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且還來打抱不平了。
真是可笑之極。
“孟歆妤,你忘了你怎麽得的五個巴掌,還來招惹我,我今天就說他怎麽了,我不僅要說他,我還巴不得他死了呢。”
孟歆妤哪裏聽得了這個,從小到大,她都活在孟羨的陰影當中,她學習好,長相好,各方面出類拔萃,她恨的要命,嫉妒的要命。
好不容易等到她家破人亡,看到一個人孤零零生活,高興的不行時,她又和傅雲笙打的火熱,好不容易讓傅雲笙愛上自己。
她孟羨卻從此陰魂不散,處處高人一等。
她的每一次貶低,每一次的倨傲,孟歆妤都恨不得讓她跟她媽一個下場。
孟歆妤眼中寒光徒閃:“你沒資格,傅雲笙是我的,你和你那個朋友一個貨色,都不要想了,我遲早有一天會進傅家大門!”
在孟羨眼中,此刻的孟歆妤就像個小醜,做着那些可笑又無語的事情,真是,還沒有小醜可愛呢。
她真是懶得跟這種人廢口舌,簡直就是在浪費自己的生命。
“我祝福你早日進傅家大門,早日和傅雲笙雙宿雙飛,行了吧?”孟羨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轉身拉開門準備進去。
誰成想,孟歆妤在她身後氣的全身顫抖,憤怒的眸子緊緊盯着孟羨,背在身後的手突然伸出,從一旁花壇上拾起一塊磚頭,朝着孟羨的後腦勺砸去。
孟羨沒有察覺,磚頭已經砸過來,剎那,身後傳來悶哼一聲,女人掙紮叫喊的聲音:“你是誰,放開我!”
孟羨這才回頭,就見一個男人正牽制着孟歆妤,而磚頭已經落在地上,相距自己只有一步的距離。
她沉下嘴角,男人轉頭,關切道:“沒事吧?”
孟羨這才看清男人的臉龐:“江珩?你怎麽會來。”
“有東西要給你,沒想到會碰到這一幕,如果她力氣再大一點,你的腦袋估計就要開瓢了。”
江珩松開一直掙紮的孟歆妤,孟羨冷着臉看她一眼:“她精神有問題,不必在意,進來坐。”
江珩嗯了一聲,拿好自己的東西跟着孟羨進去,完全将孟歆妤當成了空氣。
她看着相攜離去的兩個背影,陰氣森森的勾了勾唇角,很快,一個電話打過來。
“雲笙,你能不能過來接我,我,我在景南苑,姐姐她……“
孟羨請江珩到客廳坐下,趙姨端過來茶水,便進了房間,孟羨坐着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偌大的落地窗外,孟歆妤還站在院子裏。
江珩顯然也注意到,但卻沒有詢問她為什麽孟歆妤會那樣做,他只是将自己拿來的東西遞給孟羨。
“原本今晚想請你吃飯再給你的,但你突然離開,後來我越想越擔心,只好過來看看。”
孟羨就順理的把這句話理解成,只要她和傅雲笙在一起,江珩就會自然而言的擔心。
這感覺很奇妙,畢竟沒有人這樣擔心過她。
孟羨摸了下禮物盒子,但卻沒有打開,只是彎唇道:“謝謝你。”
江珩幾不可查的掃了眼那被她放到一旁的盒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雲淡風輕的問着:“外頭那個,就是傅雲笙的女人?”
