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江雅子是吧,你好自為之!”
他轉身離開,走的極快,薛峥叫了他兩聲,他也沒有停頓。
蘇茗岩将江雅子扶起來,黑着臉問:“到底怎麽回事,他怎麽會這樣對你!”
江雅子捂着自己的脖子,閃躲的看了眼蘇茗岩,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
“小妹妹,你可得跟我們說實話啊,不然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還想不想在娛樂圈混了。”
薛峥彎身笑眯眯看着她,明明說的很随性,但卻在裏面聽出了殺氣。
江雅子縮了縮身子,卻還堅持着:“我真的不知道。”
蘇茗岩意味深長的睨着她,傅雲笙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這樣對她,一定是她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
思忖片刻,他道:“馬上回家,這段時間的通告全部暫停,你就在家裏給我好好反省!”
他松開江雅子,和薛峥一起走出去,掏出手機打給傅雲笙,但傅雲笙手機占線。
因為他正在給孟羨打電話。
突然之間找到了可以正大光明去見孟羨的理由,他拼命的打孟羨的電話,一遍,兩遍,無數遍。
可孟羨那頭卻始終沒有人接聽。
他開車到景南苑,客廳內只留着一盞燈,聽到聲音,趙姨出來,還以為是孟羨:“你回來了,吃夜宵麽?”
看清楚是傅雲笙,便輕聲說:“孟小姐還沒回來。”
“她去哪裏知道嗎?”
趙姨搖搖頭。
這種事她怎麽可能知道。
當真有些病急了亂投醫的感覺。
傅雲笙從景南苑出來,卻完全不知道該去哪裏,孟羨平常喜歡去哪裏呢,有沒有常去的咖啡廳,書店,她喜歡去哪裏吃飯,平常逛街去哪個商場。
要是做美容的話,又去的哪家會館。
他一無所知,這些年,他從未如此關注孟羨,他只能站在馬路上,看着自己的影子被路燈拉長,但他找不到孟羨。
此刻孟羨正與江珩散步,夜晚的江邊,清風拂面,涼涼的,兩人步伐都慢,遠處有小孩子嬉鬧,有老年人跳舞,有年輕人騎自行車。
他們在這其中,孟羨不自覺笑了笑。
“你不覺得這樣的時光很難得麽,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散步了。”
江珩彎彎唇角,偏頭看着她,一片葉子悄無聲息的落在她的頭發,江珩停住腳步,孟羨用眼神表示疑惑,他則慢慢伸手将她頭上的葉子拿掉。
兩個人相對站立,江珩高些,低頭看她,孟羨微微仰頭:“原來是片葉子。”
“孟羨,今晚月色很美。”
“嗯?”孟羨當真擡頭去看月亮,江珩垂眸一笑,将她的手握住:“孟羨,你想不想聽錄音筆裏的內容。”
孟羨下意識的縮了縮手,他明顯感覺到,但依舊握着,眼神盯着孟羨,在等她的回答。
可孟羨能回答什麽呢。
她想聽?
孟羨笑着将手抽手,順勢拍了拍他的手背:“江珩,你真的很好,我其實……”
“我知道了。”
江珩打斷她的話,擁着她朝前走,一邊走,一邊自我調侃:“你最好不要再給我發好人卡了,我寧可自己心裏知道,也不想你告訴我,真的有點丢臉哎。”
孟羨看不到他的神情,此刻的江珩,并不如他的話那樣随性,陰冷嗜血,擁着她,恨不得……
走了很長時間,孟羨有些累了,兩個人才找了個小店去喝點東西,落座,江珩去點餐,孟羨将手機拿出來。
這才看到很多很多的未接來電,皆是來自同一個人。
她手指按在那人的名字上,猶豫良久,終究沒有回撥,思緒正被打亂,之前在秀場發生的事情,又重回腦海。
她握緊手機,心中頓時煩亂。
何遇的電話就在這個時候無聲息的跳動,孟羨斂神接起。
“孟孟,你今晚來我這裏睡好不。”
“為啥?”
