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招人
自己當老板,好處頗多,比如可以睡懶覺。
等林蔚到店裏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林蔚遺傳了林媽的美貌,還有一雙巧手。
林媽去世前,一直經營着一家糕點店,賣得都是傳統的糕點,桂花糕、綠豆糕、山藥糕等等,現做現賣,樣子好看又好吃,在當地頗有名氣。
林蔚自小跟着林媽,耳濡目染,看着看着就學會做了。在國外讀書的那幾年,林蔚書沒讀多少,卻去了不少蛋糕店、甜點坊做學徒。
她和趙藍認識,也是緣于一家甜點店。在店裏吃甜點的趙藍,被一外國男人糾纏,一時擺脫不得。學徒林蔚恰好看到,捏住對方手腕,讓對方發出豬叫般的痛苦哀嚎,落荒而逃。
同是中國人,國外遇同鄉,一來二往兩人便熟悉起來。一開始也就是點頭之交,直到趙藍吃到了林蔚做得菜。高貴冷豔的趙小姐,為了一口吃的,對林蔚折腰。
吃着吃着,兩人相處日久,彼此性格也合,感情越發好起來。
一起回國後,在趙藍的金錢支持下,林蔚開了一家賣傳統糕點的店,又經過她的一些改良和借鑒西式糕點的做法,做出來的糕點,色澤漂亮,形狀小巧可愛,好看又好吃,深受顧客喜愛。不過和林媽只賣糕點不同,林蔚的店可以休閑、娛樂,是類似咖啡館似的場所。
名字叫經年,店門牌雅致而有古韻味。內裏更是裝修得精致,古香古色。一看便知,此店消費不低,尤其是開在市中心寫字樓處這寸土寸金的地方。
可店內人來人往,生意頗好。
服務員皆身着漢服,店內也準備了各種款式的漢服,可以讓客人體驗試穿,會員卡積分達到一定标準,還可以兌換漢服帶回家。當然,如今,穿漢服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來此的客人不少都是漢服愛好者,倒也用不到店內的漢服。
經年安靜,環境幽雅,這片寫字樓的白領女性也是它的潛在客戶群。下班後來坐一坐,吃吃點心,放松放松,或是周末,約三兩好友談心,也是不錯的選擇。反正在市中心,交通很是便利。
林蔚到店裏,員工們看到她,都笑着喊“蔚哥”。
原本是叫老板,後來和林蔚關系好的幾個高中同學過來,都叫“蔚哥”,然後,員工們也開始跟着喊“蔚哥”。
林蔚不在意這些,能被人叫做“哥”,也是她的個人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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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班李羽迎上來,和林蔚确定事情:“蔚哥,真的要招人了嗎?”
林蔚點頭,“就按照之前商量的條件,先招兩人吧。”
李羽:“蔚哥,招人的話,是不是……真要辭了曉曉?”
她口中的曉曉,以前是經年的服務員。長得漂亮,嘴巴又甜,穿上漢服,一擡眸一舉手間,十足十的古典美人。之前,為了宣傳經年,老板林蔚湊了直播浪潮的熱鬧,讓曉曉出境,全方位地展示經年的環境和糕點。
漂亮的漢服美人,在雅致的經年內,皙白的指間拈起通透的雪花糕,着實好看。
曉曉一炮而紅,打出了經年在虛裏市乃至于網上的名氣。
曉曉紅了,便不滿足于林蔚給她開出的工資,她獅子大開口,要經年百分之五的股份,否則,她便離開經年。
這事,李羽她們都覺得曉曉做得不地道,若沒有林蔚,沒有經年,只有高中畢業的曉曉在網上根本紅不起來,她不知感恩就算了,還打上了經年的主意。
“曉曉忘恩負義,這樣的人不留在經年也挺好,就是很多客人都是沖着她來的,我怕經年生意會受影響。”李羽憂心忡忡。
林蔚繞了繞自己的發尾,“別擔心,這事我心裏有數。你去通知曉曉,讓她來把上個月的工資結了吧。”
經年百分之五的股份,她倒是敢要,憑什麽?林蔚心說,為了這店累死累活,耗盡她全部存款,股份她也只有百分之四十五。
最主要的是,林蔚讨厭被人威脅。她這麽努力,還不是想有想幹嘛就幹嘛的底氣和任性。
李羽去忙之前告訴林蔚,陳沉一大早就來了經年,點了幾盤糕點,坐着發呆等她來,看着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林蔚挑了挑眉,起身去找陳沉。
“怎麽?畫畫又沒靈感了?”