孟羨不置可否,他大概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無法理解:“她為什麽要這樣對你,在我看來,她才是那個不對的人。”
“這件事說起來有些複雜。”孟羨朝他聳聳肩膀:“如果要說的話,三天三夜也講不完。”
她看起來并不想講。
江珩是個多麽善于觀察的人,他短短時間內,就已經将孟羨的脾性摸了個通透,他已經完全了解這個女人。
因此再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除此之外,他有許多的話題可以和孟羨聊。
孟歆妤一直站在院子裏,看着屋內孟羨和江珩相談甚歡,她眼底越發陰冷,大約過了二十分鐘,車燈打過來,孟歆妤雙眸霎時間堆滿淚水,狠狠掐自己大腿一下,在傅雲笙疾步走來的瞬間,啪嗒,淚水落下。
“雲笙,對不起,我沒有聽你的話,又來了這裏。”
雲南之行的最後幾天,因為孟歆妤不請自來,還和孟羨鬧得不愉快,傅雲笙已經與她頗為疏離。
這一次,她站在傅雲笙面前,又一次扮演弱者的角色,就是在打賭。
她賭,傅雲笙依舊會站在她的身邊。
當然,傅雲笙沒有讓她失望。
當他看到客廳裏孟羨和江珩坐在一起,靠的極近的時候,他就已經選擇站在孟歆妤的身邊了。
攬過她的肩膀,修長的手指擦拭了下她的淚水,語氣毋庸置疑處處透着霸道:“跟我說,誰敢欺負你。”
他大步凜然拉着孟歆妤進去,客廳裏的人聽到聲音擡頭,傅雲笙漆黑明亮的眼眸一眯,視線從江珩身上落到孟羨的身上。
“你就那麽喜歡惹她哭。”
孟羨見孟歆妤那樣子,就知道傅雲笙又要開始找茬了,也許是因為江珩在這裏,她的內心出奇的平靜。
“她來惹我,我如果不惹回去,豈不是便宜她了。”
孟歆妤握緊自己的手,深深吸了口氣,拽住要上前的傅雲笙,揚頭又是一個我見猶憐的女人。
當着他們的面,重重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然後委屈又堅韌的道歉:“都是我不好,姐姐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是我偏要來這裏找她的麻煩,還用磚頭打她,要不是這個先生攔住我,姐姐早就進醫院了,是我的錯,我該死。”
話落,一巴掌又重重打在自己臉上。
傅雲笙擡手握住她的手腕,劍眉蹙起,沉沉呵斥:“給我住手!”
許是語氣太重,孟歆妤垂下頭,一言不發,但卻隐隐約約可以聽到隐忍的哭聲,肩膀顫動,完全就是一個受了極大極大的委屈,可憐到不行的女人啊。
孟羨看着她的表現,都要忍不住給她豎大拇指了,真的,生活才是最出色的老師,瞧瞧,這是教出一個多麽厲害的學生啊。
她內心暗暗腹诽,但面上還是那樣波瀾不驚。
可傅雲笙就做不到那樣波瀾不驚了。
相親的事情還沒找孟羨算賬,現在又讓他看到這些,這一幕幕。
他怒沖沖甩過頭來:“孟羨!這就是你的再也不來往,這就是你的放過你,也放過她!”
他三步并做兩步,走到孟羨身邊,擒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來,江珩眼疾手快起身去擋,傅雲笙一個眼神掃過去:“你他媽算老幾,要麽給我坐下,要麽給我滾!”
孟羨怕江珩受到無辜的指責,當即用眼神示意江珩不要在意,并出聲無所謂的說:“沒關系,傅先生只是和我探讨一下,你不要在意,就當看戲了。”
不說還好,一說傅雲笙這滿腔的怒意就越來越濃烈,她竟然還跟江珩解釋上了,手下更加用力,直接将她甩到一邊。
孟羨打了個趔趄,還沒站穩,傅雲笙一掌打在她的肩頭:“我今天足夠忍你,可你并不給我面子。”
孟羨肩頭一陣劇痛,但她只是擰了下眉頭,咬緊牙關喝道:“憑什麽要給你面子,你怎麽不問問孟歆妤,将你相親時發生的事情都拍下來給沒給你面子!”
傅雲笙略顯詫異,冷眸睨向孟歆妤,孟歆妤抖動了下肩頭,兩只手絞在一起,支支吾吾的:“我聽薛小五說你去相親了。”
“所以你就找人拍攝?”