何遇扭捏半天:“時雲剛剛發信息給我,說要過來,我怕……”
孟羨當即明白過來,時雲這是當真了?
何遇叫的急,孟羨沒有和江珩待多久,便被江珩送到何遇所在的酒店,孟羨看他走了,才上樓。
第二天何遇工作很忙,早早就出去了,她也睡不着,簡單收拾就回了景南苑。
早上八點多鐘,太陽已經很是毒辣,孟羨開門進去,卻發現家裏竟然沒開冷氣,平時這個時間,早就冷氣加持,涼快的不行。
她朝趙姨的房間看一眼,房門關着,像是沒人。
許是出去了?
孟羨将包挂在衣架上,又從冰箱拿出一瓶冰水,走到客廳準備坐下,可剛過去,就見沙發上躺着個人。
她怔了一下,水瓶因為身體晃動,灑出來些水,涼涼的落到腳面上。
她輕手輕腳走過去,側頭一看,眉頭蹙起,揚聲道:“傅雲笙。”
傅雲笙沒動,她便又喊了一聲:“傅雲笙,起來!”
這下他聽到了,緩緩轉過身來,單手蓋着眼睛,眉頭緊緊蹙着,當手拿開,看到孟羨站在自己眼前。
他坐起來,胡亂扒了扒頭發,抄起茶幾上孟羨剛剛放下的水,喝了一口。
嗓音略顯沙啞的問:“昨晚怎麽沒回來?”
孟羨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他一直在這兒?
扯了下嘴角,她涼涼開口:“我沒回來的原因什麽時候還需要跟你交代。”
一大早,傅雲笙起床氣重着,又因為昨天的事情,壓着氣,現在她夜不歸宿,又不肯說自己怎麽不回來。
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的怒火火熱的灼燒着他。
他拿着水瓶的手狠狠一甩,水瓶擦過孟羨的褲腿,咣當掉在地上。
“我問你,你就給我老實回答,昨晚幹什麽去了。”
孟羨瞥了眼那個水瓶子,暗了暗神色,冷冷喝道:“我愛幹什麽幹什麽,你哪涼快待哪去,少在我這裏張牙舞爪,吓唬誰。”
這就是孟羨啊,昨天還蠢的跟個小白兔,今天尖利的爪子就生出來,像個攻擊性十足的小野貓。
哪裏是什麽兔子,都他媽是假象。
傅雲笙騰地站起來,高大的身形逼近孟羨,呵斥着:“告訴我,是不是跟江珩在一起!”
孟羨凜然着神色,擡着下颚,沉沉道:“我跟他在一起怎麽了,我就是跟他上床都跟你沒關系!”
話落,傅雲笙扯過孟羨的手,孟羨重心不穩,被甩到沙發上,整個人重重摔下去,她吃痛的皺眉,傅雲笙身體卻已經壓上來。
騰出手捏住孟羨的雙頰,狠狠喝道:“你他媽再給我說一遍!”
孟羨瞪着他,憤怒不言而喻,好,讓她說,她就再說一遍!
“我就算是和他上床,和他厮混,都跟你沒有關系!”
極盡用力的嘶喊,不是要聽嗎,那她就大大方方,用力的喊出來,讓他聽個夠!
眸中越燃越烈的怒火又更加旺盛的燃燒起來,傅雲笙用力掐住她的雙頰,憤怒的掐着,孟羨完完全全說不出話來。
只能用全身緊繃來提出自己的反抗。
傅雲笙卻見不得她這個樣子,昨天晚上,她在江珩的身下,恐怕不會這樣僵硬吧!
“好,孟羨,你他媽夠種!”
