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章節
殿雪塵的臉蛋言道。
“我信你。”殿雪塵心情恢複暢然,淡笑着言道。
燼淵忍不住又是大口親了親殿雪塵的臉蛋,潇灑地把他橫抱到懷裏,脫下外衣将懷裏半裸着的人兒包裹起來。
“杯黎?”殿雪塵長籲一氣,有些疑惑對方竟如此簡單地放過自己。
“小傻瓜,想何呢?”燼淵寵溺地一口咬上着殿雪塵高挺的瓊鼻,“今日本公子陪美人賞花。”
“別咬。”殿雪塵紅着臉舒服地墊在燼淵肩上懶懶地言道。
“好好好,清安再睡會兒,我抱着。”燼淵摟緊懷裏的男子,愛惜地吻着對方的眉心久久不離開,似乎一分開懷裏的男子便會消失不見。
殿雪塵低垂着腦袋,耳邊是對方的溫言耳語,額上是對方嘴唇的溫度,粉唇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容,惬意地偎依着燼淵安寧地淺眠。
“清安,你可知道我有多愛你?”
“我愛你……”殿雪塵勾起一抹柔情的笑容,或是呢喃或是夢呓的回應讓燼淵展顏一笑。
落花羞澀地看着那相擁在一起的二人,飄揚起來似乎專為那溫暖的二人築起花織的帷幔,相愛之人,甜若蜜糖。
癡情司中,一念一淺,一念一深,深深淺淺,如綿憶的長流,緣交而錯,荀淺二字,将他們毀得支離破碎,每一分每一毫都化作海面上最無痕的泡沫,不成樣子。
道破情事徒殘淚,悔時方恨癡情餘。
紅燭寸苦對誰語?緣來緣去半生緣。
【神域·陰儀殿】
一襲白衣,如梨花的揚落,翩翩飄羽,輕點地面,落到一座莊嚴地宮殿前,四周是黑色的暗湧。他臉色深沉嚴肅,枯葉色的明眸在暗中若隐若現,銀杏色三千絲用玉冠束起,如若秋之絕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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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司司主素子枯觐見。”溫潤柔和的聲音在這無邊漆黑中響起,如同春風莅臨,落雨無聲,滋潤了萬物。
藍色的燭臺從最遠的頂端燃起,若花的次第開放,眨眼間照亮這個祭臺。藍光中的凝聚漸漸變亮,似乎是在醞釀着最後的迸濺——最終,一藍色的氣團出現在那白衣男子面前,聲音似乎穿越千百萬年的滄桑。
“素子枯,殁零陰氣碎片之事如何了?”
“我懷疑有他者介入其中。”素子枯言道。
其實一千年前陰儀便讓素子枯到陰儀殿觐見,說出陰極殁零已經在那日八司混戰之中渾身自燃而逝的秘密,殁零已逝而魂靈被囚禁,卻殘留陰氣碎片積攢怨氣為禍二界,故讓素子枯将所有陰氣碎片尋回毀滅,這一千年來也只有素子枯清楚陰極殁零早已不在,而他尋遍二界卻找不到碎片的半分線索。
“此事還是盡快解決,之前你禀告說爚的傳送出錯以及死界結構被改,本尊猜測可能和殁零消失已久有關。”
“恕我直言,殁零當真已死嗎?”
“你為何如此問道?”
“最近兩界頻頻發生事端,矛頭直指殁零。”
“他當初犯下大罪,渾身燃火而逝後魂靈被囚禁,不可能逃出生天。”
“囚于何處?”
那聲音停頓了良久,直到素子枯以為對方已經離去了,才緩緩響起:“死界,第九層。”
素子枯臉色一變,回想起那日在第九層死裏逃生的經歷,頓時渾身一寒,若被囚禁在那個鬼地方……确實無法逃出生天。
“還有一事,兌司主忘川很有可能已經背叛仙族,不知陰儀如何發落?”素子枯回過神來。
“他是一司之主,在沒有證據之前不好下誅仙令,此事也交由你去徹查罷。”
話音落萬籁俱靜,素子枯站在原地,表情深沉若有所思——他忽然想起來那日殿雪塵聽聞芊林說殁零渾身燃火而死時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可思考了許久也得不出個準确答案,于是起身緩步走向那早已出現的門。
【陰界·離司·燃眉軒】
素子枯從陰儀殿出來便帶着幼冥前往離司。二者剛踏入這燃眉軒,色漸便也恰巧走出來,他将腰間鞭子解下置于一邊,而後上茶飲起笑道:“怎麽,今日怎有空帶着小可愛一起來了?”