孟歆妤依舊絞着手,但眼底卻已然浮現不尋常的情緒,她更加的悲痛,比起剛才的演技,這顯然是真心實意的。
這些眼淚,才真真正正是她的情緒。
“你為什麽要去相親呢,雲笙。”
她輕聲控訴,像個孩子一般。
她慢慢走到傅雲笙的身前,拉住他的手,哽咽着問:“我為了你甘願做小三,等了你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孟羨離開,好不容易等着今天,你為什麽要背着我去相親,我是找人拍攝了,可我有錯嗎?”
“雲笙,我是那麽愛你。”
孟歆妤的淚水就像斷不掉的線,瞳白已經布滿血絲,若孟羨不是親身經歷這其中,也許會為她所折服。
但她經歷這一切,當真不敢茍同這樣的觀念。
孟歆妤的演出還沒有結束。
“如果你真的不想和我結婚,那我走就是,就像孟羨那樣,大家都解脫了,這麽多年,就當我白白愛過一場。”
“竹生,你說好嗎?”
傅雲笙心中不可遏止的一顫,這一聲竹生,就像在要着他的命。
他第一時間看向孟羨,想到先前種種,想到這一切一切,他薄唇冷冷吐出幾個字:“我會娶你。”
070
薛峥到景南苑時,那一場鬧劇已經結束了,孟歆妤在傅雲笙的懷中漸漸乖巧安穩,她得到了傅雲笙的口頭承諾。
得到了進傅家大門的第一把鑰匙。
而孟羨,勢必要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上曾經就應該屬于她的位置。
但她不知道,此刻的孟羨心境該是多麽的平靜如水。
傅雲笙将她松開,招手叫薛峥過來,薛峥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笑着走來:“怎麽着,這兒搞聚會呢,用不用我叫人拿點酒來。”
“廢話這麽多,送歆妤回家。”
傅雲笙将孟歆妤朝前推了一下,薛峥這才注意到她眼睛好像腫了,意識到事态嚴重,他點點頭:“得嘞,保準安全送到。”
孟歆妤張了張口:“雲笙,你不跟我一起回去麽?”
“聽話,你先回去。”
他不正面回答,孟歆妤也不敢再問,她知道所有的小聰明都被傅雲笙看在眼中,她能夠得到他的承諾,這其中有多少是因為孟羨,她一清二楚。
她終于離開,景南苑的空氣似乎都變得清爽了不少。
孟羨重新為江珩倒了杯水,還曼聲說:“晚上少喝茶水,喝點白水,還有檸檬,你要麽,我可以給你切一片。”
“沒關系,這樣喝就很好,你快坐下。”江珩撤了下身旁的抱枕,孟羨也就自然的坐到他的身邊。
全程無視傅雲笙的存在。
傅雲笙揉了揉眉心,微閉着眼眸開口:“江珩,你該走了。”
江珩撂下水杯,淡淡笑了笑,随即起身:“确實有些晚了,老在你這個坐着,會有人說閑話的,那我就先走了,你也早點休息。”
孟羨嗯了一聲,他又看向傅雲笙:“我想傅總應該不會在所有人都走之後,對孟羨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吧。”
傅雲笙還未開口,孟羨就已經平靜的說:“他當然不會了,他有把柄在我手上。”
送走江珩,孟羨站在門口,看着江珩身影消失,眼中再無半點情緒,冷漠的對傅雲笙說:“你也應該走了,這個地方早就不屬于你傅雲笙,你待在這裏,沒有意義。”
“我今晚就住這兒。”
傅雲笙回頭坐到沙發上,将江珩喝過的茶杯扔到垃圾桶裏,又拿出新的為自己倒上,喝一口,蹙了下眉頭:“沒了傅家送來的茶葉,這茶都不香了。”
孟羨閉着眼呼了口氣,三兩步走過去,利利索索的将茶幾上的茶具都拾掇起來,然後指着門口,冷冷道:“給我出去,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
傅雲笙伸手拽住孟羨,輕輕一拉,孟羨身體失去平衡,直接倒在他的懷中,他兩只手自然抱住她,微微低頭:“怎麽滾?”