他坐起來,同時将她撈起來,強迫孟羨看着自己,捧住她的臉,用力的像打她巴掌。
“看着我,我最後問你一遍,昨晚你們做了什麽。”
孟羨如同一個提線木偶,被他放下,又拿起,她苦苦一笑,偏生雙眸透着堅韌和倔強。
“該做的都做了。”
單單這幾個字,平平淡淡的從孟羨的口中說出,那其中蘊含着多少的諷刺和心酸,傅雲笙聽不到。
他只聽得到三個字,都做了。
他媽都做了!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全身的怒意,傅雲笙每一個細胞都在憤怒,都在咆哮,這個曾經被他揚言不會好過,不會幸福,不會被愛的孟羨。
她憑什麽和別人,和別的男人!
他擒住孟羨的嘴唇,用力的啃噬,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剝。
可她像個僵屍,不回應,不反抗,真煩死了!
“不動是吧!”
傅雲笙下來,将她抱起,一路上樓,孟羨知道即将迎接自己的是什麽,她空洞無神的雙眸慢慢移向傅雲笙冷峻的臉龐。
慢慢的嘴角咧開一個弧度。
“上床是嗎?昨天我學到了新的玩法,不如我和你玩玩?”
剛到房間,傅雲笙聞言渾身一震,冷眸微眯,深深看着她,下一秒,将她整個人扔到床上。
“你和他上床,還學到了新的玩法,孟羨,你是不是覺得收獲很大。”
孟羨調整了下姿勢,舒舒服服的躺着:“是,我覺得收獲很大,并且想要繼續深入的學習下去。”
他身體壓過來,板正她的臉,盯着她的眼眸,略一勾唇,篤定的開口:“我不信。”
孟羨心髒不可遏制的一顫,他唇湊來,貼着她的嘴唇,摩挲着,一字一字的說:“我要親自檢查,你是否還很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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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怒意壓在孟羨的身上,他的手游弋着,所到之處,無不掀起一片漣漪,孟羨就像茫茫大海上一片浮萍。
飄蕩,飄蕩,沒有方向。
傅雲笙強勢而來,不容拒絕,孟羨奮力掙紮的結果只不過是自我安慰。
可是不行,不能在這裏,在同一個地方,重複同樣的故事,孟羨眼睛睜着,紅紅的眼眶蓄滿淚水。
傅雲笙扯開她的褲子,手放到她的腰上,一擡頭,就見孟羨的眼角默默的流下淚水,那些悄無聲息的淚水,像利劍襲擊了傅雲笙的心髒。
一劍又一劍,狠狠刺入。
傅雲笙突然停下了手下動作,孟羨沒有發出聲音,最大的悲痛,是不會發出聲音的,是沒有任何聲音,是不會被人察覺。
傅雲笙怔愣住,他從沒見過孟羨這樣難過。
鬼使神差的,他俯身,修長的手指抹去她的淚痕,垂着頭,不敢看她那雙眼睛,輕微喘息,緩緩道:“孟羨,別哭了。”
孟羨閉上眼睛:“下去。”
“下去。”
她再一次開口強調,聲音哽咽,仿佛下一秒便不會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傅雲笙最終從她身上下來,她緩了緩,撐着床面坐起來,一件一件,将自己被脫掉的衣服穿回來。
然後抹去自己的淚水。
越過傅雲笙出去。
傅雲笙卻拉住她的手,不應該是這樣,他還有話要說。
可她不會再聽。
用力甩開,她狠狠瞪他一眼,卻不再開口說任何一句,扭頭離開,絕情的樣子,讓傅雲笙恍惚,像是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
衣服爛了,孟羨到衣帽間換了身衣服,再出來,便直接下了樓,傅雲笙沒有下來,她不在乎。
徑直到廚房,找到速凍水餃,涼水燒開,餃子滾滾下落,孟羨拿着鍋鏟輕輕撥弄,如果這一鍋熱水可以完全澆到傅雲笙的臉上。
孟羨就再也不用看他那張臉了。
她緊了緊手,到底呼了口氣。
門沒鎖,孟歆妤推門就直接進來,廚房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走過去,看到孟羨忙碌的背影,想到門口那雙男士皮鞋,忍了忍,道:“孟羨。”
孟羨一頓,随即淡定的将火關掉,碟子拿出來,餃子盛到裏面,那一雙筷子,一份蘸料,端着托盤從廚房出來。
放到餐桌上,全程無視着孟歆妤的存在。
孟歆妤剜了她一眼,還是走過去,在孟羨拿筷子的時候,将筷子撥弄開:“我跟你說話聽不見嗎,聾了?”
