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陰兵借道
慘白,慘白的臉頰深深地下陷。若是非要用一個形容詞,強子想不出來能夠怎樣來形容。他捂住自己的嘴,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他看見走在樹林中的人,一身玄色衣衫,手中拿着一根哭喪棒。頭頂高帽上模糊地寫着‘天下太平’四個大字。他的神色銳利張揚,仿若能夠洞徹人心。一種詭異地感冒湧上強子的心頭。
他努力地吞咽着唾液,踉跄地栽倒。捂住自己的嘴巴讓自己不能尖叫出聲。屏住呼吸,強子舔了舔幹涸地嘴唇。只看那穿着玄色衣衫地人看着強子的眼睛詭異地笑,如同知道強子便在叢林裏一般。淡紅色的月光,仿若血色。
這個男子站在樹林中,一動不動。直直地沖着強子笑,強子忍不住跌倒在地。吱嘎一聲,月光愈發的詭谲。一層紅色的光暈灑在大地上,如同血色般蔓延開來。恐懼,紅色月光下的樹林猶如一個死地。強子肢體僵硬,一股涼意從腳底直沖頭頂,仿佛被什麽東西盯住了一般。
一旁的猥瑣男人抱着頭,不停地顫抖着。他剛才睜開眼想要瞧個究竟,哪知道一睜眼便看見一個黑色衣服的人沖着他詭異地笑。仿佛能夠看透他內心深處地黑暗,一種不祥地預感襲向心頭。
那人的臉,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活人。而那身衣服——猥瑣男人不敢在想下去。他緊閉雙眼,抱着頭不停地顫抖着。
噠噠噠,腳步聲越來越急。黑色衣衫後,跟着一群身披铠甲的人。一步一步地走在森林,沒有窮盡一般。
一股腐朽地味道直沖幾人的口鼻,铠甲鏽跡斑斑,手裏拿着長短不一的刀劍。在月光下,格外驚駭。那些人,铠甲的樣式極為古舊。甚至,并非一種樣式。暗紅色的血跡在铠甲的破裂出慢慢滲出,詭異的腳步聲回蕩在樹林中。
方哲裝着膽子望去,只見那些穿着铠甲的士兵猶如古代的戰士一般。有些人缺胳膊少腿,有些人甚至——幹脆只有一個頭骨。眼眶處,一股猩紅地光芒閃過。直勾勾地盯着方哲,方哲心中大駭。
嗚嗚地大聲驚叫着,渾身發顫。伴随着一股陰風,不似人間。好在他嘴裏有膠布,被馬臉男人捂住嘴,發不出聲。
噠噠噠的腳步聲,濺起一片塵土。感覺到馬臉男人捂着自己嘴的手正在顫抖,他向上看去。那馬臉男人臉色慘白,臉頰上冷汗淋漓。
陰風蝕骨地吹號着,方哲抖了抖身體。他心中有些發毛,縱然他并不相信什麽迷信。但是看見眼前的場景,也極為颠覆自己的想象。他在心中默默地念着馬克思主義哲學,閉緊地雙眼微微地打開。
眼前的士兵還未走完,甚至發出了瘆人地叫聲。在樹林中,回蕩着。毛骨悚然,方哲只能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眼前的一切。他甚至來不及懷疑眼前的是否是幻覺,一聲聲腳步,一個個穿着鐵鏽铠甲的士兵經過。帶着一股濃厚地腐朽味,怪異至極。
噠噠噠,腳步聲漸行漸遠。當最後一個士兵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時,強子依舊不敢大聲的喘氣。他被看見,那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看見了他。他渾身冰涼,天空中的月光又重新散發出了白色的光芒。皎潔明亮,那一層如同血色的紅暈,仿佛只是幻覺。
噠噠噠……腳步聲漸行漸遠,已經微不可查。強子渾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空氣,“那……那東西……到……到底是……是什麽?”強子遍體生寒,顫抖着身體,驚恐地看着猥瑣男人。
他們之中,猥瑣男人最為迷信。年紀亦是最大的,曾經在鄉下聽過許多的傳言。馬臉男人慘白着一張臉,看向猥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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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陰兵過路……”猥瑣男人身體已經顫抖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心中的恐懼在蟲鳴嘹亮地樹林中,逐漸闊大。
強子兇狠地臉蒼白無力,帶着困惑地目光看向猥瑣男人。他現在極怕那個黑色衣衫的人,那個人只是輕輕地盯了他一眼,足以讓他遍體生寒。提不起絲毫的念頭,只能等死一般。馬臉男人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們……是不是……遇上……什麽髒東西了?”
“啊……”猥瑣男人仿佛崩潰了一般,大吼一聲。狀若瘋癫,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前跑。
“都得死,我們都得死——被看見了的人,都得死!啊——”又是一聲大吼,猥瑣男人瘋癫的話語到底還是被強子和馬臉男人聽見了。
“怎麽回事?”馬臉男人的臉色稍微恢複了一些,他望向強子,目光中透着不解。強子從猥瑣男人的嘴裏聽出了一些內容,他身體僵直。面若死灰,顫抖地說道,“咱們,是不是惹到了什麽不該惹的髒東西?
