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綁嫁》作者:太後歸來
文案:
一夜之間,她拼命想要逃離的那個男人,竟然成為了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女主輕微斯德哥爾摩症,男主直接粗暴能幹!
內容标簽:報仇雪恨 都市情緣 愛情戰争 豪門世家
搜索關鍵字:主角:張子寧、任易宸 ┃ 配角:蘇玉恒 ┃ 其它:太後歸來、綁架
☆、第一綁
不知第幾次從昏睡中醒來,張子寧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全身筋骨酸痛讓她忍不住張開手臂伸個懶腰,但當她試圖這麽做時卻又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雙手被麻繩嚴嚴實實地綁在背後,動彈不得。
她微微眨了下惺忪的睡眼,進入視野中的依舊是一沉不變的白色牆壁、灰色水泥地,高挂在天花板上的瓦絲燈泡,還有……監視她的冷漠寡言的男子。
“唉……”
失落地嘆氣。
三天了,她被莫名其妙地關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小黑屋裏已經整整三天了。
坐在對面那個神色冷峻的男人正是綁架她的罪魁禍首。與張子寧印象中所有綁架犯會做的事不一樣,他既沒搶她的財也沒劫她的色,甚至将她關進這個屋子裏後就沒正眼瞅過她幾次。
如果這個男人直接打電話給她爸企圖勒索個幾千萬的話,張子寧心裏倒還安定些,畢竟有句話叫做“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叫問題”,更何況張子寧家裏多的是錢能夠保證她的安全。
可現在問題就是男人似乎圖的不是她的錢。
張子寧根本摸不清男人綁架她的目的何在,他從來沒有提到過為什麽要抓她,也沒告訴她怎樣才能放她走,這讓張子寧非常非常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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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不得不重視的問題,她快餓死了。
張子寧這三天來都是空着肚子在硬梆梆的椅子上度過的,綁架她的男人似乎完全忘記了她這個活人的存在,當着她的面吃方便面時吸溜吸溜吃得倍兒香,結果到最後連口湯汁也沒給她留下。
張子寧餓得慌,但也只能咽着口水幹瞪眼,誰叫她不敢開口跟那男人要一點呢。
連續三天粒米未進,就算她的小身板再怎麽能挨餓也扛不住了。現在她盯着對面男人的大腿就好像看到一只烤得香噴噴、油膩膩的雞腿在朝自己招手,嘴巴裏口水也躍躍欲試地開始分泌了。
如果她猛地沖上去狠狠咬一口……
會不會還沒嘗到味道就被男人一掌劈死?
不行不行!太不劃算了!
張子寧猛地甩了甩腦袋,雞腿立即消失不見。
再這樣下去別說能毫發無傷地逃出這裏,自己遲早會被活活餓死,張子寧反複斟酌了良久,終于鼓起膽子試圖跟那個看起來十分陰沉危險的男人搭搭話。
“你……你好。”張子寧始終忘不了那天他把匕首抵在自己脖頸處時由心而發的那股刺骨的寒意,即使是現在,一回想起來嘴唇就會沒出息地抖個不停。
她這人天生膽子小,連看個柯南都能害怕得晚上睡不着覺,更何況親身經歷這種被刀子抵住脖子的恐怖事情,沒吓暈過去已經表現極為良好了。
男人此刻正垂着頭很專心投入地擦拭他心愛的匕首,略長的劉海遮住了大半張臉使他看起來愈發的陰晴不定,聽到張子寧的話後才微微擡起頭瞄了她一眼。
那眼神太過犀利和淩厲,僅僅對視上一秒張子寧的勇氣就被打擊得七零八碎,眼神忍不住慢慢地往別處瞄,上邊、下邊、左邊、右邊,往哪看都好就是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夠了!沒出息也要有個底線!
好歹你也是堂堂張氏集團的大小姐,連個男人的眼睛都不敢看以後還怎麽活?
