬五千年前便開始的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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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陰春盡,沉沉江上望極時,新綠生青煙,牡丹帶愁,記當日,門掩尾花,剪燈深夜語。
新夏夜鳴,靡靡霧霭奪殘月,姹紫補蒼冥,輕舟浮緣,曾記否,風過紗帳,纏綿長夜漫。
——“燈芯本不需經受輪回之苦,但若燈芯動情必會六禍輪回,惜兒可曾後悔?”
——“不悔,若是六禍輪回也好,不也算是與帝江你生世相随嗎?”
——“竫衫,若有下一世……”
——“我只要這一世,與尚晞你看遍世間風月繁華。”
——二卷·完——
簡單回顧梳理一下二卷的劇情走向,細節不多說:
劇情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是魔書再現,魔族內部劃分為激進派和保守派,兩派相對,水火不容,澍中間調和才不至于起了禍端。一方面素子枯殿雪塵燼淵三人順線索查探幹屍一案緣由的過程中,發現忘川有異心,同時遇見彌珞生,機緣之下在狐族潇府找到了當年的目擊證人芊林,得出當年蚩律乃陰極殁零所殺的真相。另一方面幼冥因行且舟命令,潛入艮司盜取寶物卻被抓獲,更被掞燬發現有陰氣纏身,因其各種奇怪舉動最終引起素子枯的懷疑。素子枯等人尾随幼冥回到驿塘,最終發現行且舟身世,并得知行且舟才是魔書再現一事的始作俑者。最後魔書被仙族收回,行且舟逃亡無蹤,魔書風波也告一段落。
第二部分的劇情是鬼族百鬼夜行日,主要是走感情線,主線很簡單,就是最後祭典之時百鬼失控,險些釀成大禍。
感情線方面很清楚了,重點暫時是淵雪這一對,從一卷殿雪塵接受燼淵的愛,到二卷殿雪塵看見了自己與燼淵的三生六禍,得而複失,失而複得。
目前常見出場人物總結一下
坎司:殿雪塵、燼淵、陌芍華
巽司:素子枯
兌司:司主忘川,侍司沈毓淙
離司:司主色漸,侍司炎無烈
艮司:司主掞燬
魔族三大家族
主君:澍
瑞府:家主瑞璘,少爺瑞旻(一卷最後與假“元憐”成親)、瑞隐
期府
肆府
鬼族三大家族
元府:家主元轸,少爺虞戈,小姐元憐
木府
拓跋府
狐族:潇七、潇暮雨
另外:幼冥、行且舟
——第三卷——
燈芯換心,六禍劫難。以心為諾,以掌為誓。
鳳凰栖榆,罪孽輪回。以空為懲,以石為戒。
【陽界·坎司·洛仙殿】
佩蘭香室,風月佳處,曲終人遠。舊時弄清波,一行相思,兩處雙燕。柳花如灑,錦瑟臨案,把酒對君。花淚對花語,千雙亂紅,百對青燈。
晨光沐浴黎黎,風動幔搖,洩露了床帏內的春光。芙蓉帳下,仙人輕颦眉心,渙渙而醒,指尖揉了揉太陽穴,韻色風華,誘色彌漫,令人移不開眼球。
“安安早。”
身旁傳來熟悉的聲音讓殿雪塵猛地睜開眼完全清醒過來,側過頭猝不及防地看到燼淵那放大的俊顏,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如今夢醒時分,杯黎還在身邊。
“還頭暈是嗎?”燼淵娴熟地為殿雪塵按揉着腦袋,擔憂地問道。
殿雪塵尴尬地移開視線,撐起身子,絲被滑落,他愣愣地看着自己身上隐隐約約的吻痕,腦子裏迅速地回想着昨夜之事。昨夜他醉酒後對燼淵說的每一句話以及燼淵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一字不落地回到腦中。
燼淵笑起來,他拿過一旁的衣衫溫柔地為殿雪塵穿上一邊言道:“我倒是很喜歡醉酒任性的安安。”
“我自己便可。”殿雪塵臉蛋微紅,佯裝鎮定,說着便奪過對方手裏的衣物。
“我來。”燼淵淡笑着拿回衣物,兩手圈過殿雪塵的腰身将對方摟到懷裏慢條斯理地更衣。
對方的懷抱像個大火爐一樣讓殿雪塵渾身別扭,他側過腦袋望着燼淵的側臉但卻不敢言語。
“給你看個東西。”燼淵正經起來,下床從一旁的镂空屏風上取下一個精致的小木盒遞到殿雪塵面前。
“打開看看。”燼淵微笑着言道。
殿雪塵鬼使神差地将那木盒子打開,沉香彌漫床帏,那曾被拒絕的梅花簪安靜地躺在裏面。
“你看,我真的沒有把他送給潇暮雨。”燼淵乖寶寶般取出梅花簪子別到殿雪塵發間。
銀練色的發絲如月華流瀉,傲骨的雪梅簪別在其間更顯倨傲清靈,如玉,勝雪,若梅。
“這本來就是要送安安的。”燼淵燦爛地笑起來,欣賞着眼前有些反應遲鈍的殿雪塵。
“啧啧,我的安安就是美哉妙哉。”燼淵寵溺地捏了捏殿雪塵的臉蛋,毫不吝啬地贊美起來。
殿雪塵忽略了燼淵的喋喋不休的話語,擡手撫了撫發間的木簪,表情有些觸動卻并未有所表示。
“怎麽一直不說話?還想睡覺嗎?”燼淵擔憂地扶着殿雪塵重新躺下,自己也順勢摟過對方的身子一同睡下。
“不。”殿雪塵目不轉睛地望着燼淵,輕輕搖了搖頭。
“現在還早,我陪你再躺一會兒如何?”燼淵點了點殿雪塵的鼻尖溫柔地言道。
殿雪塵看着燼淵那柔情真摯的樣子,心底的清冷孤傲一點一點地被對方瓦解融化。良久,他微微垂下眼眸不再吭聲,對方如此溫煦寧和的懷抱似乎一直都專屬于自己。
“安安到底在害怕何?”燼淵撫着殿雪塵的背脊,輕聲言道,“我不相信你不愛我,也不相信你會忍心讓我離開。”
“沒有。”殿雪塵伏在燼淵懷裏平靜無風地言道。
燼淵長嘆一聲,有些事即使穿過千萬年的風雨也還是伫立不倒,毫不留情地橫在中間,讓他進退維谷。
“還記得昨夜我說過,讓你等我幾日嗎?”燼淵斟酌掙紮了許久,緩緩地問道。
“嗯。”
“我知道你定是有苦衷,而我也有我的苦衷。”燼淵擡起殿雪塵的臉蛋,繼續道,“但我愛你,至死不變。”
“相信我,我會處理好一切,別怕。”燼淵堅定不移地言道,他能感覺到對方似乎在害怕什麽。
“你……知道了什麽?”殿雪塵神色有些不自然,低聲問道。
燼淵燦爛一笑,如春花暖放般粲然奪目,他言簡意赅但卻霸氣非常地回道:“我只知道我很愛你。”
殿雪塵傾身埋到燼淵懷裏細不可聞地松了一口氣,做了決定後竟是如此的暢快,不管最後如何,起碼他現在還能陪着杯黎。
“美人昨夜好任性,醉醺醺還不停地踢我,醋壇子打翻一地。”燼淵輕快地笑起來開始翻舊賬。
“胡說。”殿雪塵尴尬地別過頭去,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