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初 吻
九月底,伴随着空氣中越來越濃郁的桂花香,等待着十一假期的學生們也越發的躁動。短期旅游和零時工的小廣告鋪天蓋地,占領了各個告示欄。維德走在前面,突然在一則廣告前停了下來,周思澤跟在他身後,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
“怎麽您想去九寨溝旅游?”
“你去過嗎?”維克無視周思澤的态度,将手放在了廣告上:“聽說那裏很不錯。”
“我沒,再說十一的時候人流量太大了,去了估計也看不見什麽。”周思澤看着維克的手指輕敲,一絲魔法依附在紙面上,注視着不安地抓了抓後頸:“對了,你說是住宿舍又不去住,每天都去幹什麽了?”
“尋找答案。”
維德轉移了注意力,他一臉好笑地看着周思澤:“你姐的朋友,邀請我去唱歌你知道嗎?”
“我,我知道啊。”周思澤略微有些戒備:“她現在可已經去了雲南,在路上了,你想找她幹什麽?”
維德什麽也沒有說,反倒是伸出手用力揉了揉周思澤的腦袋,他被維德弄得一個踉跄,抱怨着将頭發理好。等他擡起頭的時候,維德又已經獨自一人走遠了,周思澤小聲地咒罵了一聲:“神經病。”
十一假期開始,距離離去的日子越來越近。每天和周思夢那些師兄弟們混在一起,大家也逐漸熟悉了起來。從十月一日開始,學校正式放假,十一假和中秋節的假期重疊在一起,這一群留下來的學生幹脆在中秋節的那天轟轟烈烈地組織了一場慶祝活動。
“悔不當初啊!早知道就不選這個方向了,來小周陪我喝一杯。”
周思澤趕忙拒絕,大師兄拎着酒壺去了另一邊,還沒回過神,這邊的一個師姐湊了過來,她已經開始定包廂了:“來來來,等下打麻将哈,三缺一,小周你會不?不會,那你再去喊個人過來。”
又一個師兄站起了身,他搖搖手上的電動車鑰匙和大家講了一聲:“先過去實驗室一趟,老劉要我給他傳個文獻,記得把位置給我留一個哈!”
周思澤和維德坐在這一群理科狗中間,大家互相聊着實驗室裏的話題,周思澤一句也沒有聽懂。維德撐着臉頰,突然第一次這麽感興趣:“你以後會加入他們嗎?”
“我不知道。”
周思澤看着一個師姐,對方剛接了一個電話,她扯着嗓子問了一聲:“老王問是誰今天用了去離子水,水泵沒有關。他問你還要不要,不要就要關了。”場面一度混亂,然後有師兄站起身,決定自己趕往實驗室處理這個問題,周思澤看着這一群人,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回答。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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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怡萊的時候,他們當初給我了很多選擇。但是最後我選擇了實驗相對較少,但是計算量非常大的那一個。”維德注視着這群人,饒有興趣地聽着他們讨論的內容:“完全和這些人不同。”
“我從來沒有聽你講過在那一邊的事情,沒想到你也是也一個學霸啊。”周思澤目光落在了維德手中的白酒杯上,了然:“那你覺得怡萊和這邊相比怎麽樣?”
“我不會犯這種錯誤,”維德看着遠去的那個身影:“越是這種可以避免地小錯誤,越不能夠發生。因為我們的那種實驗,一旦犯錯就無法挽回了。但是……”維德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臉色逐漸陰沉下來,周思澤盯着對方,突然之間插嘴問了一句:“那我在怡萊又教了你什麽?”
維德一愣看向周思澤,男人哈哈大笑了起來,伸手蹂躏起周思澤的頭發:“你還指望你教我什麽?你……”
“沒打擾你們倆吧。”
站在兩人身後的學姐輕輕咳嗽一聲,敲了敲維德的肩膀,周思澤掙紮着從對方手下掙脫了出來。“我在那邊訂了唱歌的位置,你問一下你的這位外國友人願不願意去唱歌?”
周思澤看了一眼時間,天色已黑,月亮也早已爬了上來。記起來今天還會發生什麽的周思澤忙不疊地幫維德答應了這件事,大家陸陸續續地起身準備下一攤的活動,周思澤跟在維德身後走出酒店,擡頭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月亮。
“中秋節啊!”
不少人拿出手機開始拍照,周思澤站在維德身旁,夜色如墨,無聲地籠罩了整個大地,人造燈光渲染亮了半個天邊,夜幕之上也只能穿過燈光看到月亮。周思澤慢慢地握緊了手,咬着牙齒,擠出了一個問題:
“維德,銀色的魔法表示什麽?”