“自是找月聲有要事。”素子枯眯起眼,枯葉眸光與色漸瞳中橄榄色的相撞,幾百年蛇鼠一窩的默契心照不宣。
“子枯有何話便說罷。”
素子枯開門見山:“有關魔書之事。”
“噢?”色漸挑眉,饒有興致:“看來你和那雪塵美人兒查出不少東西。”
“別說我不提醒你,以後可別這樣稱呼坎司主,小淵聽見可得找你拼命。”素子枯慢悠悠道。
色漸神色一頓,頓時便明白過來然後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神色狂妄不羁:“子枯提醒的好啊。”
“月聲且聽本司說來,”素子枯與幼冥對視一眼,示意對方先不開口,而後繼續道:“行且舟練功走火入魔,以致毒素侵體,卻用了一樣東西解毒,才得以逃脫。”
色漸眼珠子轉了轉,颔首道:“若是沒解方,想必他也已束手就擒。”
素子枯笑笑,手指指尖向着色漸的胸前,神色輕松道:“他用的別是與月聲你的那一模一樣的半面鏡子。”
色漸帶着調侃的笑意凝滞在那裏,似乎還未反應過來素子枯說得是何。過了片刻,那玩世不恭的笑意褪去,整個身體維持着原來的動作,僵在那裏。
幼冥忽開口道:“你認識我師父?”
“月聲,能否将那半面鏡子拿出來。”素子枯輕聲道,而後示意了一下椅子。
整個燃眉軒中,唯獨能聽見色漸有些不穩的氣息,他猶豫了近一刻,才緩緩伸手從衣襟中摸出那精致的銀圓飾。
幼冥緩緩站起來,眼睛緊緊看着那半面碎鏡,動了動嘴唇:“哪裏來的。”
色漸将那鏡子合攏,收在掌心,神色有些空洞,半晌勾起一個笑容:“露水情緣的信物罷了。”
“何時的事。”素子枯也坐下來。
色漸将那鏡子握緊,卻始終也沒收入衣襟,他看着那攥緊的手心,能從縫中看到那閃耀的銀飾:“游浪一百五十六年,本司不會記錯。”那笑容難得出現在他那向來纨绔的臉上,帶了溫暖而癡情的意味,連素子枯都覺得陌生。
“小石頭,你是何時出生的?”素子枯忽問幼冥道。
“游浪一百六十九年。”幼冥道。
“月聲不知曉他叫行且舟?”素子枯轉向色漸。
色漸搖搖頭,有些無奈地笑道:“本司問了,他不說,有何辦法?”頓了頓,繼續道:“那時候離司的明争暗鬥尤為激烈,都為着下一個司主和侍司之位暗暗較勁,于是父親便派我們去民間各自做一件事情,以考驗能力,本司便被派去了荒子崖——誰知剛到那個地方,便看見有一渾身是血的家夥窩在崖邊的灌木叢裏。”
“師父?”幼冥眉心一跳,而素子枯神色也微變。
“是,”色漸颔首,彎曲的手指緊扣在圓飾上,似乎當年的場景歷歷在目:“本司便救了他,而他也不告知名諱,只是說被人追殺,逃難于此。讓他去民間客棧,他也不肯,本司只好帶他在那望穹崖的荒郊野嶺裏養傷。”
“那時的月聲有如此善良?”素子枯眯起眼睛,笑着疑惑道。
色漸大笑起來,掩去眸中的苦澀:“自然是美人,才會讓本司如此善良啊。”
“行且舟可有問你名字?”素子枯挑眉
“父親不準許我們透露,自是沒有。”色漸笑意加深:“故我們都不互相告知,也算是扯平。”
“那這鏡子又是如何得來?”幼冥始終疑惑。
“這鏡子似是他貼身珍物,本是完好無損的一面。但于他養傷一日,忽然便有仇家殺來,慌亂間就落在地上碎成兩半,情急之下他只帶走了一半,便逃匿而去。”色漸笑容漸漸淡下來,凝固在臉上,如同火焰中凝固的藍光:“本司未能和他同路,但好在拿到了這半面鏡子,于是做了這個銀飾裝起來,所以你們眼下在找他?”
“是,必須找到行且舟。”
“找到後要怎樣。”色漸臉色陰寒,而幼冥也凝眉起來,同樣是關心這個事情。
素子枯知曉他兩的心緒,但此刻不能不坦白:“他正在修煉魔書上的法術,雖還不知曉目的是何,但對于仙族來說,絕不可存在。”
“所以要廢去。”色漸接口:“若是他不願呢?”
“魔功只要自願想廢,是不會有何傷害的,但若是與仙族對立,如何處理,月聲莫非不知道麽。”素子枯站起來,神色凝肅,他看着色漸的愈發沉頓的臉色,及時地話鋒一轉:“這也是本司今日來尋你的原因——若他對你有意,你能勸他莫要如此,自是最好。”
二者都是聰明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