“傅雲笙!過分了啊!”
她作勢起身,傅雲笙卻騰地将她抱起來,朝樓上走去。
孟羨心下一沉,開始拼命掙紮:“你沒權利住在這裏,我是這裏的女主人,你最好現在就把我放下,不然你知道後果,我什麽都幹得出來。”
他依舊不放,走的還越發快了。
到了門口,他抱着她抵在牆上,眸色深深:“不讓我睡,讓那個江珩睡麽,你和他聊得很不錯,怎麽,你準備和他在一起了麽,他那麽好麽?”
孟羨忍了忍:“是個正經人跟你比都強一百倍,我就算不和江珩在一起,也會和別人在一起,我找一個歪瓜裂棗,我都覺得撿到寶,所以你有點自知之明,放開我。”
傅雲笙不說話,只是深深看着孟羨,卻不再開口說話,這兒只有他們兩個,距離又這麽近,姿勢這麽親密。
孟羨心裏有些打鼓,只能用力瞪回去。
他卻徒然湊過來,薄唇擦過她的臉頰,孟羨一驚,在他的唇又要過來時,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傅雲笙親在她的手背上,擡了擡眼睑,眸深似海,就這麽撞進孟羨的眼中。
孟羨回手推開他的臉,傅雲笙手下一松,她便扶着他跳下來,跑到一個安全距離:“如果你現在還不離開,我會立刻報警。”
“可你總有一天會明白,你所有的堅持都是錯誤的。”
孟羨揚唇:“你放心,我唯一堅持長久的這件事,已經放棄了。”
愛你這件事,我已經放棄了,所以再也沒有錯誤的事情了,從今以後,她所堅持的一切,都是正确,且必須是正确的。
他到底沒有留下,他也确實沒想留下,只是想到江珩可以和她肆無忌憚的坐那麽近,兩個人那樣平靜和諧。
他那顆心就不知道為什麽,亂七八糟,跟千軍萬馬走過一遭一樣。
簡直糟心透了。
這晚他沒有回孟歆妤那裏,确切的說,從雲南回來後,他便不再去了。
孟羨不知道傅雲笙心情糟透了,她心情雖然好不到哪裏去,但還是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沒有班上的日子,果然輕松到不行,她慢吞吞的起來,慢悠悠的吃了早飯。
再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
完全是個米蟲一樣的生活。
何遇電話打過來時,她正準備去上瑜伽課,前陣子空閑時間報的班,反正也不上班了,就随便上上課呗。
“你去工作帶我幹嘛,我會很無聊。”
何遇在那頭很忙,但還是勸她:“在家待着有什麽意思,你過來,我帶你見見世面,地址發給你,到了給我打電話。”
不知道去時裝周有什麽好見世面的,見那些時尚名媛如何打扮自己麽?