孟羨指甲狠狠鉗着桌面,淩厲的看向孟歆妤,端着一盤餃子朝她扔過去,滾燙的餃子悉數落在孟歆妤的身上,臉上。
她被燙的連連後退,像個跳蚤小醜。
“我不跟你說話,你還上趕着說,賤不賤。”
孟歆妤驚聲尖叫,已經被樓上的傅雲笙聽到,他下樓,就聽到孟羨的這句狠毒的話,孟歆妤還不知道傅雲笙下樓。
面部猙獰的看着孟羨,惡狠狠的痛斥:“你還有臉說我,你和那個男人在一起鬼混的時候,怎麽不說自己賤!”
孟羨啪拍了下桌子,大氣凜然走向孟歆妤,伸手就要動手,一只手就伸過來,将她扯開。
孟羨踉跄一下撞到桌子,孟歆妤已經投入傅雲笙的懷中:“雲笙,我好怕。”
“怕你媽。”孟羨揚手一巴掌要打過去,傅雲笙擡手握住她的手腕,冷冷呵斥:“有完沒完!”
“沒完!”孟羨甩開他的手,怒瞪着他:“你們兩個算計好了,一個一個前赴後繼的來找我麻煩是吧!是不是看天氣不好,也他媽要來找我孟羨開涮啊!”
她完全打開了憤怒的小盒子,這盒子一開,炮火連天,所到之地,荒草不生。
傅雲笙面色陰沉:“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她跟你說句話,你就少她麻煩,到底是你的問題,還是她的問題。”
“當然是她。”
孟羨直截了當的指着孟歆妤:“誰讓她到我家來的,我早就應該在家門口挂一個牌子,孟歆妤與狗禁止入內,她就不會來給我添堵了!”
“孟羨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孟歆妤小聲抗議了下,傅雲笙則一瞬不瞬盯着孟羨,周身散發着不可名狀的氣息。
孟羨冷冷一笑,倏地看向傅雲笙:“別看我,你就是那條狗!”
她氣的想笑,轉個身将桌上的杯子也摔到地上,朝前走了兩步,又走回來,笑着打量他們兩個。
孟歆妤緊緊抱着傅雲笙,像怕的要死,傅雲笙也摟着她,像是随時警惕孟羨進犯。
孟羨點頭,點頭:“以前還覺得你們一點也不配,今天才突然發現,你們兩個就是兩個極品,碰到一起,真的太配了,簡直天生一對,趕緊走吧,我這裏可容不下你們兩尊大佛。”
哪那麽容易就走。
孟歆妤來的目的還沒有達成,不可能就這麽走了。
她松開傅雲笙,委屈的扁扁嘴:“雲笙,我早就知道你在這裏,但我今天過來,不是來怪你的,我只是想告訴你,孟羨她,已經和那個男人約會了,雖然孟羨這樣對我,但我還是希望幫她說句話,她既然找到幸福,不如我們放過彼此,好不好?”
這已經不是孟歆妤第一次說這件事了,放過彼此,給彼此解脫。
可他就是做不到啊。
孟羨和江珩約會,和江珩該做的都做了,他還要放過她,這是什麽道理,他憑什麽要放過孟羨!
