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計劃趕不上變化
“喂!厲聞你做什麽?!”關節脫落的聲音,清晰無比的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挑起事端(?)的方寧君回神得最快,大驚之下條件反射的就想上前拉開好友的手——他只是單純的覺得吳厲聞和吳濯瓴兩兄弟的相處模式很是奇怪,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想要挖掘一些八卦罷了,他真的沒有想過要弄到他們兩兄弟鬧矛盾,甚至是動手!!
吳厲聞出手太狠,在場的人中雖然都是世家子弟,多多少少都經歷過不少事情,但是他們也沒料到好友面對自己朝夕相處的弟弟時也可以這般的冷酷無情。就連他們之中號稱最面癱最冷漠的單泉霆都不禁微皺了眉,似是很不認同吳厲聞的做法。
“沒你的事。”知道好友想的是什麽,吳厲聞反手拍開他伸過來的手說了一句,但也只這一句,其他的解釋,多一個字都沒有了……“脫臼而已,你們緊張什麽?接回去就是了。”他并沒有真的擰斷骨頭,只是關節錯開時的聲音大了點,讓人誤會了。吳厲聞說完,雙手抓住吳濯瓴的手臂和手掌分別一動,又是“咔啦”一聲,這回是關節接上的聲音了……
“……”吳濯瓴臉色蒼白,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過聲,關節被卸掉又馬上接上,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但他卻始終只是默默的咬着嘴唇承受着……他對于吳厲聞容忍的程度,簡直就是到了縱容的地步了……
“回家了。”吳厲聞盯着吳濯瓴明顯帶着痛苦的小臉看了一會,似乎是在等他開聲求饒或是說點別的什麽,但随着時間的過去,吳濯瓴卻依舊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态。到了這裏,吳厲聞又露出了那種“沒意思”的表情了,興意闌珊的放開了他的手,轉頭跟朋友們擺擺手當作“再見”,就自己先上車了。
劇痛漸漸從腕間退去,不痛是不可能的,但已經比幾分鐘之前要好受多了,吳濯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痛到産生錯覺了,剛才他竟然會從吳厲聞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種帶着期待的色彩……但是他看不懂,所以他只能依照之前的習慣,保持着最高品質的無聲無息,等待事情平息下去就好了……
所幸果然還是一如平常般的,吳厲聞覺得玩夠了就停止了,吳濯瓴對其他人抱歉的笑笑,便也轉身上車。
鮮豔的紅色敞棚跑車在夕陽的餘輝與幾人各自不同的眼神中發出暴躁的轟鳴,随即揚長而去——
平淡的日子仍舊要繼續下去,吳家兩兄弟還是維持着一貫的模式重複着每天的生活。只是那天吳厲聞擰斷吳濯瓴手腕的事情似乎在兩人中間産生了一些副作用,說不清是為什麽,只是兩人在那次的事件過後,變得好像更為的疏遠了……
每天都在見面,每天都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但兩人中間,似乎隔了一層看不見的“膜”一般,沒有交談,沒有接觸,甚至于連眼神,都碰不到一起……
其實是厭倦了吧?——吳濯瓴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眼角不着痕跡的掃了那個正在專心開車的男人一眼,心裏淡淡的下了個不知道是否正确的結論……
——厭倦了無趣的他;厭倦了已經維持了七年的相處模式;厭倦了他無時無刻的跟随。
——終于還是到了這一天嗎?
——果然沒有一樣東西,是可以保持不變的。
他知道厲聞并沒有在生氣,厲聞生氣時候的樣子,不是這樣的。
這種冷漠疏遠的态度,是比生氣還要令人無可奈何的舉動。以往他只要靜靜的等着,事情就會随着時間而結束,但似乎這回,這種消極的辦法是行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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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聞的改變,和他們關系的日漸淡漠,闇和張伯都緊張萬分,反倒是他們這兩個當事人,都冷靜得事不關己一般。厲聞的性格太霸道,真正的想法又藏得太深,這麽多年過來,說實話他也覺得有些累了,也許這次的事件,就是老天所給予的一個契機——既然大家的想法都變了,那總要有一個人先踏出一步的,不是嗎?