可她還是去了。
不單去了,還買了一束花和許多咖啡,花送給何遇,咖啡請何遇的同事們喝。
何遇放好花,捧着咖啡帶她到秀場裏頭走走:“喏,明天我們的秀就在這裏舉行,好不容易搶到場地,今天有時間過來彩排,國際名模艾琳娜待會到場,介紹你認識啊。”
孟羨去認識哪門子國際名模。
何遇卻依舊孜孜不倦的介紹:“幹我們這一行,其實很好的,天天光鮮亮麗,接觸的都是明星啊,藝人啊,名模啊,還有很多有錢人,最重要的是有穿不完的衣服,還全是大牌。”
“我真的不着急找工作。”孟羨朝她微微一笑,随即無語的說:“八竿子打不着就別給我介紹了,我蹭幾件衣服穿就行了。”
兩個人正聊得火熱,不知是誰大喝了一聲:“都給我精神點,人找不到你們都給我吃石子。”
孟羨覺得耳熟,循聲望去,就見時雲站在人群最前頭,穿一身黑衣黑褲,不覺得他說的多用力,可偏偏那力道很強。
剛勁有力。
何遇也認出他來,挑了下眉頭,淡淡看着:“他真是老大。”
孟羨忍住不笑,時雲也看到她們兩個,跟身邊的人交代了兩句,慢條斯理走過來,理了理自己戒指的位置,他打量了下何遇,這才問孟羨:“怎麽到這兒來了。”
“小遇在這邊參加時裝周,今天過來工作。”
“哦。”時雲了然,又打量了眼何遇,随即道:“這兩天這邊人員比較複雜,剛還有個鬧事兒的,你們忙完了就早點回去,平時多待在人堆裏。”
說完,他銳利的眼眸倏地看向何遇:“聽清楚了嗎?”
何遇幾不可查的閃了下眸光,稍縱即逝無法查詢,冷靜的點點頭:“記得了,時老大。”
時雲還有別的事兒,交代完就走了,何遇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他怎麽派頭這麽大,感覺天王老子都不怕。”
“嗯,時雲他比較厲害。”
何遇凝眉:“多厲害?”
孟羨思考了一下,組織了下措辭:“你知道皇親國戚麽,大概就是那麽厲害吧。”
何遇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壓抑,但還是故作驚訝的哇了一聲,這麽厲害,那就是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咯。
沒勁。
這天瓶兒酒吧有點熱鬧,時雲,傅雲笙加薛峥和蘇茗岩,川市五少,聚了四個,這可是最近一兩年來很少見的局面。
薛峥和蘇茗岩都不出意外的喝多了。
只有傅雲笙和時雲清醒着。
當孟羨的電話打過來,傅雲笙不像薛峥那樣出現幻覺一樣說:“咦,孟仙女竟然打電話給你,不可能,不可能,絕對是假的,我他媽瞎了。”
孟羨确實打給他了。
傅雲笙薄唇微微揚起一抹弧度,接起來,正要端着架勢,那頭焦急的開口:“時雲呢,聽時朵朵說跟你在一起,把電話給他。”
傅雲笙臉色鐵青,手機扔到時雲身上,時雲挑眉:“喂。”
似笑非笑的看着傅雲笙,聽筒裏的話卻讓他面色凝重起來,唰的抄起外套,撥拉開鬧成一團的薛峥和蘇茗岩。
“得,好生待着,我這就過去。”
回頭,他招呼傅雲笙:“何遇的酒店遭賊了,孟羨正趕過去,你去不去?”
去不去?
當然去了。
就算是,就算是看看孟羨的笑話也行。
這樣的心裏建設幸虧沒有跟時雲說出去,否則會被時雲埋汰死的,去見個女人都要找借口,真他娘的不夠爺們。
幾乎同時,孟羨剛剛下車,身後一輛悍馬停下來,傅雲笙和時雲朝她走來,她便停下來等了會兒。
“都躺下了,人進了屋裏,翻東西的聲音被小遇聽到了,酒店那邊已經控制住人了,但因為是內部人員,所以還沒處理。”
孟羨擡頭看了眼酒店的名字:“用不用給三哥打個電話。”
傅雲笙擁着她進去,進了大廳,又自然的松開:“用不着他,我們就可以處理。”
071
孟羨不疑有他,心中念着何遇,也沒工夫管他是不是在趁機揩油。
進了何遇房間,她身邊客房部經理正在安慰她,見孟羨進來,她招了招手:“孟孟你來。”
孟羨走過去,上下打量着她,完好無損,就連頭發都柔亮順滑:“到底怎麽回事?”
