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庶長子的從容人生

第94章 88

若說一開始, 對于常嬷嬷的到來還只是有些詫異, 那再看完這封信後，賈敏就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心情了。

其實如果她現在身體好好的，那她是可不能會考慮母親的提議，但事實上, 她的身體怕是已經撐不了幾年了。

在這個時候，母親提議等将來她去了之後，把黛玉送到母親那裏，這件事就讓賈敏不得不慎重考慮一下了。

怎麽說呢，賈敏現在雖然對于自己的母親有些寒心的意思，但那畢竟是自己的母親，賈敏對她的信任, 卻是比林如海要多一些的。

畢竟這個世界上, 有後娘就有後爹, 但外祖母便是再不好，起碼也是不會虐待或者是陷害自己外孫女的。

總比後娶進來不知道會怎麽樣的繼室, 要好得多了, 賈敏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所以即便是知道賈家現在的情況并不好, 但她還是不禁有些猶豫。

不知道是否該像是母親信裏面寫的這麽做，畢竟母親說得很清楚, 也很有道理，字字句句都是自己所擔心的。

賈母雖然有的時候做事會讓人寒心，但她真要是哄起人來, 卻也是非常會說話的，這份信寫得那是字字情真意切，半點都沒有摻雜其他別的念頭。

之前賈母所考慮的那些東西，在這封信裏通通都沒有表現出來，所以賈敏也并沒有想到其他地方，更沒有什麽生氣傷心的感覺。

反而是對自己母親的印象又挽回過來幾分，畢竟這個時候，能夠站在她這個角度，為她出主意，保護她女兒的，也就只有她娘家了。

“母親既然讓你過來，那以後就麻煩常嬷嬷幫忙照顧玉兒了……”

暗自糾結猶豫了半天，賈敏也沒想好到底是該如何去辦，只能是先把信封收起，笑着對常嬷嬷說了兩句，又讓侍書把常嬷嬷帶下去安置。

雖然對于母親信裏面的話，賈敏拿不定主意，但是對于這位被母親派過來的嬷嬷，她卻是很欣然的就接受了。

賈母信中已經說了，這位嬷嬷乃是宮裏面出來的，有這樣的嬷嬷教養，那即便是女兒幼兒喪母，以後的繼母也不用心教導，但也不用太過擔心了。

而且宮裏面出來的，對于那些後宅陰私之事，絕對是無比精通的，這樣一來，就算是她不想把女兒送到母親那裏去，有這位嬷嬷在，也可以幫着保護女兒。

雖然賈敏是很信的過齊嬷嬷和侍書的，但是能保護女兒的人，多一個總是好的，更何況，還是這種鬥争經驗極其豐富的人。

常嬷嬷初來乍到，對于賈敏還有府裏的一切都不熟悉，賈敏現在讓侍書帶她過去安置，并熟悉府裏的東西，她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而且照她剛剛觀察的，坐在上首這位林夫人，似乎對于她的到來并沒有什麽反感的情緒，反而是有些欣喜的感覺，這就更讓她覺得踏實了一些。

現在的常嬷嬷，早就已經沒有了剛出宮時的野望，現在的他，已經不期望再回到宮裏了，只要能找個地方，安度晚年，受人尊敬也就夠了。

換句話說，就是年紀大了，已經沒有以前的沖勁，還有那麽多的心氣了，當然，這也是因為她的希望破滅了，所以有些心灰意冷。

“太太，老太太信裏都寫了些什麽？”

常嬷嬷與侍書出去後，站在一旁的齊嬷不禁嬷上前一步，她望了眼賈敏手中的書信，忍不住開口問道。

剛剛常嬷嬷還在的時候，她就注意到自家太太看完信後的臉色不對，這會外人已經走了，她自然是要了解一下賈母到底寫了什麽。

其實若是以前，齊嬷嬷并不會這麽着急，可自從上次梅姨娘那一頓爆發之後，她對于賈母的印象不說徹底的改變，卻也是變了很多。

畢竟按照梅姨娘的說法，賈母對于王夫人并沒有什麽處罰，而之後她悄悄的問過自己在賈府熟悉的那些下人，雖然他們什麽都沒說，但恰恰是如此才很是說明問題。

如果真的是處罰了，為自家小姐出氣了，那很應該好好的說一說，若是換了別人家，還有着家醜不可外揚的念頭在，但是賈家的規矩，一向都不嚴。

真要是有動靜是不可能瞞得住的，這些人閉口不言的舉動，倒像是聽了什麽人的吩咐，不敢多說的樣子。

這件事，齊嬷嬷怕賈敏傷心，并沒有告訴自家太太，不過原本對于賈母感官極為良好的齊嬷嬷，卻是有些變了想法。

“沒什麽，母親是說，若是我真的覺得撐不住了，她可以幫我照看玉兒，讓我不用擔心……”