張子寧快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這才忐忑地開了口:“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她的心在哭泣在流血,自己明明是要食物的,怎麽一開口就成了問名字了。
“……”男人見張子寧醞釀了這麽久最後卻問出如此無深度的問題,似乎有些唏噓,低下頭繼續擦拭自己的匕首,“這不是你該知道的問題。”
你看你看,果然碰壁了吧,張子寧心裏懊惱得想哭。
不過這個男人看起來好像沒有表面上那麽恐怖啊,至少他不拿刀子抵着她的時候聲音還是蠻磁性蠻好聽的。
張子寧決定再向他多套幾句話。
“你為什麽要把我關在這裏?”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東西。”
“是有人指使你綁架我的嗎?”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東西。”
“那個人給了你多收錢?”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東西。”
“要怎樣你才能把我平安無事地放出去?”
“不可能。”
“……”
幾乎什麽都沒問到,張子寧洩氣地垂下腦袋,這時肚子突然咕咕咕叫了幾下,她又緩緩擡起頭,望着男人,終于問出了目前自己真正最擔心的問題。
“你能給我找點食物嗎?……我已經三天三夜沒吃飯了,如果你是想以我為人質要挾什麽人的話,至少得保證在那之前我沒有被餓死。”
男人思考了一會兒,似乎覺得張子寧的話有道理,從椅子上站起來道:“你想吃什麽,我去買。”
張子寧心中暗喜,仿佛看到了希望,“吃什麽都可以嗎?”
“盡量滿足。”
“我想吃肯德基的葡撻和香辣雞腿堡,還有必勝客的巨無霸披薩和意大利肉醬粉,要是還能去和風壽司店買點吞拿魚和海草回來就更好了!”
“……”男人明顯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
張子寧忙不疊擺手改口,“算了算了,你買什麽我就吃什麽。”
她現在可不是什麽掌上明珠千金小姐,對方肯給她東西吃就已經很人道了,得寸進尺的話對自己沒好處。
男人出門前又将張子寧手腳上的鎖扣檢查了一遍,還給她喂了一粒藥以免她妄想趁他不在時逃跑。這種藥吃下去之後會讓人在短時間之類全身綿軟無力,張子寧即使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去。
望着男人面無表情地穿上t恤、打開門、走出去、再關上門,她有些憂愁地嘆了口氣。
唉……不知道什麽時候她才能這樣自由地走出那道大門啊。
男人很快就回來了,外面天氣好像挺熱的,他回來的時候背後汗濕了一大塊。
男人迅速将t恤脫了随手丢到一邊去,接着遞給張子寧一袋紅色塑料袋,裏面裝着幾塊武大郎燒餅,一瓶礦泉水,還有兩個紅通通的蘋果。
張子寧有些失望,她最想吃的的是肉啊,燒餅上那一點點肉沫沫也算肉嗎,還不夠她塞牙縫的!
“蘋果和水給我就行了,燒餅還是留給你吃吧。”
男人狐疑地瞥了她一眼,“怎麽了?”
張子寧扭捏着說:“我從小就對蔥有恐懼症。”
那幾塊燒餅上面灑滿了綠油油的蔥,她看了就直打哆嗦。
說她大難臨頭了還挑三揀四也好,說她不識好歹也好,反正她是死活也吃不下這麽多蔥的。
男人聽了張子寧的話倒也沒說什麽,只是默默地盯着她看了許久,漆黑的眼瞳裏流轉着幽深的暗光,似是在思索着什麽。
半晌,他緩緩開口:“你叫什麽名字?”
“……”這一問把張子寧給噎住了。
老大!你把我綁架了三天卻連我的名字是什麽都不知道?!
你就不怕自己綁錯了人麽!
咦?有沒有可能真的綁錯人了?
張子寧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希冀,忙不疊問:“我叫張子寧,張牙舞爪的張,不得安寧的寧。我爸叫張震天,是張氏集團的董事長,我是他唯一的女兒。你會不會綁錯人了?我從小到大都沒得罪過什麽人,怎麽會有人要綁架我呢,一定是你搞錯對象了吧!”
“張牙舞爪的張,不得安寧的寧。”男人将這句話輕輕呢喃了一遍,嘴角泛起似是玩味的笑。半晌,他一句話毫不留情地摔碎了張子寧的希望,“沒弄錯,要綁的人就是你。”
張子寧頓時好像洩了氣的皮球,失落至極地靠回椅背上,耷拉着頭。
算了,本來她就沒有想過自己能輕輕松松逃離這裏。況且,綁架犯綁錯人這種事根本就荒唐至極,是她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張子寧是吧?”男人突然叫了她的名字,“這燒餅你還吃不吃了?”