何遇捋了捋頭發,一打眼,時雲和傅雲笙一前一後進來,目光相碰,何遇動了下眉梢,輕聲說:“我倒是沒事兒,就是那個服務生。”
“回來時還在屋裏裁剪了下衣服,剪刀就放床頭櫃上了。”
何遇咳了一聲,拉了下孟羨的袖子:“可能破相了吧。”
孟羨噗嗤一聲,真不是她幸災樂禍,是何遇這也太生猛了吧,對方是個男人,不确定劫財還是劫色,她就拿剪刀給人家破相了。
“我當你怎麽了,特意叫時雲過來幫忙的。”
何遇掃了眼時雲,時雲正擡手摸着自己的鼻尖,微微垂眸,嘴角含着若有似無的笑意:“沒關系。”
客房部經理這才插話:“那個員工我們一定會辭退的,也會為何小姐進行賠償,但礙于酒店的聲譽,我們這邊希望可以低調處理,是不是就不要報警了。”
“就這樣處理吧,不過這兒不能待了。”
時雲從容開口:“今晚就住孟羨那裏,明兒給你找個特別安全離工作地點又近的酒店,走吧。”
何遇愣了愣,時雲揚眸:“看什麽,收拾東西,走。”
回到景南苑,何遇在門口跟時雲道謝:“今天麻煩你白走一趟,明天還要麻煩你幫忙找酒店,不如我明天請你吃飯吧。”
時雲不動聲色,手把玩着自己的戒指,斜眼睨着她:“請我吃飯,好啊。”
那個好啊故意拉長音,像是逗弄一般,何遇的心沒來由的一顫,好像被小羽毛輕輕刷了一下。
癢癢的,不太好受。
可她故作鎮定的笑:“那明天見。”
扭頭,挽住孟羨的胳膊,進去,身後傅雲笙卻突然開口:“我看這個別墅也不太安全,這麽大的地方,就住兩個女人,時雲,你給檢查看看,窗戶和門都嚴不嚴實。”
于是,時雲和傅雲笙大搖大擺的進來,孟羨看着他們像模像樣的檢查,話到嘴邊,卻還是沒有開口。
她想問,為什麽要檢查,她出事了不是更好麽,傅雲笙當真腦抽麽?
腦抽的傅雲笙不但檢查,還檢查的很仔細,一會兒不注意,人就已經到了孟羨的房間。
還是老樣子,房間整體以灰白色為主,半點少女心的東西都沒有,相框相冊都見不到,機械又冷。
他走到床邊象征性試了試窗戶,關上後,正準備拉窗簾,就在窗簾遮擋的地方看到了一個小盒子。
挺精致的一個盒子。
還是粉色的。
一點也不像她的東西。
于是随手打開,裏面有兩個小盒子,大盒子裏是一個飾品,精致但很普通,小盒子裏,是一只錄音筆。
傅雲笙手握着那個錄音筆,端詳了半晌,還是按了開關,幾秒種後,裏面傳來聲音。
一個男人的聲音。
只見傅雲笙握着錄音筆的手越來越用力,骨節處甚至開始泛白,伴随着那句:“孟羨,我真的很喜歡你,如果你對我不反感,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傅雲笙揚起錄音筆就要朝牆砸去。
可要松手的瞬間,他卻突然停手,關掉錄音筆,将它放到自己的口袋中。
孟羨上來時,見他正在自己房間,很用力的敲門提醒他:“誰準你在我房間走來走去,趕緊給我出去。”
傅雲笙冷若冰山的臉上寫滿了怒意,他一言不發,走到孟羨身旁,沒做停留,肩膀撞到孟羨,孟羨踉跄一下。
“傅雲笙,你沒病吧。”
他人卻已然走遠,完全當孟羨不存在。
孟羨感到無語,揉了揉肩膀,扭頭看向窗戶那邊,哪裏都很正常,窗簾也都拉上了。
“神經病。”
被罵神經病的傅雲笙,下樓後直接離開,和何遇講話講到一半的時雲只好停下,跟着出去。
何遇關好門上樓,一股腦鑽進孟羨的杯子,朝正在脫衣服的孟羨抛了個媚眼:“來,今夜讓我寵幸你。”
孟羨無語的翻白眼,神經病,今天神經病太多了!