雖然以前是厲聞要求他跟他身邊的,但他想,現在這個命令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吧。
現在的厲聞,有情人,有朋友,擁有一切他該擁有的東西,所以區區一個吳濯瓴,有與沒有,根本沒有多大影響的吧?更何況,厲聞從來都不想要他這個“哥哥”的,也許他從他的世界裏脫離出去,厲聞會更高興也說不定——爸爸談完生意就留在美國陪爺爺奶奶了,估計這幾天就要回來了。
爸爸一回來,爹地也要滾回來的,那等“家長”們都回家了,他就當一回“壞人”,把厲聞的“自由”,還給他吧……
吳濯瓴飛散的心神,随着剎車的聲音而收攏了回來,吳厲聞已經先走一步了,他也下了車,正要往教學樓走去,卻不想突然冒出的一個帶着驚訝的聲音,和一個蠻是高大的身影,卻把他攔了下來——
“濯瓴?!你是濯瓴嗎?!”這個聲音并不是客氣的,而是帶着一種莫名其妙的高傲與優越感,雖然頗是相熟的沒有帶着姓氏的叫法,但字裏行間透着的語氣,卻是略帶尖刺的——
“請問你是?”來人表現得很是熟絡,但吳濯瓴看着眼前的人,卻想不起來與他有關的記憶——很高大,很魁梧,足足比他高了一個頭,全身上下都是結實突出的肌肉,看得出來是常年健身的效果,而且主人也必定十分滿意,所以刻意的穿着緊身的衣服以方便将成果展現出來。五官粗犷,濃眉大眼,但也算得周正,只是表情帶着幾分嚣張,眉眼間也藏着狠歷,一眼之下,就可知這人品性不佳,不是可以結交的類型。
暗暗打量了一番來人,吳濯瓴心下詫異這人為何會這麽叫他,但面上卻是一派平靜,并不過多表現。
“喲!現在混得好了就翻臉不認人了?裝得倒挺像。”那人聽到吳濯瓴反問,便嘲諷的笑了一聲,和吳濯瓴的不動聲色不同,這人的眼神大膽而又直接,上上下下不客氣的打量了他好幾遍後,才又轉眼看了旁邊的紅色座駕一眼,繼而冷嘲熱諷的說道:“你現在可是開得起定制跑車的人了,難怪要裝作不認識我,不過我現在也是身價不菲吶,誰比誰厲害,可還沒個定數呢!”說到後面,又再帶上了那種奇怪的優越感……
“我想你誤會了,我真的不……”敵意太明顯,吳濯瓴并不想惹事上身,沒有理會對方的刻薄,依舊是溫和的語氣,試圖想要解開某個他還不知曉的誤會……腳傷好了,手腕還有點痛,但影響不大,真要打起來,能贏的可能性不高,畢竟身材和力氣方面他很吃虧,不過自保應該不成問題——嘴上還在解釋,心裏卻做好了要動手的準備了。
“哼!啰啰嗦嗦的,看來要給你點教訓你才‘想’得起來我是誰了!”果然如吳濯瓴所料的一樣,這人根本不聽他的解釋,并且還固執的認為他是裝的——陌生男人面露冷笑,表情兇狠,擡手就是一記重拳,朝着吳濯瓴的正面就揮了過來!!
來人拳風沉重,吳濯瓴也不敢硬扛,正想要退後閃開,沒想到兩人的中間,卻突然插-進了一只大手——橫插-進來的那截手臂,線條修長,肌肉均勻,絕對比揮拳的那人要“瘦”上許多,但他看似只是“輕輕”的一抓,卻讓那個滿身橫肉的施暴者,頓時就無法動彈了——去而複返的吳厲聞,此時正單手輕而易舉的抓住了那只青筋暴-露的手臂,面露輕蔑,哼笑了一聲,擡手一甩,就把那個人給丢到了一邊。
“敢動我吳家的人,你腦子沒事吧?”吳厲聞的性格就是如此的張狂,從表情到姿态,都無一不表露着對眼前那人的鄙夷與藐視——哼,這種身手還敢來找人麻煩,活膩了吧!
“吳家?”後退了好幾大步才穩住了被甩開的身形,被吳厲聞橫插了一腳又将了一軍,陌生男人臉色黑如鍋底,不過他也不是真的沒腦子的人,雖然恨不得馬上上去把這個突然出現的家夥打個落花流水滿地找牙,但理智還是強迫自己定住了——握着自己已經明顯紫了一圈的手臂,陌生人瞬間就明白了眼前這個小子絕對不是個善茬!
而且聽他的口氣,想來背景不一般,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會說濯瓴是他“吳家的人”,這句話,包含的信息可不少……
“沒空跟你廢話,給我滾遠點。”陌生男人想要套話,吳厲聞卻全然不想理他,嘴角扯了個冷笑,不客氣的丢下一句話後,就頭也不回的再次走掉了。
看着吳厲聞的背影,吳濯瓴想也不想的就跟了上去——事到如今,再多的解釋也都是廢話,那個陌生男人既不會聽,也不會信,所以他索性不講了。不過從那人盯着他的陰鸷的眼神上看,這個事情離結束還遠着呢,會如此熟絡的叫他,但又帶着強烈的惡意,難道說他和這個男人,真的有過一段被他忘記了的過往?
——真是太奇怪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的人好少~~完全木有動力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