“都得死,哈哈哈哈——大家都得死!”猥瑣男人發瘋一般跑出樹林。一道光亮照在他的臉上,一陣暈眩。
“不許動!”威嚴地聲音從身邊傳來,猥瑣男人一臉呆滞地看向來人。魁梧地身材,穿着藍色的警服,警徽在白光下閃耀着銀色的光輝。來人的臉色有些難看,“把他抓起來!”一旁的警察将猥瑣男人壓在地上,而猥瑣男人卻一點兒也不掙紮。
将猥瑣男人拉起來時,他呆滞地臉上出現了一個詭異地笑容,“我們……都得死!你們……也得死……嘿嘿嘿……不,我不想死……”
聽着這段莫名其妙地對話,魁梧的警察本能地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兒。他琢磨了一會兒,身旁的小警員走過來說道,“隊長,已經确認了。的确是一起綁架案,和那三個嫌疑人一模一樣。”
“你這麽說,還有兩個人沒逮住?”隊長看着樹林,心中琢磨着那個瘋癫地男人到底在說什麽。
“人質是一個小孩,還有一個年輕人。”警員将資料遞上,隊長皺了皺眉頭。用手捏着一頁資料問道,“這人是怎麽回事?”
警員苦笑一聲,“大概是小孩脫困的時候求救,被這人給看見了。我們估摸着,大概是打完電話後,綁匪就追過去了。你說這一小年輕,怎麽會是着三個在工地上常年勞作的人的對手。”
隊長點點頭,看着森林說道,“你給他們說一下,待會進去的時候小心點。那個人瘋瘋癫癫地,說不定着樹林裏有什麽事兒。對了,要保證人質的安全!”
小警員點頭,拿着對講機說了幾句。一大群警察沖進了森林中,慢慢地散開。
“現在怎麽辦?”馬臉男人吞咽着唾液,看向強子。強子獰笑一聲,“你問我怎麽辦?媽的,遇上了這種髒東西,我他媽知道該怎麽辦?”
“強子,你這是什麽意思?”馬臉男人皺緊眉頭看向兇惡地強子,針鋒相對地說道,“當初是你說要做這件事的,現在出了事兒。怎麽解決?”
強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哪還有一點,剛才那副膽顫心驚的模樣。他兇神惡煞地說道,“這件事兒,當初你們也是自願的吧!怎麽,現在想要賴到老子的頭上?”馬臉男人氣不過,站起身沖到強子面前。
“我告訴你,阿文!你他媽要是不貪財,能成現在這樣?髒東西怎麽了?髒東西他媽的也怕惡人!”強子獰笑道,“要麽跟着老子繼續幹,要麽……”說着,強子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馬臉男人。
馬臉男人渾身一顫,他明白了強子目光裏蘊含的威脅。舔了舔嘴唇,他點頭嗓音幹啞地說道,“咱們——真的沒什麽事兒吧?”
“屁話!”強子一巴掌拍在了馬臉男人的頭頂,“趕緊的,那個瘋子這麽跑出去一定會引來警察。咱們抓緊時間——”強子一把抓起小孩,又看了一眼地上方哲,唾了一口,“算他媽的走運。”
馬臉男人跟着強子向前走去,踩在草叢裏,發出輕微的響動。方哲嗚嗚地叫着,忽然感覺到後背有一雙溫柔的手在拍着他。
轉回頭,明亮的月光讓方哲看清了來人。頭頂上閃耀地警徽讓他有些暈眩,他眯着眼。那人用手指放在唇邊,做出了一個靜音的手勢。
方哲點點頭,那人慢慢地接近強子與馬臉男人。魁梧地身影,在月光照耀下,越發地高大。陰影下,他棱角分明地臉看上去有些硬朗。方哲一動不動地看着前方,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音從耳邊傳來。
“诶喲……”強子大叫一聲跌倒在了地上,手裏的孩童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
“不許動,警察!”衆多警員圍向兩人,強子原本還兇惡地表情在看清警員們手裏拿着的槍時,慢慢地舉起了雙手。
“啊——”方哲嘴裏的膠布被撕開,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沒事吧?”渾厚地嗓音在方哲頭頂響起,方哲擡眼看見一個男人正沖他笑,“行啊,沒看出來你還這麽熱心呢。”
苦笑一聲,方哲抱怨似的說道,“差點把自己的命都給搭上去了。”
男人笑着問道,“剛才,這裏怎麽了?”指了指前方,猥瑣男人呆滞地臉上哪還有半分淫邪,嘴裏念念有詞地說道,“都得死,都得死……哈哈哈……我們都得死……”
“什麽都得死?”男人皺緊眉頭,方哲想起剛才的場景,吞咽唾液。“卧槽!”警員大吼一聲,聲音在樹林中回蕩。
方哲與男人目光疑惑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