第二天何遇秀場活動很多,可她忙到六點多,就不負責任的将工作交給了助理,自己拉着孟羨去了餐廳。
她說過要請時雲吃飯。
“也不用這麽急着請他吃飯,他最近很閑的,只要你有空找他,他一定可以赴約。”
孟羨一邊說,一邊挑揀了幾樣菜品,何遇正在補妝,聞言沖孟羨眨巴下眼睛:“我很着急。”
孟羨察覺出點什麽,無奈的笑了笑,倒是沒多說什麽。
沒一會兒,侍應引時雲過來,菜品上齊,何遇就招呼他們吃飯,時雲不怎麽說話,何遇和孟羨平素也不是能聊天的主。
這飯吃的,有點無聊。
海天公寓裏,傅雲笙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孟歆妤收拾好碗筷,回房間換衣服,順便将傅雲笙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拿過去。
“這件明天也要送去清洗一下吧。”
傅雲笙沒吱聲,孟歆妤還是賢妻良母式的幫他疊好,因為要送去清洗,便摸了摸他的口袋中有沒有東西。
錄音筆就這樣被她拿在手中。
她狐疑的看着,回頭看了眼外頭,不放心,還是輕聲将門關上,才小心打開按鍵,江珩的告白很快傳到她的耳朵裏。
這是那個男人送給孟羨的吧。
孟歆妤思忖了片刻,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這種感覺從雲南之行開始,就愈演愈烈,傅雲笙的疏離,他對孟羨的過度關心。
一切都在告訴孟歆妤,要做點什麽,傅雲笙說過的最後一次,根本不可能聽他的。
客廳裏,傅雲笙無心再看下去,站起身準備離開,想起錄音筆,對,錄音筆他得拿着。
“歆妤,外套給我。”
孟歆妤拿着外套出來,看着傅雲笙穿好,然後看着他因為沒有找到口袋裏的東西而蹙眉,才将錄音筆遞過去:“你找這個吧。”
傅雲笙接過去:“你聽了?”
孟歆妤誠懇的點頭,裝作什麽都不懂的問:“為什麽這個東西會在你這裏呢?”
“你想問什麽。”
傅雲笙倒很直接,還将錄音筆揣進口袋,信步朝門口走,孟歆妤跟在身後,也沒猶豫,含笑說:“姐姐如果有了愛的人不是很好麽,她解脫了,我們也解脫了,你會娶我,她會嫁給別人,大家再也不用糾纏在一起了。”
聞言,傅雲笙身形一頓,轉過身,冷肅的臉上寫滿了兩個字,固執。
“歆妤,不要學的像孟羨那樣聰明,沒什麽好處。”
孟歆妤心髒不可遏制的一顫,張了張口,卻像是如鲠在喉,壓根說不出什麽。
所以他去找孟羨,他去參與孟羨的人生,她孟歆妤就要忍着嗎?
不行!
她握着拳頭用力捶了下牆面,好像那面牆就是孟羨,真想讓她碎屍萬段!
孟羨吃的正香,傅雲笙電話進來,平白讓她少了許多胃口。
“我在和時雲,何遇吃飯,沒有時間理你,就這樣。”
挂斷後,時雲的電話就響了,時雲說了個地址,撂下後,對孟羨說:“他看起來有些事情要問你。”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關系有多麽惡劣,還是少見面為好。”
時雲沉吟了下,剛想勸說兩句,腿上就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何遇倚靠着桌面坐着,翹着二郎腿的那一條腿,勾着時雲的腿,蹭來蹭去。
時雲不動聲色,臉色不紅不白的繼續跟孟羨說話,何遇眯了眯眼,小夥子定力很不錯麽。
她幾不可查的輕哼了聲,又将腳向上移動。
時雲放在桌上的手敲了敲,慢條斯理的放到腿上,準确無誤的握住她的腳丫,嘴角噙着笑意看向何遇:“好吃麽?”