雲梨路,蛋糕店,相同的語句,那個生病的朋友,一切的一切,串聯起來,都不能讓傅雲笙輕易的放過孟羨。
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他不會做出任何決定。
他朝前走了兩步,與孟羨隔着一個人的距離,沉吟片刻,冷冷道:“昨晚在這裏等你一晚,是想跟你解釋,但被別的事情影響了。”
剛才那一幕幕,看來是被影響了。
孟羨諷刺的扯了下嘴角,聽他又道:“昨天我說的話不過是氣話,我怎麽可能會要你,你是我當做垃圾一樣丢掉的東西,沒有再要回來的可能,不要想太多。”
孟歆妤并不知道這其中原委,只能看着孟羨怎麽說。
孟羨起先怔住,昨天他信誓旦旦說這個女人我要了,今天他誤會她和江珩的關系,氣的不行,現在,他冷漠如斯的告訴她,昨天的一切不過是因為太氣,她只是他丢掉的垃圾,不會再撿回去。
所有的話都被傅雲笙說了,孟羨無處可逃,臉緊緊繃着,強裝鎮定的看向傅雲笙:“那真是太好了!”
她再也不願逗留,很快上了樓。
傅雲笙盯着她背影良久,心情十分複雜,孟歆妤握住他的手,也看着孟羨離去的方向,靜靜說:“雲笙,那就不要在意這個垃圾了,可以嗎?”
眉頭一蹙,傅雲笙揉了揉眉心,淡漠至極:“不是你該叫的,她是垃圾,你呢,變得越來越可怕的你,該稱之為什麽。”
“雲笙……”
傅雲笙意味深長的掃了她一眼,擡步離開。
JX閃耀時裝周,何遇又是國際著名設計師,雙重加持,昨天那場秀,那場孟羨也走了秀,那場插曲,被完完整整的錄下來,放到了微博上。
一開始小範圍傳播,曾經傅雲笙強暴孟羨的新聞又重新被人提起,雲南之行,兩人齊心協力做公益的畫面也被放出。
事情越演越烈,直接鬧到了傅家。
蔣佩儀平常也有玩微信,朋友發來一段視頻,她看過以後,恨不得将手機摔了。
礙于老爺子和老太太,她忍着情緒回了房間,電話打給傅雲笙,開口就是教訓:“雲笙,你還是不是我兒子,我跟你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那個孟羨就是個禍害,你怎麽還跟她牽扯?”
傅雲笙已經去了公司,正在開會,聞言面色一沉:“網上的事情您不必管,幾天就消了,公司會派人處理。”
“處理處理,有什麽好處理的,你以後少跟她接觸,就什麽都不用處理,媽是過來人,這種賤蹄子,少一個是一個。”
傅雲笙臉色越來越黑,最後直接撂電話:“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蔣佩儀可頭一次被自己兒子挂電話,這可得了,她在屋內徘徊了會兒,換了身衣服邊下樓。
老太太端着新鮮的花茶出來,剛要招呼她喝,她便急匆匆的說:“媽,我出去一趟有點事,您和爸要是去花市,就讓司機送一下。”
孟羨正坐在二樓陽臺曬太陽,看看書,喝喝咖啡,過的好不惬意。
早上的事情,她盡量不再去想,盡量讓自己放松,甚至連手機都不看,想都不用想,昨天的事肯定引起關注。
反正他們都會解決的,她不參合。
原本以為可以這樣一直惬意下去。
二樓陽臺是個好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大門口的情況,所以當一輛車停在門口,當蔣佩儀從車上下來。
孟羨便扣上了看了三分之一的書。
她剛到一樓,蔣佩儀也開門進來。
四目相對,蔣佩儀不留情面的教訓:“禍害遺千年,又鬧出事了,孟羨。”
孟羨淡定的走過去,趙姨端茶水過來,蔣佩儀端起茶水就朝孟羨灑過去,孟羨手邊也端着杯茶,同時灑過去。
077