“銀色表示束縛。”
他們倆在月色下對望,誰都不願繼續這個話題,他們倆各自後退一步,避讓開來身後想要過身的其他人。周思澤跟着大部隊,心裏回想上一次和周思夢讨論的事情。
“當務之急,第一是你必須要知道那個家夥是來做什麽的。至于他來自哪裏,到底是不是你的學生這些事情我們可以以後再說,可是,你總要弄清楚他到底是敵是友。第二,如果他真的是想對我們不利,就要我們從兩方面下手,我會從長輩那裏打聽清楚到底在我們周氏身上發生過什麽。而你必須要在那一邊獲得有用的資料。還有……”
周思夢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你覺得通過學習魔法,你能夠一個人解決掉這個叫維德的家夥不?”
當然不能啊,他學習了魔法有多少年,而我又學習了多久。周思澤站在KTV包廂外的防火通道上,朝着月光伸出了手,他小聲地背誦那一段符文,遺忘魔法在月光下泛起了青色的光芒。周思澤小心翼翼地捧着這點點光輝,下一秒光彩就崩散在空氣裏。
“略微有點進步了。”
維德出現在他身後,吓得周思澤心髒都要驟停,他猛地回過頭,維德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時間快到了是嗎?周思澤?”
周思澤一愣,然後帶着勝利意味地笑了笑:“對。”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維德手上一用力,周思澤整個人都撞在了牆上,後背疼得令人發指,周思澤還沒來得及出聲,維德一只手突然捏住了他的面龐。
“我說過我不會犯那些小錯誤,但是卻避免不了大數據的失誤,我實驗失誤了呢,周思澤。”維德背對着月光,周思澤一下子看不清面前這個人的臉,維德微微低下頭,曾經帶着溫暖笑容的面龐只剩下了冰冷的寒霜,維德輕聲問:“這就是由周氏撰寫的,最純正的時空魔法的顏色嗎?原來如此,時空、時空,沒有顏色,沒有預兆,沒有符文,就是無時不在的時空。”
周思澤心髒不斷加速,大腦飛快地運轉着。維德看着他手上用力,突然問:“你這是第幾次去戴蒙身邊?”
“你猜?”
周思澤咬牙切齒地回答,還沒等他回過神,壓在下颚的手指突然用力,維德朝他低下了頭。周思澤一時不察,只覺得嘴唇上一重,對方的舌頭已經在口腔裏攪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周思澤下意識地張嘴去咬,維德反将一軍的含住了他的舌尖。高大的男人擡起腿插入了周思澤兩腿中間,膝蓋用力,然後輕輕地摩擦起了周思澤的褲裆。
維德牙齒用力,周思澤的呼吸越來越重,他注視着對方的眼睛,突然之間張開了口。他微微松開對方,周思澤面色通紅正欲擦去嘴唇上的水漬,維德又猛地把他壓在了牆面上。
“你猜有人和我說最殘忍的一句話是什麽?”
“鬼他媽想知道……”
“‘我們之間的時間不對等。’”維德低着頭念出了這句話,然後擡起了頭,眼睛裏滿滿地都是不屑:“周思澤,你這不是初吻。”
周思澤的記憶裏只記得脖子一疼,猛地揮出去的一拳還沒落到對方身上,下一秒就失去了知覺。維德懷中一空,周思澤的身影已經在月光下消散了,他擡起頭,月亮剛剛好是最美的時候。
“原來是用月光來做魔力的儲蓄啊。”
這個男人站在漆黑的過道裏,突然笑出了聲。他捂着自己的嘴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什麽東西,璀璨的金色魔法在他身上炸裂開來,黑色和紅色在地面如同血液般慢慢散開,可是他還是沒有離開意圖。維德站在那兒許久,最後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獨自去了頂樓。
“卧槽你大爺!”
周思澤在床上坐起身,飛快地環視了周圍一圈,是自己熟悉的那間房子。他猛地跳下來,繞着房子打轉,最後悶悶不樂地踢了櫃子一腳,一口惡氣無處發洩。周思澤沖出房間,推開門沒有看見戴蒙,他提起水壺,想要喝水,但是卻發現水壺空了。
戴蒙會時時刻刻保證屋子中間的水壺有水的,因為他會在上面施展守護魔法。
桌面上覆蓋着淺淺的灰塵,周思澤走上前推開窗,曾經長得無比爛漫地花朵海洋已經消失,藤蔓也有了一點枯萎,嫩綠色的葉子也不再是鋪天蓋地的存在。黑色的小蜥蜴們怏怏地趴在樹蔭底下,看到周思澤來了以後眼皮都不帶擡一下的,周思澤拂開那些落在窗沿上枯萎的花瓣,身後的傳來細微的一聲輕響。周思澤走上前,撿起了那個掉落在地面上已經風幹的只剩果核的水果幹,心中不由泛起了一陣嘀咕。
我他媽這又是去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