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其實沒有那麽壞
(三)其實沒有那麽壞
回到家覺得好累,脫下鞋一看不知啥時候腳底都磨起泡了,我沒敢挑破,脫了已經濕透的衣服一頭就紮在床上。感覺真痛快,終于可以從那些和幹餅子差不多的題目中解脫出來,終于可以給說我笨,說我考試抄襲的人們嘴裏塞上襪子了,哈哈真的好爽。一擡頭,忽然看到了牆上的那兩張吳奇隆的海報,心裏一下子變得不好受,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心裏暗暗的想
“今天這麽做是不是狠了點?”我問着自己,可又不知道怎辦,
“我怎麽會這樣。”我開始有些自責。
“當時我應該阻止他們”我開始後悔了
“我真的很自私……”
“那天他也只是罵了一句而已……”
想着想着,不知不覺就睡着了,真的好累。
時間好快,接下來的1個多月很快就過去了,學習依然是忙碌的,對我來說父母決不允許我落在別人後面,當然我自己也不允許自己被那些二餅們鄙視。
星期五下午終于知道那個和我非常好的同學為什麽一個星期沒來上學,原來他得腎炎住了院。知到這個消息心裏就像開了鍋。我和這個同學非常好,夏天我們還一起去了上海和杭州,一起在黃山腳下的那個小旅館裏擠一張床,他一直都那麽健康沒想到會得腎炎,他媽媽還是醫生,怎麽也會得這樣的病。放了學我就急急忙忙跑去醫院看他。可惜還是過了醫院的探視時間,又只好一個人往回走。從醫院到家裏要經過兩個十字路口可我還是走了好長的時間,不知道每一步都是怎麽邁的,感覺好沉好沉,見不到他就是不死心。一路上我回想着我們以前的事,特別是那次一起去南方玩的一幕幕好像就發生在昨天,我們一起在黃山……我很內向,朋友少得可憐,可以說話的也就他這麽一個人,如今他病了可我一點辦法都沒有,甚至連看看他都不可以,心裏很不舒服。回到家父母問我怎麽回來的這麽晚。我說了原因,他們顯得比我還惋惜“哎,這麽點的年齡就得了腎炎……”從他們口中我知道腎炎不是什麽容易好的病,而且還會留下後遺症,特別是男孩子得了就更不好了,當時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男孩子得了腎炎後果會更嚴重,具體的它們父母也就沒有再告訴我什麽。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就是為了在醫院探視開始之前到醫院,這樣我可以第一個進去,也就是在整個允許探視的幾個小時裏我都會呆在他的病房。到他的病房要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沒有一百五十米也差不了多少,走廊的兩邊不知道是些什麽屋子,都有很寬的門,這叫我想起那些推病人和屍體的車子,門之所以這麽寬是不是走那些車的呢?我一直都這麽猜。因為有門,所以走廊沒有窗戶漆黑一片,白天也必須點着燈。我一個人往裏走,腳步蕩起一陣回聲,就像是有人一直跟在後面,加上走廊裏濃郁的消毒水氣味,想到每天在這裏都會有人死去,全身像是結了冰每一個毛孔都紮起來了,不由得加快腳步。終于來到三樓,看見來往的護士和探視的人們這才算松了一口氣。右手第三個房間,我一推門進去。
“你怎麽才來呀! 把我一個人丢在這好幾天都不理。”同學一見我高興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這不是來了麽,急啥,我昨天就來了,可是錯過了時間人家不讓我進來。”我笑嘻嘻的一邊脫掉外衣一邊說
“就知道找借口還會幹啥?”他又說語氣不依不饒的
“得啦,好好輸你的液,在這麽指手劃腳的小心把針頭弄穿了”我開玩笑的給了他一句。