見齊嬷嬷詢問，賈敏把這封信放到一旁，揉了揉額角，有些疲憊的說道，半點都沒有什麽避諱隐瞞的意思。

這不僅是因為齊嬷嬷不是外人，更是因為這件事也沒什麽需要隐瞞的，若是真的想要這麽做的話，那她必須得考慮好很多東西，到時候齊嬷嬷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賈敏說得全都是賈母信裏寫得那個意思，那信中寫得話，完全不像是賈母一開始與賴嬷嬷交談時說得那個意思，而是極為委婉，一幅為賈敏考慮，為黛玉考慮的态度。

什麽你若是真的覺得撐不住了，不放心黛玉的話，那母親這把老骨頭還能再撐幾年，到時候可以幫你照顧一下，起碼也會護她到嫁人。

這番話說得那是情真意切，完全是一個慈祥的老母親，再聽到女兒去信後，輾轉反側所想出來的模樣，一點強硬的語氣都沒有，反而還帶着些無奈。

這也是為什麽賈敏再接到這封信後，一點其他反應都沒有，倒是還有些感激的原因。

畢竟府裏多養一個小姐，雖然并不費什麽力氣，但是賈家現在的情況，賈敏也是知道的，這樣亂的境況下，母親再接到信後，還能想到自己的女兒，也是很不容易了。

“把小姐接到賈家去，這不合适吧，老爺能同意嗎？”

聽到賈敏的話，齊嬷嬷第一反應就是不靠譜，她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委婉的提醒了一句。

怎麽說呢，就算是自家太太沒了，小姐也還有父親還有兄長，去別人家裏串門探親還好說，若是常住的話，那也不是個道理啊。

尤其是少爺還是庶出，這沈姨娘也還活着，到時候外人看到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林如海寵妾滅妻，連原配的女兒都給逼到了外祖母家。

這是林如海暫時沒娶妻的情況下，若是娶妻那就更不得了了，人家指定以為，是繼室容不得原配嫡出的女兒，那對小姐其實也不是很好。

畢竟外人議論紛紛的，勢必會對老爺和少爺他們造成不好的影響，就算是沒什麽影響，這些話聽着那也是舒服不了。

而他們心裏若是不舒服，小姐又離得很遠，彼此之間都沒有什麽太多的感情，到時候再有繼室挑撥，那小姐還能有好了嘛。

雖說小姐在賈家，是不用擔心被人陷害折磨什麽的，但是賈老太君年紀也已經大了，又能活多久呢，若是她去了，小姐還能在賈家安心的待下去嗎。

父母在不分家，可父母不在了，是鐵定要分家的啊，到時候小姐是在賈赦和刑夫人那裏，還是在賈政和王夫人那裏待呢。

賈赦那個樣子，小姐當年在府裏的時候，就很清楚，小姐若是待在那裏，耳濡目染之下，能學到什麽好的，而且名聲也不好聽。

至于賈政那邊，王夫人與太太的仇都深到什麽程度了，肯定也是行不通的，就算是太太肯幹，怕是王夫人都不會答應，

再者說就算是賈母能一直活着，活到小姐出嫁的時候，那外祖母家還能把持着小姐的婚事嘛，到時候還不是得老爺和那後進門的繼室做主。

小姐之前一直在賈家的話，那必然跟老爺的感情不深，而再加上這些年外面的閑言閑語，怕是後半生就會無比的坎坷。

那樣的話，倒是還不如一直留在林家呢，繼室雖然大概率的條件下，都不會是個好的，但也不是說真的就一個好的都沒有。

更何況，就算是繼室不好，有老爺看着，有外面那無數雙眼睛，又有她們幾個丫鬟嬷嬷照應着，還有着京城賈家做後盾，也不一定就如何糟糕了。

“我知道這樣或許不太合适，可是玉兒……若是真的……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聽到齊嬷嬷這看似委婉，但其實是在提醒自己這個提議一點都不現實的勸說，賈敏忍不住苦笑了一聲，眼中透着一絲無奈。

就連齊嬷嬷都能看出來的事情，經過賈家精心培養的賈敏，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呢，而且相比于齊嬷嬷想得那些，賈敏其實想得要更多。

可是看出來了又如何呢，很多事情不是說你看出來了，就可以非常合理的安排的，現在的情況，不管是哪種選擇，都有着很大的缺點，都是無法預計未來結果的。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