幾乎同時灑向對方,蔣佩儀沒有占到便宜,被濺到一些,而孟羨倒是知道閃躲一下,完好無損。
甚至不卑不亢的看着蔣佩儀。
“傅夫人原來不喜歡打招呼,喜歡直接上手。”
蔣佩儀原本就很生氣了,看孟羨這麽嚣張,更是氣的不行,抖了抖身上的水跡,她瞪着孟羨:“好啊孟羨,瞧把你給能的,還敢拿水潑我。”
“傅夫人真會說笑,難道等着傅夫人的茶水潑過來,灑自己一身麽。”她還是傅家兒媳婦的時候,蔣佩儀就處處刁難她,現在她不是了,更是變本加厲。
原先孟羨忍了,可現在,她不會再忍。
也不想跟蔣佩儀有什麽過多的糾纏,當即冷冷道:“傅夫人有什麽事就直說吧,像這些客套的就省了吧,浪費大家時間。”
她轉身到沙發上坐下,又招呼趙姨:“給客人看茶。”
蔣佩儀斜了眼她,徑直走到她對面坐下,譏诮着:“這個傭人應該是當初我給你找的吧。”
孟羨淡淡擡着眼皮:“是您給我找的,不過您沒支付過薪水,都是我在給,好像跟您也沒什麽關系,當初您找來,我不是謝過了。”
蔣佩儀手拍了下茶幾,沉沉道:“你!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趙姨将新泡好的茶水端過來,一杯推到蔣佩儀身前,一杯放到孟羨身前,孟羨卻揮揮手:“我就不必了,傅夫人也不會同樣的招數再來第二遍。”
趙姨手一抖,忙低下頭,将茶水端走。
蔣佩儀刀尖子一樣的目光狠狠剜了孟羨幾下,孟羨權當看不見,自顧說:“傅夫人沒話要說麽?”
她老神在在,眼中全無當年的敬意和小心翼翼,姿勢神态再也不畢恭畢敬,當年裝的倒是很乖巧。
現在露出狐貍尾巴了。
蔣佩儀冷冷一哼:“你幹的好事,你還有臉跟我裝,秀場的事情上了新聞知道吧,我兒子又被你連累了一次,雲南去做公益剛剛挽回的口碑,就因為你,又要重新撿起來,我們傅家倒了八輩子血黴,怎麽遇到你這麽個禍害!”
她是真的很氣憤,從一開始她就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但傅柏勳堅持,她勉強接受,但還是越看越不順眼,現在好了吧。
她看不順眼的東西,沒一個是好東西。
瞧這牙尖嘴利的樣子。
孟羨雙手服帖的放在腿面上,聞言,只是輕輕動了動手指,慢聲回着:“哦,原來是這樣,我當什麽大事值得傅夫人親自跑一趟,您放心好了,您兒子會處理的幹幹淨淨,您完全不必擔心。”
“不必擔心?”
蔣佩儀倏地站起來:“果然是窮人家的孩子,過了幾年富太太的生活還一樣的寒酸,我們傅家什麽家庭,你那些勾當早就為我們傅家染上了污點,你拍拍屁股走人,還不是要我們給你擦屁股。”
孟羨揉了揉眉心,覺得有點煩,她好好的班都不上了,就像消停消停,可偏生這些人不肯放過她,見天的跑來找她麻煩。
她不再回應,只是将手機拿來,電話打給傅雲笙,傅雲笙會議剛剛結束,接到孟羨的電話閃過一絲詫異。
“什麽事,還要你親自打給我。”
這話帶着點諷刺的意味,孟羨暗暗神色:“你媽在景南苑興師問罪,我實在不願意招架,請傅先生你來一趟,将你媽帶走。”
傅雲笙停住腳步:“你說什麽?媽去了?”
“傅先生,請你快點過來,我耐心有限。”
電話挂斷,孟羨看向蔣佩儀:“傅夫人不嫌棄的話,就在這兒等一會兒,您跟我說這些,我也沒辦法幫您解決,我找了您兒子,傅先生,他是這方面的老手,讓他幫您。”
說完,她起身走向樓梯:“趙姨,把電視打開,給傅夫人解解悶,一個人坐着怪無聊的。”
她真是無意跟蔣佩儀糾纏,說完話就這麽上樓了,神色寡淡,卻毋庸置疑。
蔣佩儀可是傅夫人,整個川市貴婦圈,誰不知道她,誰都要殷勤奉承的女人,竟然讓她一個小雜種給怼了?