張子寧搖搖頭,“不吃。”
“蘋果呢?”
“吃。”
“好,我幫你松綁。”
言罷,男人走到張子寧跟前,彎下腰幫她解開繩結。兩人距離靠得太近,張子寧甚至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源源不斷冒出來的熱氣,她本能反應地想往後躲一點,可又怕動作太大會被男人察覺。
男人麥色的肌膚和堅實的胸膛近得幾乎要貼在她的臉上,張子寧瞪大了眼睛又是驚恐又是不知所措,一時竟也忘了非禮勿視。待她反應過來時,耳根已經燙得發紅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天氣又這麽燥熱,無異于移幹柴近烈火,不燃才怪!
張子寧連忙閉上雙眼,心念南無喔彌陀佛。她已經算是半個有夫之婦了,應該注意避諱,這麽堂而皇之地盯着別的男人的身體看實在有愧于對她一心一意的蘇玉恒。
好不容易等張子寧身上的所有繩結都被解開,男人終于站得離她遠了些。
張子寧得以呼吸上一口新鮮口氣,末了又期期艾艾道:“那個……我知道天氣很熱,但畢竟男女有別,你……能不能套件背心。”
“矯情。”男人斜睨了她一眼,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張子寧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要是不想看可以閉上眼睛。”男人的聲音因不耐煩而顯得陰冷危險, “或者我拿黑布把你的眼睛蒙上。”
“算了,當我沒說過。”張子寧見好就收地閉上嘴巴。
拜托,光是手腳被綁住不能動就已經讓她受盡煎熬了,要是連眼睛也看不見的話,她還不如一頭撞死來得痛快。
男人将吃的喝的丢給張子寧,然後就坐到一邊去不理她了。
張子寧原本心心念念想吃東西,可這紅通通的蘋果到了嘴邊她又死活沒勇氣咬下去,心裏糾結得很。
男人一眼就将她的想法看穿了,丢過去一個鄙夷的眼神,“放心,沒毒。”
要想殺你早就殺你了,何必還繞這麽大個彎子毒死你。
張子寧不好意思地将臉扭開,低頭默默啃蘋果。
因為肚子太餓了,她很快就把兩個蘋果啃得幹幹淨淨,只剩兩條梗。她吃相有些狼狽,吃完後還打了個飽嗝,實在有失千金小姐的面子。
不過想想,反正坐在對面的男人是個冷酷綁架犯,不可能因為她的吃相優美就産生憐惜之情而放她走,所以張子寧也沒必要去注意這些禮儀了。
肚子填飽後張子寧的精神就好了許多,心裏也樂觀起來。
既然男人給她東西吃就說明她對他還有用處,短期內他不會對她怎麽樣,所以她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既然如此的話,她多問他幾句話應該也不會有事吧?
“那個……你為什麽沒事幹的時候就一直在磨刀?”
男人擡頭看着她,鄙視的感情溢于言表,“這是匕首,不叫刀。”
張子寧臉皮一抽,再問:“你為什麽一直在磨匕首?”
“不是用來殺你的就行了。”
“……”張子寧被他一句話哽住喉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是的,這男人說話就不能溫和點不帶刺麽!
男人不知有沒有看到張子寧的白眼,突然站起來來走到她身前,正色道:“有些事情還是要跟你交代清楚了。”
張子寧呆呆地點點頭,又聽他接着說:“我的雇主讓我把你關在這裏與世隔絕一段時間,如果你一直安安分分的不反抗,這段時間過後你就能平安無事的出去。但如果你企圖逃走的話……”男人将擦得雪亮的匕首伸到張子寧的眼前對準了她的瞳孔,冷峻的面龐上閃過一絲寒光,“我也不知道會有什麽事發生了。”
男人的一席話讓氣氛霎時間變得凝肅起來。
張子寧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覺那刀尖再往前一毫米就要刺中自己的瞳孔。
恐懼像是玫瑰的刺爬滿了她的脊背,張子寧開口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發抖:“好的……我明白了。”
“該解釋的我都解釋清楚了,這幾天你表現還不錯,所以以後就不必綁在椅子上了,只要不走出這間屋子想做什麽都可以。還有,不要再問我一些無聊的問題,我讨厭噪音。”言罷,男人眉峰微微皺起。
“……嗯,是。”張子寧讷讷地點了點頭。
男人似乎覺得張子寧聽話,又塞了個蘋果給她,“吃吧。”
張子寧伸出僵硬的胳膊接過蘋果,低頭默默啃了一口。
剛才男人的話中有提到雇主,這麽說來他綁架她肯定是受人指使的。
這個雇主會是誰呢?她不記得自己生活中有什麽死對頭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啊。
張子寧的腦海中驀然浮現出一張女人的面孔……
會是她嗎?
