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上他拉着江息去了紅場酒吧,直到淩晨兩個人才勾肩搭背地從酒吧撤離。
他喝得不少,但好歹還記得回家的方向,可惜這點力氣撐到他回家就用光了,連個澡都沒洗過,楚舟有些嫌棄自己身上的酒氣,順便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短信的提示音響了起來,楚舟看了一眼,是林同白發來的。
楚舟煩躁的想把手機砸了,既然寧瑜已經出現了,他早晚都是要被抛棄的。楚舟關掉了手機,搖搖晃晃地走進浴室沖澡。林同白和他無關了。
林同白沒有接到楚舟回複的短信,不一會兒就給楚舟撥了一通電話,然而卻顯示對方的電話已經關機了。林同白嘴角繃成了一條線把手機重新揣回口袋,在他們重遇之後,他對楚舟的任何要求,楚舟都會無條件接受,楚舟對于他是無條件的寬容和無止境的退讓。昨晚林同白在楚舟公寓樓下等了三個小時,然而楚舟卻一直都沒回來。他們約好的時間,楚舟從來沒有食言過。
當天下了課之後,林同白到了紅場,他坐在吧臺旁邊,點了一杯白水,視線在紅場內打量着。他和楚舟雖是三年未見,但以楚舟在大學城的名聲,林同白輕而易舉的清楚他經常在什麽地方出入。
這個時間,酒吧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林同白一言不發,沒有同伴,只身一人坐在吧臺也很快吸引到了別人的目光。然而林同白和楚舟不同,他這張臉好看倒是好看,但周身的銳氣太重,這種人天生就讓人望而卻步了。
林同白喝了口水,在舞池裏發現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江息借着燈光給旁邊才認識兩天的女孩挑了下眉,在得到她回應之後攬上了她的腰。林同白皺了下眉,随後在江息身邊瞧了瞧,并沒有發現他要找的人。
身邊有人坐了下來,聲音低沉地說道:“你也是來找楚舟的?”
林同白轉過視線看了管則一眼,他松了松眉頭,想起那天楚舟接了他打來的電話,管則似乎與楚舟有些關系。
管則擡擡手指,叫了一杯雞尾酒,說道:“說起來,楚舟從高中就喜歡你這一款,在紅場堵他的人不少,都沒成功,也許你可以。”
林同白轉了一下杯子,問道:“你想說什麽。”
“你們的關系沒法洗牌重新開始,他喜歡的是你,不是那個倒黴鬼寧瑜,”管則盯着林同白,笑着說道:“有沒有感覺很惡心,被男人喜歡的感覺。”
林同白餘光看到江息往舞池外走,方向是酒吧門口,他起身從上至下地看向管則說道:“楚舟被你喜歡上感覺一定很惡心。”
江息走到酒吧門口,找了個還算僻靜的地兒,堵着左耳邊傳來的陣陣音樂,大聲地說道:“喂?楚舟,你大點聲,我這兒聽不清。”
楚舟喘了口氣,強忍着想吐地沖動,微微提高了點聲,然而江息這個沒腦子的只知道大聲喊,在楚舟基本覺得自己可以命絕于此的時候,電話那頭的人突然開口叫了他一聲,“你在哪兒?”
楚舟在聽到林同白聲音的時候怔了一下,幾乎要落淚。林同白聽到那邊的人不吭聲了,微微壓低了聲音重複了一遍,問道:“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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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舟驚醒一般,微微喘着氣說道:“我在家。”
林同白在他開口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對勁了,他把手機扔給江息,并眼神鋒利地瞥了他一眼。江息有些發怔,他還不清楚他哪兒招惹到林同白了。
林同白敲了一會兒門,楚舟從床上爬了起來,給他開了門。林同白一身的凜然,眼神尖銳地楚舟沒敢看他第二眼,楚舟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沒事,有點感冒。”
林同白冷着臉把門關上,拉着他的手腕把人丢回了床上,在楚舟還想說話的時候,林同白的視線掃了過來,楚舟識時務者為俊傑,瞬間閉上了嘴。林同白接了杯水遞給他,楚舟喝倒一般,胃裏一陣翻騰,林同白眼看着人跑到了衛生間,吐了個天昏地暗。
楚舟早上洗完澡之後就開始嘔吐不止,到現在為止,胃裏的東西都已經吐了個幹淨,只能吐出來點水,嘴唇發白,眼角發紅,他感覺到五髒六腑都被快吐幹淨了,身後一只手順着他的脊梁,拍了拍他的背,不輕不重是個照顧人的力量。
他的手掌很幹燥而溫暖,林同白還拿着他喝剩下的半杯水,他遞過來說道:“喝點水。”
楚舟仰頭喝了兩口水,被人攙着回了床上,林同白說道:“你在床上躺一會兒,鑰匙在哪兒?”