可蔣佩儀又不會追上去跟孟羨怎麽樣,當下只憤怒的坐下,趙姨還真将電視打開,将遙控器放到她的手邊。
“您請自便。”
連個保姆都給她甩臉子!蔣佩儀将遙控器扔到地上,憤恨的哼了一聲。
傅雲笙到時,蔣佩儀已經待了十多分鐘,他到的快,讓蔣佩儀等多久,見到後,傅雲笙沒見到孟羨的身影,低聲道:“媽,我不是說過我會處理麽,您還過來做什麽。”
“做什麽,當然是教訓教訓她,不知輕重的東西,當初就不應該……”
“婚都離了,您還說這些做什麽,這次的事情是個意外,孟羨的鞋子只是出了問題,誰也不想在那種場合摔倒。”
還有心替孟羨解釋了。
蔣佩儀不悅的看着他:“雲笙,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幫她解釋什麽。”
“這是事實,我說過事情我會處理,您不必再操心,走吧,我送您回去。
傅雲笙上前一步,攬過蔣佩儀的肩膀,将蔣佩儀帶出去,可走到門口,蔣佩儀突然想到什麽,問:“不對,那孟羨摔倒,跟你有什麽關系,你看着就好了,扶她幹什麽?”
這話問的好啊。
既然是冤家,既然鬧得不可開交,怎麽還偏偏要沖出去,第一個救了孟羨呢?
傅雲笙抿了下唇角,一時沒有作答,孟羨從樓上下來,正好聽到,又見傅雲笙一臉不願回答的樣子,淡淡笑了:“傅先生很博愛的,不然的話,也不會養小三了。”
瞧這張嘴,真是半點不饒人!
傅雲笙眼眸森然一瞪:“孟羨,你嘴巴放幹淨點!”
蔣佩儀在一旁冷冷一笑,鄙夷的看着孟羨:“難怪我說她,行了,咱們走。”
她拽過傅雲笙的手,推門離開,孟羨動了動眉梢,揚聲道:“趙姨,以後再有這種人來,你先把門鎖上。”
回傅宅的車上,蔣佩儀還是很不放心,她有兩個孩子,可傅染是個女孩,将來對繼承家業也沒半點用處。
傅雲笙是她辛辛苦苦培養長大的,他是天之驕子,是大少爺,不可以有這些新聞出來。
“雲笙,不要再讓爸媽跟你費心了,傅家的家業我希望你守得住,而不是這樣揮霍口碑。”
傅雲笙淡淡應着,蔣佩儀自然不悅,但也沒再深說,只要鬧得不那麽過分,她都還可以接受。
只是這個女人。
“還有,如果你對相親的對象不滿意,就自己盡快找一個合适的相處,但那些阿貓阿狗,肯定是不行,你心裏有點數。”
阿貓阿狗麽。
傅雲笙捏了捏鼻梁,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才過了大半天,孟羨就覺得像坐了兩趟過山車,她辭職的本意,就是遠離傅雲笙,可辭職以後,也壓根沒有遠離,事情反而越來越多。
她頓時覺得有些累,也疲于去應付這些事情。
正好當晚傅染打電話過來,秀場的事情怎麽能逃得了她這個孟羨迷妹的雷達,看到了,電話就到了。
孟羨正吃晚飯,按了外音,傅染的聲音很快傳來:“姐姐,我看到了,也太美了吧,簡直就是仙女本人!”
“這麽閑,放假了?”
