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無數的靈氣朝着宋方手中的劍洶湧而去,宋方擡頭望向沈淮南,目光中充滿了嘲諷和戲谑,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将劍緩緩揚起。一道細密的劍光從宋方的手中斬出,破開了周圍的空氣,直直地朝着沈淮南攻了過來。
沈淮南的目光微動,手中陡然出現了一把利劍,在衆人的目光中,朝着空中的某一個點刺了過去。看到沈淮南的動作,所有人都感覺到些許的驚訝,就連蘇永昌都不由地替沈淮南捏了一把汗。
在衆人的目光中,宋方的劍氣徑直朝着沈淮南的右邊空擋處刺了過去,眼看沈淮南的肩部就要被那道劍光刺出一個血洞時,只聽見哐當一聲,一道輕微的金屬碰撞聲響了起來。
沈淮南先前刺出的那一劍,赫然對準了宋方手中的劍,宋方劍上的劍氣在經過一番極其不穩重的晃動之後便在衆人的注視下緩緩逸散了開來,咚咚咚地直射入石臺。石臺上瞬間多出了無數個小洞。
在衆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沈淮南卻不由地皺了皺眉,剛剛的那一招,他根本無法從宋方的劍中感覺到一絲意境。所謂的意境其實很簡單,就如同那日沈淮南與九離冰戰後在房間內感受到的冰雪的世界,通過領悟,将那片世界變成一抹意境,不斷推演。而劍氣的品級,也是由意境的高低來決定的。
沒有意境,劍是死的,便也沒有劍意。
對于沈淮南能破他的劍招,宋方略感驚訝,他看向沈淮南的目光中充滿了凝重:“小子,沒想到你用劍用得挺好的。只不過師兄主修的可不是這個,劍者式微,只有弱者才會甘願擡起劍,選擇劍。”說完,宋方雙手合并,随後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将兩手分開了一個距離。在兩手的空隙之間,一輪火紅色的圓球慢慢地變大,快速地凝聚着。
周圍的空氣好似被壓抑到了極點,甚至被火球刺激得出現了波動。宋方身上的氣息一瞬間變得淩厲、充滿了攻擊性,他擡眼看向沈淮南的目光中充滿了得意:
“師弟,還是快認輸吧!不然,師兄可保不準這火球會不會将你的丹田燙成重傷。”
聽到這句話,圍觀的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宋方的意思不會是将這一屆的新生第二給弄殘廢了吧。而這個時候,人群中也有人認出了他這一招,驚訝地開口說道:“這是那天宋方沖擊莫道榜排行時所用的那一招?”
這句話,讓所有人望向宋方手中的火球中充滿了凝重,這道攻擊如果落在莫道排行榜中,便是一百二十七名的成績。一旦落在這名新生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宋方這是瘋了麽?
宋方自然沒瘋,他很清醒。剛剛的那道劍氣已經耗費了他巨大的靈力,如今的這一擊下去,他體內的靈力将會瞬間掏空。如果顧弄沒有躲過還好,一旦躲過,他就輸定了。到時候,不僅顏面無存,還會丢掉一次進入星隕試煉場的機會。
而他心裏最好的打算就是,就是在這次攻擊沒有脫手前,讓對方先認輸。畢竟,一旦脫手,他就收不回來,一旦顧弄身亡,他便要被執法者押送去步留塔。
只不過很顯然,宋方的煞費苦心沈淮南壓根沒有感覺到。沈淮南微微擡手,劍吟聲響起,一道劍光閃現。然而與之前所看到的劍光不同的是,那道劍光在空中忽閃了一下,便徹底消失了。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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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方的瞳孔一縮,本能地向後閃退,然而為時已晚,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出現的劍光刺向了他的右肩,綻放出了血花。宋方的雙臂也有些顫抖起來,在他雙手間的火球也開始有些暴躁起來。
宋方還來不及暴怒,就聽見沈淮南淡淡地說道:“你廢話好多!”
沈淮南的聲音不夾雜任何情緒,卻讓宋方感覺到極致的羞恥,他的情緒開始出現了劇烈的波動。
轟隆一聲……
宋方的雙手一震,兩掌間的火球瞬間變成耀眼的火海,朝着沈淮南所在的方向猛烈地吞噬着,豔麗的火紅色瞬間占領了所有人的視覺。而在火海的對面,宋方癱軟着身子,渾身脫力地坐在地上,他的表情有些呆愣,随後似是緩了過來,哈哈大笑了幾聲,他的聲音中滿是癫狂。
而在人群當中的蘇永昌,此刻目光無神,呆呆地望向了那一片火海,腦海中一片空白。
顧弄死了?
