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糞鬼
在情急之下我叫了顧請的名字,顧請聽到我的聲音快速地走進來,他先是看了一眼我的腳下,然後要把扯過我,“是糞鬼。”說完,他便盯着那只手,以及在蹲便器裏面剛剛露出的一個腦袋,那雙眼睛打量了顧請幾眼,然後嗖的一下就不見了。
我奇怪的看了看顧請,好像有哪裏不一樣,因為那個鬼看顧請的神色是帶着恐懼的,顧請很可怕嗎?
木惟也走過來,當他看見顧請抱着我,倒是沒有做出什麽驚訝的表情“發生什麽事了?”
“我見鬼了。”我推開顧請說到。
木惟顯然是不相信我的話,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時候也不早了,我的回公司,還有一堆事情等着我處理。”
“好的,但我和你說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大意,那鬼絕對不是善茬。”
木惟笑了笑沒說什麽,我們走出小店之後木惟攔了一輛出租車便走了。不過在他上車前,他的背後好像又在背着鬼,我揉了揉眼睛,什麽都沒有啊,看來是我眼花了。
“話說,還真的有糞鬼啊?”想起剛剛在衛生間的一幕,那只黃乎乎的手,真是...
顧請沒有回答我,他看向別的地方,表情很嚴肅。
“你,怎麽了?”
“沒事,我們也回去吧。”
顧請走在前面,我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裏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那就是顧請,有點奇怪,奇怪在哪我也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我小跑幾步追上顧請,“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了?”
“何以見得。”
“你沒發現每次木惟和我對話時,你是如此的針鋒相對嘛。”說着我踮起腳尖拍拍他的肩膀,“別害羞,雖然咱倆人鬼殊途,但是呢,有個鬼喜歡姐,姐也不介意。”
顧請停下腳步,幽幽的盯了我許久,然後緩緩的吐出幾個字,“你不要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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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人家邁着大長腿走了,我這事吧被一只鬼瞧不起嗎?憤憤的追上他,超過他,然後又發現,他邁一步就是我的兩大步,這就是大長腿和小短腿的差距啊。
一進小區,我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是林菲娅,她穿着一件黑色長款棉服,還帶着帽子,一看到我立馬沖我揮手,“錢小串!”
顧請停下腳步,眼裏閃爍着光芒,差點忘了這家夥對林菲娅可是一見鐘情啊。
我撇了撇嘴,看着林菲娅,她确實比我長得好看,我要是男的也會選她。一米七一的身高,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堅挺的鼻梁,櫻桃小嘴,皮膚還像雞蛋一樣光滑。再看看我,眼睛沒她大,身高沒她高,皮膚也沒她光滑,但是有一點,那就是我的嘴比她大,一口能塞進一個雞蛋!
“錢小串你沒看見我啊。”林菲娅又喊了一聲,語氣中帶着一絲絲不耐。
回過神,我臉上露出個笑容,“看你這活蹦亂跳的,事情都解決了吧。”
林菲娅點點頭,雙手插着兜,“我等你半天了,快帶你上樓吧,我都快凍死了。”
“你怎麽突然來了。”
“不歡迎?”林菲娅蹙着眉,這潑勁兒又上來了?
我:“...”
“歡迎,熱烈歡迎。”顧請在一旁說到,竟然還露出笑容,露出一排大白牙。
“哎媽,這誰啊?”林菲娅吓了一跳,很顯然,她沒有注意到顧請。
“一朋友。”我說。
顧請推開我,伸出友好的手說:“你好,我叫顧...”
請字還沒說出來,我踩了他一腳,怒瞪着他,意思是,‘你敢說真名試試!’
我感激打個圓場,“你叫他顧就行。”
林菲娅上下打量了顧請幾眼,并沒有握住那只友好的手,“快點進去吧,凍死了。”
啧啧,這大小姐脾氣,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回到家,林菲娅一進門就打了個噴嚏,“你這兒咋這麽冷?”
“呵...”我脫下鞋子,拿起放在鞋架上的熱水袋說:“因為我沒交取暖費啊,上次你來的時也這溫度。”
林菲娅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就在取暖費這省啊?”
“在能省的地方,省點是點。”
“你可是一下子就能拿出八十萬的人,有錢人啊!”林菲娅說。
我把熱水袋放到林菲娅的手裏笑了,“呵呵,有錢人...你覺得在死人身上撈錢,被警察知道了,我會不會蹲號子。”
林菲娅:“...”