傅染哀嚎一聲:“放假了有什麽用,我跟着我們老板做項目,忙到焦頭爛額,不過快完事啦,已經收尾了。”
傅染雖然看起來不太認真,但學習成績不錯,在譚大也是才女。
孟羨對她很看好,當下囑咐兩句:“好好工作,将來你可要接我的班。”
傅染嘿嘿笑了兩聲,半晌又認真的問:“那個,剛才打電話回家,媽媽說了你幾句,你們今天吵架啦,哎呀,你不要跟我媽一般見識,她老頑固。”
“沒事。”孟羨三兩下将飯吃光,然後拿着手機起身:“最近事情比較多,我也有點煩,頂撞了她。”
傅染一貫了解自己家人的脾氣,蔣佩儀一貫走精英教育,就連女兒都是當成男孩養,人中龍鳳麽,當然要各個方面都要精益求精。
不過傅染是個特例,根本沒養起來。
她喜歡孟羨,也是這個家的第一根反骨,當然向着孟羨。
“哎呀,那你就別在家裏待着了,你來譚市啊,來我這裏,反正我也快結束戰鬥了,可以陪你逛一逛譚市,再一起回家。”
這個建議屬實不錯,孟羨覺得十分可行,她是該出去了,不應該待在這個景南苑裏,睜眼閉眼都是傅雲笙。
真的很煩。
第二天,她就簡單收拾了行李去了譚市,何遇也開始忙碌起來,各種活動各種秀,也顧不上她。
當天下午她到譚市,落地後,穆皎第一時間打來電話,孟羨笑笑:“賀太太這麽準時,看來很期待我來嘛。”
電話那頭,一個清麗嗓音的女人輕輕開口:“我可看着航班信息呢,可惜你不用我接,不然我可要接你的。”
“算了吧,我怕你來接我,賀先生會大發雷霆找我的麻煩,我很怕他的。”
孟羨開着玩笑,随手攔了輛車,報了個地方,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有時間我會登門拜訪的。”
“好,我等你哈。”
挂斷電話,孟羨心情好了不少,譚市的空氣好像和川市都不一樣,一切都是陌生,但一切都很新鮮。
078
傅染從來譚市,傅柏勳就在學校附近的公寓給她買了一套七十多平的房子,面積不大,但她一個人住夠用了。
孟羨還是第一次過來。
傅染今天特意請了假,買了一堆菜回來,說要給孟羨大展拳腳,孟羨将菜全部放進冰箱,拿出手機,淡定的點了外賣。
“太不給我面子了,我真的可以做的很好吃,我同學都說好吃。”
“你同學可能不想傷害你的自尊心。”
孟羨點了幾道菜,便去洗澡,等洗完澡,外賣也到了,兩個人喝了點酒,再吃點菜,吹着冷氣,很惬意。
孟羨全然抛掉在川市發生的一切,但還在川市的人,卻萬萬不會放過她。
這天開始,曾經流傳的秀場小視頻,被屏蔽,但轉而傳出來的,是一篇情感博主發的微博。
她隐忍多年,終于在不甘中爆發,圍觀傅雲笙和孟羨的感情,不得不說說這個人。
标題很直接了當,是時下很流行的标題風格。
孟羨沒有看到,這篇微博,在川市小範圍傳播,後來幾個營銷號也相繼傳播開來。
最先發現的,是集團專門負責新媒體這塊的工作人員,很快程禮平将事情告訴傅雲笙。
傅雲笙正和孟歆妤一起吃晚飯。
她特意做了傅雲笙愛吃的幾樣,她心裏還記着傅雲笙說過的話,孟羨是垃圾,那你是什麽。
所以她不敢怠慢,想借着這頓飯好好解釋一番。
但飯吃到一半,傅雲笙便看到了那篇微博。
他眉頭緊鎖,面色陰沉,一種難以言喻的冷冽從眼底流露出來。
孟歆妤不解的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了嗎?”
傅雲笙将手機遞過去:“這個文章,你看到過沒有?”
她詫異的接過來,低頭看了看,看的還挺認真,畢竟,那裏面說的人,不就是,不就是她嘛。
那個存在在傅雲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