☆、第二綁
按照男人的話來說,張子寧将會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小黑屋裏足不出戶地度過超過十二個月的個日子,也就是三百六十五天,春夏秋冬四個季節。
這是很不科學的事,她是個活鮮鮮的人,又不是吸血鬼,哪裏能離得開陽光呢。
只怕好不容易熬到三百六十五天後,她早都變成一株發黴的蘑菇,與這破屋子合為一體。是時就算男人放她出去她也出不去了。
一想到自己變成蘑菇的樣子張子寧就止不住全身發毛,想快點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的念頭也越加強烈。
可是她不敢耍什麽小聰明來對付那男人……
還記得那天他用匕首直指着她的瞳孔,張子寧覺得男人的樣子絕對不是在開玩笑吓唬吓唬她。萬一她的逃亡計劃不慎失敗了,或許就要以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
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只有等待。
等待正在國外出差的蘇玉恒盡早發現她的失蹤,快點報警把她救出去。
因為活動範圍被限制在僅有四十平方米的小屋子裏,張子寧的生活變得前所未有的單調,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只有睡覺了,實在無聊的時候便跟身旁唯一的活人聊點閑話,可惜對方十句裏包準有九句是不理不睬的,有時候嫌她太吵了甚至會把她綁起來,拿塊布塞住她的嘴巴。因此張子寧和他與其說是交流,更不如說是她一個人自言自語。
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張子寧發現他是個很無趣的男人。雖說為了看守着她,他不能經常離開屋子,但其實他可以買臺電視回來看看新聞聯播呀,或者買臺電腦回來上上網玩玩游戲呀,也可以帶點美女回來排遣一下寂寞呀。
可是他從來都沒做過這些,從早到晚他除了磨匕首就是磨匕首,張子寧懷疑照這麽磨下去那匕首遲早得被他磨成針。
匕首磨得十分鋒利後,他又拿匕首去削炭條,然後随手畫幾張畫。
提到這個張子寧就忍不住多說幾句。她沒想到一個綁架犯竟然還有這樣高尚的愛好雅致。
怎麽說呢,感覺發現新大陸似的。
男人畫畫時她曾偷瞄過幾眼,發現他的素描本上除了前幾頁是風景寫生,後幾頁竟然畫得全都是她的肖像。雖然頭發畫亂了些,眼睛畫小了些,鼻子畫塌了些,嘴巴畫歪了些,臉畫胖了些,但張子寧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自己。
這多少讓她有一些受寵若驚,哼哧哼哧,原來你小子表面上對我不理不睬的其實暗地裏卻在偷偷觀察我啊!
不過轉念想想,他每天都呆在這個小屋子裏不出去,接觸的人只有她一個,不那她當模特的話難道畫鬼啊。
唉,也對。
有一回男人畫畫時,張子寧悄悄地繞到他背後想看個究竟。因為這幾天以來都非常聽話的原因,現在他已經不再用繩子将她綁在椅子上了,她可以自由地在屋子裏走動。
男人發現背後有人後立即将素描本“啪”地一聲合上,回過頭丢給她一個冰刀似的眼神。
張子寧不屑地撇了撇嘴,“小氣鬼,看看都不行。”繼續小聲嘟囔,“你整天不穿衣服都讓我看光光了,怎麽幾張畫還不舍得給人看……”後面的話她不敢再說下去了,因為男人一張臉黑沉沉的,好像要上來揍她。
她連忙收聲,屁也不敢放一個。
他冷飕飕地瞪了她好久,直把她瞪得睫毛都不敢眨一下,這才回過頭繼續畫他的畫。
張子寧後怕地咽了咽口水,深呼吸給自己壓壓驚。其實她也不想總是纏着一個冷漠的綁架犯羅裏吧嗦的,沒準激怒了他他就變成殺人犯了。
可是,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一直糾纏着張子寧,得不到答案她連睡覺都不安心。無奈之下,唯有向豹子借個膽去打擾男人的清淨了。
“看在我免費給你當模特的份上,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男人筆尖微頓,“說。”
奇怪,這回竟然沒有回頭瞪她。
“我想知道,你的雇主是誰?”
