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節
第 61 章節
遠在百草谷,消息倒是靈通。”
“隊內教官因追查斷魂草一案下落不明,所以對于斷魂草曾出沒的地方,我或多或少都關心過。”
“那閣下是在海市發現了什麽?”
“靈虛出現在海市并非偶然。”
“的确,”想到靈虛,夏夷則嫌惡地搖了搖頭,“他要銷贓,自然要去拿報酬。”
“不,他去海市的原因遠不止銷贓,少淑……夏先生,他是為你去的。”秦炀略猶豫了幾秒,還是說了下去,“是仲宜宮的意思。”
“二哥?”夏夷則神色一冷,手中暗自捏起法印,“這麽說,秦隊也已經知道了?”
秦炀察覺到夏夷則驟然翻湧而起的敵意,安撫性地笑笑︰“夏先生不用緊張,百草不涉三宮在天罡等同軍令,我不會插手。”
“那你又何必告訴我這些?”
“夏先生貴為天家血脈,應當知曉當今制度下,那個位置有多重要。”
夏夷則冷笑一聲,不予置評。
“今上雄才大略,一轉戰後國內持續多年的頹勢,如果日後能有一位守成之君,是國家之幸。”見夏夷則并未出言阻止,秦炀繼續說道,“恕我直言,京中三宮,伯惠宮跋扈兇蠻,仲宜宮陰毒狡詐,唯有少淑宮內斂沉靜,堪當大任。”
“過獎。”
“我說這些并不是為了個人私欲,只希望日後夏先生得登大位時,不要忘記初心。”秦炀真誠地與夏夷則對視,“我這次來時,發現無厭伽藍外有人潛伏尾随,如果他們的目标是您,估計日後還會下手,請務必小心。”
“诶,你真沒走錯?”聞人羽扯扯樂無異的袖子,“是這條路嗎?”
樂無異信心滿滿地一擺手︰“聞人你就放心吧!夷則大孫子這麽稀罕的八卦,我怎麽可能會記錯路?”
聞人羽的神色卻變得很微妙︰“夷則的孫子?你确定?”
“那當然了,雖然其他的沒聽見,‘叔公’倆字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樂無異在醫院錯綜複雜的走廊間拐了又拐,總算在一個拐角停了腳。
聞人羽此刻的臉色用微妙已經不足以形容了︰“這裏?!啊?”
“絕對沒錯!”
“無異,你好好回憶一下,”聞人羽忽然想起了什麽,“是不是漏了一個字?”
“……沒吧?”樂無異托着下巴,“哦——他好像叫的是‘少叔公’,不就是小叔公的意思嗎?不還是大孫子麽!”
“少淑宮?!夷則?!”聞人羽看着樂無異一臉無辜狀況外的表情,驚詫之餘簡直要給這位前高官之子的常識點個蠟,“喂,那根本不是——”
“走廊那邊是誰?”夏夷則的聲音忽然響起。
樂無異興沖沖地拉着聞人羽挑出來︰“夷則夷則,我倆是來看你的大私——”然而在看清夏夷則身後人的同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卷回了自己的舌頭,“師兄好!”
第 52 章
謝衣呆立在彌漫着塵煙的廢墟前,連防空警報響起也沒有察覺,還是阿阮怯生生地揪了揪他的衣角︰“謝衣哥哥,你聽那是什麽?”
“啊?”謝衣恍然回神,尖銳的警報聲登時撞上他的耳膜,“有空襲,快走!”說着握住阿阮的手腕一路往帝都大學校園裏跑去。
明朗的天空碧藍如洗,絲綿般的輕雲零零散散地點綴其間,而地面上沒有一個人有心思去欣賞這難得的好天氣,接連不斷的鳴笛如同催命的祝咒盤旋在頭頂,不詳的飛機轟鳴聲隐約出現在天際。
謝衣的手心冒出冷汗,滑得差點抓不住阿阮。他知道學校裏确實有幾個防空洞,可是在這一片殘磚爛瓦之中,往日顯眼的路标活像通通隐了身,一個都找不到。
“謝衣哥哥,你跑什麽呀?”阿阮不明所以地被拽着飛奔在一片狼藉的校園中,腳步濺起的細碎瓦礫劃破了她的裙角。誠然與謝衣回帝都的路上她已經見識過不少所謂的“戰亂”,然而謝衣這麽驚慌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空襲很可怕嗎?”