林同白狹長的眼睛一直盯着他,裏面半天情緒都沒有,他的眉頭微微地皺着,楚舟有心無力地想幫他撫平,他感覺到了林同白的情緒不高,他對待林同白的問題上,向來是沒有原則沒有底線,他說道:“鑰匙在廚房冰箱上。”
林同白拿了鑰匙就出了門,走之前接了杯水放在了楚舟的床頭。楚舟躺了一會兒,感覺到胃部要被攪碎了一樣疼,手機又響了,是江息。
江息一聽對面接通就開啓了碎嘴模式,将方才在紅場門口被林同白搶手機的事情重述了一遍,楚舟聽着也覺得挺好笑的,然而正好碰見林同白買了藥回來,一進卧室看到楚舟在接電話,從他手機把電話拿走了。
那頭的江息還不清楚狀況,楚舟縮了一下脖子,林同白低頭看到了號碼備注,放在了耳邊,江息正講得高興,林同白問道:“說夠了沒有?”
江息手一抖把電話挂了。
楚舟被逗得直樂,然而抽痛卻沒有繞過他,他痛苦地咬了咬嘴唇,林同白把藥給人喂了下去,兩個人各自占據床的一側,卻沒人說話。
楚舟說道:“我沒事兒了,麻煩你跑一趟,你先回去吧。”
楚舟有些不好意思,這事情也是巧了,正巧碰到了在紅場的林同白,不過也多虧了林同白,不然以他的力氣,自己是爬不到藥店的。
林同白聽罷,突然起身走到楚舟身邊,俯下`身子,盯着楚舟問道:“為什麽寧願找一個不靠譜的江息,也不會找我。”
楚舟一怔,說道:“江息只是偶爾不靠譜。”而且,怎麽找你,以炮友的身份他沒這個臉。
林同白提高了聲音,說道:“今天如果我沒在,你要怎麽辦?”
怎麽辦?自生自滅。楚舟這輩子從父母那裏沒得到什麽,在暗戀對象身上得到救贖,這個人卻和他性向不同,朋友也沒辦法救得了他。他以前怎麽活,以後就怎樣活,楚舟是願賭服輸。
楚舟被問得一時無語,林同白突然握緊了他的手腕,楚舟突然轉移了話題,悻悻地問道:“你怎麽想着到紅場玩了,是和寧瑜在一起?”
林同白冷靜地說道:“一個人,我是去找你的。”
楚舟提了下嘴角,靜靜地躺在床上,他有些頭重腳輕,慣性地拿話來試探對方,把刀同時往自己和對方的身上捅,殺敵一千自傷損八百,他說道:“我這樣滿足不了你。”
他別過臉,林同白捏住了他的下巴,把人拽了回來,俯身幾乎要貼上他的臉,楚舟的呼吸停滞了,林同白說道:“高中的時候,是你拿走了我咬過的煙。”
楚舟噎了一下,他本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然而卻有很多人知道這件事,管則甚至還有林同白本人。林同白捏着他的手微微用了力,繼續說道:“每周三來看我打球的是你,把水放在我書包旁邊的是你,匿名的聖誕禮物是你,你蹩腳的暗戀特別容易識破。”
楚舟自以為做得隐蔽,以為這個人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了。這種被當面戳穿的感覺,每一件事兒,都是他視若珍寶的,然而卻被人輕而易舉的說了出來。楚舟梗了下脖子,心中發顫,語氣故作輕松地問道:“沒錯,我一直喜歡的是你,有沒有感覺很惡心?而且你還和我做`愛,就在這張床上。很多次。”
林同白放開了鉗制楚舟的下巴,楚舟心有戚戚,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的身體和心幾乎在同時死掉了,他被自己困在局裏走不出來,自我救贖又自我地報以致命打擊。
林同白低頭,額頭碰上了楚舟的,溫度從林同白的身體裏不斷地傳給對方,他說道:“你這樣追人是永遠都追不上的,我還沒有拒絕你,你卻已經幫我給自己設定了無數的枷鎖。你想玄奘,談個戀愛也想經過九九八十一難,但我不想。所以,我認輸了。”
林同白說:“我喜歡你。”
9、
林同白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楚舟閉了下眼睛,精神有些恍惚了,他仿佛置身在一片松軟的雲朵上,過去覺得無法到達之地,猛然發現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