“白癡。”男人涼薄的嘴唇一張一合,“我說過不要再問我這種沒有答案的回答。”
“你不告訴我是誰也行,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張子寧察言觀色,“是不是一個叫張樂桐的女人?”
男人依舊很冷漠:“沒有回答。”
“我給你五十萬!”
“沒用。”
“兩百萬!”
“……”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千萬!”
“……”仍舊不為所動。
“雇你的人是誰,我出她三倍的錢!”
男人冷漠平淡的臉上如無風的靜潭沒有起一絲漣漪,“多少錢都沒用,這是原則問題。”
“噗……”張子寧氣得笑了出來,這男人倒裝得挺有職業節操的。
“你……!”張子寧話剛出口,男人突然站起身閃到她的背後,一只手扣住她的脖子使她無法呼吸,另一只手則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接下來的話全部堵住。
“今天你的話太多了,是不是閑着沒事做,活膩了?”
“唔唔唔!”男人的力道太大,張子寧漲紅了臉,拼命掙紮。
他放開一只手,張子寧連忙大叫:“你想幹什麽!”
男人左右看了看,似是在尋找什麽東西,“拿黑布塞住你的嘴,否則我永遠不得清淨。”
張子寧驚恐地忙搖頭,“我錯了,我不問了,你別拿黑布。”
她懷疑那塊黑布其實是男人的臭襪子,每回塞進嘴裏都能把她熏暈過去。
男人一點都不心軟,“求饒沒用,太晚了。”
張子寧只能認命。
“要塞多久?”
“直到你聽話了為止。”
“我現在就聽話了……”
“兩天兩夜。”
“啊?我不是說我現在就聽話了嗎!”
“兩天兩夜。”
“那我怎麽吃飯!”張子寧尖叫着抗議。
“餓着。”
“我呸,你混……!”尾音未落,男人又重新捂住了她的嘴。
張子寧一口氣喘不上來,險些暈眩過去。
這回直到她眼前出現了幻覺,朦朦胧胧中似乎看到了兩個鼻子四只眼睛,男人才松開了手。
她全身無力,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也沒力氣再同男人叫嚣什麽了。
男人沒管她,徑直走到角落裏的一個堆滿灰塵的櫃子前,彎下腰拉開抽屜翻找黑布。
張子寧百感交集地盯着男人的背影,這幾日來她的悲慘遭遇就仿佛膠卷一般快速從腦海裏閃過。
是不是上天嫉妒她上半輩子過得太幸福了,所以才在她二十歲這年讓她遭受這樣的不幸,忍受這麽多委屈。
張子寧一直以為男人雖然性情冷漠無趣了些,但并非那些兇狠殘暴的歹徒,不會真的對她做出傷害性的行為。
現在她知道是她想得太天真了,綁架犯就是綁架犯,哪還分什麽有良知的和沒良知的。以前他的确未曾傷她分毫,對她的要求也盡量滿足。可那一切都只建立在她乖巧聽話的前提上,一旦她忤逆了他的意思,那些表面上的和平相處随時都會瓦解。
歸根究底,他是綁架犯,而她是被綁架的受害者。她的生死被他掌控在手心裏,只要他願意便可以随時奪取她的性命。
就像剛才,只要男人一念之差之下松手的時間晚了幾秒,或許張子寧現在已經一命嗚呼了。
沒錯,張子寧,你必須認清自己的立場。
他是你的敵人,只有将他擊倒,你才有可能重新奪回自己的生命。
張子寧的視線緩緩移向不遠處的一把木椅,它的做工很粗糙,坐着非常不穩,有一個椅角甚至還是尖的。
要不要賭一把試試?
可是萬一失敗了呢?
大不了就是一死!