謝衣無暇他顧,眉頭緊鎖地辨識着路邊的建築。兩人的速度并不算慢,可轟炸機的速度顯然更快,詛咒般的隆隆聲漸漸近了。
“謝衣。”
飄忽詭異的聲音自廢墟深處傳出,謝衣的腳步微頓了頓,然而他環視四周,并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影。這感覺仿佛身處荒無人煙的死城,束手無策地看死神一步步走來,謝衣懊惱地嘆了口氣,開始思考阿阮的法陣是否能扛過第一輪襲擊。
“謝衣,要是嫌命長,不如分些給我。”
阿阮不安地勾住謝衣的手︰“那兒……有人。”
謝衣正要回頭,冷不防被一陣力量裹挾着往左後方走去,踉跄沒幾步便被一人握住肩膀︰“這才多久,你膽子就剩米粒大了?”
“歲生?!是你?”
“當然是我,不然還能是愚蠢的下界人?”易歲生伸手把愣在外面的阿阮一把拉進來,落上了防空洞的門鎖。
謝衣聞言不舒服地皺起眉頭︰“這麽大的防空洞,怎麽只有你一個人?”
“謝大教授久隐深山桃源,自然不知道這裏已經被空襲有一段日子了,”易歲生挑眉,“這裏的人當然是逃難去了,你們回來路上難道沒看見?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我們用縮地之術回來的,當然沒看見!”阿阮惱怒地盯着易歲生,“你這個人說話怎麽陰陽怪氣的?還這麽臭!”說着還嫌棄地用手在鼻尖前扇了扇。
易歲生沒打算跟一個小姑娘計較,面色不善地只看着謝衣說話︰“她是誰?”
“我是巫山——”
“阿阮,她是巫山的阿阮。”謝衣橫插一嘴,握了握阿阮的手臂,“是我的向導。”
阿阮一跺腳,氣鼓鼓地走到遠遠的角落坐下了。
“哦?只是向導?倒是個美人坯子。”易歲生玩味地笑着,話裏帶刺地說,“還真是名師出高徒。”
“歲生,你怎麽了?有話不能好好說麽?”此時厚重的鐵門外傳來了沉悶的爆炸聲,謝衣奔波一路的疲憊焦躁也翻了上來,他冷下臉,“何必牽連別人!”
“哦,他是別人,你倒真能說的出口!”易歲生不甘示弱,“你現在離得遠遠的,身心清淨,當然不用看他做的那些龌龊事!”
“當年你可不是這麽說的。”謝衣反唇相譏,“龌龊?那效力于主神殿的你自己又算什麽?”
易歲生一時語塞︰“多年不見……你倒還是一樣牙尖嘴利。我的确說不過你,但是我不說不代表他沒做過那些事。”
“我和老師……沈夜道不同,這些話我不想聽。”
“不想聽?都這個時候了,自欺欺人有意思嗎?”易歲生的音調陡然提高,在接連不斷的轟炸聲中竟然顯出幾分刺耳,“巫山向導,呵,你去巫山還能是為什麽?想必都看的一清二楚了吧!”
“我……”
“下界人生死我不關心,可沈夜居然拿自己人下刀!我絕不能茍同!”
“你說什麽?!怎麽可能!”
“前日玉衡祭司因私下與心魔接觸,被罷黜職位逐出神殿,我原以為他最多是被囚禁在閉思間,誰知道他竟被七殺改造成了如赤霄一樣的傀儡!”易歲生咬牙切齒地低語,“玉衡祭司固然有錯,私會心魔等同叛族,判死不為過,可沈夜這樣做,只叫人齒寒。”
“……”
“我承認自己目光短淺,不然早在天玑殿下遭受侮辱的時候就該明白!”易歲生疾聲厲色道,“流月子民無懼死亡,但至少應該死得有尊嚴!”
“……他有他的苦衷。”謝衣低聲道。
易歲生嘲諷地看着他︰“哦?真沒想到你會說出這句話,那麽當初破軍殿下又何必要逃?這麽理解沈夜,你倒是留下來幫他啊!”
謝衣閉上眼搖了搖頭︰“錯已鑄成,多說無益。你有什麽要我做的,直說吧。”
許久,易歲生長長嘆息道︰“謝衣……沒有時間了。”
“錦夜,你說什麽?”
“我們沒時間了。”岳錦夜捏着從無厭伽藍取回的鳳凰金翎反複打量,“你看,這裏面的法陣正在潰散。”
葉海湊上前,只看見一縷細如游絲的靈力緩慢地從羽毛的縫隙間溢出︰“……還真是。會不會是棄置太久後法陣自行開解?”
“開解倒是問題不大,我只擔心是崩塌。”
“崩塌?是因為被劫焰灼燒過嗎?”
岳錦夜審視着逸出的靈力,一時有些遲疑︰“不像……你來看,這咒訣像不像岩心玉?”
“岩心玉?!怎麽可能,施在鳳凰金翎上不是多此一舉嗎?”葉海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而且不說這個,你拿着鳳凰金翎怎麽能讀你的芯片?”
岳錦夜沉思一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