顧請坐在一旁的沙發裏瞥了我一眼,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我打破沉默,“你來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林菲娅反問道。
“那倒不是。”
林菲娅看着顧請,然後朵唯擠眉弄眼道:“錢小串,這不會是你你男朋友吧,眼光還不錯。”
“絕對不是我的類型,你看上了就歸你。”
顧請站起身,脫下外套,“我去做飯。”
我大手一揮,去吧去吧,正好我餓了。
林菲娅坐在沙發裏捧着熱水,盤起腿說:“我跟你說,我在一家娛樂公司兼職嘛,然後我們那公司有個藝人叫許飄飄,前段時間因為受不了網絡暴力自殺了。”
“娛樂圈嘛,自殺很正常。”我說。
“你不知道現在這網絡暴力太可怕了,就拿許飄飄來說,人美,歌唱的也好,拍的電視劇也是在黃金檔播放。但你要是用電腦看,彈幕一開,你就看吧,滿屏的彈幕密密麻麻的,都是罵她的,說什麽綠茶,面癱臉,去死吧,退出娛樂圈什麽的。還有她微博底下的評論也都是罵她的。有次她一出公司,立馬就飛來臭雞蛋...據說她患上抑郁症也有好幾年了,去年休息了一段時間經紀人也把她的手機收了,就是怕她看到那些噴子說的話。哎,可惜,最終還是沒有抵住網絡暴力。”林菲娅滋溜滋溜的喝了幾口水又說:“雖然我也不咋待見她,但突然死了難免有些失落。”
聽了她的話,我冷眼看着她,“你不會就是噴子之一吧?”
林菲娅:“...”
果然,又被我說中了。
“你和你那個朋友做的事就已經夠損了,人啊,不管是什麽事情都要給自己積點德。”
林菲娅沒有反駁我,我到不驚訝。那個許飄飄是帶着怨氣,還帶着各種的輿論而自殺死的,喜娘告訴過我,人最怕死的時候帶着怨氣,瞟了一眼林菲娅,“你啊,小心點吧。”
還沒等林菲說娅說什麽,顧請在一旁來了句,“別怕,有我。”
“......”
一個伸手不見五指密封空間,我像是躺在什麽地方?這周旁冷邦邦的觸感,像是棺材,準确的說是冰棺。
由于太黑,我看不到任何東西,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但身旁那股冷意卻讓我想哭,手腳都僵掉了,我是個很怕冷的人。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小串,我要回家,我不要火化,求你了...”
“紅...紅紅?”
“我不要火化...”
...
我睜開眼睛,看着放在床頭被符包着的水晶項墜,這個紅紅竟然還能托夢給我...看來必須先解決她的事情了。
想起她在夢中說的話,不想火化,那我怎麽帶她回家啊?
國人啊特別眷戀自己的鄉土,死了之後,不管怎樣,葉落必須歸根。客死異地的游子,本人的意願一定要入葬這個祖茔;孝子賢孫必得搬喪回籍,親友相知也都有資助此事的義務。
可紅紅和我差不多大,但這骨子裏是不是有些封建了?哪有人講究什麽落葉歸根的,現在人死了直接把屍體往爐子裏一扔,然後收一把灰完事兒,這紅紅要求是不是過了點份兒!
我總不能像趙本山那部電影《落葉歸根》裏演的那麽做吧,一個大活人背着一具屍體走在高速公路上,這是多麽的驚悚啊!
坐起身,用被子把自己包的像個蠶蛹似的,陷入了一陣沉默,怎麽辦?
怎麽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愣是眼巴巴的從天黑坐到天亮,終于,我想到了一個算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趕屍!
打開手機,我迅速的搜索了‘趕屍’兩個字...
趕屍屬于白巫術,即讓一連串客死他鄉的屍體,尾随在趕屍者身後,穿州過省地返回故鄉。但趕屍不是把屍體一直趕回故鄉的,只是帶領死屍穿過荒涼崎岖的山區,回到平原地,交給來接運的鄉中親人,讓他們把屍骸放進棺木內,用其它的交通工具,把棺木運回鄉間入土安葬。
趕屍時間白天和晚上都可以,但是為了避免驚吓到路人,所以趕屍多是在夜晚進行,這也給趕屍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想象着密林山路之中。
趕屍的人是兩個身穿道袍的法師,無論屍體數量有多少,都由師傅和徒弟趕。師傅和徒弟,不打燈籠,手中搖着一個攝魂鈴,一面走一面敲鑼,使夜行人避開,有狗的人家把狗關起來。屍體在一個以上時,即用草繩把他們聯系起來,每隔六七尺一個。夜裏行走時,屍體都帶着高筒氈帽,額上壓着幾張畫着符的黃紙,垂在臉上。
湘西沅江上游一帶,地方貧瘠,窮人多赴川東或黔東地區,作小販、采藥或狩獵為生,那些地方多崇山峻嶺,山中瘴氣很重,惡性瘧疾經常流行,生活環境壞到極點,除當地的苗人以外,外人是很少去的。死在那些地方的漢人,沒一個是有錢人,而漢人在傳統上,運屍還鄉埋葬的觀念深,但是,在那上千裏或數百裏的崎岖山路上,即使有錢,也難以用車輛或擔架扛擡,于是有人就創行了這一奇怪的經濟辦法運屍回鄉。
......
收起手機,我又陷入了沉默,這個方法好像行不通,現在可是法制社會啊,我要真這麽做了,萬一被人當做神經病抓起來,那我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