一邊和他說話,一邊看着他的病房,病房是四個人的門口兩張床,靠窗戶兩張床,同學在右手靠窗戶的一張床上座着,窗臺上還放了幾束鮮花,一看就知道是他父母的那些馬屁精們送的,其他的床身整齊,只有左邊靠們的這一張床亂七八糟的。看來他的這一病房還有個病友。
“這兒住的啥人呀?呵呵,是不是個大美女?叫你晚上看着發情呀?”我開玩笑的問。
“濺人,誰像你那麽色,那是個五中的,比咱們大一年,據說住了一個多月了,反正我來了他就在。”同學說着,臉上顯出一種幸災樂禍的樣子。我知道這小子一向都是這樣小心眼,他這麽說一定是住在這張床上的病情比它嚴重,不然他也不會說的這麽開心。
“你呀,哎……啥時候都改不了。”我回到同學的病床前,開始和他瞎侃學校事。
不一會門慢慢的被推開,透過門上的小窗戶可以看到是個手裏還拿着吊瓶的人,我趕緊過去幫他開門,那人低着頭,很小心的一步步近來一手高舉着吊瓶,另一支插着針頭的手小心的垂下。
“謝謝”,他慢慢擡起頭。
天,居然是他,那個和我撞架,在旱冰場被飛姐打的人。我一下子有點驚呆,他也認出了我,急忙回到自己的床上。誰也沒有說話。
“下回叫護士幫你去不就得了?要不幹脆就在屋裏尿就得了,一手那個吊瓶,把你手上針弄穿了,以後可就要在你腳上紮了。”坐在床上的同學大聲地說着,顯出一幅很得意地樣子。
我也回到同學這邊,趕緊開始和他聊些不管緊要的東西,好打破我心裏那種緊張而尴尬的境地。聊天的時候我不時地向門口的那張床瞟去,他在那裏坐着,顯得很警覺,就像有人要對付他似的,也一個勁的瞟着我,幾次我們的目光碰在了一起,我趕緊閃開,真的不知道要怎麽才好。
為了逃開他的視線我只好和同學換了位置,背對着他,這樣至少我看不到,心裏真像人家形容的有個小兔子一樣怦怦的使勁跳,想起那天在旱冰場的事不知道怎麽是好,真想裝作不認識,可是我做不到。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就在這忐忑不安中過去了。“快過去幫他拿着吊瓶!”同學命令似的說“你看我這還插着一根你過去。”我一回頭那男孩子又要出去,手裏拿起他的吊瓶就像進來的時候一樣,小心的站起身。“去呀!”同學從後面學推我一下,我不知道要怎麽做,沒辦法只有走過去。
“來,給我吧。”我緊張着,可還是裝作一幅笑臉。我以為他會拒絕,那樣就正和我的心意了,然而,他看了看還是把瓶子遞給了我,顯然樣子有些不情願。
“我給你開門,你去哪?”我打破這個沉默的局面
“去廁所。”他沒有力氣地說了一句就出門了。
他在前面走,我在後面給他高舉着吊瓶,從病房走到廁所最多要半分鐘,可我覺得時間過得真慢,就好像怎麽走也到不了廁所一樣。
他用一只手小心的解着褲子,我舉着吊瓶沒敢動,也沒說話,心理胡思亂想了一大堆。
“你那幹姐姐還真給你面子呢。”他開口了忽然開口說,
“我……噢,她對我挺好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答,順嘴應允了一句。
他在前面一只手解着褲子,可就是解不開,樣子很緊張。
“你快點,我的手很累。”我催促了的說,顯得很不耐煩,其實當時是我不知道說什麽好,我只想打破那尴尬的局面。可我的這句話卻叫他下意識的一抽險些把手上輸液的針弄穿。
終于完事了,可是看看他褲子,被淋上了好多。我心裏還有些發笑呢,也沒說什麽趕緊和他回到病房,一進病房就被我那嘴尖毛長的同學給損了一頓。那男孩回到自己的床上再也沒出聲。不一會兒護士來了,“今天的探視時間已到,該走啦。”那帶白帽的婦女懶洋洋的說着。我也只好離開,其實早就想走了,覺得好別扭。匆匆的和同學告了別我就像逃跑似的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