她晃了晃仍舊有些暈眩的大腦,迫使自己更加清醒些。随即猛地爬起身來,沖上前去擡起木椅,再以更加快的速度沖到男人背後,握緊那尖尖的椅角,對準男人的後腦勺毫不猶豫地砸了下去。
一切都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張子寧用了九牛二虎的力氣,那把木椅砸下去之後“吱呀”一聲散架了,可是男人的身影就仿佛伫立在海邊的巨大岩石,驚濤駭浪也不能奈他如何,更何況這撓癢癢似的“玩耍”。
張子寧的血液霎時凝固住無法流動了……
她聽到腦海裏有個凄厲陰森的聲音宣告自己的死亡,“你完了。”
連轉身逃跑的機會都沒有,男人回過頭時身周散發的寒氣仿佛将張子寧丢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千年冰窟,一股極度的恐懼感森森地爬上她的背脊,再迅速蔓延至五髒六腑。
一條血流緩緩地從男人的額頭流至眼角,他微微眯着細長的眼,即使模樣有些狼狽卻不失一種桀骜不羁的冷峻,“早就跟你說過,乖乖聽話你不會少一根汗毛,可是如果妄想逃走……”他死死扼住張子寧的手腕,仿佛要将它掐斷一般,“後果會很嚴重。”
張子寧沒出息地哭了,“對不起,我,我錯了……我再也不……”
“現在道歉為時過晚。”男人的手勁用得更大,張子寧忍不住痛叫一聲,接着突然被他一個翻身壓在了牆上。“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吃。”
“對不起,我不想死……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對不起……”
張子寧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非常醜陋,她還有一個千金大小姐該有的尊嚴嗎?
這個時候她應該英勇無懼地仰起驕傲的頭顱,“要殺就殺,要剮就剮,別廢話了!”,而不是如此懦弱無能、泣不成聲地求着別人饒自己一命。
說她沒出息也好,她就是做不到啊……
為什麽就非要驕傲地死去,為什麽就不能低賤地活着?
她只是不想死罷了,難道不想死也有錯嗎?
男人驀地扼住張子寧的下颚,迫使她擡起頭看着他,那張臉上精致姣好的五官早已被淚水沖刷得面目全非。
“這麽容易就吓哭了?”男人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微微挑高了眉梢,“我還沒說要怎麽處治你呢。”
☆、第三綁
張子寧愣了一下,這麽說男人的意思是?
自己還有活路走?
“嘶啦——”
張子寧尚未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她不堪一擊的雪紡連衣裙突然被男人粗暴地扯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裙底之下雪白修長的大腿若隐若現。
冷風灌進來,身體不禁打了個冷顫。
她驚愕地瞪大雙眼,這是要幹嘛?
“嘶啦——”
又是一聲。
“你想幹嘛!”張子寧慌忙捂住自己。
“放開。”男人英眉微皺,命令道。
“不要!”
“放開。”
“不要!”
男人嘴邊勾起詭谲的笑容,輕聲耳語道:“你是希望我對你動嘴還是動刀子?”
張子寧心裏清楚,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我……”她臉色蒼白,唇瑟瑟發抖,泫然欲泣,最終無力地緩緩地松開了雙手。
男人見她放棄了抗拒,也不再拖沓,低頭一口含住她粉嫩柔軟的雙唇,齒間微微用力磨舐。張子寧痛得輕呼一聲,全身繃緊了不敢亂動。
事已至此,男人的意圖明顯了,張子寧除了服從,沒有別的出路。
可她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張恒溫潤如玉的臉龐……
“別……”張子寧倏地用力推開男人,随即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反悔了?”
“……不是。”她木然,緩緩搖頭。
“那就別動。”男人的聲音裏夾雜着威脅。
張子寧猶豫地咬了咬唇,擡起頭看着他,淚眼婆娑的雙眸裏殘留着盈盈水波,竟也有幾分楚楚動人的風情。“你發誓不會先辱後殺?”