何遇聳肩:“一般,沒吃到好吃的。”
“下次我請你吃好吃的。”
好吃的三個字在孟羨看來,很正常,可此刻何遇和時雲這種狀态,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何遇強裝鎮定的笑着,可心裏早就燥熱燥熱,當真是碰到狠角色了。
吃好吃的麽?
她有點期待。
因為傅雲笙的電話,加上時雲報地址,孟羨有點心不在焉,她真心不想見到傅雲笙啊。
不小心将勺子弄掉了,彎身去撿,略一擡眼,就見何遇的腳上沒穿鞋,她起身,何遇扭動了下身子,終于坐直了一些。
“你們……”
話還沒說,門就被推開,傅雲笙殺氣騰騰的走到孟羨身邊,将她拽起來,不由分說的拽到外頭。
孟羨哎了兩聲,掙脫不開。
何遇見狀立刻想要跟上去:“傅雲笙,你幹嘛,給我放開她。”
走到時雲這裏,上臂一勾,整個人坐到時雲的懷中:“撩完了就想走,這麽沒膽。”
何遇微微張着嘴,心撲通撲通直跳,她深呼吸了兩下,淡定的說:“時先生,麻煩你松手好嗎?”
時雲勾勾唇,低頭将薄唇印在她的臉頰上,冰涼的觸感襲來,何遇猛地推開他站起來。
“你。”
“這樣才算扯平了,你以為我那麽好撩麽。”
包房內奸情四起,包房外,傅雲笙甩開孟羨的手,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懷中,直截了當像是再也忍不了了一樣問:“你對江珩到底是什麽态度,我想聽你的真心話。”
072
傅雲笙這話出來,孟羨就想笑了,他就像是一個固執的小孩子,問一個他跟他毫無關系的問題,想要得到什麽答案呢?
“我對他什麽态度,好像跟你沒關系,傅先生。”
自從辭職後,孟羨對他的稱呼改的很快,傅先生傅先生叫的十分順溜,可聽到傅雲笙的耳朵裏卻十分的刺耳。
當年她嫁過來的時候,還會輕聲叫他雲笙,當時覺得煩的,怎麽現在竟覺得有些珍貴。
那樣的她,兩年沒再見到了。
傅雲笙就是固執,他依舊禁锢着她,逼着她說:“我就是要知道答案,你趕緊給我說。”
孟羨耐着脾氣,沒想跟他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吵架,靠着牆壁,平緩說着:“他是個很不錯的人,和他成為男女朋友,想必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并不排斥這樣的發展。”
燦若星辰的眼眸平靜的看着傅雲笙,傅雲笙心口就像被堵着什麽東西,悶的要命,默了默,他問:“那麽,他向你告白,你就會答應麽?”
“為什麽不呢。”孟羨含笑反問他,眼中透着諷刺:“如果他真的愛我,我為什麽不選他呢,我難道還要重蹈覆轍,非要去愛一個愛不到的人,當傻子麽。”
她推開傅雲笙,擡着下颚,一字一句的強調:“撞破了南牆,是不會再撞回去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髒,苦笑了下:“真的很疼。”
那雙眼像是被什麽施展了魔力,星星點點的淚光閃現,像是漫天繁星,閃亮卻又格外孤獨。
傅雲笙怔忪,真的很疼,真的很疼嗎?
孟羨去開門,他盯着她的背影,那般執拗:“在我還沒有過好之前,你不配擁有愛人,更沒有選擇的權利。”
握着把手的手倏地抓緊,孟羨垂下眼眸,慢慢轉過身來:“你還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