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藥
大雨在屋外傾瀉而下,雨水順着破裂的縫隙滲了進來,滴答的水聲開始在過道裏回響。戴蒙抱住周思澤想讓他站起來,卻發現對方的體溫真的高的驚人。他一把翻過周思澤的手腕,紫黑色的符文在手腕處萦繞,如同一團扯不開的細線。戴蒙直接聞了聞周思澤手腕上的味道,咬牙切齒地咒罵了一聲。
“吉恩你給我等着!”
他抱着周思澤沖出門,整個月色已經空空蕩蕩,被撐起的魔法空間也逐漸開始崩解。戴蒙将人抱緊,沿着破碎的樓道往上跑,大廳裏,無數破碎的水晶在天空中飄蕩着。戴蒙的腳步在門口猛地一停,黑色的夜幕之下,細雨在天空飄灑,無數火把已經包圍了酒館,魔法的光芒隐藏在黑暗裏。戴蒙托了托周思澤,開始想着自己還能夠施展什麽法術。
“別費心了,你都快失血過多了。”
一個男人坐在領頭高頭大馬上,微微掀開鬥篷,露出了自己的面頰。二皇子派翠克騎在馬上,看了這個面頰上還帶着傷的少年一眼,審視片刻後伸出了手,無數往下墜落的雨滴驟然一停,晶瑩的細線懸挂在天地之間。他擡起眸子,看了了金發少年還有他懷裏的人片刻,突然道:
“剛來怡萊,還不能承受空間魔法是嗎?”
話音剛落,身後的一名衛兵立馬為他遞上了一柄華麗的法杖,派翠克和自己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對視了一下,然後擡起手腕。
月桂樹樹枝雕刻而成的法杖往下一送,地面綻放出耀眼的白光,空間魔法落地成形,地表泛起層層的波瀾。戴蒙尚未放下防備,身體突然一輕,睜開眼的下一秒,他已經抱着周思澤回到了住宿之處。
戴蒙踉跄了幾步,跪倒在了地上,正如派翠克所說,使用血魔法導致失血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戴蒙喘了一口氣,艱難地抱着自己的指路者起身,然後把他送進了自己的房間。
“真重,你平時除了吃還幹了什麽?”
周思澤難得沒有心思回嘴,接觸到床面的那一刻,冰冷的絲綢瞬間就讓他放松了下來。他仿佛墜入了柔軟的羽毛之中,全身開始發軟,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周思澤思緒漸漸放飛,眼前的景象逐漸融化成為一片。
“不要動!”
戴蒙一邊給自己的手腕上藥,咬着藥劑的同時嘗試脫下對方身上的衣服,然而當他的手指觸碰到周思澤喉間的那一枚紐扣的時候,周思澤就已經開始喘息起來。
“別!”周思澤嘗試着躲避戴蒙的觸碰:“別,別碰我……”
“不碰你幹什麽!你身上被下了吐真劑,還不知道他們施展了什麽禁制,對了……”戴蒙把藥劑吐到一邊,一把扯起周思澤,想起了之前那個男人說的奇奇怪怪地話,戴蒙死死盯着對方:“還給你下了什麽舒緩神經的藥物?”
周思澤面紅耳赤地吼了回去:“都說讓你放手啦,別懂裝不懂,讓我一個人解決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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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蒙的眼底暗了暗,松開了手,周思澤緩緩地倒在了床上,暗自松了一口氣。還沒等周思澤回過神,少年盯着窗外啧了一聲,對方猛地出手,撕拉一下,扯開了周思澤身上那件短衫。
“開,開玩笑吧……”周思澤拍打戴蒙的手腕,整個人就像受驚的小動物:“喂,我是真的記得你說過什麽的,戴蒙你別給我開這種玩笑好嗎?”
戴蒙面無表情地看了已經羞愧難當的周思澤一眼,然後低下頭借助月光查看對方身上的符文。無數黑色與紫色的咒文在周思澤胸膛上妖豔地綻放,魔法的光芒在細膩的皮膚上無聲地滑動,月光冰冷而又清澈,這一切加在一起,如同演奏着一首頹靡的歌。
“一群蠢貨,他們用錯藥了,但是……為什麽會用這個藥劑?”
戴蒙伸出一只手指,輕輕地放在了周思澤的胸膛上,那些華麗的符文在月光下一覽無遺,戴蒙略微帶着惡趣味,調皮地在周思澤胸膛轉起了圈。對方被那冰冷的觸感刺激地全身顫抖起來,周思澤嘗試着開口阻攔,但是語言已經不受自己控制。戴蒙沉思了片刻,擡起腳上了床,他一邊蹬掉自己靴子,一邊貼近周思澤。
“讓我仔細地看看,啧啧。”
戴蒙慢慢地低下了頭,噴出的呼吸落在周思澤的皮膚上,下一秒似乎就會将他融化。周思澤伸出手,試圖讓越靠越近戴蒙離自己遠一點:“別,別,別,我說,我說!他們沒有拷問我,他們在使用吐真劑之前給我喂了其他東西,然後威脅了我一下……”
“所以說他們錯了,一群蠢貨。”
戴蒙跪坐在周思澤的身上,直起了身,面無表情地看了身下的男人一眼,淡定地得出了自己的結論。“用春藥讓人舒緩神經只會導致整個魔藥體系的崩潰,你會因為心速過快而死掉的。”
“我知道啦,他們和我說了!我知道會怎麽樣,你以為我那麽多年的小說和電視劇是白看了嗎!”
