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ll Death Do Us Part

第2章 再會

我在陌生的小床上醒了過來。這是哪裏？

啊，這是家裏。我叫智智，不過爸爸媽媽說我快要上小學了，要記住自己的大名:錢智間。

不過我也記得我叫照照，還有林林…這是怎麽回事？

我現在上的幼兒園班上沒有林林。啊不對，也有一個林林，但是個圓滾滾的小胖墩，不像我的林林那麽可愛。

我一起床就跑去問爸爸媽媽:"我打疫苗了麽？"

"當然！該種的我們都給你打了！"媽媽還拿出個小本子給我看，"喏，打完了就會打個勾的。"

我看着那滿頁的勾勾，松了一口氣。

"之前聽說附近有個很高大上的私立幼兒園爆發了麻疹，還有個小孩死掉了呢！"爸爸悄悄告訴媽媽，"那裏不像公立幼兒園必須要疫苗接種證明，如果簽個什麽聲明就不用種了。"

"真搞不懂那些人怎麽想的！"媽媽一臉難受，她特別聽不得小孩子受傷死掉的事情，"智智，你要聽說哪個小孩沒打疫苗，別跟他玩，躲得遠遠的！"

幸好林林的媽媽沒跟他這麽說。

***

沒有林林的幼兒園真是超讨厭。那些阿姨如果那麽不喜歡小孩子，為什麽還要做這種工作啊！當然，也可能照顧小孩子時間長了就會讨厭他們吧。我也覺得小孩子超煩！

終于上學了！爸爸媽媽在門口貼的紙上找到我的名字，把我交給了班主任。我背着書包激動地站在未來同學間，左看右看。

然後就看到了林林。

他長大了一些，安靜地站在隊伍裏。

我開心地跳到他面前。

林林！我想叫他，卻張張嘴發不出聲音。他困惑地看着我。

"我是…"照照！我想說，出口的卻是，"錢智間！"

他有點緊張地眨眨眼:"我…我是肖宇林。"他忽然笑了，"你好！"

他還是笑得那麽好看。

我夾塞排到他後面，我們就這麽成了同桌。

我坐在他旁邊很開心，像之前在幼兒園那樣跟他叽叽喳喳。但他噓我，說老師說話時要保持安靜。我停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想跟他說話。他幹脆坐得筆直不理我了。我有點不高興。

不過一下課，林林就轉過來問我要不要出去玩。當然啦！我一下子就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和他一起去了操場。

小學校的操場不像幼兒園那麽好玩。我們只能伸着手勉強夠到雙杠，單杆都不行。周圍跑來跑去的高年級小孩簡直像犀牛一樣橫沖直撞，我們只能小心地躲開他們。

我像以前那樣拉起林林的手，邁着小短腿四處溜達。

"哎喲，是一年級的小孩兒哎！"一個高了我們兩頭的女生彎下腰來看我們，"我們當時入學有這麽小只麽？？簡直不可思議！"

"哎呀呀真是好可愛！"另一個女生摸了摸我們的頭，"兩個小男孩還手拉手的！"

男孩子之間不應該手拉手？我猛然意識到，周圍走來走去的高年級男生，确實沒有人互相拉着，只有女孩子還會親親熱熱地挽着胳膊。

我和林林尴尬地松開了手。兩個女生嬉笑着離開了。

"林林…"我轉向他。

"不要叫我林林，好幼稚啊！"他一臉不高興，"你要叫我肖宇林！"

"哦。"我癟癟嘴。确實，就像之前老師反複說的，我們已經不是幼兒園小孩兒了，"那你也得叫我錢智間！"

他嚴肅地點點頭。我們瞬間覺得長大了不少。

不過沒一會兒，我們又忘了之前的種種，開心地追跑打鬧起來，直到上課鈴響才氣喘籲籲地回到教室，并肩坐在一起聽講。

肖宇林的小臉粉撲撲的，雙眼亮晶晶，認真看着老師。我偷偷看了他一會兒，也不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講臺上。肖宇林聽得這麽帶勁的事情，應該很有趣吧？