她隐約覺得男人似乎悶悶地笑了兩聲,“我沒那麽變态。”
那張大手重新握住她肩頭,這回張子寧沒有再加阻攔。
身體被一股蠻橫的力量強迫撐開時,張子寧的大腦裏亂茫茫攪成一團,一會兒飄過蘇玉恒溫柔的笑容,一會兒看見張樂桐狐媚地趴在蘇玉恒身上,一會兒聽見父親寵溺地喚她“寧寧”。最後這種種的幻影全部煙消雲散,眼前只剩下男人這張近在咫尺的臉,他亮若星辰的雙眸裏清晰地倒映着自己妖嬈婀娜的身影。
罷了,失節事小,喪命事大。比起被刀子戳,現在的狀況已經好太多了。
她還沒有弄清楚究竟誰是綁架自己的幕後黑手,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了未免也太不劃算了!
張子寧,你就當自己做了一場噩夢,夢醒了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別在裏面……”這是她最後的卑微的乞求。
“嗯。”男人一向冰冷的聲音因嘶啞而增添了幾絲性感。
事後,男人将她抱到椅子上坐下,略顯驚訝地挑了下眉,“你是第一次?”
張子寧也挑了下眉,低頭看了一眼,沒吭聲。
她是不是第一次自己最清楚不過,至于那些可疑的血跡,十有□□是磨破皮了。
男人抽了幾張紙巾幫她擦,其間難免碰到傷口,張子寧倒吸了好幾口氣。
他擡起頭望了一眼張子寧皺成包子皮的臉,“疼?”
“嗯。”
“有多疼?”
“應該比你們男人被題中裆部還疼。”
“忍着。”
“……”去你大爺的!
張子寧不想看到自己這幅不堪的模樣,迅速将視線移到別處。
她突然想起什麽,問他:“我可以洗澡嗎?”
男人遲疑了一下,“這裏沒有浴室。”
“那你至少給我一件衣服。”
“不行。”
張子寧愣了一下,“為什麽?”
“以防你逃心再犯。你光着身子,就算我放你走你也不敢出去裸-奔。”
張子寧恨恨地咬牙,真!他!媽!卑!鄙!
張子寧的羞恥心沒能容忍自己以後要一絲/不挂地在男人面前走來走去。
她将破破爛爛的文胸內褲撿了回來穿上,勉勉強強能遮住三點部位。
只要想象自己是在穿比基尼的話心裏就好受多了。
男人将“犯案”現場簡單地收拾幹淨後,又拿起素描本繼續完成剛才被張子寧打斷的畫。
因為原先那張缺了角的椅子被張子寧砸爛了,現在他只能站在地上畫。
從某個點上來說張子寧還挺佩服他的,一般男人在那事之後不都是精氣大傷需要大睡一場來補充體力的嗎?這個男人真奇怪,不休息也就算了,竟然還有興致研究畫畫……
算了算了,管他做什麽,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給自己洗個澡。
自從被關進這裏後她就沒洗過澡了,原本身上并沒有什麽汗臭味倒也能夠忍受一下。可是剛剛跟那人渣做了那事之後,全身黏糊黏糊的不洗一洗簡直難受得要死。
但這屋子裏頭除了幾個破破爛爛的家具之外,連扇能透風的窗戶都沒有,更別提浴室這種奢侈的東西了。
男人以前每天晚上都是在外邊洗完澡才回來的。
張子寧心裏隐隐有些期待,今晚他有沒有可能把她也帶上?
一直等到晚上。
男人始終站在一邊埋着頭專心致志地畫自個兒的,那安逸的模樣看不出一絲要帶她出去洗澡的意思。
張子寧焦躁得快把頭皮都抓破了,一忍再忍終于忍不下去了,開口問:“你到底還要畫多久?”
“有事?”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
張子寧深呼吸,“你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事沒做嗎?”
男人慢悠悠的,“什麽事?”
張子寧幾近抓狂,“喂!你也太不講衛生了吧!難道你以前做完之後都不用洗澡的嗎?!”
男人停下筆,冷峻的眼神掃過她的臉,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充滿了譏諷,“沒見過像你這麽口氣狂妄的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身經百戰呢。”
張子寧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其實要說起來張子寧的經驗的确算不上豐富,蘇玉恒并不是個重欲的男人,因此雖然她跟他同居了很久,但那種事也不過只做過三四次而已。
或許正是做得少的原因,除了那一層膜的差別之外,她的身體跟少女并沒有什麽不同。
也難怪男人會僅憑那點血跡就妄下判斷。
張子寧打算将錯就錯,雖然她也不确定那人渣會不會因為自己是‘少女’就對她稍微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