“聽不懂,那你怕什麽,我又不是弄不出解藥來!”
“放屁!”周思澤奮力掙紮了起來,戴蒙略微用力就可以鎮壓這一場反抗,但是他沒有。對方難得如此慌張,如同一只被翻得底朝天的蟲子一般努力地掙脫着,周思澤臉色通紅,大吼出聲:“死小鬼給我走遠一點,你說過你連男人都可以……”
空氣突然之間就安靜了下來,戴蒙手指抽動了一下,他猛地把周思澤的臉掰了過來,沉聲問:“什麽時候意識到的,周,思,澤。”
“他們威脅我的時候随口提到了我會被怎麽樣,你來的時候我,我只是突然記起來你在馬車上說過……”
戴蒙彎下了腰,遮擋住了大半的光線,周思澤吓得舌頭都直了。戴蒙微微動了動身子,就感覺到周思澤下半身那已經控制不住的狀态,他的指路者小聲地哀求了起來,開始許諾一切自己做得到做不到的事情。少年碧色的眼睛暗了暗,修長的手指落在周思澤的面頰,一滴淚水正沿着眼角滑落。戴蒙注視着那滴液體,周思澤身上的香味在這個緊閉的房間裏越來越迷人。
少年嘆了一口氣:“周思澤,趁着吐真劑沒有消失之前,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第一,那天你進入我父親的起居室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我不記得了,戴蒙,真的。”周思澤飛快地回答:“我之後就回家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第二,你帶那麽多的錢,是想走嗎?”
戴蒙從口袋裏掏出金幣,一枚一枚落在了枕面上,周思澤略帶驚慌地看着錢幣落下,側過了頭,沒有回答,少年等待了答案片刻,嘴角動了動:“看樣子是猜對了,周思澤!你這個笨蛋!”
少年猛地扣住了他的手掌,狠狠地按在了床上,周思澤一愣,那些被點燃的熱度驟然變成無數的旖旎。周思澤盯着上方,戴蒙眯起了眼,慢慢地俯下了身,對方伸出了右手,手指掰開了自己死死閉緊的唇。
“對不起,對不起,戴蒙我錯了,不……”
月光毫不吝啬的撒了進來,白色的床單上,戴蒙的左手與周思澤的右手緊緊相扣。周思澤曲起了膝蓋,嘗試着最後一次掙脫,少年的大腿插入了他的兩腿之間,手掌越收越緊,骨節節節爆出。
戴蒙睜開眼,距離那一處只剩下一點點的距離。
屋子裏安靜的可怕,靜到只能夠聽見周思澤心髒猛烈地跳動聲。戴蒙嘴角動了動,松開手,直起身淡然地看着身下的周思澤:“就這麽一點小事,看把你吓成什麽樣。”
他起身,放任周思澤獨自躺在那裏。
“叫你以後不長個心眼,叫你不好好學習魔法,叫你離家出走,結果一點自保的手段都沒有。”指路者面色蒼白的盯着房頂,不相信自己剛剛躲過了一劫,昏暗的房間裏周思澤無法看清楚對方的臉色,戴蒙走上前一步,周思澤猶豫地躲了一下,不料少年伸出手,用力揉了揉他的頭發:
“等着吧,我去給你配備解藥。”
戴蒙掏出魔杖舒緩了周思澤的症狀,然後輕輕地關上了門。就在關上門的下一秒,剛剛那個沉穩而又冷靜的少年就消失了,戴蒙臉色通紅的靠在門上,控制住自己呼吸,腦海裏不住的回想剛剛那一刻。
該死,就差一點點!
周思澤抓住自己衣袖不斷喘息地聲音還回響在自己的耳邊,那個時候滾燙的體溫眼角滴落的淚水還有那些低聲請求自己救他的哀求……
戴蒙用力摳住自己手掌上的傷口,疼痛使他飛快地将那些旖旎的念頭摒棄在腦海之外。他沖進房間,以最快的速度配好了藥劑,放在托盤裏帶了回來。少年站在門口輕輕咳嗽了一聲,将臉色擺的無比嚴肅後推開門:
“周思澤起來吃藥……”床上空無一人,只留下那被揉的淩亂無比的床單,戴蒙舉着盤子看了角落一眼:“周思澤?”
戴蒙疑惑地後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再次查看了房間一次,門窗緊閉,一切都那麽熟悉。追溯魔法無法追溯曾經發生的一切,戴蒙手中托盤猛的一傾斜,剛配置好的藥水哐當一聲砸在了地面,濺落了一地。
“啊,戴蒙·康普頓,你到底在玩什麽……”
這個全身都是傷的少年站在漆黑的屋子裏捂住了自己眼睛,小聲地問了自己一句,手掌的傷口疼得讓人心髒發疼。他咒罵了一聲,放下手,垮下了一直挺直的背脊。
“你個蠢貨,真的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