高瘦的青年,膚色因常年待在畫室裏不見天日,有種不太健康的白。
陳沉眸色沉沉,古潭深水般,怔怔地盯着坐在他對面的林蔚看。
一般人,估計要被他吓一跳。林蔚習慣了,從高二轉學認識陳沉後,這樣的眼神她見多了。畫家嘛,尤其是陳沉這種,有時候和神經病是沒有差別的。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她懂。
“你畫展下周三就開了,不好好準備,在這發什麽呆?想吃經年的糕點說一聲,給你送過去就是了。”
陳沉垂下眼眸,喝了一口早就冷了的茶,沂蒙紅茶茶味溫和醇香,他回了回神,問林蔚:“你最近相親為什麽這麽頻繁?”
聞言,林蔚無所謂地挑挑眉,“閑着也是閑着,反正年紀也大了,也許相親能讓我碰上一個對的人呢?”
陳沉毒舌:“遇到何保明那樣的神經病?”
林蔚一噎,“不能因為一個不靠譜就放棄所有的。像我這種大齡美少女,不靠相親,我還能認識什麽男人?”
陳沉又是一陣沉默。
林蔚受不了,直說:“你今天怎麽這麽奇怪?”
平時雖然也話少,但今天的态度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陳沉冷冷地笑了,“你是真的徹底放下嚴辭了嗎?”
又是嚴辭。林蔚不高興了,臉也冷了下來,她算是看出來了,陳沉今天過來就是心情不爽想和她吵架的,“都多少年的事了,又提他幹什麽?”
陳沉又不說話了,怎麽是多少年的事了呢,林蔚這麽多年不談戀愛,不就是在等着嚴辭?不過是嘴硬不承認罷了。
多年好友,林蔚還不了解陳沉?她就不明白了,不談戀愛不結婚,就一定是心底有人在等人嗎?她就不能單純是沒有遇到讓自己心動的人?
她有車有房也有錢,想買買買就買買買,想出去玩就出去玩,小富婆的日子過得美滋滋的,非要結婚才能說明她過得好?
低質量的戀愛不如高質量的單身。她願意去相親,也不是一定奔着結婚去的。她看得很開,若是能遇到自己喜歡的人,結婚也可以,若是遇不上,不結婚也不是不可以。
林蔚不獨身主義,但也不是一定要結婚。
一切随緣。她現在過得也很好。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陳沉說,“你把店名取為經年,不是為了嚴辭?”
林蔚惱羞成怒,“我為了你大爺!”
“趕緊吃,吃完趕緊走,別占位子,讓我少賺錢。”她站起身,“你随意,去忙了。”
陳沉眉間浮現懊悔的神色,他沒想和林蔚吵架,可每次提起嚴辭,他都和林蔚不歡而散。
他咬了咬牙,還是沖着林蔚的背影喊了一句:“他回來了。”
林蔚的腳步頓了頓。
陳沉說:“嚴辭回了虛裏市。”
有林蔚在的虛裏市。
林蔚回頭,又走了回來,坐下,“我知道,見過他了。”她皺着眉打量陳沉:“你怎麽這麽在意嚴辭?跟你暗戀他似的。我說,當年喜歡嚴辭的到底是我還是你?”
陳沉:“我暗戀嚴辭?我……”
林蔚嘆了口氣,“好吧,你暗戀嚴辭,我知道了。他回來了,你們正好破鏡重圓。聽魏大飛說,你這次畫展裏有一副叫《初戀》的畫,如此說來,畫得便是嚴辭了?”
陳沉冷笑:“別想套我話,想知道我畫得是誰,就等畫展那天來看吧。”
話雖如此,陳沉臉上的神色也緩了下來。林蔚願意搭臺階,轉移話題,他不趕緊下來,等林蔚真惱了,一腳踹翻臺階,他就得摔得頭破血流。
“行吧。”林蔚說,她認識陳沉這麽多年,可沒聽說過他有初戀,她還挺想看一看的,“下午竹筍過來挑套漢服,你要留下來見一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