此時的石臺之上,火光耀眼,周圍的空氣都被弄得有些灼熱。在這樣一個環境下,任誰都不對沈淮南抱有希望。而此時,一名身着黑衣的青年走至了宋方身旁,正準備駕着他離開時,只見一點寒光閃現,宋方的丹田處就出現一個血淋淋的洞口,洞口又大又深,看起來極為滲人。宋方身旁的黑衣人也是一驚,全身立刻緊繃了起來,怒喝道:“誰?”
“顧弄!”這聽見一道铿锵有力的聲音,在火光中閃現出一道身影,正是沈淮南。
沈淮南目光銳利地看向宋方,見到他臉上不可置信的神色之後,冷哼一聲說道:“你不會以為憑借你那點火,就能燒死我吧!”
宋方有些崩潰地坐在地上,眼中無光,他怎麽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自己不但被新生打敗,而且還被廢了修為。然而,當他的目光轉至身旁的黑衣人時,他便想到了什麽,哈哈大笑起來,惡狠狠地看向沈淮南說道:“如今你廢了我的修為,就要進入步留塔!哈哈哈,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一個新人進入步留塔還能活着出來!我詛咒你死在裏面。”
最後的那半句話被宋方陰狠地說出來,無端令人感覺到心裏發涼。
此時黑衣男子已經走到了沈淮南的身旁,用低沉的嗓音說道:“走吧。”沈淮南點了點頭,正準備邁步朝着步留塔的方向走去,便聽到一聲焦急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沈淮南的腳步微微一頓,他的雙唇微動,說了些什麽,随後便繼續跟着黑衣少年前行。
人群中的蘇永昌看着沈淮南的背影暗暗焦急,到最後他終于下定決心,轉身朝着一個方向走去。那個方向正是天承學院教師平日裏所修煉的地方。
沈淮南跟着那黑衣青年走了一段路之後,一路上沈淮南的表現很是淡定,完全看不出他的目的地是步留塔。黑衣青年看到沈淮南的樣子之後,終于忍不住開口說道:“你不害怕?”
聽到這句話,沈淮南轉頭看了那黑衣青年一眼,說道:“為何要害怕。”他做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後果,事後再後怕完全沒有什麽意思。況且,這步留塔他早就聞名多時了。
黑衣青年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當他領着沈淮南來到了一個巨大的黑塔前面的時候,他終于再次開口說道:“步留步留,就是有留步之意,一旦進去,很有可能便出不來了。其實如若你不想進去,你還有一個選擇。”
沈淮南笑了笑,說道:“步留步留,其實是不留的意思,這步留塔絕對不會留住我。”沈淮南的話語中有着絕對的自信。
黑衣青年聽到沈淮南的話,似乎想到了什麽,一時有些愣神,随後搖了搖頭,釋然地笑了笑說道:“既然師弟執意上去,師兄便不再多說些什麽,那便請吧!”
剛說完這句話,步留塔的大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一道小縫。從那縫中望去,裏面是黑壓壓的一片,看不出些什麽。
沈淮南剛剛進入步留塔,塔的大門便在他的身後關上了。塔外,黑衣青年嘆了一口氣,正準備離開,便被另一個黑衣青年給叫住了。那名黑衣青年滿臉愁容地說道:“十二,那怪胎又闖禍被關進黑塔了。”
十二離開的腳步微微一頓,擡了擡眉問道:“十八,那名少年又闖了什麽禍?”
“他殺了天衍排行榜上的道如。”十八一臉佩服地說道,“而且是一招解決的。”那道如可是天衍榜上排行第十三,能夠被怪胎輕松殺掉,看來那怪胎的實力又漲了不少。
十二點了點頭,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對了,你什麽時候把怪胎放進去的!”步留塔雖然只有一個,但是他內部有無數個空間供執法者選擇。如果有人進入的時間相近的話,極有可能會在步留塔內相遇。因此,他們執法者很注意将人放進去的時間。
“就是剛才啊。”十八疑惑地看向十二說道,“不然你以為我幹嘛會在這裏轉悠。”
聽到這句話,十二想到剛剛進去的顧弄,心中默默地祈禱,那顧弄不會跟那怪胎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